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横秋[玄幻科幻]——BY:云辞酒
云辞酒  发于:2020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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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目标的小楼近在眼前,他加快脚步进了房子,一楼无人,楼上倒是有动静。他刚走到二楼门口,又因外面风冷,屋内暖和,冷热一激,胸口又有些发闷,才想咳嗽,便听见屋内步繁霜道:“你的意思是,书里写阿谨他原本找到了能疗伤的法子,只是天下大乱,无心静养,所以才一直没好?”
  接着是风琼野弱弱的声音:“原着里面写说是要去找什么灵丹妙药,但是后来因为天下没去。”
  “是什么药,徒儿可还记得?”步繁霜道,“你的出现,代表着这个故事的发展改变了,我半路劫走阿谨便是证明,不妨说出来,我若是找到了,便放你走。”
  凌让谨本要推门的手一顿,他凝在原地片刻,收敛了气息,静静听下去。
  屋内的步繁霜和风琼野犹未察觉,风琼野抓了抓头发:“记得叫什么九元琼花。”
  “这我倒没听过。”步繁霜悠悠道,“不过无妨,还有其他信息没有?”
  “没了。其实你和他都是配角,仙尊是作为温柔和煦大前辈出现的,也是应苍山少主的靠山。你从头到尾都是和仙尊作对,最后你和反派联手攻打应苍山和眠月谷,眼看着应苍山马上要被攻破时,你恰好把仙尊逮住了,反手就是一个正义的背刺,啊我是说,你直接反水,把自己魔修同盟痛揍一顿,扛着仙尊连夜跑了,之后就没你们的剧情了。”
  步繁霜摸摸自己的下巴:“反派是谁?”
  “残荒宗。”
  “那我反水揍他一顿很正常。”步繁霜懒懒道,“我没直接杀了他已经算是给魔修们积德了。”
  风琼野小心翼翼问道:“为啥啊?”
  “他之前说要攻破眠月谷,抓了阿谨做炉鼎。”步繁霜眼睛眯着,笑的却疯,“这怎么能行呢?阿谨活着的时候只能在我床上,死了也只能葬在我的院子里。”
  “繁霜的深情厚谊,让谨真是受宠若惊,当真惹得我真心情动。”忽有声音从门口传来,步繁霜一回眸,看见凌让谨散着衣襟,靠在门边,正对他拈花一笑。
  步繁霜看他,又看了一眼风琼野,风琼野非常识相地跳起来,转身就往楼下走。凌让谨微微偏头,看自己便宜徒弟把自己关在楼下房间内后,回头正看见步繁霜对他招手。
  他心里一笑,便走过去,坐在了步繁霜身侧的椅子上。
  步繁霜托腮看他,忽然道:“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凌让谨顺从地像一只猫,低眉顺眼就伸出手腕,步繁霜并指一搭,忽皱起眉来:“魔气入体?”
  凌让谨笑道:“是,魔气伤我肺腑,更和我自身清气相克,两者在我体内争斗不休,故而外伤不愈,内伤不止。”
  “九元琼花是什么?”步繁霜没头没脑问道。
  还好凌让谨偷听了一会,他垂眉应道:“不知道,应当还不到我知道这味药的时候。”
  步繁霜收了手,又不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凌让谨对自己老对头这种一阵疯一阵静的样子早已习惯,便也不出声,也跟着发呆。
  忽然他觉得自己腰上缠上来一只手,抬眸一看,凌让谨便又温和笑道:“魔尊怎么了?”
  “脚不冷么?”步繁霜抱着他上了软榻,“你可知刚才徒儿说你为了天下回到仙盟,以至于伤都不治,可仙盟中人还有人中伤猜忌你?”
  凌让谨笑叹道:“这不是常态么?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又不是为了他们。”
  步繁霜扣着他的咽喉,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凌让谨,语气倒是悠然:“你就是死在我手里,除了应苍山和楼下那个,恐怕谁也不会为你报仇。”
  “应苍山那位年少曾追随我,多少喊过我一声前辈。其心性外冷内热,最是重情。我信他会为我报仇,楼下那个,虽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之情,繁霜就别为难他了。”凌让谨被扣住要害,却一点慌,他半躺在步繁霜怀里,任他手指一点点缩紧,“繁霜怎么忽然为我抱起不平了?”
  步繁霜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怎么才能羞辱摧毁一个人么?手段是不一样的。”
  凌让谨只笑着看他。
  步繁霜松了手指,却没挪开,修长手指仍是在凌让谨喉结上摩挲:“将游侠剑客送往庙堂,将清高文人送去后宫,将百胜将军困于宫门,将清苦行者囚于红尘。”
  他笑了笑:“如我这般,将仙尊拉入泥淖。”
  凌让谨了然:“若我先一步被仙盟某些人污蔑的名声不好,便没了清高的仙人落入魔域的意思了。”
  “不止。”步繁霜低头吻上凌让谨的眼睛,手轻轻按在凌让谨的心上,手指微微用力,凌让谨的胸口立刻钦出细密的血丝:“那泥淖只能叫做步繁霜。”
  他手指越发用力,凌让谨心里轻叹一声,忽然抬起手,指间握着一柄扇子,抵在步繁霜的下颌处:“你若再疯下去,怕是我会先一步入黄泉,不能让你看见我浑身尘埃的模样了。”
  他手上的玉扇微微泛着光,步繁霜的下颌霎时间就伤了一道。
  “礼尚往来。”躺在魔尊怀里的仙尊笑道。
  步繁霜深深看他一眼,忽然笑道:“你可知风琼野说后人以为我杀了你,你我不死不休,没有丝毫情意,想来颇为有趣。”
  他转移了话题,凌让谨也就跟着绕过先前的话,听他这么说,凌让谨垂下眸子,轻笑道:“后人总揣测古人的爱恨,不爱的也要编出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悲剧,爱的反而要被推翻,不然不是没了新意么?”
  他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外面吵嚷起来,似乎还有舞剑斗法之声。步繁霜却不理会,只抬起方才伤了凌让谨的手,轻轻舔去指尖的血痕。
  只是他不理会,别人却要来找他,只听一阵脚步声,屋子的雕花木门被风琼野一把推开,只见青年一脸惊恐:“两位师尊呐,救救徒弟吧!应苍山少主上门来找我了!”


第4章 因缘 总之我们联把徒弟坑了
  凌让谨一听这话,拂衣起身,走之院中侧耳听去。并未听见厮杀之声。
  他垂眸听了一会,忽然便笑了,走上前打开院门。便看见布满青苔的石阶下,站着一位貌美青年。
  青年一袭青衣,简简单单,锐利得像是一把剑,通身气派有些冰冷。青年听到开门声,缓缓抬起头,正好和含笑的凌让谨目光对上。
  那青年看见凌让谨,漠然的气质忽然便消失不少,竟直接拂衣单膝跪下:“前辈,你怎会在此?”
  “说来话长。”凌让谨示意他起身,“这一路无人伤你?”
  那青年自是如今仙道执牛耳者,应苍山少主边沉雾,他摇摇头:“我这一路虽遇上几个魔修,但都未与我动手,甚至有只黑猫给我指路。”
  躲在院子里偷听的风琼野沉默片刻,随即沉默地用目光谴责他的便宜二师尊。
  步繁霜挑挑眉:“我孤山的人,怎么会和普通魔修一样只知道打打杀杀?他们都有自己的兴趣。”
  “打打杀杀倒不必,但是黑猫指路是什么玩意?”风琼野压低声音道,“这是个二五仔啊。”
  “那是本教右护法,不爱做人,就喜欢幻化成猫到处给人指路。”仙界两大头领站在门外,步繁霜非但不急,反而不知什么时候从小楼里顺出一壶酒,靠在柳树下自顾自喝酒,“而孤山魔修呢,有的人喜欢指路,有的人喜欢打架,有的人喜欢坑人,有的人喜欢做媒。不巧的是喜欢打架和坑人的被我派走了,剩下个爱指路的和爱做媒的,自然不仅不会阻挡他,还会热情地把他送到门口。”
  他顿了顿,朗声道:“边沉雾,不妨进来说话。”
  边沉雾沉默地看着凌让谨,凌让谨点了点头,他方才拾阶而上,但一直跟着凌让谨身后,不肯多上前。
  风琼野见步繁霜非但不帮忙挡一挡,反而把人喊进来,急得就想□□,却被步繁霜一拦,刚好和边沉雾打了个照面。
  边沉雾眸色深沉,轻描淡写扫了他一眼,风琼野寒毛都立起来了:“我现在他俩徒弟,你别乱来啊。”
  边沉雾看向凌让谨:“前辈?”
  凌让谨走到步繁霜身边,从他手中拿下酒壶,随意喝了一口酒,伤口隐隐作痛,这口酒在胸口烫一烫,反而舒服不少:“沉雾,有事要说开。”
  风琼野有人撑腰,立刻道:“我和你说过我不是以前的风琼野,我虽然名字和长相和以前那个人渣一样,但是我真的不是他,你喜欢的也不是我。”
  边沉雾静静看他,风琼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回头求助。步繁霜却道:“看我做什么?”
  边沉雾开口:“我知道你不是他,那人轻浮傲慢,我本就不喜欢,也不存在认错人。”
  风琼野苦哈哈道:“既然如此,你还逼我和你在一起?”
  “是你酒后说你我之间有缘。”
  “那说的不是我,再说我不是断袖行吗?”风琼野抓了抓头,“强扭的瓜不甜啊兄弟。”
  边沉雾仍是平静看他:“那你为何对我那么好?”
  风琼野脱口而出:“原着里你太惨了,我就想帮帮你,同情友情不是爱情啊!”
  边沉雾漠然道:“你先酒后失言,又对我极好,就在我们马上要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不爱男子,连句话都不留下,消失了半年。是你失礼在先。”
  步繁霜插话道:“确实不是东西。”
  凌让谨抬眸看他,指尖还捏着酒壶的瓷柄,他指尖有些发白,听见身侧男子低声笑道:“始乱终弃无情无义,果然是我的徒弟。”
  凌让谨胸口一松,又想咳嗽,然而他吸了口冷风,强行将气血压下去。
  边沉雾将风琼野说的哑口无言,听他说话,便抬眸看他,步繁霜见他看过来,唇角一弯:“不过你这徒弟媳妇,倒也不错。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让风琼野和你回仙盟。”
  风琼野本来都松了一口气,听了这话,那口气直接岔在肺腑里。
  边沉雾冷冷道:“魔尊且说。”
  步繁霜单手搂住凌让谨的腰:“他什么样子你也见到了,我素日就怜香惜玉,自然舍不得他再为仙盟操劳。”
  边沉雾眉毛一皱:“你要一人换一人?恕边沉雾不能从命。且不说前辈是我族世交长辈,况且他二人皆是人,不是我的物件,岂有任由你我处置之理?”
  “边仙尊误会了。”步繁霜气定神闲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若是不愿意,就不必活着出去了。”
  许久没说话的凌让谨忽然开口:“不必如此麻烦。”他看着边沉雾和风琼野,叹了口气,“不妨在孤山住下来,谈妥了再说。”
  他张口就是住下来,到像是此地主人,而真正的主人正看着他。凌让谨在侧过头对步繁霜笑了笑:“你和我来一下可好?”
  步繁霜打量他片刻,同他走了,走时一拂袖,那小院就被盖了结界,谁也出不来。
  他们二人走回步繁霜的寝宫,凌让谨刚坐下,却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阵强风袭来,将他按在了软枕褥间,步繁霜俯下身,自他背后贴着他耳朵轻声道:“你想做什么?”
  “你若是真的杀了沉雾,那我必定要回仙盟,不过重蹈覆辙。”步繁霜的手按着凌让谨的后颈,随时能至他于死地,凌让谨却不慌不忙,笑道,“而我若是不好起来,你没法杀我。我若是好起来,你困不住我。不如各退一步。我们去找琼花,让他们一起走,好么?”
  那双手没有挪开,凌让谨沉吟道:“等我伤一好,一定和你论剑峰上。”
  步繁霜却还是没回答,凌让谨心里疑惑,便反手推开他,转身做起来,却看见步繁霜神游天外,又不知想些什么。
  就在凌让谨耐心等他时,步繁霜忽然道:“重蹈覆辙自然无趣,但是节外生枝也颇为麻烦。凌让谨,你可是爱上我了?”
  凌让谨一怔:“这又从何说起?”
  步繁霜悠悠看他一眼:“以前清醒的你不会让我捏住你的命穴,就算被我伤到,你也会立刻还回来。可今天我第一次伤你时,若非后面有些过火,你一直都没阻止我。就算后面我真的动了手,你也只是轻描淡写划了我一道口子。而刚才,你连反抗都省了,老实的像一只猫。甚至是因为我没搭话,你才推开我。”
  他笑着抬起凌让谨的下巴,眼神漠然地搜索凌让谨瞳孔的每一处,企图看穿什么:“你若是真的喜欢上我,就无趣了。我会立刻杀了你或是永不再见你。”
  凌让谨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我不过是笃定你不会在我受伤时杀我,繁霜的想法也未免太天马行空了。你做了什么会让我爱上你?”
  步繁霜收回手,摸了摸下巴:“我对你还挺不错的?”
  凌让谨温柔而冷静地回道:“一边对我好,一边下死手。”
  步繁霜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不再纠缠。他沉思片刻。忽然笑道:“确实如此。”
  好是真好,杀也是真杀。步繁霜奇怪的占有欲不配称为倾慕,这点他很清楚。
  心满意足的步繁霜起身往外走:“你先休息,我去看看那对小情人有没有什么乐子。”
  待步繁霜出门许久后。凌让谨仍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他安静地凝视矮几上的花,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许久过后,他叹息一声,那声音无奈有如北冥将死的巨鲲发出的最后的悲鸣。
  凌让谨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向后倒去。他躺在柔软的丝被上,模糊地想:这算是蒙混过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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