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石云星皱皱眉,云信居然没有趁机动手,怎么还有些责怪和痛惜的意味
“师兄这样问可是在提醒我这是修炼之人的大忌?别忘了你已经没有了立场和身份,现在你只能做的就是动手”
云信居然神色暗淡下来,声音有些疲惫,“云星,你真的要和我这样说话吗”
石云星眼神突然一凛,“怎么样说话?难道还能对着欠着上清观一百多条人命,又派人偷袭的人去闲话家常吗,你告诉我你可以做到吗?”
云信闭上眼睛,抑制不住的笑声从他紧闭的嘴唇溢出,“哈哈哈,对啊,我怎么忘了,我还要想要你的命,我还要把你做成傀儡,你的身体可是难得的珍品,想必做成傀儡一定用起来很顺手”
云信狂笑,对啊,他怎么忘了,他们之间除了仇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些不是都在自己的计算范围内吗,利用这个傻傻的青年的信任,一点点的利用他,然后再狠狠的毁掉他,毁掉云阳子寄予希望的人,从里到外的重创上清观
只是为什么自己在看到他空档的右臂的时候会忘掉了一切去关心他呢,难道入戏太深,还在扮演着好师兄,好哥哥的角色?
胡扯,自己怎么会入戏太深!!!!
体内发出的强烈气息鼓动着云信的长发飞舞,眼睛被死气包裹,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
一百二十八
神志不清的云信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石云星被强大的气势震慑住,竟然挪不动半分
他绝望的闭上眼,看来云阳子舍命留存下来的上清观自己是无法再守护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周围反而安静下来
不对劲
一抹红色的身影正好在他睁眼的那一刻飞了过来
整个过程就像慢镜头一样,石云星可以清楚的衣衫被风吹起的形状,慢慢的,慢慢的,那抹红色就落在了石云星眼前的空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那张艳丽的脸颊上写满了痛苦,随着他费力的咳嗽,鲜血不停的从口中溢出
“过来”赤炎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回头看到云星傻傻的站在一边,突然一笑,轻轻的唤着他
云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去的,他只知道他抱着赤炎,心中一片冰凉,听着赤炎断断续续的说着话,但是说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记住,只知道自己不停的擦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告诉他不要再说了
赤炎很听话,任由云星抱着,一句话都不再说,只是眼神有些涣散,却还想努力聚拢目光
想握住他也变成了徒劳,手已经无法抬起
云星抓住赤炎有些微凉的手,低头一看,赤炎闭着眼,嘴角挂着淡淡满足的微笑,就像睡着了一般
被云星握住的手慢慢滑落,一个金色的内丹被留在了他的手心中……
云星机械的把赤炎放在地上,整理了一下有些杂乱的衣衫,手中触到了脖颈间的一个硬物,动作一滞
锁魂石……
赤炎体内的魂魄已经开始消散,很快就会化为虚无
魂魄淡淡的荧光在夜晚的映衬下异常明亮,点点荧光聚在一起,围绕在云星的身边,似乎是有些不舍
就在消散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把这些散乱的魂魄全都吸了过去
云星握着还闪着微弱光芒的聚魂石微微一笑,调动着体内每一分力量,透支再透支着,龙牙缓缓飞起,闪烁着沉稳的光芒,如同他的主人一般,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魔尊感觉到背后一道凌厉的气息飞过,趁着和云信交手的空档变化身形,才得以躲过
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步一步沉稳走来的青年,魔尊僵在那里,刚刚他根本就没想躲过自己,想连自己也一起解决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魔尊愤怒了,自己得到消息后就放下还没有彻底恢复的青月,不顾一切的想要尽快感到,就是为了保护他,可他呢,就这样感谢自己?
魔尊怒极,心中冷笑,他以为他算什么,不过是一个龌蹉的人类,以为给了自己内丹,自己就欠他的了吗
可是看到他不要命的打法后,又忍不住出手相助
云星的攻击都是大开大合,只考虑攻击,不考虑防守,几招下来虽伤了云信几分,但是更多的是自伤,典型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一个招式,震开同样有些癫狂的云信,伸手想要抓住还拼命冲过去的云星,手却在云星的右臂落空后及时的抓住了他的左手
“你不要命了吗”魔尊低声吼出,带着急切
“不用你管”云星看了他一看,想要挥落抓住自己的手
“好啊,你去吧,等你死了,上清观就是砧板上一块肥肉,那个蛇妖……也白死了”魔尊冷笑一声,真的放开了云星
云星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那边云信又扑过来,魔尊只得又去抵挡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魔尊从虚空抓出自己的乌金剑,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已经好久没有没有握剑了
乌金的力量在慢慢苏醒,感受到了自己的主人,乌金兴奋的嗡鸣着,随着魔尊的动作激发出巨大的能量
被用力一击之后,云信有些清醒过来,他不是魔尊的对手
深深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云星,眉头一皱,便消失在了风中
云星还站在原地,魔尊叹了口气,放下身段,走到他的面前
“他已经走了……”
还未说完,低着头的云星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陌生的光,像是要把他撕碎一般
饶是魔尊修为强大,敏捷一躲,却还是让龙牙剑划破了手臂
没有一丝犹豫与心软,龙牙又折了回来
“石一,你想干什么!!!”
“我都听到了”
轰的一声,魔尊觉得脑袋里有什么崩塌了,他都听到了……他还以为他听不到,那个云信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走之前揭穿他和洞玄的阴谋
“你为何没有按照计划派兵围困上清观,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久……”
明明很小的声音,可是还是飘进了云星的耳朵里
龙牙很快就又在魔尊的身上划出了几道口子
还想继续攻击的云星突然觉得有些头晕,魔尊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煳,身子往后倒去
下一秒就倒在了一个清冷的怀抱里……
“你为何要弄晕他”
“请尊主降罪”屠风声音里一点犯错后自责都没有
魔尊沉默,抱着云星消失在原地
魔界重冥宫的地牢内,一个断臂的青年手脚都缠上了铁链,紧紧的吊在空中,只有脚尖还能勉强的触底,身子因为缺少右臂而不能保持平衡,重量都集中在了左手之上,有些痛苦
待到刚刚清醒的青年看清自己的处境时,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有些嘲讽的意味
看的魔尊有些难受,“你要是冷静下来,我可以把你放下来”
之前云星那种不要命的攻击早晚都会透支他那本就微弱的能量,早晚灵根都会枯竭
“我怎么冷静?我现在才知道那上百条人命的怨债也有我一份,都怪我贪恋美色,引狼入室,要是没有我,那上百条人命现在还会好好的……”
云星明明笑着,眼睛弯成了一个欢快的弧度,嘴角也微微上扬,可是为什么却让人感到窒息的绝望呢
“别说了……”魔尊有些不忍听到
一百二十九 不是结局的结局
“师父没了,师兄没了,什么都没了,只留给我一个衰败的上清观,有多少人盯着它,恨不得彻底毁了它,当时我觉得师父太残忍了,他设了局,算计了每一个人,而我是那个被他算计最深的,但是现在???想,都是我的错啊,原来都是我的错啊”
云星声音微弱,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身子虚弱的已经站不住,左右摇晃着,铁链也随着哗啦哗啦的响,说到最后有些声嘶力竭的感觉,痛苦的仰着头,嘶喊着
“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把我当做棋子,为什么都要骗我,为什么……”
云星已经昏昏沉沉的,思维混乱,有时胡乱的喊着,有时又喃喃自语
“青月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了吗,若不是血脉受阻,也许我只能把自己全都烧了才能给你内丹了”
他低着头,每说一句都无意识的摇晃一下铁链,说到这还低低的笑了起来,好像把自己烧了是句很好玩的话
“可是可是……”
魔尊心中一颤,不由自主的上前了几步,“可是什么?”
魔尊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中那又急切又小心翼翼的意味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事到如今我还是喜欢你,我还是爱你……”
魔尊可以确定他是真的神志不清了,居然在这种状态下还能笑出来
“你爱我吗……”
“不爱……”
“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他固执的问着,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了魔尊的心里
“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
“你爱我吗”
地牢里只有云星口齿不清不清的提问,声音很小,有些可怜,没有答案的提问持续了很久,久到地牢外的宫人都快要睡着,突然一声压抑的回答惊醒了宫人
“爱……”
刚刚还在胡言乱语的青年瞬间就安静了下去,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这个期盼的答案
“师父你醒啦”
欢快的声音,石云星艰难的转头,正好看到高扬那张激动的小脸,石云星虚弱的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让你担心了”
高扬一愣,师父这么亲近的和自己说话还是第一次
看着没有回过神来的高扬石云星笑道,“去给我倒杯水”
高扬捣蒜般的点点,急忙倒了一杯水,还不忘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感觉温度应该刚刚好,这才递给了云星
“道观里怎么样”云星边喝水边随意的问着他,似乎并不关心自己身体如何,又昏睡了多久
“师父您已经昏睡了七天了,这七天里有几波人在山下形迹可疑,但是都被,都被……”
高扬眼神躲闪,似乎有什么不好说的话
“你说吧,我不怪罪你”确实,他还有什么资格怪罪别人呢,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都被魔界派人赶走了”高扬豁出去般的快速说了出来,“看样子大有维护我们上清观的意思……”
啪嗒一声,茶杯被捏成了碎片,清水混合着鲜血从云星的指缝中流出
“师父,您松手,松手啊……”高扬带着哭音,师父的手还不肯松开,碎瓷片越插越深,已经可以看到翻开的血肉,师父只剩下这一只手了,怎么能再受伤
被封闭的感官突然开启,云星这才感觉到手中火辣辣的痛感,一松手,染红的碎片才陆续的掉到了地上,又碎成了更多的碎片,上面的鲜血沾到了地上,犹如点点盛开的梅花
上清观自此在人界的传闻消失了几十年,适逢乱世,民不聊生,战乱带来的恐慌要超越过那些奇闻诡事,渐渐的,也便没有了人去关注
战乱过后便是一个全新的安定时期,人们慢慢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些身着蓝色道服、气质出尘的道士,只是这些道士大多年级轻轻,但是能力却颇高
这日,茶楼里说书人正在说的便是一段和这些道人有关的事情
“话说那些道人是从一个叫做上清观的道观而来,那道观已存在千年,皆是修仙的道人,他们为拯救苍生而来……”
听着说书人那略带夸张的故事,低下的人却是听得兴致满满
“那上清观的道士都是蓝袍,我见过,很好认”一个听众嗑着瓜子,认真的和旁边的人说道
“怎么都是蓝袍,我还见过一个黑衣青年,他跟着一个断臂青年的后面,修为很是了得,一挥手就解决了厉鬼”旁边那个人不满周围人对蓝袍说法的认同,上清观既然是修仙,又怎么会那么在意衣着的颜色
“对对,我也见过,只是那两人从来都不说话,好像并不认得”另一个人也应和道
“怎么会不认得,我还见过那个黑衣人帮断臂青年生火”一个在山中有幸碰到过两人的听众迫不及待的说道,生怕被别人抢了风头
这句果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时间讨论“修仙的道人还怕冷,还需要生火”以及“两人是什么关系”的话题被大家津津有味的谈论着,几乎盖过了说书人的声音
说书人心中暗叹,果然这些故意太老套了,看到自己要考虑一下黑衣人和断臂青年的故事了,怎么写呢,对了,就说两人本是一对仙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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