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澈听到季如风答应了自己,激动的一起身,却忘了帐篷的高度,不小心撞到了帐篷顶。“啊!”的一声被弹了回来,摔到了季如风身上。季如风抱着怀中的人,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他从叶元澈身上闻到了一股和腐败腥臭的贫民窟截然不同的气息,那种气息清甜醉人。
叶元澈不好意思的从季如风身上爬起来,连声说着抱歉。季如风并没有计较这件事,而是坐起来,看着叶元澈说“你身上真的好香!”叶元澈一愣,还是高兴地解释:“这是瑶花的味道啦。母妃说,瑶花能驱虫,我所有的衣服,母妃都要用瑶花香薰一下。”
见季如风不解,叶元澈继续说:“瑶花就是一种花,花瓣轻白如雪,好几年都不会枯萎,能随风飘到很远的地方。据说,在古时候,有一位母亲思念自己在外打战的儿子,就日日在一棵瑶花藤下祈祷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回来。最后瑶花的花瓣随着风飘到了战场上。第二年瑶花再次开放时,那个儿子被瑶花带回来了。所以,我母亲最喜欢瑶花,她说,不论我走得有多远,瑶花总会把我带回她的身边。”想到自己的母亲,叶元澈幸福得笑了。
季如风见了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之情,他又躺下转过身去说:“天太晚了,我们先睡了吧。”叶元澈听了,也睡下说:“瑶花的故事是我母妃讲给我的,她虽然有时候有点古怪,但是她很喜欢我的。”叶元澈没听到另一边的声音,想到季如风可能已经睡了,他也闭上眼睛,一天的疲惫盖上眼帘,他睡着了。
第二日,天才刚刚亮。尚在睡梦中的季如风就听见了一些细碎的声音,他顿时清醒了过来,摇了摇叶元澈。叶元澈才从梦中醒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迷迷糊糊的问季如风“如风,发生什么……”
“唔!”不料叶元澈话还没说完,季如风就捂住他嘴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叶元澈也清醒过来,对着季如风点了点头。
季如风小心的拉着叶元澈走出帐篷,贴着墙根,从后门走出去。等两人才出门,一只细小的针就刺了过来,叶元澈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那针就被季如风用石块打了下来。可随即又有许许多多的细针,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季如风见躲不开,就把叶元澈推到墙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叶元澈正准备问季如风做什么,季如风就倒在了地上。叶元澈担心的蹲下来扶起他问:“如风,你怎么了?”季如风着急的看着叶元澈,身体无法用力,更吐不出半个字来。
“罗伯特大人,我就说那小子难对付。幸亏有宋石的计谋,要不然还抓不住他呢。”一个声音从树林传来,随即走出一群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对另一个穿着精致的贵族说:“这小子贼精,我们要是再走慢点,皇子殿下就被他绑走了。”叶元澈本来还戒备着森林里的人,可看见了那名穿着精致的男人,转而高兴地说:“罗伯特,你是来找我的吗?”
罗伯特看见叶元澈后,快步走过来,行了个礼,担心地说:“十三皇子殿下,你一夜未归,我让家仆们都快把整个城市翻了个面,这才知道你这里。下次你想去哪里,可以告诉我们一声,你若是走丢了,我们怎么向你母亲交代呀!”罗伯特只是一个住在帝都边缘城市的小小贵族,弄丢一个皇子,他可担待不起。
叶元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独断专行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他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罗伯特先生,你能帮我解开我朋友身上的麻醉吗?”
“殿下!那人可不是你的朋友,他最会欺骗别人了!”那名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跳出来说。罗伯特也有些疑虑,对叶元澈说“殿下,请你先和我们回去吧,这人我会让别人来照顾的。”叶元澈听了,一口否定说:“不行!这不过一般的麻痹器而已,你解除了不就好咯。”罗布特面露难色,那一旁的男子又说:“殿下,那小魔鬼狡猾多端,如果解除麻痹,他准会胁持你逃跑,就像昨天那样。殿下身处高位,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叶元澈见那人一直在说季如风的坏话,心里不免有些怨恼,没好气的对他说:“我是在问罗伯特,你又是谁!昨天是我自己和他走的,什么叫被他胁持!”那男子也听出来了叶元澈对自己有些不悦,就解释说:“殿下,我叫宋石,是章台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你身边的那个小子本来是在我们福利院生活的。可惜那小子恶习难改,不仅偷盗成性,还撒谎骗人。我们院里有一名孩子被他骗出福利院后,再也没见过了。”见叶元澈不信,宋石继续补充说:“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院长他们,福利院的哪个人没被他偷过,骗过!”然后看着站在另一边的一男一女。
“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啦。他只是性格不大好而已……”见宋石看向自己后,那名中年男子出来解释道,可他还想再补充几句时。宋石就打断他说:“院长!考虑一下其他的孩子!你敢让他回去吗?”
“宋石,你也不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吧,他不过是一名孩子而已!”那名女子也站出来说。宋石看着那女子说:“薇薇小姐,再难听也是实话,他是孩子也不能掩盖他犯的错!希拉小姐的首饰现在都还没找到呢!”薇薇听宋石语气这么坚决,自己确实找不到什么例子来反驳他,只得小声自语“在种地方,能活下去都不错了,谁又能保证没有做过错事呢!”宋石听到后,说:“可是他衣食无忧后,却不知悔改!”这下薇薇再也说不出话了。
季如风虽然被麻痹,全身都不能动弹,但他们的话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着急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就是说不出话来,直至最后,心凉一片,想着叶元澈听了以后,是不会再和他一起了。
“你们是说,他现在是独自一人生活的吗?”叶元澈问宋石三人。院长回答:“回殿下,如风年幼,我也不想赶他出去,只是……”
“只是我们还要为其他孩子考虑!”宋石接道。
“那太好了!既然这样,他就可以直接和我走了。我们之前才说要一起读书呢。我还担心他家人不准他和我走呢。”叶元澈笑着说。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薇薇反应过来后问“殿下,你是要把小风带到城里去吗?”叶元澈说:“嗯!对!我正想找个人和我一起去华央读书呢!”院长听了,释然微笑:“如风,是一个好苗子,我总觉得自己没教好他,才令他变成今天这样子。殿下既然要带走如风,也是一件好事,希望他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薇薇也高兴地说:“这样,小风也算有一个家了呢。殿下,小风也是一个好孩子,只是脾气有点怪,他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叶元澈也笑着向他们保证说“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宋石听叶元澈要将季如风带到城里去,脸都气红了,可自己人微言轻,不好说什么,只得看向罗伯特。罗伯特也发愁,他可不放心一个贫民窟里钻出来的泥鳅呆在皇子身边。于是想请叶元澈多思考一下,甚至连叶元澈母亲都搬出来了,叶元澈都不为所动,执意要带季如风回去。罗伯特没有办法,只得同意。
在解除麻痹,与福利院的众人告别后,叶元澈和季如风坐上了回家的车。
车上,季如风忍不住问叶元澈:“听了宋石的话,你为什么还敢相信我?”叶元澈本来正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季如风这么突然一问,他也没有反应过来,便随口说:“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只有亲身相处后才知道吧。我就觉得你不是他说的那种人,我相信你!”
季如风心里非常感动,自己自从被赶出福利院后,就一直被人猜忌厌恶,叶元澈是第一个愿意相信自己的人。他对叶元澈说:“我在福利院时没偷过东西,我也没骗过人。我上次去,只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嗯!我相信你!”叶元澈看向季如风说。
“我不会对你撒谎的!”季如风保证。
叶元澈看向他:“那我也会一直相信你的!”
第3章 校园暴力
罗伯特回去后,就将事情告诉了叶元澈的母妃。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同意了一个贫民窟的小子呆在自己儿子身边。对这些贵族而言,一个贫民小孩,不过是一件便宜玩具而已,自己的孩子想要,那就给他玩一会儿。
在听说自己的母妃同意季如风和自己一起上学后,叶元澈高兴地向季如风通知了这个消息。“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学了!季如风是你以前的名字,这肯定是不能用了。现在罗伯特要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你想好自己的名字了吗?”季如风摇了摇头,不是他没想过自己该取个什么名字,而是他是在想不出来,他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字的,更别提想名字了。
叶元澈想了一下说:“我倒是想到一个—季宸。母妃说,她本来是想给我取这个宸字的,可后来放弃了。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你看可以吗?”
季如风笑了说:“我觉得很好听,以后我就叫季宸了。叶元澈,谢谢你!”叶元澈听他还叫自己的全名,就对他说:“你可以不用叫我全名的,这也太见外了。”季宸想了想说:“那我能叫你阿澈吗?”叶元澈一摊手“这有什么不可以!”
自此,季如风这个名字随着它主人的过去,被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中。再无人知晓那个流窜在章台贫民窟的小男孩去了哪里。
自从有了志同道合的伙伴后,叶元澈走路都趾高气昂起来,对那些嘲笑自己的人,他也会在后面对季宸说:“真可怜!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可季宸就不同了,他虽然和叶元年纪相仿,可两人之前接受的教育可是天差地远。面对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机器和文字,季宸实在无从下手。
在两人第一次到学校时,季宸就因为不会使用电梯而闹了笑话。等到了教室,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新来的孩子。季宸站在前面,看着下面的人群,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数着,叶元澈告诉自己的,自我介绍该说哪几项事。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声音说:“我叫季宸,今年十岁,我的梦想是成为统帅帝国所有军队的大将军!”此言一出,哄堂大笑。季宸提高声音说:“只有懦弱无能,自我放弃的人,才会去取笑其他人的梦想!”
“说得好!”叶元澈站起来拍手大喊,“你们就好好看着吧!以后你们再想看我们,就只能抬头仰望天空了!”
“季宸对吧,你家是哪里的?”另一个男孩子站起来说。叶元澈替他回答说:“这不重要!”那个男孩子笑了说:“你虽然是一个不适者,但也是皇族,将来还可以找一户贵族嫁过去。他一个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的野孩子,也想当大将军?你们也太好笑了吧!”说罢,全班都笑了起来,老师见状况有些收不住了,就叫停了大家,准备上课。
季宸也走到叶元澈身边坐下。老师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也听不懂,见叶元澈也在一旁摆弄电脑,季宸凑过去小声的说:“什么是不适者?”叶元澈也凑过来说,“你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季宸摇了摇头。叶元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对季宸小声的说:“人根据身体机能,被划分为A.B.C三个等级。身体机能最优秀,能长时间抵御魔气的就是A级,再差点就是B级,最差就是c级。而有些基因表达错误的人,就被称为不适者。他们没有等级,算是最下层吧。”
见季宸没有说话,叶元澈怕他误会就说:“只不过是与平常人有点不一样而已,就没资格参与划分了。没有进行检测,怎么能说明不适者才是最差的呢!我一定要考进皇家军事学院,告诉他们不适者也可以很厉害的!季宸,你也要努力呀,要不然,我们就不能在一个学校了。”
季宸听了后半句,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自己什么都不懂,怎么能考进那么厉害的学校呢。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说:“别担心!你的资质一定是最好的,至于功课,我可以帮您补起来。”季宸听了,定下心来,对叶元澈说了声谢谢。同时他也下定决心,绝不然自己跟不上叶元澈的脚步。
“叶元澈,想当举世无双的大将军也得听课吧!”老师见两人一直在那里讲话,就提醒他们说。于是两人又摆回自己的位子,听起课来。
下课之后,叶元澈就打算带领季宸去校园里逛逛,不巧才下楼梯,就遇见了之前嘲笑他们的那个男孩。那男孩故意拦在路上,叶元澈几次避让不行,只得抬头对他说:“约书亚,请你让开!”约书亚偏偏不让,说:“这路这么宽,怎么非要我让路?”季宸看不过,站出来说:“你一直拦着,我们怎么走!”约书亚头一抬,嘴角一扬说:“我怎么拦你们了,这路又不是你们修的,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你!”季宸被气得想动手,叶元澈立马拦住他说:“诶!季宸,约书亚可没说错呀。毕竟他心宽体胖的,难免要多占些路,我们自然绕不开。”约书亚听了这话,心中气甚,索性张开双手就是不让他们过去。
叶元澈见了,叹了口气说:“没办法,我们只好回去了。”然后向季宸使了个眼色。季宸心领神会,两人一同转身。停了一下后,突然一左一右,分别跑出去,约书亚一时不知该拦哪个,就被他们跑了出去。看着在远处汇合,然后笑自己的两人,约书亚气得跺了一脚,转身离去。
等到放学时,两人还在谈论约书亚被气时的脸色。而回到家后,叶元澈立马将季宸拉到自己的屋里。季宸站在一边,看着叶元澈在一旁东找西找,终于摸出来一块黑色的方正板子。只见叶元澈点了一下板子,那板子就亮了起来。叶元澈看着季宸说:“小时候,母妃就是这么教我识字的。我就用它来教教你吧!”然后就把季宸拉到床上趴着,把电脑放在两人之间,说:“你点一点屏幕。”季宸照做,只见屏幕瞬间亮起,上面还浮着一个女人,说:“欢迎回来!元澈小朋友,今天,你想认识什么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