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羞耻地越发小声,“我没住过度假酒店,舒服吗?”
江深也没留宿过这附近,中肯道:“至少比在车上舒服。”
两人开好房间,谢轻舟已经坚持不住地跪坐在床边,两手揪着江深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身前喘息不住喘息。
“再等一下,应该快了。”江深两手半举在身侧,不敢触碰谢轻舟滚烫的身体。他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去买抑制剂,顺利的话来回二十分钟,差不多快回来了。
门倏然被敲响,江深应了声,却怎么也扒不开无尾熊一样攀在自己身上吸着信息素的谢轻舟, 只好把他两条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去开门。
服务生从没见过一A一O如此亲密还要买抑制剂的,接了酬劳道过谢,临走还是忍不住偷看了江深一眼,心里啧啧惋惜看着这么高大强壮的Alpha,竟然需要靠抑制剂帮自己的Omega度过发热期。
江深把那一袋抑制剂倒在床上,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谢轻舟平时常用的那几款高剂量品牌的,只能随便选了支拆开包装,捞过他垂着的胳膊准备帮他打。
然而袖子一掀江深就呆住了。
谢轻舟细白的左手臂弯里触目惊心一片针孔,根本已经找不到一处还能下针的地方。江深又翻起他另一边的袖子,右手的情况看起来更糟,不只是密布的针孔,甚至还有对金属针头过敏留下的淤血和红肿。
江深愣了愣,半分钟后他抱着怀里的谢轻舟,皱着眉头把那一袋抑制剂全倒进了洗手间的垃圾桶。
迷迷糊糊挨着发热的谢轻舟只觉出自己被搬来搬去,却迟迟没有等到胳膊上熟悉的疼痛感,不解地低声喃喃问:“江先生?”
“你之前多久打一次抑制剂?”江深弯下腰,把他的背放到柔软的大床上,脖子上还挂着他两条胳膊。
一天?两天?正常情况下无论是Omega还是Alpha一个月注射一到两次足够了。
谢轻舟不明就里,声音带颤断断续续地说:“每天都打、打两次或者三次。”
一天两三次!那就算等他的紊乱症痊愈也基本对大多数抑制剂有抗药性了,至少现在口服类和喷剂已经完全无效,到时候难道还能再加大剂量吗?
江深眉头皱得更深了,且不说过量注射的副作用伤害,抑制剂效用越来越弱带来的危险性和精神压力也够把没被标记过的Omega折磨疯。
一个与他朝夕共处的Omega,生生靠着一天三针抑制剂过了几个月,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谢轻舟视线模糊地见江深拆了支抑制剂出来,等了半天再睁眼却发现他手上已经空了,急急地抓着江深的胳膊哀求:“我难受……”
“不打抑制剂了。”江深把手覆上他一侧脸颊,轻柔地哄。
“我要临时标记你,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我知道标记是相互的,我不介意被你影响。”
(拉灯)
他买给谢轻舟的几条颈环里,只有一条有有锁的。
谢轻舟想要的抑制剂落了空,刚说好的临时标记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了,摸上了自己的颈环才后知后觉,迷茫地小声道:“钥匙、钥匙在家里。”
江深俯在他颈边吸了几口气,半天才起身站在床边看着他。
(此处还拉灯)
有话要说:拉灯部分@离谱不离谱儿
第30章 有一腿
兴许因为前几次都是靠药物和辅助器过来的,谢轻舟这次的发热期来得异常猛烈,持续了整整五天。江深在第二天给秘书打电话交待了下工作就彻底把旁的事放到一边,心无旁骛地服务不断进入放发热状态的Omega,除了出力还要喂水喂饭洗澡吹头地伺候着。
第五天晚上谢轻舟实在不想继续呆在酒店,百般请求证明状态良好江深才带他回去。两人在家里的床上又滚了几次,傍晚谢轻舟的信息素开始逐渐稳定,这次发热期才算过去了。
江深洗完澡出来,见谢轻舟正趴在床边认真研究着一张说明书,手里还握着个药盒,心中油然失落,别过脸借擦头发来掩饰不满。
除非不打算长期交往,否则标记Omega为自己所有是Alpha的本能,忍住不成结简直强人所难。可他没有标记谢轻舟,因为那个可恶的Omega在他最动情时哭着求他不要进到生理腔。
把江深一腔表白的话都堵在胸口。
谢轻舟认真看完说明书,就着水把盒子里两颗小药片抠出来吞了,咽下去后百感交集,几个月前他可从没想到自己有天会吃Omega的事后避孕药。
忽一抬头对上江深幽暗的眸子,他正嘴唇紧抿脸色难看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空药盒。
虽然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情感变数大,只生理沟通不标记的AO关系比比皆是,可这同样是件考验定力的事,毕竟Alpha会缺乏安全感也是天性使然。
谢轻舟一想到江深又花时间又出力难免内疚,除了不能永久标记,这几天作为补偿他也算极为配合,各种花样都试遍了,这会儿腰酸腿疼得只想趴着装死。
空药盒被他捏扁了扔进垃圾桶,两人半晌无言后谢轻舟还是忍不住解释:“江先生,吃药保险一点,没有永久标记也有一定怀孕概率的。”
江深面无表情,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在生气?”谢轻舟知道他不高兴,跪坐到床边勾了勾他的手,“对不起,江先生。”
江深原本满肚子委屈,听他主动道歉反而心虚了。才第一次就永久标记,换哪个Omega估计都不愿意,吃药是出于谨慎,为自己负责本来就无可厚非。
反倒是自己把人折腾哭了好几次,挺无理取闹的,也不知是谁的发热期。
“没有,我能理解。”江深弯腰把谢轻舟打横抱起来,平放在枕头上盖好被子,顿了顿说:“但我在这方面比较保守,不喜欢乱来,只能接受长期稳定一对一的关系,你能做到吗?”
谢轻舟品了品,长期稳定一对一,那不就是伴侣的意思,至少算个同居吧?
“做不到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江深见他不答话,掀开他身上一角被子,冷声急道。
刚被塞进舒服的被窝莫名其妙又要被扫地出门,谢轻舟哭笑不得,拽了拽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小声嘟哝:“这我有什么做不到的……”
好吃好喝有工作,发热期不用自己扛,他脑子有病才要走。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吧?”江深勾了勾唇角,把脸凑得很近,嗓音微哑一字一句说:“我是说,就算不在发热期我也……”
谢轻舟一手覆上江深的唇,脸上烧起来,略显局促道:“明白的,但、但能先休息几天吗?”
Alpha的体能本来就好,而且越是信息素契合越是兴奋且精力充沛。可Omega的身体本能地一切以受孕为先,为了保证胚胎着床发热后会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江深关了床头灯,在黑暗里轻轻亲了亲谢轻舟的鼻尖,故作平静地说了句可以,终于让人睡了个平常的觉。
听说几天不露面的江总裁回来了,无聊得快长草的江乐小助理大清早就跑过来烦人,他从小就和江深亲,管家没拿他当过外人,江宅他都是横冲直撞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出门没吃早饭,江乐饿了,进厨房抓了两个刚出锅的奶黄包,听管家说江深起来了,叨一个拿一个咚咚咚地往楼上跑。在门口胡乱地敲了几下门,嘴里包子还没咽下去,含含糊糊地朝房间里抱怨:“哥!老板!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你是不是有了谢助理就不要我这个弟弟了?”
前几天江深忽然发短信给他放假,也没说为什么放多久。江乐困鸟出笼一般呼朋唤友玩了几天,妞儿也泡了酒也喝了,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怕是地位不保,一大早就风风火火跑来刷存在。
没拍几下门江深就来开了,房里扑鼻一阵Omega的信息素味儿,浓得连江乐一个Beta都能闻出来。他呆呆地塞完最后半个奶黄包,瞅了眼江深床上另一个人,恍然大悟般反应过来,“我就知道你们俩有一腿,还骗我说没任何关系,我之前怎么就信了呢?”
他举着胳膊点了点谢轻舟,摇头晃脑一副信任被辜负般痛心疾首,“谢轻舟,原来你对我哥没意思都是装的,为了跟我这儿套话是吧!”
说罢转身又拉着江深的胳膊恨不能指天发誓,“哥你相信我,你跟何见秋的事我真没说几句,你相信我啊哥!”
江深甩开他的手,正色道:“我跟何见秋有什么事好说?”好像是对江乐说,却紧张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谢轻舟尴尬得要命,没什么底气地解释:“江助理你误会了,我和江先生前几天才……”搞在一起?这话不太好听,想了想改口道,“发热期遇上点意外……江先生挺身而出……”
江乐:“……”
“以后想知道的事可以直接问我,别听外面瞎传。”江深自认跟何见秋没什么不清不楚的过往好阐述,可毕竟家有长辈期许外有联姻传言,怕谢轻舟听多了心里不舒服。
江乐一见相安无事顿感松气,刚准备开溜就听管家在楼梯口朝上喊了一句:“少爷,夫人来了,早饭也准备好了正好下来一起吃!”
说长辈长辈就到。
谢轻舟怀疑管家这一喊就是跟他提醒呢,毕竟大家早把他当成江深包养的小情人,管吃管住还走哪带哪,连他自己都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尤其眼下这肉体关系还坐实了。
江深面不改色,拉着他的手道:“正好带你见一下我妈,反正我有了Omega早晚要告诉他们,改天再带你回老宅见我爸和我爷爷。”
依照江深“长期稳定一对一”的言论,谢轻舟认为见下江深妈妈也没什么,他还带江深见过爸爸了呢,可转念一想,那不得被当成江深跟何见秋成不了的罪魁祸首,还是算了。
江深正头脑发着热,谢轻舟怕不见会戳到他的玻璃心,好在江乐及时出来解围道:“哥,先别让堂婶知道,你跟何见秋几个月没一起露过面了,现在把我嫂子亮出去那不是当靶子吗?”
江乐旁观者清,人又机灵,这一提醒江深才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考虑不周,捏了捏谢轻舟的掌心以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谢轻舟求之不得,爽快道:“就跟江夫人说我是您助理吧。”
江董事长夫人是个官二代,与江深父亲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结的婚。婚后自己的事业也很忙,所以在江深小时候陪伴他的时间并不多。直到江深大学毕业,个性独立得好像根本不需要依靠他们这对父母,这才后知后觉与儿子的关系有些生疏冷淡。
这几年她一直在努力弥补,但江深对这事也没什么抱怨,甚至能理解像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家庭肯定与普通人的有所区别。
所以哪怕她再怎么看好与何家的联姻,再怎么满意何家那个才貌双全的Omega,儿子结不结婚跟谁结婚,她都最多只能软磨硬泡地念洗脑经,不可能大手一挥就做主把事儿定了。
第31章 江夫人
“儿子,妈妈说的你有没有听到啊?”江董事长夫人两手握着刀叉,早餐却一口没动,从十分钟前坐下就句句不离何见秋。
“听到了妈。”江深低头吃饭,敷衍地应了一声。
俩奶黄包已经半饱的江乐随便喝了两口粥,留在桌上当陪客,低头摆弄手机给借工作溜走的谢轻舟转述了他哥面对逼婚忠贞不二的态度。
江夫人眼睛一亮,“那这周末我们两家人去郊游就说定了?”
“我就不去了妈,你们玩得开心。”江深道,语气淡得像是事不关已。
江夫人叹了口气,心说自己这半天的口舌算是白费了,江深听到的意思不代表听进去了,急道:“我们有什么可玩的,还不是想让你跟见秋培养一下感情嘛!叫你约他吃饭看电影你嫌没话说尴尬,我们两家十几个人郊游也不用你说什么话啊!”
江深今天本来就有彻底摊牌的打算,索性把话说开,“没必要,何见秋对我也没那个意思。”
江夫人一听这话,误以为江深是看何见秋的意思,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添柴加火道:“这事儿当然要看你,你是个Alpha难道不应该主动去追求人家吗?”
说罢又不知是第几次给江深盘算起来,“何见秋这孩子不像你,何夫人说他从小就很听话,读什么学校做什么工作都是听家里的安排,所以这婚只要你提出想结他肯定不会拒绝。”
江深皱了皱眉,表情也说不上是不解还是不悦:“我为什么要娶一个跟谁结婚都无所谓的Omega?”
江夫人没想到江深会说出这种话,他以前可是并不排斥何见秋的,诧异道:“儿子你以前不这样啊,虽然不上心但也没有一提到人家就这么不情不愿的,最近是怎么了?”
江深把“心里有人不想听别人名字”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压抑的叹息,可已经认命觉得儿子不大能开窍的江夫人却没有想到这一层。
江乐怕江深一时憋不住再不合时宜地把谢轻舟扯进来,立马出声打圆场:“堂婶儿你看啊,我哥跟何见秋也算接触有五年了吧,从二十出头接触到眼瞅奔三,这青春热血时候都没擦出火花来现在肯定更没戏,要能成还不早成了?”
江夫人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跟何家父母这才越来越急,不死心地借教育江乐说给江深听:“你就是因为年轻不稳重才老换对象的。他们岁数大一点才好啊,成熟些才知道怎么经营家庭怎么教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