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学他说话，但只记得开头和结尾：“哈哈布啦步啦找不到了？”

凤逑将小零食全数取下来，和啾啾击了个掌。

他俩很有经验地将小零食转移到新的地方，蹲在一起，开始分赃。凤逑吐槽道：“竟然还说一天只有一小碟，他分明藏了那么多。”

啾啾虽然没怎么听懂，但很赞同，小圆脸上写满了崇拜。

“啾啾这次做得很好，”凤逑耐心地给他俩分东西了，“这个是给你的，这个是给我的……”

半晌后，终于大功告成，凤逑亲了亲他脑袋：“左边的小格子是你的，右边的小格子是我的，好啦，回房。”

啾啾拍拍手，豪气冲天：“回房！”

凤逑起身，得意地叉了会儿腰：“哈哈夜郤那个傻子一定想不到吧？”

啾啾学他说话：“哈哈哈夜郤那个傻子*$#吧？”

这时，夜郤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响起：“谁傻？”

凤逑吓了一跳：“啊啊！”

夜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学他说话：“啊啊！”

夜郤：“……”

凤逑快速拎起啾啾准备撤，回头一看，吓得险些把小团子扔掉：“卧槽！”

啾啾有样学样：“卧槽~”

凤逑：“……”

啾啾抱着他脖子：“对了，卧槽是什么意思？”

凤逑冷静道：“语气助词，可表一切，但小孩子不能说。”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大人也不能说。”　

啾啾：“噢。”

他俩被当场抓获，夜澄去背诗了，皱着眉，不想背，总是偷偷地少背一句话，还觉得自己很聪明。

凤逑立刻道：“我也去背诗。”

夜郤将他扯到自己怀里，胳膊收紧，在他耳边道：“你不用背诗，换种其它的惩罚方式。”　

夜郤把人扛到房间里，扔在床上亲吻，拿牙齿轻轻地磨他耳垂：“有人陪你玩了是不是？”

凤逑：“……”

凤逑严肃道：“怎么说话呢？你这是对我端庄人格的侮辱。”

夜郤亲了亲他的唇：“嗯？”　

凤逑认真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它主动引我们过去的。”

夜郤失笑。

凤逑严肃道：“太不像话了，别人意志那么坚定，它非要主动凑到别人面前，你说令人生气吗？”

“嗯。”夜郤亲了亲他的脑袋。

凤逑眨眨眼睛：“那还要罚我吗？”

夜郤的手探入他衣间，轻轻往上摸索，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耳边：“罚。”

凤逑呼吸有些乱，半天才道：“罚轻点。”

夜郤吻住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轻声道：“小凤凰。”

凤逑背后发热。

“我的小凤凰真好看，”夜郤轻轻地咬他耳朵，在他耳边笑，“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

凤逑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他没想到喜欢这种事，竟然还带与日俱增的。

第二天，啾啾一直等不到爹爹叫他起床，便自己主动起床，叠好被子，噔噔跑去使劲敲爹爹房间的门。

夜郤打开门。

啾啾的小脑袋往里探了探，好奇道：“球球呢？”

夜郤蹲下，轻声道：“球球还没起，球球昨晚太累了。”

“哦，”夜澄捂住嘴巴，很小声地说道，“爹爹早安，球球早安。”

“早安。”夜郤笑着揉了揉他脑袋。

凤逑翻了下身，无意识嘟囔了一句：“阿夜。”

啾啾以为他醒来了，眼里一亮，往屋内跑。

“球球！球球大懒虫！”他说着就要扑过来。

夜郤把儿子拎着往外走，带他去吃饭：“你爹爹太累了，别闹你爹爹。”

啾啾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咬了口豆沙包，腮帮子鼓鼓的：“球球为什么累？”

夜郤一本正经道：“因为他昨晚看了一晚上书。”

啾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夜郤拿起他的小碗：“球球没起，我喂你吃饭。”

啾啾皱着脸，不想他喂，想让球球喂。

啾啾道：“不吃青菜。”

夜郤看向他。

啾啾：“……”

“我吃！”啾啾生气地吃掉了。

过了会儿，凤逑终于过来了，啾啾关心道：“多吃点！”

凤逑道：“谢谢。”

啾啾认真道：“不用谢，球球昨晚那么累，看了一晚上书呢。”

凤逑：“……”

凤逑耳垂一热，想打夜郤，忍了忍，生气地将所有的胡萝卜都挑到夜郤碗里。

夜郤哄道：“听话，吃一口。”

凤逑吃了一口。

夜郤道：“再一口。”

凤逑皱眉，又吃了口。

夜郤又道：“最后一口。”

凤逑整个人气呼呼的：“骗我是狗。”

夜郤忍着笑：“嗯。”

完全忘了啾啾不吃饭时自己是如何只发出高冷的单音节词的。

*

夜郤叫啾啾起床，一般是这样的：“啾啾，起床，我数三下。”

啾啾瘪着嘴，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夜郤叫凤逑起床，往往先亲亲他脑袋，轻声道：“小懒鸟。”

凤逑迷迷糊糊道：“再两分钟。”

两分钟后，夜郤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嘴唇：“还不起？”

凤逑亲了他一下：“最后一分钟。”

一分钟后，夜郤道：“小懒鸟。”

凤逑道：“我缓一缓。”

然后缓了半天，直到夜郤钻进他被窝，亲手叫他起床。

凤逑躲来躲去。

夜郤道：“那就别起床了好不好？”

凤逑立刻道：“不好。”

夜郤轻笑，问他：“早餐吃什么？”

凤逑懒洋洋道：“虾仁玉米包。”

“想得还挺好，”夜郤轻轻地亲他下巴，“要不要把啾啾叫进来看看你有多勤奋？”

凤逑抱住他，声音带着小小的鼻音：“不要。”

*

他们抱着啾啾上街。

啾啾捧着根超大的糖葫芦，一脸开心，不时舔一下。

“吃！”啾啾热情地将满是口水的糖葫芦递过去。

凤逑淡定道：“不喜欢吃甜的，夜郤喜欢，让他吃。”

啾啾递给夜郤，大方道：“吃！”对他爹妈一向很大方。

夜郤：“……”

夜郤道：“啾啾自己吃就好。”然后自己另买了一根。

夜郤正要递给凤逑，动作折返回来，淡淡道：“算了，你不喜欢吃甜的。”

凤逑：“……”

凤逑直接夺了过去。

啾啾好奇道：“球球不是不吃吗？”

凤逑：“……”

夜郤一本正经道：“他只吃我买的。”

凤逑给他比口型：滚开。

啾啾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

夜郤道：“因为他喜欢我。”

凤逑懒得理他，直翻白眼。

夜郤笑道：“啾啾，眼睛闭上。”

“好！”啾啾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夜郤快速在凤逑嘴角啄了一下。

啾啾在心里数了三下，睁开眼睛，然后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瞪大眼睛：“球球你脸好红。”

凤逑：“……”

凤逑低头狂啃糖葫芦。

夜郤看得心痒，又遮住啾啾的眼睛，在凤逑唇上轻轻亲了亲。

眼睛处的手挪开，啾啾本想问为什么要挡他眼睛，注意力很快便被其它东西吸引，开心地四下观看。

夜郤捉着他的手，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家人颜值特别高，收获了不少目光，买东西时，被塞了很多赠品。

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是一家三口吗？”

“肯定是啊，没看到长得多像？”

“小崽崽好可爱。”

“这一家人好养眼。”

啾啾自告奋勇要一个人买糖，跑去点心铺，踮起脚，奶声奶气：“叔叔好，我要买三块糖。”

店铺老板只听到声音，见不着人，探头一看，只见一个特别小的小圆团子努力仰脸看他。

店铺老板心都化了，笑容满满地递给他五块糖：“宝宝乖，这是叔叔送给你的，不收你银子。”

“谢谢叔叔，但是叔叔很辛苦。”啾啾鞠了个躬，郑重其事地放下银子，撒腿跑了。

他们又要开家庭会议了，这次由啾啾来主持，然后整个人就很嚣张。

啾啾站在桌子上，严肃道：“凤小球，开家庭会议不要吃东西。”

凤逑快速将紫薯糕塞进嘴里，剩下的塞给夜郤，让夜郤替他解决。

啾啾严肃道：“阿夜，不要——”他想了想，道：“不要比我更严肃。”

夜郤忍着笑，看了眼凤逑，轻轻捉住他的手。

啾啾清清嗓子，正色道：“有些人不要偷偷拉手，我这个位置什么都能看清楚。”

啾啾端起架子，淡淡道：“现在由我来讲几句。”

会议对上半年做了总结，总体来说，家里还是非常友爱的。除了阿夜跪了几次搓衣板，他抄了几次书，凤小球闯祸被阿夜打了屁股。

总结下来，凤小球仍然是家里最可爱，夜郤仍然是家里最勤劳，他仍然是家里最圆。

就很伤心。

111.

啾啾太可爱了, 经常被人偷走，不过都是熟人作案。

有一次，啾啾独自在外头玩, 一鬼鬼祟祟的怪叔叔把他夹在胳肢窝就跑。

穆天把小包子偷到他的小破峰, 对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啾啾道：“你是谁？”

穆天冷笑道：“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地喜欢蒸小孩吃的帅哥罢了。”

啾啾眨眨眼睛：“蒸小孩是什么？”

穆天：“……”

穆天张开血盆大口。

啾啾条件反射退了一步。

“怕了吧。”穆天哈哈狂笑。

啾啾垂眸，看到他桌子上的那些青春疼痛文学，震惊道：“你真的，好有才华。”说着张开手臂，使劲比划了一下。

穆天：“……”

穆天淡淡道：“当真？”

啾啾真诚道：“真的！你的诗写得像百灵鸟鸣叫一样。”

穆天在心里傻乐，淡定道：“这里还有, 快看。”

啾啾全数看完, 崇拜道：“巨巨, 可以签个名吗？”

穆天在他白藕般的胳膊上写满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俩谈了很久的心。

穆天一个劲儿地热情挽留：“你别走了，那两人肯定待你不好。”

“不是, ”啾啾表情很认真，“我爹娘可爱我了。”

穆天冷哼一声：“谁说的？我不信。”

啾啾道：“真的, 不信你问他们。”

穆天总觉得那两人肯定是签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契约, 并无感情基础，悄悄道：“说实话, 他俩在一起是什么样的？”

啾啾想了想, 认真道：“阿夜在别人面前都是这样的。”说着有模有样地板起脸，活脱脱一个小夜郤。

啾啾道：“但是他在球球面前是这样的。”说着一脸如沐春风，嘴都要咧到耳边了。

穆天：“……”不该问的, 是我自取其辱。

晚上他依依不舍地把啾啾送回去了，还给小崽崽买了很多零食，并送了几副自己的真迹。

*

小可爱驮着啾啾出去玩，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朋友蹲在地上哭。

啾啾立刻道：“小可爱, 停下停下。”

小可爱将他稳稳放下。

啾啾撒腿跑过去，挨着那个小朋友蹲下，想把肩膀借给他靠。

过了会儿，啾啾安慰道：“你乖，不哭了，你可以捏捏我的脸，也可以摸我的小卷毛哦。”

小朋友怯生生地摸了一下他的小卷毛。

啾啾又热情地给他糖吃。

啾啾道：“我给你吹吹，呼呼呼，还疼吗？

小朋友摇摇头，不疼了。

过了会儿，他家长找来了，把他抱起来：“羞不羞？这么大了还要弟弟哄你？”

啾啾站得直直的，认真道：“他很乖的。”

那人都要疯了，这是谁家孩子这么可爱？

*

啾啾经常玩得浑身都是泥。

凤逑生气道：“夜啾啾！”

啾啾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傻笑。

凤逑道：“还笑。”

啾啾张开胳膊，要抱抱。

凤逑在他的小圆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啾啾端端正正地站好，等他爹亲他。

凤逑道：“夜澄。”

被叫大名的啾啾总算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装作没听到，十分淡定地看向房顶。

他找夜澄，关我啾啾什么事？

凤逑道：“夜澄小朋友，你是在泥土里滚过吗？”

啾啾使劲点头。

凤逑哭笑不得，摸摸崽崽的小脑袋：“以后别乱滚了，会生病。”

啾啾很热爱生命，被吓到了，再也不敢乱滚了。

*

夏天，啾啾光溜溜地坐在自己的小盆子里玩水，拍得水花乱溅。

中午便不见人影了。

凤逑找了半天，最后在冰窖里找到了他。他穿着白色小褂子，抱着大西瓜流口水，西瓜翠绿的表皮被他啃出好几个牙印。

凤逑哭笑不得，把他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