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荒之目视前方，突然笑出了声。这次的笑明显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赵野息以为自己把男朋友哄好了，松了口气。他拿出手机，酝酿着该怎么和他爸说。
　　陆荒之说：“你们前直男还真的就吃这一套啊。”
　　赵野息：“？？？”
　　“等我离职后再说吧。”陆荒之道，“不然这阵子我们就白演了。”
　　赵野息犹豫道：“可是你都委屈了。”
　　“你让我打开生.殖.腔，我就不委屈。”
　　赵野息一秒变脸，冷漠道：“那你继续委屈吧。”
　　陆荒之：……失策了。
　　赵野息想了想，说：“这样吧。这是我的工资卡，你拿去开心一下。密码我发你。”
　　赵野息除了所里发的工资，还有一项固定收入。他妈有一项发明申请了专利，她把专利的所有费用都给了儿子当零花钱，数目还挺可观的。赵野息虽然算不上富二代，但也是住得起豪宅开得起豪车的人，只是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而已。
　　陆荒之挑了挑眉：“这是这周末的嫖资？”
　　“我是让你拿去开心一下，比如买双鞋什么的。”
　　“被你嫖我就挺开心。”
　　“……”他刚刚居然觉得狗alpha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他肯定是被鲱鱼罐头糊住了眼睛。
　　换个地方过周末，其实就是换个地方吃喝玩乐。赵野息最近在玩一款抽卡游戏，大几千块钱砸下去砸了个寂寞。他在陆荒之的电竞房里登录游戏，发现自己的账号上竟然多了……三百个十连抽？
　　赵野息人都傻了。他这是被盗号了，还是游戏出bug了？他的游戏账号除了他自己只有陆荒之知道。
　　陆荒之端着刚切好的果盘走了进来。赵野息指着屏幕问他：“是你吗？”
　　陆荒之用牙签扎了块奇异果，递到赵野息嘴边：“你被盗号了吧。”
　　赵野息吃着奇异果冷笑：“你还搁这和我装呢。你不是很穷吗？”
　　“有一笔投资上个月开始分红，现在不穷了。”陆荒之说，“怎么，要把工资卡拿回去？”
　　“你留着吧。我爸的工资卡也是我妈保管的。”
　　赵野息在微博和朋友圈各转发了一条锦鲤，拜了三拜，怀着虔诚的心，抽卡抽了个爽。
　　赵野息游戏玩得上头。陆荒之站在他身后，捏着他的后脖颈，说：“上班就一直坐着，周末该动一动了。”
　　分化以后，后脖颈成了赵野息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赵野息身体一颤：“怎、怎么动？”
　　“去游泳？泳池的水刚换过。”
　　下泳池之前，赵野息和陆荒之先简单地淋浴了一遍。身上的气味阻隔剂被冲掉。不在易感期，他们信息素的浓度不高，但足以被对方感受到。两个人成了原汁原味的赵芝桃和陆西柚。
　　午后的阳光播洒在泳池里，水面波光粼粼，气温适宜，视野格外清晰。
　　两人游了几圈，靠在池边休息。赵野息给陆荒之表演趴在池底当咸鱼，憋了两分钟气，猛地冲出水面。
　　水花四溅。阳光和水珠在赵野息白皙的皮肤上跳跃，显得生动而诱人。他抹了把脸，冲陆荒之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牛不牛逼？”
　　赵野息不常笑，每一次笑都是血条消失术。
　　“牛逼。”陆荒之笑着说，“过来亲亲。”
　　赵野息用狗刨的姿势游进了陆荒之怀里，一把抱住了他，在他唇上“啵”了一下。
　　陆荒之将赵野息按在池壁上，加深了这个吻。赵野息有种预感，他和陆荒之可能又要解锁新场景了。
　　他朝陆荒之的泳裤伸出手，还没碰到什么，陆荒之忽然抬头，说：“算了，不做实验了。”
　　赵野息懵逼且惊呆：“不是……你又怎么了？”
　　“做实验的时候，我肯定会忍不住打开你的生.殖.腔。”陆荒之说，“我不想做你不喜欢的事，更不想让你不开心。”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有执念啊。”赵野息不理解，“因为爽？”
　　陆荒之道：“这是alpha对omega的本能。”
　　身体感受是一方面，更多是精神上的追求。没有哪个alpha能抵抗得住自己omega腺体的诱惑，仿佛只要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到omega的腺体里，这个omega就会完全属于他。
　　赵野息后脖子上的腺体他咬了很多次。而另一个腺体，除了前两次赵野息再没有让他碰过。即便是那两次，他也是隔着一层东西碰的，并不会造成终身标记。
　　陆荒之望着赵野息，垂着湿润纤长的睫毛，看上去温顺无害。“我这样，是不是很讨人厌？”
　　“……没有啦。”赵野息的脸在太阳下红扑扑的，“你就那么想打开？”
　　陆荒之摇摇头：“我不想，我只想你舒服。算了，你当我没说吧。”
　　被陆荒之打开不是不舒服，而是舒服过了头。陆荒之处处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他怎么忍心让陆荒之受委屈。
　　被弄哭就被弄哭，反正是在泳池里，说不定看不出来。
　　赵野息妥协了：“那你来吧。”
　　陆荒之愣了一会儿，说：“你不用这样的。”
　　“别废话。”赵野息主动把脸埋在陆荒之肩膀上，小声道，“就是……你记得轻一点。”
　　陆荒之：计划通。
　　泳池似乎变成了一杯加了西柚的芝芝桃桃。
　　“宝贝快看，”陆荒之气息沉沉，在赵野息耳边说，“我要到你身体里面去了。”
　　赵野息紧紧闭着眼睛，心道我睁开眼睛看一眼算我输。
　　陆荒之笑了声，说：“不敢看？那就听吧。”
　　其实，陆荒之在做实验的时候话并不多。但他说的每一句，无论是夸奖还是命令，对赵野息来说都是暴击。
　　陆荒之嗓音低哑地叫他宝贝，呼吸稍稍有点喘，带着做实验时特有的沉浸，和泳池水流的声音掺杂在一起。
　　这谁遭得住？
　　所以说陆荒之这个男人，真的很要人命。


第70章
　　陆荒之用过好几种实验道具,durex，okamoto001和003,jissbon……无论道具做得多薄，始终是一层塑料。广告上说的“真实无感”“隐薄空气”实属虚假宣传。
　　为了小学长的安全，陆荒之一直都是积极主动地使用道具。但在泳池里受环境所限，他暂时无法使用道具。
　　他是有点故意的意思，他也等不及上岸去拿道具。
　　这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芝芝桃桃和西柚没有任何阻挡地，彻底融合。
　　赵野息仰着头,喉结滑动，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他们还没到终身标记的时候。
　　他们没有公开,没有见父母，同性婚姻法也没有正式通过。终身标记的代价太大，他们需要家庭的认可和法律的保护。
　　在omega的生.殖.腔里却不能进行终身标记，这对alpha来说无异于甜蜜的折磨。陆荒之一忍再忍,露出水面的上半身出了一层的汗。
　　芝芝桃桃也好不哪去，整只桃一直在抖,双手像藤蔓似的缠着柚子的背,在柚子身上划出几道浅痕。
　　不用道具在一定程度上缩短了实验的时间。以前实验可能要进行一个小时,这一次半个小时就要产出实验结果了。
　　芝芝桃桃味道的结果先出来后，陆荒之把赵野息从泳池里抱了出来,这期间实验仍然在进行中。直到两人回到室内,陆荒之才暂停实验,用上了道具。
　　男omega怀孕的机制和女性不一样,只要不把【哔】液弄进生.殖.腔，基本不会中招。
　　在西柚味结果出来的时候，陆荒之俯下身,咬住赵野息脖子上的腺体，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
　　实验结束后，陆荒之照例进行清理和收尾。赵野息清清爽爽地趴在床上，眯着眼睛让陆荒之帮他吹头发。
　　陆荒之问：“累？”
　　小学长虽然身材“娇小”，但体力在男生之中还算好的。除非在易感期，否则只做一次实验不至于把他累瘫。
　　“在水里当然不一样啊。”赵野息的声音因为实验已经哑了，“要不然怎么说游泳减肥呢。”
　　陆荒之揉了揉赵野息的头发，感觉干得差不多，关掉吹风机，说：“辛苦了，赵芝桃。我在你里面很舒服。”
　　赵野息脸上一热，“你真的是……好烦人啊。”
　　陆荒之掀开被子上床，抱着赵野息说：“是挺烦人的，都把你弄哭了。”
　　赵野息觉得自己没脸做人：“那是泳池里的水溅到我眼睛里了！！！”
　　睡着之前，赵野息嘟囔了一句什么。陆荒之把耳朵凑到赵野息嘴边，听到他说：“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陆·魔鬼·荒之拿起手机，给段野洲发了条微信。
　　【陆荒芝：谢了。】
　　【一碗野菜粥：没事儿，能帮到陆哥就好。】
　　【陆荒芝：下次再来穗城，我请你吃饭。】
　　【一碗野菜粥：谢谢陆哥。（奸笑）】
　　两人在别墅里宅了一天，也不觉得闷。三餐是物业的管家送来的。管家上门的时候，陆荒之顺便预约了泳池换水的服务。
　　管家查看了记录，说：“可是您前天才换了水。”
　　陆荒之道：“不小心倒了杯奶茶进去。”
　　管家笑道：“知道了，我马上替您安排。”
　　在沙发上葛优躺的赵野息：“……你以为我听不到你说话？”
　　“知道你听力好。”陆荒之低头看着手机，“想不想出门？”
　　“不想，我要在你家筑巢。”
　　陆荒之打着字笑：“那我让她来家里。”
　　赵野息猛地坐起身：“谁？”
　　“我堂姐。”
　　赵野息老老实实地跟陆荒之出了门。路上，陆荒之向赵野息大概介绍了他的堂姐。
　　堂姐比陆荒之大两岁，已婚。她和陆荒之是他们家唯二分化出第二性别的人。以前两人的关系比较一般，分化以后有了共同语言，交流也多了起来。
　　“那她只是单纯地约你出去玩喽？”
　　“应该不是。”陆荒之说，“她老公最近在和她闹离婚，她没那个闲情逸致。”
　　“啊？为什么要离婚啊。”
　　“因为她老公不喜欢她信息素的味道。”
　　堂姐比鲱鱼罐头omega幸运一点点，她的信息素是螺蛳粉味的。
　　螺蛳粉这种东西，和榴莲一样。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闻到味道就想吐。
　　陆荒之说，堂姐老公是一个做事非常讲究面子的人，说直接一点就是喜欢装逼。他从来不吃人均四位数以下的饭，因为那些饭统称为碎饭。而碎饭，是不好吃的。
　　十几二十块钱一碗的螺蛳粉是碎饭中的碎饭，堂姐老公自然看不上，于是就和堂姐闹起了离婚。
　　赵野息问：“他们是真爱结的婚吗？”
　　“算是吧。他们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
　　“结果败给了一碗螺蛳粉？”
　　“只能说明本来就真爱不到哪去。”
　　这其实是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像他和陆荒之分化后才在一起的还好，如果是情侣和夫妻分化了，被伴侣讨厌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都要闹分手，闹离婚。
　　赵野息发散思维，问出了一道送命题：“陆西柚，你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
　　陆荒之一眼看出赵野息在想什么，说：“我不喜欢喝奶茶。”
　　赵野息：？？？
　　“你不喜欢喝奶茶，还咬老子腺体那么多次？”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陆荒之道，“我以前一直都不喜欢吃甜的，直到你分化成了芝芝桃桃味的omega。”
　　可恶，这是满分答案吗，听着也太舒服了。
　　赵野息想起来了。在他腺体长好之前，陆荒之是说过不喜欢喝奶茶的话。他也一样，以前对西柚无感，现在他最爱吃的水果就是柚子。
　　他们是因为喜欢对方，进而喜欢对方的信息素。就算陆荒之的信息素是螺蛳粉的，他依旧会喜欢；如果他是鲱鱼罐头味的，他也……
　　妈的还好陆荒之是西柚味的。
　　在赵野息的脑补里，陆荒之的堂姐应该是一位知性优雅的大姐姐。所以当他们来到一家路边的韩式炸鸡小店，看到一个t恤短裤人字拖的小姐姐时，赵野息还有点出戏。
　　“这是我堂姐，陆丝萝。”陆荒之道，“我男朋友，赵野息。”
　　赵野息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被介绍，感觉有点奇妙。“姐姐好。”
　　陆丝萝朝赵野息伸出手：“你好啊，小赵。”
　　赵野息握了握她的指尖。陆丝萝不太放心地问：“小赵应该成年了吧？”
　　陆荒之说：“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谢谢。”
　　赵野息囧道：“我比陆荒之大一岁来着。”
　　陆丝萝怔了怔，迫不及待地说：“能问一下你平时用什么护肤品吗？”
　　陆丝萝点了好几种口味的炸鸡，还有辣年糕，火山石烤肠，薯条和肥宅快乐水。三人边吃边聊，赵野息很快摸清了陆丝萝的人设，她就是一个接地气的白富美，很好相处。
　　于是，赵野息问出他心中的疑虑：“丝萝姐，陆荒之是很早就向家里出柜了吗？”
　　“没有啊。”
　　“那陆荒之搞基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陆丝萝微笑道：“男人都可以生孩子了，双a或许还算同性恋——搞个ao恋还想让我惊讶？你们这也算搞基？”
　　赵野息：……男同竟然不是我自己？！
　　“先说正事吧。”陆荒之道，“你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