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伊也立马反应过来，“得到有用的信息了吗？”
　　严修泽把最后一份奶酥放到餐桌上，解开围裙坐到瑟伊身边。
　　“听塞门少尉说，信息太多，他们精神系异能者需要轮流去提取情报，还要花时间整理。”这是很浩大的工程，总统掌握了最高机密，比菲迪曼知道的事情多上太多。
　　瑟伊叉起一块红萝卜沙拉喂到严修泽嘴里，很自然地问：“那女王呢？”
　　“死了。”
　　严修泽和文森特进入高塔的时候，女王已经被丧尸撕成了碎片，负责保护她的异能者们早已经死在丧尸围攻中，总统并不擅长战斗，连自身都无法保护，更别说保护她。
　　不仅仅是女王，整个翡翠的后代都已经全部死亡，包括当初留在翡翠城的贵族们，无一幸免。同样的，翡翠城的数百万民众也成了陪葬品，全城每个角落都只有丧尸，不见活人。
　　在离开翡翠城之前，文森特下令，让火系异能者点燃了翡翠城的旗帜，让整个翡翠城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如果不这么做，那些已经死去的民众很有可能成为新的丧尸，绐剩余的活人造成巨大灾难，还不如在火焰里化成灰，来去都干净。
　　瑟伊放下刀叉，沉默了一会。
　　“瑟伊，不用觉得难过，女王是自找的，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应得的报应。”严修泽担心瑟伊会伤心，连忙安慰。
　　如果女王没有听信总统的鬼话，沉迷于权力游戏，怎么会把各大城市逼迫得纷纷离开翡翠政权，直到最后都不愿意施手搭救？唯一可惜的是，翡翠城无辜的民众们。
　　瑟伊真正感到难过的也是如此，如果总统没有一意孤行，那里的人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翡翠城已经成了丧尸的巢穴，当那里不再存在吸引它们的东西后，其他城市也将成为它们新的目标。
　　几天前纽里的特战部队就已经前往费南市修补城墙，在解决掉城外游荡的丧尸后，还需要对墙内的丧尸潮进行轰炸。各大城市在这次行动中都会派出人手，不会再让翡翠城的悲剧重演。
　　吃过晚饭后，严修泽一如既往地洗了碗，将房间打扫干净，这期间瑟伊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两人时不时聊上几句。
　　自从瑟伊双腿无法行走后，家里一应家务都是严修泽负责，他本人乐此不疲，觉得亲手把瑟伊照顾好，比任何任务都重要。
　　做完这一切后，纽里市全市断电，整个城市除了医院还有灯光外，其他地方一片黑暗。
　　严修泽取出常用的蜡烛，将烛台放在卧室床柜上，又把瑟伊抱到床上躺下。
　　瑟伊才睡醒没多久，严修泽却已经很累了，拥着他一沾到枕头就呼呼大睡。
　　外面很冷，恐怕气温已经到了零下二三十度，窗户被狂风拍得眶当作响，一道道冰棱悬挂在窗外。
第198章牵制，对立
　　在这样的极低气温下，瑟伊没有异能，又没有穿着有控温系统的作战服，这会即便缩在严修泽怀里，体温都在急速流失，手脚很快变得冰冷，指尖发麻。
　　他身体算不上很好，但也不会很差，尚且因为低温这么辛苦，那些更为衰弱的人，不知道要怎么度过这么寒冷的天气。
　　之后，必须要尽快前往地下城了，至少那里不会冷得这么离谱。
　　瑟伊抬了抬冻僵的手臂，把被子往严修泽那边移了一点，以免伴侣后背受凉。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就被严修泽抱得更紧了。
　　黑暗中，他听到严修泽在小声嘀咕，“怎么这么凉。”
　　“抱歉，天有点冷。”瑟伊很愧疚，自己体温过低，把伴侣都给冻醒了。
　　严修泽从睡梦中醒来，发现瑟伊的身体冰冷得吓人，赶紧又把人抱回怀里，让瑟伊紧紧贴着他，汲取热量。异能者对极低气温有一定抵抗性，至少躺在被窝里，他是没感觉到冷，但瑟伊却冻得瑟瑟发抖。
　　“我再去拿一条被子。”严修泽说着就要起身，但被瑟伊拦住。
　　“没关系，你抱着我吧。”比起被子，瑟伊还是更喜欢被严修泽全身心拥抱的感觉，而且这么冷的天还要伴侣起床给他拿被子，那他也太任性了。
　　“没关系，我又不怕冷。”严修泽很快下床取了一条被子回来搭在瑟伊身上，而后将人抱着。
　　瑟伊差点被厚重的被子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暖和是暖和了，但被这么重的被子压着，他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夏佐家大宅里，林傲白抓着胸前的衣襟不断咳嗽，好像连肺都要咳出来了一样，文森特从外面端了一杯热水进来，坐在床边递给他，“喝点热水。”
　　“谢谢少将。”林傲白小口小口地喝水，身上寒意并没有因为热水而驱散很多。
　　“不用跟我太客气。”文森特还穿着正装，应该是在书房工作，但是听到他的咳嗽声后，立马绐他拿水进来。
　　天气太过干燥，林傲白喉咙发痒，这会喝了点水后，嗓子多少舒服了一些。
　　“这么冷的夜里，那小胖子都乖乖睡觉，没精神哭闹了。”文森特随口说起。
　　亚特被保姆带走了，气温太低，这样的小孩更需要精心照顾。
　　“他平时也很乖巧的。”林傲白小声为那孩子辩驳。
　　“只对你乖巧，在瑟伊面前也很听话，但对我跟修泽而言就是个小恶魔。”文森特也不知道那小屁孩怎么就能对他们如此清晰的差别对待。
　　林傲白喝完水，但眼睛不太看得清，杯子都不知道往哪搁。夜里没有灯光，到处都漆黑一片，他虽然也是异能者，但是身体还没康复，各方面都比不上文森特的十分之一，体温也是，视力也是，他跟普通人并没有多少分别。
　　文森特接过水杯，无意触碰中才知道林傲白的手一片冰冷。
　　“很冷吗？”文森特皱着眉将手伸进被子里，摸到林傲白冻僵的大腿。
　　很冷，跟冰块一样。
　　“少，少将！”林傲白惊得差点跳起来，他最近很瘦，不想再让少将摸到他枯瘦如竹竿的大腿。
　　气温实在太低了，就算盖再多的被子，如果本人身体虚弱也没用。
　　文森特回书房整理好一些文件，回到房间里时发现林傲白还手足无措地坐在床上，猜想大概是自己突然离开卧室，让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
　　文森特换上睡衣翻身坐到床上，让林傲白靠着他睡下。
　　“少将……”林傲白没想到文森特居然会因为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一时间受宠若惊。
　　“我说过，我会尽我所能来照顾你，这是我的责任，你没有必要担心是什么。”文森特知道自己的话很无情，但这就是事实。而且如果不这么说，林傲白肯定会有心理负担。
　　做好了迎接极低气温的准备，纽里市并没有因严寒影响到什么。第二天德玛琳也发来消息，说多泽地下城已经完工，随时能将民众转移到地下。
　　瑟伊这边同意了转移请求，很快，两个城市都陆续将剩余民众往地下城迁移。
　　同时，关于总统大脑的情报也完全整理出来，军部高层们围在圆桌边等待报告结果。
　　精神系异能者瓦尔德上校对此作出详细阐释，“翡翠城之所以执着于人体实验，是因为早在一百多年前，他们就已经取到了能使生物变异的东西。”
　　会议室里的屏幕上，显示出虚拟黑色的物体。
　　“这是？”文森特看着根据总统大脑虚拟出来的影像，“黑色碎片？”
　　瓦尔德上校点点头，“是的，第23任女王发现了这枚黑色碎片，随后交给科学家做出解析，后来才逐步摸索出它的用途。”
　　那枚碎片是从费南市取出来的，当任女王曾派遣作战部队试图消灭费南市里盘踞的丧尸，拿走丰富的天然资源，但特战部队一再失败，用一百多名精英的性命换来的，也只有这枚碎片而已。
　　碎片能使生物狂躁异变，女王将这个秘密封存起来，只将详细信息留给自己的后代。如今的女王在继位后也得知了黑色碎片的存在，又将其告知给总统，二人合谋，想利用碎片的力量，打造出一支能供他们驱使的强大变异部队。
　　这枚碎片一直存在于中枢的实验室里，除了那两人以及相关科学家外，连一翁等高层都被瞒在鼓里。参加实验的科学家们都会制造出意外死亡的假象，此后终身监禁于研究院，以免消息泄露。
　　中枢的科学家们一边利用碎片的力量进行实验，一边将相关信息数据传给各地的分区实验室，希望纠集各方力量，尽早为总统和女王打造出强力军队。
　　之后参与实验的还有史蒂文和内原家，雨夜雄太就是内原家打造出来的实验体，他接近于完美，如果不是青狼小队从中阻挠，说不定通过后续实验，能变成和史蒂文一样完美的实验体。
　　令银蛇小队遭遇痛苦的那个FA实验室，是众多分区实验室里，唯一一个连总统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地方。
　　那里本来有个近乎完美的实验体，但是还不等中枢派人过去接收该实验体，实验室就遭到攻击，研究员全部惨死，实验体也不知所踪。
　　这件事文森特却很清楚，严修泽跟他说过，那个小女孩应该就是杀光研究员的实验体。它不受创造者操控，很可能是受到外来思维的影响，从不知道哪里得到一枚黑色碎片，然后妄图消灭严修泽。
　　严修泽早前就做出过猜想，他所持有的蓝色陨石，跟南半球那颗陨石或许是对立的，黑色碎片属于南半球陨石的一部分，两种力量相互牵制。
　　那颗陨石一直试图通过各种方法杀掉严修泽，拥有黑色碎片的巨蛇和小女孩都是它的傀儡，除此之外，它还想毁灭这个世界，让人类这种生物彻底从地球上消失。
　　文森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直到文官在他耳边低低唤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讲到哪了？”
　　说得口干舌燥的瓦尔德上校感到很绝望，“……总统派特战部队从费南市取走的，是另一枚黑色碎片。”
　　“然后呢？”文森特算了一下，这样一来，人类已知的碎片好像就已经有五片了。
　　“这些年里总统一直在搜集黑色碎片，根据他的记忆，这样的碎片在世界各地都有，至少有十枚左右。”瓦尔德重复刚才说过的话，“另外，费南市的研究机构里保存着末世前南半球陨石的资料，数据显示，这些碎片跟那颗陨石是吻合的。”
　　这种事文森特也已经猜到了，准确来说，是严修泽“猜”到的。
　　那家伙跟蓝色陨石有某种联系，很多事情，都能通过那颗陨石得到正确结果。
　　瓦尔德继续说：“之前这些碎片一直被不知名的力量压制着，直到近年来才开始爆发，或许生物产生异变，变异丧尸数量增多，都是因为受到碎片力量的影响。”
　　有军官忧心忡忡地开口，“我们北半球只有碎片吗？”
　　“要是有南半球那样的整颗陨石，人类应该早就灭亡了吧，就像南半球已经没有任何幸存者了一样。”另一个军官回答。
　　幸好他们这边只是碎片而已，要是当初陨石砸落的地方是北半球，估计也就没人能坐在这里谈话了。
　　“如果毁掉这些碎片，生物的异变是否就能停止？”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瑟伊突然问。
　　瓦尔德愣了一下，“抱歉，上校，这个我并不清楚。”
　　文森特跟瑟伊有一样的想法，盘踞多泽的变异植物，还有横亘在利莫尔镇的巨蛇，在摧毁它们拥有的黑色碎片后，不都立即败落了吗？
　　要是将北半球现有的黑色碎片全部摧毁，是否会有奇迹发生？
　　严修泽在科学院里，仰头那颗被放在仪器中测量具体数值的蓝色陨石。
第199章战前
　　科学家说蓝色陨石是压缩过的一部分，它应该还有个整体，存在于世界上某个角落。就如同黑色碎片能使生物异变，这颗跟它对立的陨石则很小程度上能让生物恢复原本的模样，比如受碎片影响的菲迪曼，最后虽然失去异能，但终归变回了人类。
　　严修泽盘腿坐在地上，静静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闭上眼睛，眼前却出现一抹淡蓝的光晕，周身好像置身于水中，微波拂动，柔和而舒适。
　　是在海里吗？
　　严修泽睁开眼，看了下时间，该去接瑟伊下班了。
　　晚上两人又在夏佐家蹭饭，连一翁都久违地跟自家孩子们一起进餐。
　　“搜寻碎片加以毁灭的任务已经告知各城市了吗？”一翁问。
　　“是的，阁下，事情的原委已经告知各政权，并已得到答复。”瑟伊放下刀叉，“之后包括纽里在内的五个军事型城市，将负责消灭从翡翠城逃窜出的丧尸，其余城市负责搜寻黑色碎片并毁灭。”
　　纽里的作风一向如此，情报共享，况且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更需要全人类联手，没必要像翡翠城那样遮遮掩掩。
　　“很好，年轻人们果然很有想法，不需要我这个糟老头子操心。”一翁吃过晚饭，把小亚特抱到一边玩去了，餐桌上沉闷的气氛终于散去一些。
　　虽然一翁本人很和蔼，但这并不意味着林傲白就不会在他面前感到压抑。
　　“翡翠城的丧尸大概会在三天后，通过侦察兵引流过来，数量在七万左右。”这件事瑟伊已经通知了军部，这会是说给严修泽和林傲白听。
　　严修泽叹了口气：“三天啊。”之后又是一场硬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