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玄幻科幻]——BY:提灯乱撞
提灯乱撞  发于:2021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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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曲面色冷肃,沉默下来。
  那弟子又道“哦,对了。”
  他将一只小罐子递上去,“大家还在楚也师兄的门外发现了这个。那凶手可真是狂得很,连证据都留下了!”
  那是昨夜被郁承期随手丢掉的小罐子,边缘还沾着些许毒汁,已经风干成了深色。
  顾怀曲沉冷地看了看那罐子,却没有接过来,负着手,姿态看起来有些冷傲,微张了张口,只沉声道“……放下吧。”
  那弟子顿了顿,疑问道“放、放在哪里?”
  “地上。”
  顾怀曲清清冷冷的回了两个字。
  “……”
  那弟子便听从他的话,把罐子搁在门前的地上,之后躬身告退了出去。
  等人走远了,顾怀曲才终于伸出手,俯身将那罐子捡起来,重新关紧了殿门。
  他坐在桌案边,一面是装着残余毒汁的罐子,一面是自己一觉醒来变得嫣红娇艳的指甲,面色难看的久久陷入沉默。
  不远处的郁承期看见他那一脸费解怀疑的神情,简直想嘲笑出声,恨不得立马变回来当着面的好好嘲讽他一顿。
  他费了好大的耐力才忍住了。
  悠哉悠哉地跳上桌案,走到顾怀曲面前,轻晃着尾巴,用得逞又轻蔑的目光瞧着他。
  顾怀曲目光落在桌案上,皱着眉,愠色显而易见,眉间积压着沉沉的不悦,但并没有迁怒到眼前这只猫,只是淡淡的将它拨开了些。
  “离这里远些。这东西有毒,当心沾上。”
  “……”
  嗤。
  郁承期漫不经心的蹲在一旁,没再靠近。
  顾怀曲没有对那只罐子多做研究——那里面只是单纯的毒草汁,没有添加任何其他的东西,沾在肌肤上最多起疹子,所以对楚也下手的人应该只是纯粹的戏弄或报复,并没有到害他性命的程度。
  这个问题暂且不想。
  让顾怀曲更疑惑的,是他指甲上的花汁。
  他沉吟片刻,起身到香炉前查看了一下,里面被人刻意放了许多的安神香。
  不知是谁这么胆大妄为,竟敢潜入他的寝殿里。
  顾怀曲暗道自己平日太松懈了,或许是殿外的结界有哪里出现了疏漏,竟能任人钻进来。
  好在殿内没有丢东西,自己也没受伤。
  只是……这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郁承期看着他一脸猜不透的表情,简直心情愉悦极了,晃着尾巴,视线始终跟随着顾怀曲身侧的手指。
  顾怀曲的手纤长修匀,很是好看。
  但这种艳丽的颜色,配在这样一个清冷孤傲的人身上难免显得突兀又违和,加上又是个大男人,手指甲姹紫嫣红的。
  郁承期心想,简直丑极了。
  但转念再一想,这是自己亲力亲为的手笔,郁承期就觉得胸中无比畅快。
  不过这种愉悦感并没有保持很久,顾怀曲很快就将指甲给洗了下去。
  好在今日有人来敲门,否则顾怀曲就该一睡不醒,耽搁了今日早课。他面色沉冷的垂着眸,匆匆用热水浸泡擦拭掉,指缝边缘还沾着一些嫣红,也没工夫多清理了,换好了衣裳,便急着赶去学宫讲学。
  但郁承期没有跟去。
  为了防止他捣乱,顾怀曲这几日总将他关在学宫门外,去了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就在宗门里散散步,四处溜达溜达。
  他先是在屋里逡巡了一圈,在里屋的几案上发现了昨晚被他打碎的几样宝贝——那些东西摔得并不厉害,若是手指灵巧,还是有可能修好的。几案上的碎片已经粘好了一小部分,没想到顾怀曲竟真的在动手修复它们。
  郁承期没有细瞧,想出去逛逛,又从窗户跳了出去,借着随处畅通无阻的猫身,前往宗中任性闲逛。
  山海极巅的弟子多,八卦也传得极快。
  楚也今早刚遮着面去无泽长老那里治伤,转眼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便在弟子堆里传遍了。
  郁承期从途中路过,听到了不少猜测议论——
  “诶诶,你听说了吗?让清仙尊座下的那个楚也师兄,昨日一夜之间突然毁容啦!”
  人少的小径上,有两个弟子正在边走边交谈。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起了满脸的疹子!唉……分明年轻俊俏的,真是可惜了。”
  另一个弟子笑嘻嘻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无泽长老在呢,别说是起疹子,就算整张面皮没了都能给医回来。”
  “不过,传闻他是遭至报复才会被毒药毁容的。你说他到底做了什么呀,至于让人冒险潜到那里去毁他的容?该不会……又勾搭了哪位名花有主的小师妹,自讨苦吃了吧?!”
  另一人大笑起来,“哈哈,谁知道呢,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
  在山海极巅,楚也的浪荡是相当出名的。
  他靠着那张俊俏无俦的脸,没少招惹宗里的漂亮姑娘,所以一提起有仇,众人难保不会往那方面作想。
  不过据郁承期所知,楚也还真不是这种人。
  虽然楚也淫荡犯浑臭不要脸,见着女人除了垂涎三尺就是花言巧语,满脑子只有精虫和坏水……但却从不勾搭名花有主的姑娘。
  毕竟身为山海极巅的弟子,起码的德行还是得有,否则若哪日被人家的相公声讨上门,不被长老们打断腿才怪。何况他们的师尊顾怀曲是什么人啊?
  所谓的道德与正义,在顾怀曲眼里可比什么都重要,甚至于都到了麻木不仁、歹毒心狠的地步,就连郁承期自己都险些因为血脉死于非命,他楚也又算哪门子东西?
  要是让顾怀曲知道楚也敢勾引姑娘红杏出墙,楚也这辈子都别想迈出山海极巅的大门一步了。
  想到此处,郁承期只是嗤之一笑,将那几个闲言碎语的弟子抛在脑后,顺着小径继续走了。
  ……
  晚些时候,天色早就黑了,树影婆娑朦胧,摩擦出沙沙的细响。
  郁承期以幼猫的形态从高枝上跳下来,甩了甩身上的灰尘,迈着步子跃上让清殿的窗户。
  顾怀曲还没有回来。
  身为鼎鼎大名的仙师,顾怀曲忙碌一些也很正常,除了日常讲学以外,还要经常钻研钻研阵法,与宗主长老们议一议大事,更多的时候是在藏书阁彻夜研读,废寝忘食也是常有的事。
  藏书阁的结界很严密,哪怕是只虫都飞不进去。郁承期不想多管他,更无从去找,径自跳上床榻打算睡了。
  让清殿里无人,灯盏没有点燃,始终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夜色已深,他很快便睡着了,朦胧之间,依稀感觉到体内的灵力隐隐流动,有所回涨。
  他的灵力回来了不少。
  山海极巅所处的地方灵力充沛,是炼道休养的圣地,六界之中很难找到可以与这里比拟的地方,这也是为何郁承期一定要回这里的原因之一。
  所以如此迅速的变化,兴许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睡梦中,他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有股热流在体内流窜,逐渐浸热了骨髓,难以言喻的舒服。
  就在恍惚之间,他忽地听到屋内传出动静。
  石壁传出沉重的摩擦,沉重的暗道石门缓缓开启又闭合,这熟悉的声音他曾听过无数次,在寂静中略显刺耳……
  等等——
  暗道?!
  头顶敏锐的猫耳朵一动,爪子蜷紧,倏地睁开了眼。他幽绿的眼瞳在黑暗中映着光亮,骤然起身,从床榻上跳了下去。
  难道顾怀曲今日根本不在藏书阁,也不在学宫,而是一直在让清殿的暗室?!
  他过去时,那道石门已经彻底关闭了,黑暗中探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指尖,施了道法术,附近的灯盏噗地窜起火苗,视野顿时明亮,照出顾怀曲那张清冷苍白的脸。
  郁承期顿时眸色微变。
  他还真在这里!
  ……但情况有些不对。
  眼前的顾怀曲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正眉头紧锁,面容毫无血色,往日清冷的白衣如今将他衬得无比憔悴虚弱,身形摇摇欲坠,半倚在旁边的墙壁上,紧闭了闭着眸,难忍地咬紧牙关,几欲跌倒。
  郁承期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他——
  分明衣裳熨帖整齐,不像与人打斗过的样子,怎么却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是去做了什么?!!
  顾怀曲喘息愈渐困难,随着重重一咳,胸腔发颤,下一刻,竟骤然失了重心,如同一张苍薄的白纸蓦地向前倒下。
  ……啧。
  就在他快要摔倒的瞬间,一道挺拔的身影倏忽闪现。
  玄黑如墨,形成一堵坚实挺拔的墙,骤然将他拦住。
  一只手掌紧攥住他的衣襟,粗暴凶狠,拉扯得不成形状。
  “……”
  顾怀曲略微抬起头,视野模糊之间,出现的是一张棱厉俊美的脸,在微弱的烛火下与脑海中的记忆深刻重叠。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带着几分鄙薄讥诮,可笑至极的盯着他,薄情的唇瓣略微启合。
  他依稀听到对方说道——
  “顾怀曲,你这是什么德行?”
  “本尊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手,你就要死了?”
  男人恨铁不成钢似的,低低讽刺“……真是废物。”
  ……
  顾怀曲不知做了什么,像透支过度才导致了昏迷。
  郁承期特地去暗室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也不清楚顾怀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索性不管了,慵懒随意地躺在床榻上,一旁是昏睡不醒的顾怀曲,他就这么直接横着躺下来,毫不客气的拿顾怀曲的腰腹当枕头,垫着脑袋,翘着二郎腿,一边把玩他腰间的玉饰,一边思忖。
  在他的印象里,顾怀曲跟谁也算不上特别亲近。
  顾怀曲为人孤僻疏冷,这世上最了解他的,除了自己恐怕也没别人了。甚至在顾怀曲刻意疏远冷漠他的那一年多里,郁承期不明真相,也不乏对顾怀曲的关注,甚至是一丝一毫也不敢遗漏,总是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因此郁承期敢笃定,顾怀曲把自己弄成如今这样,只可能是他不在的这三年中发生了什么事。
  天色不早了,但郁承期现在睡意全无。
  一是因为灵力恢复不少,日后可以维持人形了,心情愉悦。
  二是被顾怀曲给折腾的。
  总归也睡不着,他无事可做,索性用指尖缠绕着顾怀曲的头发,百无聊赖的拨弄,继续沉想。
  ……
  翌日清晨,天际泛起微亮的鱼肚白,朦朦胧胧的。
  顾怀曲眼睫微颤了颤,从昏睡中醒过来。
  他睁开眸,第一眼骤然令他骇然震惊,猛然从榻上坐起来。
  他看到了一张俊美熟悉、宛如刀削的脸。
  离得很近,那双眼眸里深邃戏谑,正带着某种嘲弄地盯着自己,躺枕边侧撑着头,唇角懒散又低劣,毫无半分善意。
  凉飕飕地对他开口“早啊……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避免审核被锁影响榜单,周三的章节早点更新还有我好像碰到榜单修罗场了,非酋如我……


第10章 本尊的先见之明
  郁承期……
  顾怀曲瞳孔骤缩,攥紧了手指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一时难以镇静。
  他怎么会在自己床上?!
  看着他那副震愕惊骇的模样,那男人嗤地笑了声。
  缓缓坐起身,狭谑的看他“吓到师尊啦?”
  “……”
  三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顾怀曲不由自主地猛然退到床下,与这个危险的男人拉开距离。
  他眉间紧紧锁住,带着极高的警觉,沉冷道“你为何在这里?!”
  郁承期鄙薄地看着他“你这让清殿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本尊想进就进,还轮得到你……”
  铮——
  不等说完顾怀曲已经蓦地拔剑,凛凛寒光闪过,直朝他刺来!
  郁承期眸中一厉,立时化出长剑挡掉。
  砰地一声!
  两剑相抵,碰撞出激烈的灵流,冽风骤然吹掀了床边的帷幔,如水波般鼓荡开来。
  顾怀曲虽然心善,却并非是个盲目心慈手软的人,单凭郁承期做过的那些欺师灭祖的事,杀他一百遍都是轻的。
  顾怀曲眉目冷厉狠锐,提着剑便再度朝对方的要害直刺而去。
  郁承期一个闪躲从床榻退到地上,瞬间被他这股决绝激起了火。
  “顾怀曲!!”
  顾怀曲虽以阵法闻名,但剑术也从不是吃素的。
  强劲的灵流裹挟着锐风,从四面八方狠狠劈下来,势如冰山断裂,流风百转,紧闭着唇一言不发,眸中杀气汹涌,神情就如当年被捆缚在暗室时一模一样。
  郁承期恢复的那点灵力根本不足以抵挡。
  长剑一震,他骨髓都叫那股骇然凶猛的灵流激得发颤,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但郁承期面上却还是不甘地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咬牙堪堪抵挡住攻击,面上故作轻松,讥讽道“多年不见,师尊看起来一点也不想念徒儿,一见面就这样打招呼,可真叫人心寒……”
  “住口!”
  顾怀曲狠声厉喝,身形如流影飞朔,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剑刃交碰声激烈作响,伴随着易碎的花瓶瓷器啪嚓摔裂的声音,整个殿内充斥着动魄惊心的打斗声。
  眼下的情势,对郁承期来说可谓毫无胜算,可他却笃定自己不会输,倏地鄙薄低笑了声“蠢货……”
  就在顾怀曲的长剑刺来的前一刻,他忽然收了手里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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