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你的母星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姚泽停顿片刻，像是想了好半响后说道：“地球。”


第60章 错误
　　地球，那个早在二百万年前就已经在宇宙中彻底消逝的星球。
　　索宁妮的指尖有了一丝的颤抖，他强压下心里莫名的躁动，只觉得诺诺大概是不懂吧，毕竟那样一个早早消逝的星球怎么会是他的母星呢。
　　“诺诺，地球早就没了的，虽说我们的祖辈是地球人，但现在的‘母星’通常是指我们降生后最初生活的星球，比如我的母星就是帝星。”他的手悄悄搭在了姚泽的手上，握紧，说道。
　　思索了一番后，姚泽淡淡道：“一个叫垦□□大陆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星球。”
　　真的是，从没听过的名字，而且，诺诺居然连自己最初的星球都不知道吗？
　　索宁妮卡壳了。
　　他只能干巴巴道：“那那里应该很不错吧。”
　　却是没想到姚泽突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眼中都好似有波纹般生动了许多，他温声道：“是啊，有很重要的人。”一个在他身边大半辈子，又背叛他的人。
　　没想到姚泽这个反应的索宁妮瞬间就嫉妒了，现实中的诺诺和梦里的不一样，似乎心里总是有很多别的东西，再也不是只看他一个了。
　　心里阴暗的yu望像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脏，那个想法再次浮出水面，虽然知道不该却是愈加强烈了。
　　荷若尔自从早上清醒后，昨晚的回忆也一点不差，清晰的映入脑海，他顿时就头疼了，说不清是酒的后劲还是自己的行为哪个更令人头疼些。
　　如果他知道自己喝醉后是这个结果，那他一定不会去喝，而且，他也没想到自己的酒量会这么差。
　　从小就克制自持的荷若尔公爵几乎就没沾过酒、迷幻果、烟等让人沉醉放松的东西，那天可以说是难得的放纵，但是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后果。
　　他不过是喝了一杯罢了，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那是一种透明的酒，他也不清楚是什么，只记得似乎是之前洛格送给他的，喝着也没有酒的味道，反倒是有种淡淡的清香，跟花茶一样。
　　到底是他酒量太差还是这东西度数高？
　　他在星网上查了查。
　　这的确是一种酒，名字简单粗暴就叫花酒，特点就是无色无味，喝着也只有淡淡的花清香，但是后劲极强，一般情况下成年雌子两杯倒，成年雄子半杯倒。
　　因为极强的迷惑性，常常会有雌子拿去骗雄子喝，最后让对方不知不觉醉的不省人事，或是有些人本身不喜欢酒精味又想买醉便会喝这个。
　　不知不觉醉的公爵：......
　　不过，虽说他的行为很失控，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昨晚的确是醉了，可记忆却依然清晰的保存在他的脑海里，自己的一举一动以及......姚泽的一举一动。
　　在小岛上时他不是没尝试过靠近对方，但是结果看来对方似乎很抵触。
　　然而昨晚的话.......
　　他能感觉到对方那隐隐的放松以及接受。
　　其实昨晚的行为是很轻佻的，但是就结果看来。
　　姚泽似乎喜欢那样的？
　　公爵陷入了深思。
　　之后的几天时间，姚泽依言让索宁妮白天待在他的这，每到晚点对方也会自觉离开。
　　他以为这样的平淡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到达帝星，却是没想到。
　　“这是谁给你的！”姚泽第一次这样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蓬勃怒意，他紧紧的抓着索宁妮的手腕，用力的手都在颤抖。
　　白洁的皓腕瞬间被捏的淤青，索宁妮忍着痛意，眼神躲闪。
　　他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一只装满黄色液体仅有一根拇指那么大的瓶子。
　　“我再问一遍，谁给的！”姚泽视线冰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平时无论什么事都淡然的面孔彻底破碎，像是突然灌入了七情六欲。
　　就算索宁妮此刻因为事情暴露心里恐慌极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姚泽才更加生动更加令人心动。
　　他抿紧了唇，偏过了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也不做回答。
　　两人僵持着，室内寂静的能够清楚听到彼此的喘息声。
　　姚泽突然嗤笑一声，嘲弄的意味在此刻的安静下显的尤为清晰，他慢慢松开了抓着索宁妮的手，疲惫的闭了闭眼，哑声道：“你走吧。”
　　索宁妮一惊，他慌忙却又小心的抓住姚泽的衣摆，低声恳求道：“诺诺，诺诺，你别生气，你别赶我走。”
　　手腕上青色的痕迹触目惊心，抓着衣摆的手用力的指节泛白。
　　姚泽视而不见，他无情的用力将那只手拍了下去，冷漠道：“离开。”
　　触及到他眼中的那一丝厌恶，意识到对方是绝对认真的，索宁妮脑中紧绷的弦瞬间就断了，他扑到对方怀里，死死的抱住，慌乱道：“对不起！对不起！不要赶我走，求你了！诺诺！求求你！”
　　他的声音不禁越来越大，带着哽咽和哭腔，充斥着恐惧和害怕。
　　对此，姚泽只是冷眼看着，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把对方搂到怀里低声安慰，也没有为对方擦干眼泪，温柔抚慰。
　　之前哪怕已经知道他是圣子转世却还会关心他的姚泽似乎瞬间消散了。
　　他第二次对索宁妮用了自己的能力，第一次是为测试，第二次是为，伤害。
　　一股阴寒的感觉从后脖处传来，眼前被眼泪朦胧的索宁妮像是触电般瞪大了眼睛，寒冷刺痛，他只觉得自己的每一寸骨头都颤抖了起来，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姚泽乘势退后一步，远离了他。
　　“出去。”
　　这是他在五分钟之内的第三次驱赶。
　　阴寒的气流好似蔓延着他身体的每一寸骨骼每一寸肌肉，索宁妮晃了晃，猛地趴到了地上，喉口像是生生被堵塞一般，他哑声嘶吼着，却是几乎发不出半点声音。
　　“嗬——嗬！”
　　他跪趴在姚泽的脚边，脸憋得通红，几乎叫破了嗓子才勉强发出一点点声音。
　　眼泪混合着唾液从他的脸上落下，狼狈到了极点。
　　姚泽见着他这模样，眼底的晦暗似乎要翻涌出一般，他再次退后一步，转过身就要离开。突然，一股强硬的力道袭了上来，死死的拖住了他的脚步。
　　湿漉漉的感觉透过他的裤子从小腿传来。
　　只见索宁妮连滚带爬，狼狈的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腿，满脸的污秽压在他的裤腿上。
　　“嗬——啊——啊”对方在嘶吼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是，姚泽不想听，哪怕对方现在告诉他这东西的来源，他也不想知道了。
　　背叛就是背叛。
　　何况，刚才索宁妮是可以直接说的，但是他没有，只是一味的让他不要赶他走。
　　果然，到底还是荷若尔，怎么可能会乖巧的待在他身边。
　　姚泽的眼底透露着失望和一抹茫然，他想要一脚踹开索宁妮，却是没想到对方抓的特别紧，那力道甚至已经让他被抓着的部分隐隐作痛了。
　　不要走！求求你诺诺！我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别赶我走！
　　身体里的阴寒气流还在不停的冲撞破坏，嗓子也干渴刺痛到了极点，像是被小刀生生割开了一道口子，手上的力气也几乎消失殆尽，他只能拼着一股劲想要去挽留这个人。
　　踹在身上的力道很痛，但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像是撕裂像是被捣碎，痛的快连挽留对方的力气都没有。
　　“我给过你机会的，我刚才问你了，但你没说。”姚泽闭了闭，最后还是没强硬的离开，他转过脸看着趴在地上，脸上一团糟的少年，淡淡道。
　　在对方的面前缓缓蹲下身，他的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迷迷蒙蒙的不能看透。
　　索宁妮痴痴的看着，手上的力道不见放松，生怕对方离开。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姚泽不见笑意的扯了扯唇角，指了指刚才一片糟乱中被索宁妮抛在地上的药瓶。
　　索宁妮只是呆愣的看着他，不见反应。
　　姚泽也没等理会他，指了后直接说道：“这是重塑剂，顾名思义就是重塑一个人的身体乃至记忆。用了以后会变成一个全新的人，身体的一切数据会回到初始数据，记忆也会回到初始记忆，就是常人来说的，失忆。”
　　“现在这样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除非身体有重大损伤，不然，用了这东西和毁掉一个人是无异的。”他抬起脸，黝黑的眼睛直视那双蓝色瞳孔。
　　“如果不是我刚才发现了，你就会用在我身上，结果是，我会被彻底毁掉，成为一个废人......”
　　“不是！”索宁妮突然尖叫道，打断了姚泽的话。
　　他没注意到自己又能说话了，刚才的挣扎让他此刻头脑缺氧的厉害，更何况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他扒着姚泽的裤子，一边哽咽着一边慌乱道：“我不想害你的，这个药剂我拿到的时候，说是可以让人失忆的，但是没说会重塑身体.......
　　我拿到后也是拿去好好检测过的......我没想到，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是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对不起，对不起....”
　　话有些混乱，但姚泽听懂了，面上依然毫无波动，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否认对方想改造他的事实，即便这药的作用仅有一个失忆又怎么样。
　　那对方让他失忆了，是想做什么，也无从得知。
　　总归不是他想要的，他的记忆很珍贵也很重要。


第61章 廉价
　　“诺诺....求求你别生气，别赶我走...”哭到后来，索宁妮突然干呕了一声，大脑极度的缺氧让他的胃部难受极了，像是被捏成了一团。
　　姚泽会心软吗，肯定是有一点的。
　　但是如果刚才他没有发现对方的动作，被毁了的他，会有人心软吗？他不知道。
　　这种药剂他太熟悉了，里面明显的光元素波动，不是他刚才恰巧回房怕是索宁妮早早就将那东西投入水里了。
　　要是进了水，那便是他，也不可能再发现了。
　　重塑剂，光明神殿的常用药剂，不管是用来惩罚或是治疗都是最实用的，而它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入水无味，只要化入水里，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除非光明法师用自己的元素去引导才有可能发觉。
　　这是能拯救重病者的良药，也是害人的毒药，真正能做到救命圣药和毁人无行。
　　所以不管是配方还是制作方法在神殿内部都管的极严。
　　除了教皇也就只有圣子和祭司能够得知。
　　索宁妮跪趴在地上，全身痛的厉害，胃部更是像有东西在里面翻涌搅乱一般，既恶心又疼痛，但这都比不上姚泽此刻看着的他的目光。
　　那样的冷漠疏离。
　　他知道是他的错，他贪心，从一开始见到诺诺的那一刻起是希望能待在对方身边就好，后来是对方能够快乐就好，而现在，如果对方完完全全是他的就好。
　　那个药剂他已经做过无数次测验了，显示结果都只是破坏后重塑人的记忆神经，跟那个人描述的完全相符，除了没有找人亲身试验，他什么都做了。
　　至于没找人，则是因为只有一支。
　　他没想到，诺诺看起来似乎很了解，真的和诺诺所说的一样的话，那他是真的，差点要......害死对方了吗。
　　“不要赶我走......”他的头深深的埋下，一边哭着一边含糊道。
　　姚泽叹了口气，喉口像是被堵住一般，胸口闷得厉害，“为什么。”他说道。
　　知道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索宁妮不敢再隐瞒，如实道：“我很嫉妒。”在姚泽的注视下他吸了口气，压下细小的抽泣声，尽量维持着声线的平稳，“我知道诺诺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也有很多重要的人或事在你心里占据了大量的位置。
　　我感觉已经容不下我了，那天，就是荷若尔.....吻你的第二天，你是打算离开我了吧。”他低着头不敢再直视姚泽，“我不想你离开我，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么多人都可以靠近你，跟你一起，我不想这样，我想要你就跟我在一起.......我很怕，真的很怕，对不起。”
　　“你别生我气了，怎么样都好，让我跟在你身边吧。”
　　他趴伏在姚泽脚边，一字一句道。
　　本来整洁的衣服和头发，早已乱的一团糟，身上还带着些许淤青，形象狼狈极了。
　　姚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了一瞬的失神，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揉了揉索宁妮的脑袋，发尾擦过他的指缝，带着细微的痒意。
　　“你很喜欢我？”
　　也许别的会不自信，但这点索宁妮是再坚定不过了，他急忙道：“最喜欢诺诺！”他以为这样可以表忠心。
　　却没想到姚泽只是嘲讽的笑了笑，“那么喜欢我，那为什么，你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还敢把他的东西往我身上用，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yu？嗯？”
　　厌烦的情绪突然从胸口升腾，这一刻，他看着索宁妮，又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一样。
　　诺诺，离开这个圣殿吧，我想跟你在一起。
　　.......
　　若尔，你说过要跟我离开。
　　.......
　　抱歉，我不该辜负神的教诲。
　　“你的喜欢，真的好廉价。”
　　荷若尔像往常一样坐在驾驶室内，拿过一旁的杯子抿了口茶水，忽然，他的手猛地握紧，水杯瞬间炸开，一种强烈的心悸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