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说我是神仙了[玄幻科幻]——BY:春风遥
春风遥  发于:2021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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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蝉装模作样在书架边转了一圈,问:“《民间猎奇故事》打几折?”
  老板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白蝉转过身,重复问了一遍。
  此刻书店老板看他的眼神彻底失去了刚刚的热情,坐在破旧的凳子上,开始给钢笔灌墨水:“这本书还没有开始卖。”
  白蝉毫不客气:“如果我一定要呢?”
  书店老板从柜子下面摸出一把刀,白蝉不但不怕,还露出玩味的笑容。
  小刀被放在一边,谁伸手都能够到,和镇长的无能狂怒不同,书店老板稍稍思考后很冷静地点头:“可以,不过要让他割下信鸟雕塑的一只翅膀来换。”
  他们俩对峙的时候,祈天河正在随手翻看一本书,冷不丁被点名,怔了怔:“我?”
  书店老板:“没错,是你。”
  祈天河转头问白蝉:“明明是你怼得他,火为什么烧到我身上?”
  白蝉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大概是我看上去不好惹。”
  “……”
  “呦!看来大家都很喜欢挑灯夜读。”门被推开,朱兆鱼大摇大摆走进来,还在用第一天拿到的信鸟羽毛扇风。
  奇怪的是,朱殊瑟竟然不在。
  “我好不容易从镇民家里逃出来的,我姐在帮我断后。”像是看出他的疑惑,朱兆鱼主动解释了一句:“她让我先来,买一本什么猎奇故事。”
  祈天河闻言眯了眯眼,见识到了朱殊瑟的实力,自始至终也没有见她在镇长家附近出现过,显然还另有破局的方法。
  书店老板把小刀往前面推了些,不厌其烦地重复条件,要用信鸟雕塑的翅膀来换。
  这差不多就是摆在明面上的死亡条件,祈天河因为和信鸟对视时间过长,被拉入死人的世界险些没出来,更何况是卸下翅膀。
  谁曾想朱兆鱼竟然主动拿起匕首,说了声好,然后身子趴在柜台上提出条件:“不过要先说说镇长一家的故事。”
  “那是一段很无趣的过往,”书店老板兴趣寥寥道:“镇长被我说动起了吃信鸟肉的心思,我又告诉他那天晚上会有小偷去偷走信鸟,要他提前藏在地窖,不过不能开灯,听到脚步声就用这把武器刺过去……可怜那个小孩,死在自己亲爹手里。”
  说著书店老板淡淡一瞥桌上的小刀。
  朱兆鱼用吊儿郎当的语气问:“他凭什么听你的,还有,镇长误杀了自己儿子,就没来找你算账?”
  “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么?”书店老板伸手比划了一个‘二’。
  一边祈天河惊讶:“两千岁?”
  书店老板嘴角一抽:“是二百岁。”
  祈天河顿时起了几分鄙夷,随便来个妖精副本,都能找到个比他活得久的。
  被他轻视的态度激怒,书店老板冷笑:“这镇上的人都把我当做神,因为我衰老的格外慢,镇长也想和我一样……那晚他愤怒地要找我同归于尽,不过我跟他说,只要成了山神,就能复活自己的儿子。”
  后来的事不是秘密,没成山神,倒是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连人性都开始渐渐泯灭。
  书店老板似乎很喜欢看人自相残杀的场面,他对祈天河说:“你也不是全无机会,书就在店里……只要你能找得到。”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就看你们两个谁更快。”书店老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朱兆鱼拿着小刀离开,祈天河环顾四周:“哪里都能翻看?”
  书店老板模糊地‘嗯’了声,好像对他找书的过程不感兴趣,脑袋埋进臂弯趴在桌子上睡觉。
  书店里的书不算太多,但每个犄角旮旯都能找到一两本被客户随意放置的,老板说得如此有底气,似乎认定了他不可能发现,至少单靠封面无法直接辨认。
  这个时候每一分钟都很宝贵,白蝉却表示要出去:“我有点事处理。”
  祈天河正在看书,头也不抬:“少吃点。”
  “……”白蝉脚步一顿,终究忍不住回头强调:“不是偷吃。”
  祈天河这才抬头看他:“半路打劫也不大好。”
  白蝉无奈:“我对打劫朱兆鱼也没兴趣,只是确保双方处在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下。”
  他说话向来喜欢藏一半道一半,祈天河早就习惯了,并未刨根究底:“路上小心。”
  刚才还有几分热闹的书店,一瞬间只剩下打瞌睡的老板和祈天河。
  手头正在看得这本书已经可以确定不是,祈天河继续寻找下个目标,辅导书和杂志等区域乱得一塌糊涂,书店老板不爱收拾,还保留着义镇人来人往时被翻乱的状态。
  平日人多的地方直接被无视,他主要在快落灰的区域继续挑书。
  连续看了十多本,连民间鬼故事都找到了,《民间猎奇故事》的影子依旧没瞧见。
  伴随时间流逝,祈天河承认碰运气失败,转而尝试着取巧。他悄悄拿出当初老妇人给得【血珍珠】,佩戴后能鉴别NPC一句话内容的真假,可惜的是技能冷却时间太长,要足足两天。
  原本祈天河想在小武那里使用,可惜对方似乎知道的秘密不多,第一次回溯也让他多留了个心眼,担心用过后又突发意外导致回溯。
  一旦如此,无尽的八小时中,这技能估计得永远保持冷却状态。
  走到书店老板面前,祈天河措辞好问:“《民间猎奇故事》真的就藏在书架上的这些书里?”
  老板露出一只眼,不悦地眯了眯。
  祈天河故意用怀疑的语气说:“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说不定是你在骗人。”
  “只能证明你和它没缘分。”书店老板冷冷道:“书就在书店里。”
  说罢趴着重新睡觉。
  祈天河绕到书柜后的视觉死角,拿出血珍珠,上面出现一个进度条,左边用黑字写着真,右边白字标假。有趣的是,进度条里黑色只占了百分之八十。
  换言之‘书就在书店里’这句话有水分,八分真,两分假。
  他做了个粗糙的代换,书的大部分在书店,还有几页不在。按照副本一贯的套路,消失的那几页才是最关键的。
  随便找了个柜子靠着,祈天河盯着假寐的老板看了许久,视线逐渐偏移……胳膊肘旁的墨水瓶子瞧着已经快要见底,垃圾桶里有几个揉成一团的纸张。他目光一动,想拿出一个废纸团瞧瞧。
  书店老板突然警惕地睁开眼:“你干什么”
  祈天河诚实回应:“参观垃圾。”
  一脚把垃圾桶踢到另外一边,书店老板警告道:“你要找得东西不在这里。”
  看他这番作态,祈天河更加坚定了某个猜测,直起身微笑提问:“其实我刚刚就很疑惑……既然这本书早就存在,为什么不售卖?”
  书店老板不耐烦道:“都说了还没开始卖,你是听不懂人话么?”
  祈天河也不生气:“所谓没开始卖,原因不过就几个:没到货;售空货源紧缺;又或者是……没写完。”
  最后一个字说完,书店内的气氛霎时一变,原先那点在灯光下的一点慵懒荡然无存,四周的景象逐渐扭曲,书店老板的笑容模糊,他笑眯眯问:“你是很想看了?”
  明明周围有三十多度,祈天河却觉得冷。
  “回答我,你到底要不要看?”
  书店老板一次又一次发问,根本不给他发言的机会。
  萦绕的声音震得人头发昏,祈天河觉得状态越来越差,在神志彻底恍惚前,咬牙坚持说:“我看。”
  ·
  和街道上的温度比,书店就是空调房。
  真正在外面行动时,恨不得掉头跑回去。羽毛扇出得都是热风,朱兆鱼一路抱怨着往前走,觉得脚底板快要被烤熟了。
  遇到温度特别高的区域他都是选择直接绕过,一来二去,一段路兜了好几个圈子。等到终于站在信鸟雕塑前,已经过时四十分钟后的事情。
  “啧,这鬼天气。”
  朱兆鱼拿出小刀,像个莽夫似的开始往信鸟身上爬,爬到一半,柳天明突然出现。
  “截胡的事你是别想了。”朱兆鱼慢悠悠掏出两个防护道具给自己加Buff。
  柳天明看他开始磨刀子,冷淡提醒:“直接割下翅膀,你必死无疑。”
  “是么?”朱兆鱼反问,一点也不留情面地用刀子对准翅膀根划过去,与此同时又拿出一个道具。
  这是一个稻草娃娃,模样怪异。
  “祈天河真挺聪明的,我是弄不清书店老板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不过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有了收获。”
  边说着,朱兆鱼咬破食指开始在替死道具上写下祈天河的名字,一手算盘打得极妙。触发死亡规则让他人代受,自己拿着翅膀回去交差。
  柳天明:“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朱兆鱼乐了:“非亲非故的,讲什么仁义?”
  对于这点柳天明倒是没反驳,他和祈天河有交情所以讲究原则,换作是出卖朱兆鱼,柳天明绝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一开始就说了我拼姐,谁叫他没个好姐姐呢!”朱兆鱼特别嘚瑟地扭了两下身子:“资源不够能怪谁?”
  笑容尚未彻底绽放,突然凝固住。
  朱兆河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发现最后一个‘河’字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手腕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住,根本无法移动。
  眼看指尖上的血都快要凝固住,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名字一旦写了就无法更改,他必须尽快写完,否则就要独自承担来自信鸟的诅咒。
  “动起来,快给我动……”朱兆鱼拼命移动手腕,脸憋得通红,却是无济于事。
  三秒后,一股炙热的火焰在五脏六腑内炸开,剧烈的疼痛下朱兆鱼微张着嘴,身子重重朝后倒去,未曾落地便化成了一堆焦灰。
  柳天明安静地目睹朱兆鱼的死亡过程,突然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白蝉。
  白蝉面无表情:“要是我的话,会更加暴力一些,便宜他了。”
  间接表明自己是准备出手,但有人抢在他之前有所动作。
  柳天明似乎感觉到什么,回过身,信鸟下方不知何时多出一道身影……绷带男双手插在兜里,仰头望着翅膀上朱兆鱼残留下的灰烬,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说:
  “蠢货,他拼爹。”
  作者有话要说:祈天河:我还可以拼自家养得鸟。
  白蝉:叫学名,那是鹦鹉。
  PS:关于绷带男的身份,指路第七章 最后,再联系55章最后。


第60章 义镇(完)
  轻飘飘几个字随风飘散, 什么都没有剩下。
  朱殊瑟也不知如何感应到弟弟在这边,赶过来时只来得及看见一堆吹散开的黑灰。她静默站立许久,抬眸视线在三人身上扫过, 最终定格在表面上看着跟祈天河交情较深的柳天明身上。
  柳天明懒得解释, 硬核扛锅,瞄了眼天空中的黑灰,象征性地掩住口鼻避免吸入。
  “跟你说句实话……你那两个弟弟烂泥扶不上墙,继续在他们身上砸资源,也不会有太大起色。”
  朱殊瑟竟好像真的把这话听进去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说:“我爸妈这个年纪不太适合再要孩子了。”
  “……”
  这是扶上瘾了么?
  信鸟的翅膀先前被朱兆鱼割裂了一部分, 但又很快复原,书店老板给的小刀孤零零掉落在地上,好像在等人把它拾起来。
  在场却没有任何一人有所行动,各自站在原地不知想什么。
  ……
  “你到底要不要看?”
  “我看。”
  短短两个字的回复结束,周围的一切发生变化。
  祈天河正游走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天上飞着十几种他从未见过的动物,哪怕是绘图故事里,也不会有这么瑰丽的想象。前方有一座茅屋, 纸窗上透出女子缝衣的影子, 祈天河小跑过去敲门, 不曾想门轻轻一碰就开了。
  门内的妇人梳着宝髻, 画浓妆, 身上穿着不知哪个年代的衣服, 而她手里正在裁剪一张质地很薄的皮。灯光一照,血丝清晰浮现。
  祈天河拒绝去想那张皮属于寻常动物还是人类:“请问这里是哪里?”
  面对这种恐怖的异象, 他通常会敬而远之,然而不知为何,此刻却觉得很轻松, 甚至这里的一切元素对自己而言是美丽的。
  妇人微微侧过头,莲步轻移来到祈天河身边,嗅了嗅说:
  “一半生魂,一半死魂。”她娇笑道:“你……”
  话音未落,旁边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座房子,老太太拄着拐杖狠狠敲击地面:“快过来,那毒妇要扒你的皮呦!”
  女人叫他留下,老太太催促赶紧跑,就在这时,地底突然钻出一只人面牛头的怪物,猛地抓住祈天河背后的衣服,想要把人带走。
  一支笔飞了过来,戳烂了怪物的胳膊,祈天河连忙转身就跑。每路过一处,景象便会有不同的变化,竹林,山川……最后他的脚步被河流阻挡。
  牛头怪物愤怒咆哮着,一条长长的锁链猛地掷过来,仿佛有生命力一般要主动缠住脆弱的脖颈。
  他不断后退,险些栽进河里。
  “跳上来。”
  十万火急的情况下,祈天河顾不得那么多,抓住这根生命的稻草,跳上划过来的一艘小船。牛头怪物愤怒地在岸边咆哮,船速很快,不多时就只能看到一个黑点的缩影。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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