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很快就开始了。圣歌缓缓响起,牧师和合唱班走在最前方,徐徐踏入教堂,抬棺人们抬着沉重的棺木跟在后面,接着,莱斯利的亲属们列队走了进来,领头的人是斯诺,他身后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再往后,就是莱斯利的侄子欧文和另外一名侄女。
斯诺穿着黑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的花,双眼通红,显然不久前才哭过。他的两个孩子也是同样,稚嫩的脸上沾了泪痕,到现在还在努力憋着眼泪。反倒是守在孩子身后的欧文,虽然收敛了平常轻浮的笑意,看上去沉稳了不少,但眉宇间并不见哀色。
艾金用余光瞅着欧文,心道这人真是连装都不装一下。他的视线又落到斯诺的两个孩子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他们的脸,发现了一点异样。
牧师站在圣坛下祷告,教堂里回荡着他沉重的声音。其他人都保持着安静,无人说话。
艾金静静地望着前方。他和莱斯利并无什么交集,但大约也能猜到极有可能是斯诺加速了莱斯利的死亡。这个躺在棺木里的老人曾经也是在诺菲林政坛叱咤风云的政客,可惜权势加身以后就渐渐地迷失了自我,放纵地生活,给自己招来一身的疾病,年岁渐长后人也变得昏聩,以至于被自己强抢回来的妻子肆意拿捏。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
而他身旁的邓恩,与莱斯利却有过那么一段渊源。早年,邓恩刚进入光辉党的时候,与年长他十几岁的莱斯利意气相投,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后来两人意见不合起了矛盾,便就此分道扬镳了。
艾金听着祷告,分心地想着提案的事情,搁在膝盖上的手却忽然一暖,被温热的掌心覆盖住了。
是邓恩的手。
身边的爱人看上去不太从容,眉心微微蹙起,面色也不太好,似乎有些不安。艾金不知道邓恩是想起了和莱斯利做朋友的那段岁月觉得伤感,还是看到莱斯利的下场情不自禁地害怕起自己的将来。他只能转过脸去,用目光询问邓恩。
邓恩却摇了摇头,示意艾金自己没事。
艾金转了下手掌,反过去和邓恩十指紧扣。邓恩从交握的双手里感觉到了一些力量,朝艾金无声地扬唇。
葬礼结束了。
莱斯利就在离教堂不远的墓地里下葬,牧师走在最前方,引着宾客往墓地的方向走。艾金和邓恩走在最后方,和人群隔开了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欧文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和斯诺并排往前走。斯诺朝后方看了一眼,瞥见艾金和邓恩的位置,便轻声对身旁的欧文说:“我去跟那两个人说几句话,你把孩子看好。”
说完,他便放慢了步伐,等着艾金和邓恩踱步到他身边。
“二位可真是稀客。”斯诺挑眉问道,“怎么,是有话想跟我说吗?”
他看见这两个人并肩悠悠而行,不像是来参加葬礼,到像是一对出门踏青的情侣,心中还是有些不快。当年他算计艾金,把人送到邓恩的床上,是想趁机拿住邓恩的把柄,顺便威胁艾金为他所用,可最后不仅目的一个都没有达成,居然还在无意间促成了邓恩和艾金的姻缘,才有了如今二人相辅相成的局面。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斯诺后悔不已。
而且自那之后,邓恩就在暗中对艾金百般回护,让斯诺想报复也无门。
艾金却道:“夫人的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可爱,竟与欧文先生有几分相似。”
斯诺一听,便知道艾金在怀疑两个孩子并非莱斯利亲生。但莱斯利已死,愿意跟从他的最后几个人也已经被斯诺和欧文收服,孩子是谁的已经没那么多人在意了。
或许对现在的莱斯利派阀来说,孩子是欧文的更好,免得之后又再生出诸多事端。
“我不介意再多一个恶名,你们想昭告天下说我和侄子偷情生子也无所谓。”斯诺嗤笑一声,“名声是虚的,我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实的。”
邓恩道:“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夫人误会了。”
“邓恩,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自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斯诺瞅了一眼艾金,“但他可未必。”
“你要是不想沾上黑,还是尽早和他划清界限为好。”斯诺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您的话可真是直白。”艾金无奈道,“我倒是头一回见当着面挑拨离间的。”
斯诺轻哼了一声:“你们之间要是真有嫌隙,无论我是当面挑拨还是私下挑拨,结果都是一样的,总有一天会闹翻。反之亦然。”
“我们现在可不敢闹翻。”艾金笑道,“毕竟还有您这么个劲敌当前呢。”
莱斯利死后这几天的时间里,斯诺和欧文那边的动作很是频繁。事到如今,两边的人都没必要再继续虚与委蛇下去了。
“既然你们都把我当成劲敌了,我就下个战书吧。”斯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党魁的位置,我势在必得。”
艾金却轻笑一声,纠正道:“不是您势在必得,而是您的侄子势在必得吧。”
“你……!”斯诺被精准地戳到了痛处,脸色瞬间就变了。
艾金握住邓恩的手,说:“莱斯利先生的在天之灵想必不想看到我们,我们回去吧,先生。”
“好啊。”邓恩温和地笑了笑,“回家。”
斯诺气上心头,定定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紧牵着手的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牵着孩子走在人群之中的欧文见斯诺迟迟没有跟上来,心中怕他出了什么事,便把两个孩子交给他妹妹看着,沿着来路重新返回去找人,发现斯诺还站在草地里,并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婶婶,你怎么啦?”他见斯诺一动不动地立着,一直盯着某个方向看,便又恢复那副嬉皮笑脸的神色,朝斯诺凑过去张开手臂,想哄人。
斯诺却一脸厌烦地打开了他的手,厉声道:“别碰我,滚开!”
欧文很少见他这么生气,也有点懵了,后退几步离他远了些,呆呆地看了一眼自己被斯诺打开的手。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斯诺才冷声问:“孩子呢?我不是要你看好他们么。”
“……让我妹看着了。”欧文低声回答,又小心翼翼地催促道,“他们都已经到墓地了,我们也快点过去吧。”
欧文怀着满心的苦涩,缓缓开口叫了斯诺一声:“婶婶……”
第119章 “艾金,它会是我们相爱的证明
墓地附近的这块区域很安静,四下无人,邓恩和艾金便大大方方地牵着手在草坪上慢悠悠地走,权当散散心。
“斯诺出言挑拨,你倒是立刻就回敬过去了。”邓恩捏了捏艾金的指腹,笑道,“也不给人家留几分面子。”
艾金道:“我们之间不见得有嫌隙,他们之间反而是貌合神离,这导火索不点白不点。”
邓恩望着艾金的侧脸,在心中叹了一声。眼前的Omega的确是天生的政客,这些年跟着他学了不少东西,愈发机敏起来。邓恩看着他一点点地成长起来,虽然心中也觉得欣慰,但也有些黯然。他其实希望艾金仍旧是从前那副纯洁无瑕的模样,可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先生,您怎么了?”艾金注意到邓恩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便抬起头去看他。
“这些天因为提案的事情,我和查理起了好几次争执。”邓恩抬手捏了捏眉心,“大概是累了吧。”
邓恩说的是实话。为了解决诺菲林面临着的经济发展滞缓的困局,邓恩才提出要解放Omega劳动力,让更多已经脱离社会的Omega们能够回归职场工作,说到底,社会的运转不可能只靠alpha和beta两个性别,Omega也应当在其中发挥作用。可是以查理为首的保守派却坚决反对这一提案,因为它触及了alpha群体的利益,可能会给诺菲林社会带来更多的问题。
更何况,这个提案的通过与否还直接关系到即将到来的中央议会换届的局势。因此,这一个月以来,双方一直在起争执,没有一边愿意退让。邓恩确实已经很疲惫了。
“没事的,先生。”艾金回过身去,轻轻抱了邓恩一下,安慰道,“如果提案通过不了,我们就再想别的办法来保证议席数。”
“我相信,您一定能站到最高的地方去。”艾金道。
邓恩却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希望提案能够通过。不仅是为了让光辉党成为多数党,也是为了能让更多被关进笼子里的人能够走出来,让诺菲林能够变得更好……她需要改变。”
艾金知道,自己的爱人是个了不起的政治家,他的心里装着整个诺菲林。可是即便如此,艾金也不愿意邓恩再这样疲惫不堪地过下去。
“你在担心我吗?”邓恩注意到艾金看向他的担忧的眼神,苦笑道,“但这没有办法。”
邓恩身在这个位置,就算内心再疲倦,也不得不继续往前走。现在已经不可能想休息就休息了。
今天天气阴沉得很,返回停车场的路才走到一半,头顶就突兀地传来了几声惊雷,灰色的乌云很快聚集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带来一场暴雨。
两人紧握着手,趁着大雨未落快步往停车场的方向去,却在半道上遇见了查理和他的夫人。
这倒是很令邓恩和艾金意外。复兴党与光辉党势同水火,没想到查理居然会来参加莱斯利的葬礼。
四个人狭路相逢,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查理的面色不太好,阴沉得像灰蒙蒙的天幕。平常无论何时他面上都是挂着和蔼得让人不适的笑容的,现在这副模样反倒让人觉得反常。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邓恩首先开口了。
查理连表面友善地懒得装了,直接道:“你想说我猫哭耗子?”
邓恩无奈道:“您多想了。”
“邓恩。”查理盯着他,目光里藏着警告的意味,“你如果再不肯退步,我们之间就没得谈了。”
“您让我退步,可您自己愿意退步吗?”邓恩委婉地回绝了。
查理没再说话,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哼一声,带着夫人往墓地的方向去了。
又是一道闷雷响起,天空终于落下了瓢泼大雨,两人小跑几步进了停车场,还是湿了满脸满身。
“这雨还真是说来就来。”艾金把外套脱下来,用力拧了一把,挤出不少水,“昨天天气预报还说今天没雨呢。”
“是啊……”邓恩回过头看了一眼劈裂苍穹的闪电,喃喃道,“谁也无法预料。”
中央议会的换届投票将在八月初正式开始,在此之前的时间里,各个党派都在为获得更多的议席数而角逐,明争暗斗,各使神通。
在这样的情况下,邓恩的提案仍处于讨论状态中,迟迟没有确定是否予以通过。
又拖延了一个月之后,五月到了。为了之后的换届选举,邓恩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到街头进行演讲,争取更多的选票。
而艾金那边也有了新的工作。五月是诺菲林和维曼的国事交流月,这次,身为法务副大臣的艾金受到了帝星政府的邀请,要前往维曼进行国事访问。
这几个月正值换届选举的关键时刻,说实话,艾金不是很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诺菲林,他想陪伴在邓恩身边。更何况,现在邓恩身边群狼环伺,党内有斯诺和欧文,党外还有其他三个政党在虎视眈眈,尤其是查理的复兴党,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
让他在这个时候离开邓恩,他不愿意。
“你是omega,维曼会邀请你,倒是并不意外。”邓恩坐在卧室的沙发里,抱着怀里的艾金,揉了揉他的发顶,“维曼现在的皇帝,是个彻头彻尾的O权主义者。”
艾金倾了倾身子,搂紧他:“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可是你又不可能不去,不是吗?别想了。”邓恩用手指碰了一下艾金的脸,烫得很,“你又开始发热了,我抱你去床上。”
“今天……能不能陪我久一点?”艾金贴紧了他。
邓恩轻轻地笑道:“好。”
这两天,艾金正处在发情期,邓恩只要有了空闲,都会用来陪他做爱。
艾金发情期反应很严重,发情热一波一波地来,没个消停,待在房间里的时候干脆连内裤都不穿了,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邓恩的衬衣,方便邓恩随时操他。
两人不久之前才刚刚做完一次,艾金身下那口穴还是湿漉漉的,绵软得很。邓恩抱着人躺在床上,往里捅进两根手指简单地扩张了一下,就换上性器插了进去,畅通无阻。
艾金趴在邓恩的胸膛处,双腿张开跪在alpha腰间,坐在邓恩的性器上,缓缓动着腰吞吃着那根给予他极乐的东西。被淫水浸湿的穴口被硬烫的性器摩擦着,发出“咕啾咕啾”的细小水声。
邓恩靠在床头,用长着薄茧的手掌反复抚摸着艾金光滑的后背,揉捏他纤细的腰肢。
腰本来就是艾金的敏感点,况且艾金的腰力也的确没什么力,被邓恩抚弄了一会儿之后便彻底没了力气,抱紧邓恩,用柔软的小腹难耐地蹭他。
邓恩便明白艾金这是要让他来动了。于是他便用双手把住omega的腰,飞快地往上顶。
艾金把脑袋埋在他胸口,像只小猫咪似的软软地呜咽呻吟起来。邓恩把这哭声听在耳里,越发觉得艾金惹人怜爱,一下比一下顶得用力,撞得艾金身子微颤。
两人都快要到高潮处时,艾金忽然伸手抓住了邓恩的手臂。
“怎么了,艾金?”邓恩问。
艾金把脑袋从邓恩的胸前抬起来,喘息着对他说:“先生,标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