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渣狐今天掉马了吗?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泛渊
泛渊  发于:2021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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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路丞就是路修远,那他是谁?
  妖界皆知妖君有一位背叛了自己的爱人,甚至岚节都是为了庆贺那人死无全尸,可他还活着,他没有死,这又是为了什么?三生镜中的自己曾经和路丞许下了一生,那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究竟忘掉了什么?路修远叫自己阿润,是不是因为他早就认出了他?
  可认出了他的话,路修远为何没有仇恨,没有报复,还变本加厉的对他好?
  小狐狸想的东西实在太多,勉力撑在屋顶上的爪子终于支撑不住了,竟然整只从挪开了瓦片的屋顶上摔了下去。
  “扑通。”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被摔得眼冒金星,好在位置恰好在路修远脱下的衣袍上,才没有摔的太疼。
  路修远猛地侧过头来,深邃如墨的双瞳带着森森冷意,元润本能的浑身紧绷,整只狐想要往后退,可是后退的动作被那张脸震惊了,一动也不懂。
  路修远的目光落在突然出现的小狐狸上。
  这只白狐通体雪白,四只毛绒绒的爪子踩着他微湿的衣物,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好似有些惧怕一般,想要往后退。
  起身,随意披了件袍子靠近。
  路修远迈着长腿朝小狐狸走来,走路间水滴滴答答流满了整个地面。
  他用微湿的手拎起呆愣的小白狐,动作轻柔的摸了摸它的耳朵。
  是他。
  难怪吾音阙会莫名出现白狐,原来都是他搞的鬼。
  “是你吗?”路修远将小白狐凑近了些,动作轻缓,咬字温柔。
  元润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他竟鬼使神差点了点头,而后猛然想起自己还是一只狐狸,再不济身份也应该是景原,而不是传闻中背叛了妖君的那个人,于是连连摇了摇头。
  那张绝艳的脸凑近了他。
  小狐狸浑身紧绷,然后听见路修远冷冷的声音:“那杀了吧。”
  元润:不至于!!!
  虽然他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切都好商量啊!
  元润还想再用狐狸身体萌混过关一下,谁知路修远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身体忽然便由狐身变成了人形,竟是再也保持不住原型!
  掉马来的太突然,他根本没准备好!
  “我、不是……你听我解释……”元润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这样尴尬的场面。
  他还顶着腾蛇一族的眉间血,却在路修远的眼皮子底下掉出了狐狸尾巴来,这搁谁都会雷霆大怒的吧?为何尴尬的事情全都凑在一起出现?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何要伪装成景原混入吾音阙?如何解释自己身为一只狐狸却又腾蛇一族的眉间血?再怎么解释他真的刚刚才知道路修远就是路丞,自己就是传闻中恶毒又绝情的背叛者?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元润的脑袋几乎都要炸开。他脑海里有太多太多自己都无法解答的疑问,这样的自己如何面对路修远?
  意料之外的,看到他的人形,路修远竟然没有半分好奇。
  他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湿润的皮肤,发梢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来,砸在他的脸上。
  元润看见他伸出手,而后自己的眉心一热。
  族纹开始消退。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元润紧紧闭着眼睛,“你给我个机会一个一个问我好不好……”
  虽然好多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
  “问什么?”路修远含笑过来亲他脸上的水珠,一边亲一边说,“我了解你的一切,甚至连这里有一颗红痣我都知道……”
  他将元润的衣领往下一压,露出精致的颈窝。
  烛火晃动下,少年人的肌肤白得有些晃眼。
  可应当躺在颈窝里的小小红痣失踪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路修远的动作一愣。
  他指腹有些用力,在他记忆中的那个位置来回摩擦了好几下,可是就算将少年人雪白的肌肤都擦红了,都找不到那颗小小的红痣。
  那颗分明就应该在他身上的红痣。
  “怎么会这样?”
  元润努力想将自己的身体往后挪一挪,小声又委屈道:“什么红痣……我从来没有那个东西啊。”


第45章
  不可能。
  路修远清清楚楚的记得那颗小小的红痣,不单单只是因他看过,还有那次最狂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的亲吻过那里。
  那颗小痣被吮吸过后是血色般的殷红,他怎么可能会记错,怎么可能会消失?
  海啸般倾覆而来的惊疑和恐慌终于让他丢掉了冷静和自持,他第一次不顾元润的意愿去扯他的衣领,少年被这样唐突的动作吓得楞了楞,而后挣扎着想来阻止他的动作。
  路修远只用了一只手便将少年的两只手都握住压在头顶,而后另一只手带着堪称粗鲁的动作扯开他的衣领甚至是里衣,而后还弄松了他的腰带。
  被强硬剥开的白瓷完美无缺。
  那截纤细紧绷的腰侧干干净净。
  “路修远!”松垮的衣服让元润觉得屈辱,他弓起身来咬路修远的手,可明明咬的那样用力,口腔里甚至开始弥漫血腥的铁锈味,路修远都没有松开他。
  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元润被疯魔一般的路修远吓到了,尾音有些颤抖:“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感受到二人之间力量的悬殊有多么巨大。
  曾经他只是以为路修远妖力较他强盛,却第一次感受到就算只用一只手,他也能将自己死死钳制住分毫都动不了。
  曾经一次又一次推开的动作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厉害,而是路修远一直在退让。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让他。
  “路修远……你别这样……”他放软了自己的声音,“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求你了……”
  路修远的脑袋全部被消失的红痣和胎记撞得昏沉。
  没有,都没有了。
  他曾经熟悉的每一个印记都消失无踪,这具躯体干净的可怕。
  那张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脸深深陷入了迷雾当中,一根又一根缠绕的线将他包裹着往深渊拽去,而他好像只能看见他的脸,陷入迷雾当中的所有都不知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他刚刚入吾音阙时,仅仅凭借这一张相似的脸,路修远还不至于那样把持不住,错将他当做是自己曾经的爱人。可是后来,一点一滴的相处,他的笑,他的算计,他爱吃的不爱吃的东西,他说话时习惯性上扬像是撒娇一般的语气,甚至是他用腾蛇一族的血压制住自己体内的狐族之血——这些种种,都在告诉着他,眼前的少年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没有认错。
  还有,那一声‘阿润’。
  他不信他有那样好的演技。
  他不信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披着他的表皮存活的人。
  那人是刻在他骨血里的人,他不会那么轻易交付出自己的真心。
  路修远握住元润的手在抖,他在出汗。
  “阿润,你一定是阿润我不可能认错……你记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人界的临安府,你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束着高高的马尾,你同我搭话,我让你滚……”
  “我嫌你烦,我知道你是要算计我的君绫玉,算计我的妖太多,可你和旁的妖不同……”
  “你说你有些喜欢我,不愿意看我身处险境。”
  “那日你帮我逃跑,自己却受了伤……”
  “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同我成亲,我们偷偷看着人间嫁娶,一起想过以后要穿什么样的衣服,邀请什么人……”
  路修远不断的说着很多话,那些话好似每一个字都活了过来,在元润的眼前生生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那画面里的人是他和路丞,也是路修远曾经青涩稚嫩的那张脸。
  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汹涌而上,将原本他的记忆全然撑碎,记忆像是涨潮的海水不断顺着神魂破损的地方流进流出,关乎路丞的记忆忽明忽暗,然后一页又一页嵌入了曾经他当做真理的那段记忆中。
  那张平凡的、无趣的脸渐渐替换成路修远的脸,那段想起来只能记起耗费了三年岁月无甚稀奇的记忆,也被一段又一段酸的、甜的、苦的回忆代替。
  “啊!”元润两只手猛地抱住胀痛的脑袋和尖锐撕扯的神魂,脸色疼得煞白一片。他的手抖的厉害,浑身都在哆嗦,心跳扑通扑通越跳越快,可是心脏却像是被人狠狠剐掉了一大块,疼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抽动。
  路修远被吓坏了。他将蜷成一团的少年人捞回怀里,大掌不断在他的额间、心口滑过:“阿润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这里疼吗?”
  滴答。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滚落,被烛火照耀出闪烁的光芒。
  元润几乎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
  他哭的是那样伤心,那样大声,好像是最无羁最放纵的稚子,哭得涕泪横流,哭得湿漉漉的泪痕布满了整张脸。他的手指紧紧拽住路修远的半干的衣服,几乎要将布料撕破。
  “阿……丞……”他想呼唤这个名字。
  路修远紧紧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将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手心:“我在这里,阿润我在这里!阿润,阿润你到底怎么了?”
  他整个人被深深的恐惧包围了。
  那是一种像是要失去一切的恐惧。
  再这样的恐惧之下,路修远甚至觉得元润再如何欺骗,再如何带着别的目的接近他都是无碍的。他不要他经受这样的苦难,只要他能恢复原样。
  路修远不愿再等下去,快步推开窗户,朝着江游之夜间自动布下的结界射出一道幽蓝色的光。而后他回到元润身边,将他凌乱的衣裳整理好。
  江游之来的很快。
  他的结界本就是与路修远沟通的方式之一,接到信息后立刻赶了过来。
  见二人那样狼狈,他收起了自己开玩笑的心思,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这位好友面上看到类似于绝望的神情。
  他好像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勉强道:“方才……我感受到了鬼界的力量。也许你会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大哭过后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满脸泪痕的躺在路修远怀里,纵然昏睡,眉头也皱的很紧。
  “鬼界?”江游之万万没料到元润会同鬼界扯上关系,毕竟他之前从未在他身上感应到属于妖界之外的气味。他蹲下身,两指并拢按在元润的眉间,慢慢感应着。
  鬼族最擅查探神魂,尤其是到了江游之这个修为。之前他从未有机会查探过,可此番一入元润的识海便被里面的情况惊到了。
  “他……竟丢失了一块神魂。”
  路修远猛地抬眸:“什么?”
  “丢失神魂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受到很严重的创伤……可他不是,他是因旁人干预而失去的那一块神魂。”
  江游之查探的动作顿了顿:“他在反抗,他不愿被洗掉记忆,所以神魂缺了一块,是被硬取出来的。”
  因为灵魂在叫嚣着不愿忘却,所以必须以很强硬的手段才能将其剥离开来。而被剥离神魂的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感受属于自己的回忆一段一段被抽干。那种痛苦和绝望,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仓溪殿内静的可怕。
  江游之看到,路修远的脸色苍白如纸。
  过了许久,路修远才哑着声音道:“怎么……剥离?”
  明明强压着心头的震动,可他的声音依旧颤抖的厉害。
  江游之自认自己也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鬼了。他活的年岁十分久远,在鬼界也曾经拥有过一段辉煌的时光。在那段日子里,他说的话向来无人敢反驳,他能去到鬼界的任何地方,自然也看过很多鬼界不太入流的肮脏手段。
  可是洗去神魂这种残忍的手段,他也是第一次看见。
  只因过程太过复杂,稍有不慎,被洗神魂的对象就会灰飞烟灭。
  “你知道的,妖族肉身十分强大,会死死护住神魂,保其不受到伤害。他不愿意失去记忆,身体便排斥着任何进入的力量,若想要他乖乖听话,唯有……”
  说到这里,江游之忍不住暂停了一下。
  只因要说出的话是那样的残忍。
  他说:“扒皮挫骨,将护住神魂的血肉一块一块剥离掉。”
  路修远揽住元润的手背上骨节已经发白。
  江游之还在继续:“我也只是听说过这种手法罢了,不曾真的见过。鬼界有能力做出这样事情的鬼极少,至少修为要在我之上才行。即便是我,仅仅留下他赤裸的神魂,一点一点抽离掉原先的回忆,强行塞进一段不属于他的……我也不确保能百分之百的成功。”
  “他的血肉是重新长出来的,原先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丢失的那一小块神魂,大概是幕后之人抽掉的太多而填补的太少,只能硬生生剜去一块,不然的话,只要他醒来,他的神魂便会因为缺失太多而慢慢崩塌,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路修远垂下了那双浓黑如墨的眸子。
  半湿的碎发滑落,遮盖住了大半他的神情,江游之站在一旁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仔仔细细看着怀中人的脸,良久,伸出手隔着衣服,在元润纤细的颈窝处摩挲了下。
  怪不得。
  怪不得他记忆中的每一寸印记都消失无踪。
  “他……”路修远的声音好似一杯泡了许久的苦涩的茶,“以前并不怕冷。那时我就该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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