凤逑:“?”
要脸不???
地上的小怪物看他俩公然这样,完全忽视自己的存在,心态彻底崩了:“让我去死!别羞辱我!”
凤逑安慰道:“我们并不是经常这样。”
夜郤在心里补充,但迟早会经常这样。
他们打怪结束得早,晚市正热闹,街上时不时有人路过。凤逑走到前面,夜郤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凤逑走得很快,很丢人,想装作不认识他。
过了会儿,凤逑顿住脚步,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嗯?”凤逑戳他肩膀,一字一句道,“谁要和你亲一亲?”
夜郤不语,还是想和他亲一亲。
凤逑幽幽道:“又是绳子又是那种小瓶子,你懂的还挺多的?”
夜郤谦虚道:“还可以,很粗浅——”
凤逑看了他一眼。
夜郤果断闭嘴,余光看到了前方的热闹处,道:“你看那边。”
凤逑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看过去。前方那处挤满了人,摆着许多盒子,旁边的木板上写着:只要五文钱,随便选,买定离手,概不退换。
有一个人得到了特别大的花瓶,激动地跑了一圈向周围人展示。
夜郤罕见地如此睿智,淡淡道:“这个一看就是骗人的。”
凤逑严肃脸:“怎么能诋毁别人呢?不是骗人,一个才五文钱,四舍五入等于不要钱。”
说着就兴冲冲拉着夜郤过去,买了两个,递给夜郤一个。
凤逑兴致勃勃地打开,里头是两粒糖。他被逗笑,完全没有被坑的意识,特别高兴地给了夜郤一粒。
夜郤:“……”
凤逑好奇道:“你快看看你的是什么。”
夜郤打开一看,里头是一个小木盒子。
凤逑凑近瞧了瞧,纳闷道:“这是什么,看上去比我的好多了。”
小脑袋毛茸茸的,夜郤分了心,直到凤逑催促:“快打开看看。”
夜郤将盒子打开,里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凤逑嗅了嗅,道:“真香,闻起来凉凉的。”
盒子里头是半透明的淡绿色膏体,凤逑思索半晌,推测道:“是不是用来捏小动物的?”
夜郤拿手指粘了一点,指尖呈现固态膏体,很快变成了黏糊糊的液体。
凤逑也好奇地去摸,笑着碰他的手指头,在自己的指尖上也沾了一点儿。
夜郤眸里一动,反应了过来,张了张口,看着凤逑垂着的眼睫毛,欲言又止,任由他乱玩。
半晌,夜郤道:“好了,去别处。”
凤逑笑着碰了碰他的指尖。
夜郤的心就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对上那双亮而纯净的眼睛,更加躁动。
他们身在暗处,即使有人路过也注意不到。偶尔有脚步声传来,夜郤下意识侧了侧身,将凤逑护严实。
“好了。”夜郤没收了他手里的小盒子,将东西放在废纸箱里。
“不要了?”凤逑问。
“嗯。”夜郤扯过帕子,帮他将指尖细细地擦干净,问了句,“好玩么?”
凤逑道:“好玩。”
夜郤帮他擦干净手,含义不清地扔了句:“会更好玩。”
凤逑愣了一下:“嗯?”
夜郤换了个话题,道:“去前处看看。”
前方灯火较明,人多了起来,他俩站在一起尤为显眼,特别是还穿着惹人遐想的相同款式衣裳。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而八卦的。
凤逑心里发怵,往夜郤那边挤了挤,小声道:“我怎么总感觉有人看我们?是错觉吗?”
夜郤道:“好好走路,别多想。”
旁边的摊主一看他俩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他俩是一对,热情地拦住凤逑:“公子看看这个。”
凤逑顿下脚步,仔细看了一圈。
摊主趁机问:“要给喜欢的人买么?”
凤逑点点头:“嗯。”
他要给谁买?夜郤有些失落,嫉妒到发狂,失去理智,想把小凤凰藏在口袋。
夜郤酸道:“你心上人如何?”
凤逑边选边道:“不如何,傻了。”
夜郤沉着脸,冷嘲热讽:“傻了你还喜欢他?”
凤逑脸热了一下,眼睛都没抬,道:“要你管。”
夜郤不悦道:“他有什么好的?”
故意的吧。凤逑抬眼,胳膊肘往小摊处侧了侧,问道:“哪个好看?”
夜郤小心眼地挑了个最难看的。
凤逑付了银子,指尖勾着小东西晃来晃去,过了会儿,若无其事地递过去:“给。”
夜郤愣了一下。
凤逑看他没反应,低头给他系好。
摊主嘿嘿一笑:“哈哈百年好合。”
凤逑动作一顿,轻咳一声:“我们不算——”
摊主露出那种笑容,道:“还说不是,都穿成这样了还说不是一对。”
凤逑:“……嗯?什么?”
摊主悄悄道:“情侣装啊。”
凤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再看看夜郤,这才发现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摊主朝他们挤眉弄眼:“这么高调,想必很是恩爱吧。”
不等凤逑说话,夜郤颔首,道:“嗯,的确很恩爱。”
凤逑:“……”
所以他们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溜达了大半晚上?周围人来人往,凤逑头晕眼花,半天才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
凤逑黑着脸:“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夜郤诚实道:“嗯。”
还敢嗯。凤逑小气道:“回去后把衣裳脱掉,不让你穿!”
夜郤心里一动,道:“好。”
26.
凤逑和他保持距离, 冷漠道:“还有,大街上不要拉拉扯扯,很挡我桃花的知道吗?”
夜郤脸一沉, 果断拉住他的手,一副要把所有的桃花都掐掉的样子。
客栈里, 掌柜热情道:“几间房?”
夜郤淡淡道:“一间,我负责暖床。”
凤逑一口血险些喷出来。
……大哥这种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平平淡淡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啊!很容易惹人遐想的!
掌柜小小地惊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干笑道:“好好!”
凤逑:“……”好什么好?
夜郤进房后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 非常迫不及待。
凤逑被他这种以身相许的架势吓到了。
“哎哎哎!”凤逑被吓得跳了过去, 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夜郤反问:“你不是让本尊脱衣服?”
凤逑:“……”
凤逑涨红了脸,凶道:“这么私人的事能不能自己去屏风后偷偷脱?”
更何况我说的不是这种脱衣服!
夜郤不悦, 转身就走。
凤逑发自内心想散伙,打算给他点分家费, 好让他领着这笔救济费回魔宫。
过了会儿,夜郤穿着里衣出来了。
凤逑抬眼一看,唰地给他套上外袍, 严肃道:“过来,坐。”
夜郤坐在他旁边。
凤逑拿出个小钱袋, 认真地和他分银子, 嘴里碎碎念:“这个给我, 这个给你, 这个是我的, 这个是你的……”
半晌,凤逑满意地拍拍手:“好了,你可以——”
话还没说完, 夜郤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凤逑剩下的话噎了回去。
夜郤看着他的眼睛,道:“多谢。”
然后又在他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下。
凤逑:“……”
凤逑没控制住自己,脸有些红。
夜郤眸里一动,按住他的肩膀,还想如法炮制从正面亲一下。
凤逑抬手,及时挡住那张越凑越近的俊脸,道:“干什么。”
夜郤:“古语有言,投我以银子,报之以亲亲。”
凤逑:“?”
凤逑活动了一个手腕,冷漠脸:“那古语有没有说过,投我以亲亲,抱之以拳头?”
夜郤不畏强权,非要正面亲一下。凤逑没躲着,额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吻。
夜郤松开他,郑重其事地将自己的那份分家费放在他掌心,提醒道:“该你了。”
凤逑:“……”
凤逑起身往外走,淡淡道:“我现在就去隔壁给你再开一间房。”
夜郤闪身堵住他的去路,道:“还有一件事。”
“嗯?”凤逑抬眼。
夜郤道:“伸手。”
凤逑随意地伸出手。
夜郤盯着他的手看了两秒,然后在他无名指上缠上根红绳,和自己的无名指缠在一起,动了动手指头,红绳消失了,仿佛进行了什么神秘仪式。
凤逑:“……”幼稚。
“好了,”夜郤收了手,看了他一眼,垂眸道,“本尊自己去。”
凤逑立刻拉住他,道:“不许走。”之后又轻咳一声,像是解释什么一样:“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很需要你暖床。”
于是,夜郤整理了一下里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规规整整地躺在凤逑身侧。
凤逑转身,看到躺得笔直的人,忍着笑:“裹那么严实做什么?”
夜郤开口道:“暖床。”自我定位很明确,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暖床机器而已。
凤逑盯着他看了两秒,眼里闪过几分促狭,突然勾起手指头,扯了扯他的衣襟。
夜郤僵了一下。
“别动,”凤逑凑近了一些,坏兮兮道,“让我看一看。”
夜郤:“……”
夜郤真的没再动。
凤逑本想逗逗他,浅尝辄止地勾一勾衣襟。无意间瞟到了隐约的红痕,愣了一下,八卦地扯开他衣襟。
夜郤被扒得非常露,张了张口,道:“别乱来。”
衣襟散开,肩膀似乎隐隐有红色的印记。凤逑皱眉,将不知何时凑近的大脑袋推开,定睛一看,印记有点像牙印。
凤逑的脸色立刻精彩了起来。
不是有点像,是特别像,脸按在上头,牙齿都能完美吻合。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牙印?凤逑扯了扯嘴角,微笑道:“夜郤。”
“嗯?”
凤逑深呼吸,心平气和道:“我问你,你有什么跟我解释的吗?”
夜郤想了想,道:“没有。”
凤逑微笑道:“没关系,我不生气。”
“什么?”
凤逑只好指了指他的肩膀,问:“这是什么?”
夜郤低头,看到肩膀上的浅红色印记,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淡定地把遮好。
凤逑:“……”
你遮好我就能当没看到吗?凤逑略气,又扒开他的衣襟,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次观察得尤为仔细。
牙印很深,看上去在很长时间了。
但应该不是牙印,哪有人这么狠?
凤逑忍不住碰了一下,问:“疼不疼?”
夜郤没说话。
凤逑又认真看了看,越看越觉得不像,于是把衣服重新扒拉好,抬头,看到夜郤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凤逑毛骨悚然:“怎么了?”
夜郤抬手,大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然后在他脸颊上重重地捏了一下。
凤逑吃痛地鼓起腮帮子,很凶道:“干什么?”
夜郤刮了刮他的脸,道:“没什么,你太可爱,没忍住。”
凤逑:“……”算了,捏就捏了,谁让他说话这么好听。
夜郤闭上眼睛,道:“睡觉。”
“哦。”凤逑垂头,又开始百无聊赖地勾他衣襟。
夜郤一直没反应,半晌,终于忍不住了,按住他的手腕,不悦道:“你真不像话。”
然后开始主动脱裤子。
……凤逑快速按住他的手,道:“信不信我打你。”
懂了。
果然还是不喜欢本尊。本尊只不过打算在他面前脱了亵裤而已。
夜郤很失落,久久不说话。
凤逑不搭理他,故意闭上眼睛装睡。
他总是觊觎本尊的肉|体,何时才能发现本尊的深情和真心?夜郤深深地看着小凤凰的睡颜。
许久没有动静,凤逑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突然闻到了很重的妖气,味道很奇怪,又香又甜,警觉地睁开眼。
来者是江湖一枝花,风中小残菊。他从两人在房间里打情骂俏就开始听墙角,听了半天,还不开始搞,再也没有了耐心,怒道:“我盯了你俩很久了,你俩究竟搞不搞!”
凤逑:“……”
风中小残菊道:“磨磨唧唧,建议你俩快搞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凤逑挥出一阵风。
但这妖怪滑不溜求,溜得很快,只留下了狂妄的笑和一句狠话:“要干就干笔大的,我惦记着那个清风楼花魁很久了!”
凤逑本欲追他,听到这话顿住。
哪个清风楼花魁?凤逑愣了愣,看向夜郤:“那不就是你兄长么?”
夜郤:“是。”
……他完了。凤逑在心里给小采花贼点了一炷香,慢悠悠地躺回床上。
夜郤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凤逑闭着眼睛,不急不慢道:“收敛点,看我做什么?”
夜郤开口道:“你为何不听别人的建议?”
凤逑睁开眼,不服气道:“我什么时候不听别人的建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