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装着匕首的盒子却被他下意识收入袖中。
前线传来哥哥手上垂危的消息, 波顿问他:“您还没做下决定吗?”
他说:“一切都是为了戈德温, 不是吗?”
西亚伯恩看向他:“为了……戈德温?”
——
希尔薇娅的双眼被丝带遮住,她抓着西亚伯恩的手臂, 西亚伯恩提醒她:“小心台阶。”
希尔薇娅搭着他的手,有些疑惑:“还没到吗?”
她感觉他们已经走到了最后的台阶, 西亚伯恩推开了一扇门, 带着她朝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停下。
希尔薇娅身后准备把丝带拿下来, 被西亚伯恩阻止了:“还没好吗?”
“嗯。”西亚伯恩的声音有些低哑, “很快了。”
“你想带我来这里看什么?”希尔薇娅感受着周围有些沉闷的气息,猜不出西亚伯恩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希尔薇娅转过身,正想开口,心口突然一痛:“你……”
失去了生命迹象的龙很快维持不了人形,化成巨大的龙, 倒在地上, 遮住眼睛的丝带断成两半, 巨大的瞳孔涣散睁大看着前方。
西亚伯恩蹲下来,捡起断裂的丝带:“我只是为了戈德温……”
谁让你, 非要是一条龙呢?
波顿从一旁走过来,让西亚伯恩让开:“我要画完阵法最后一部分了。”
——
坚固的结界及时出现, 笼罩住萨卡思林。
第一个人跪下来,双眼通红:“是神迹!神迹!”
很快,地上哗啦啦跪下了一大片。
匆忙继位的西亚伯恩站在城墙上, 身边是满意的看着这一切的波顿。
波顿提议:“她已经死了,就让她的躯体为戈德温发挥更多的作用吧。”
西亚伯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
很久很久以前,西亚伯恩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兄长要为了王位斗得死去活来,直到后来,他带上了那顶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王冠。
继任国王消失的平民未婚妻很快被遗忘,他娶了一个出身高贵的王后,而王族突然多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人,他拥有详细可查的经历,还有一个早逝的未婚妻。
“真可怜。”有人谈起他,“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希尔薇娅?”
西亚伯恩曾经的一位老师告诉他。
“如果你拥有很大的权力,而你却不能正确的支配它,这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西亚伯恩的新卧室里面有一间忏悔室,他闭上了眼睛:“我只是为了戈德温。”
房门被敲响,被安排了秘密任务的侍从进来,给西亚伯恩汇报:“任务已经完成。”
西亚伯恩在希尔薇娅死去的日子再次出现在那个法阵。
波顿把围绕着希尔薇娅阵法往外又扩大了一圈,地面上是红色的未干的血液。
在萨卡思林立起希尔薇娅的神像,再利用那些拥有虔诚信仰的孩子的血液加固阵法,加深这具躯体和未被消耗干净的灵魂和阵法的联系,把希尔薇娅的灵魂和那些孩子的灵魂作为这个阵法的能量。
波顿画完最后一笔:“只要这个阵法存在,萨卡思林就永远不会失守。”
“你说得对。”
西亚伯恩想,相比之下,这一点点牺牲并不重要。
很多年后,两人都垂垂老矣,西亚伯恩问波顿:“那时候,并不是非她不可对吧?”
波顿问他:“这很重要吗,陛下?”
西亚伯恩轻轻拍了拍突然惊醒的,还在牙牙学语的孙子的背部,轻声:“也许并不重要。”
西亚伯恩在位时抹去了自己和希尔薇娅的过去,但这些都被波顿记录了下来。
从那时起,波顿·伯特伦和他的后人就成了祭祀,在每一年的祭典对结界进行改进和维护。
西泽从小就开始接触各种符文阵法,他那时并不明白,为什么从未感受到神存在的自己会被父亲称为有天赋,直到几个月前开始准备接任祭祀了解到其中的秘密。
西泽在维护阵法时一直在暗中改动,保证在祭典开始之前把血池剥离出去。
“我已经想好了新的阵法。”西泽说。
新的阵法需要大量的灵力,不需要再每年填进去其他人的生命。
但在祭典之前西泽无法彻底完成新的阵法,他希望尤莱亚他们能在祭典之后再留一段时间,帮他完成新的阵法。
尤莱亚和杰卡尔德并不急着回去,答应了他的要求。
“多谢。”西泽朝两人行了一礼,“我会保证希尔薇娅和龙蛋的周全的。”
离开地底之前,尤莱亚回头看了一眼,在阵法中心龙的躯体上,好像多了一个有些虚幻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啊,渣男!
分享一下今日份快乐~你们有看过换毛中的企鹅宝宝吗,真的太好玩了哈哈哈今天有点短,因为我刚刚,一口零食一口酒,现在有、上头,脑子还有点懵,脑子就,空空的然后,泡爪有点辣感谢在2020-08-31 23:46:42~2020-09-01 20:5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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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在古斯塔夫酒馆的乔舒亚等人并没有等到尤莱亚,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看来他们是不会来了。”坐在乔舒亚对面的人有些失望,他们这些人为了推翻莫里斯王室而聚在一起, 虽然大部分人实力不弱, 但他们并没有多少人, 在这种时候, 他们都希望多找点帮手。
乔舒亚抿了一口啤酒:“看来到时候的行动只有我们了。”
尤莱亚和杰卡尔德的实力不弱,乔舒亚猜这两人混进神庙的目的应该和神庙地下的阵法脱不了关系, 试图把他们拉进来,不过看来是失败了。
“别太沮丧了。”一个红色卷发的男人开口, “只是少了几个合作伙伴而已, 就算没有他们我们也能做的很好。”
他身边有些矮胖的男人点头:“托尼说的对, 揭穿莫里斯和伯特伦的阴谋是迟早的事。”
说到这个, 他们看向乔舒亚:“你的进度怎么样了?”
“我已经快收集完所有的证据了。”
“除此之外,”乔舒亚说,“我会把祭典当天的轮值表拿到手。”
一个雀斑脸的少年好奇:“你不是神庙的侍卫长,那天的轮值不归你管吗?”
乔舒亚耸了耸肩:“你知道,神庙的侍卫里有不少贵族少爷……”后面的话乔舒亚没有说完, 但也足够他们脑补了。
其中一个人骂了一句:“这些该死的贵族。”
乔舒亚把神庙的地图拿出来, 另一个人一个人上前把它收起来, 乔舒亚靠着椅子,问他们:“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一个红色长发的女人接话。
“我们最近从他们手上找回来不少孩子。”这一点值得庆祝, 但是当他们试图向其他人说出孩子失踪的真相时没人相信。
“都是那些该死的人贩子!神庙和王室怎么会做这种事!”她表情夸张的模仿着孩子父母的话,表情一变, “我相信,等他们见到了证据就不会这么说了。”
“对吧,安托万?”
话说完一会, 她都没等到想听的回复,有些疑惑:“安托万?”
过了一会,一个有些文弱的声音响起:“我在,凯瑟琳。”一个瘦弱的棕发青年举起手,一只手往上托了托自己的眼镜。
凯瑟琳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看见安托万面前的图:“你还在看符文图?”
“是……是的。”他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等我们彻底毁掉阵法,就不会再有孩子因此死去了。”
“你看明白了吗?”
安托万点头,他这些年一直在研究这个阵法,对已经它很熟悉了。
“那就好。”凯瑟琳视线扫过他竹竿一样的身材,“你得多吃点东西。”
一个男人问:“王宫那边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他们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快亮了,我们再来确认一下计划安排。”
确认完计划之后,一个人突然问了一句:“把莫里斯拉下台后谁来做国王呢?”
“啊,这个问题,等到时候就知道了吧?”
——
转眼就到了祭典当天,尤莱亚本来考虑到今天发生的事想把谢宁留在旅馆。
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旅馆不够安全,还是决定把谢宁带在身边。
“你不是说你今天会在神庙地底修改阵法吗?”在谢宁看来,在地底修改阵法应该很安全。
确实很安全,但是在地底的画面尤莱亚不知道谢宁能不能接受,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谢宁:“地底可能会有一点血腥……”
尤莱亚把谢宁擦脸的小毛巾递给他:“如果你觉得害怕,我到时候可以给你一个昏睡咒。”
谢宁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好的。”
因为是祭典的原因,所以在萨卡思林的街上人很多,尤莱亚从人群中走过,耳边时不时飘过来几句话。
“你家孩子记得看紧点,听说最近人贩子多。”
“你也听说了?”
“是啊,听说城防军已经在抓人贩子了。”
“城防军哪里都好,就是人贩子,查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尤莱亚抱着谢宁,从神庙的小门进去,趁着没有人敲响了西泽的房门。
西泽一早就等在房间,见门口是尤莱亚,侧开身体让他们进去。
今天西泽要主持祭典,没有时间去地下室,所以只能让尤莱亚一个人去下面改动阵法最后的一部分。
西泽把祭典时间安排给尤莱亚再次复述了一遍:“下午三点,我父亲和陛下会去地底看阵法改进的进度,所以在那之前你必须完成剩下的部分。”
尤莱亚点头,西泽打开去地下的阶梯:“那就拜托了。”
尤莱亚抱着谢宁朝地底走去,头顶的洞口在他们走下去之后合上,带走了最后一丝亮光,谢宁眼前一黑,过了一会适应了黑暗,好奇的四处张望。
很快,尤莱亚带着他走到阶梯终点。
尤莱亚站在门前,问谢宁:“你要闭上眼睛吗?”
谢宁听着他的话,对尤莱亚说的血腥生出了几分好奇。
他低下头,看着尤莱亚的手已经放在了门上:“很血腥吗?”
“不算很血腥。”尤莱亚说,至少他并不觉得特别血腥,但是有些担心谢宁会不会害怕,知道谢宁的存在之后,琼纳斯就给尤莱亚寄了不少幼崽饲养需知,着重强调了要关心幼崽的健康,从身体和心理各个方面。
尤莱亚无聊的时候翻过,也记住了几条。
尤莱亚把门推开一条缝,低头看了一眼,谢宁的十根手指已经挡在眼前。
他径直推开门,朝阵法中心走过去。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尤莱亚看过去,发现谢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指打开了一条缝,震惊的看着平台周围翻涌的血池。
谢宁指着血池,有些难以置信:“那里面是人血吗?”
尤莱亚点头,顺便给他简单的说了王室和神庙这些年一直用孩子来维护阵法的事。
“太疯狂了。”
尤莱亚也是这么觉得,在魔兽的族群里,幼崽都是被保护得最好的,所以不能理解莫里斯和伯特伦家族的做法。
尤莱亚把谢宁放在没有符文的地上,飞快落笔,沾着材料在符文上进行改进。
谢宁看着他的身影,目光落在中心巨大的龙的躯体上,一个女人的身影朝他看过来。
“希尔薇娅?”
——
神庙。
西泽的卧室门被敲响:“该去换衣服了,祭祀大人。”
“我知道了。”西泽回应一声,起身前往换衣室。
在换衣室里早已经有人捧着礼服等候。
西泽很快换好衣服站在一人高的镜子面前,侍女上前给他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后退几步:“祭祀大人这套礼服很合适呢。”
“是吗?”西泽不自然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有些别扭,身上这套衣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西泽换好衣服后,侍女就退了出去,祭典还没到西泽出场的时候,他还留在换衣室,没有人过来催促。
更衣室的门突然打开。
西泽顺着声音看过去:“乔舒亚?”
乔舒亚把换衣室的门反锁:“是我。”
“你来做什么?”
乔舒亚看着他身上的礼服:“你要去祭典吗?”
“就算知道所谓的祭典背后的秘密,你也要去?”
西泽看向他:“我是祭祀。”
乔舒亚问他:“我们认识多久了?”
“二十年。”很久,几乎包括西泽拥有记忆得所有年月,久到西泽快记不清第一次见到乔舒亚是他的样子。
那个满身血污,脏的看不清脸的男孩,没有去拿放在自己面前的面包,而是抓住了放下面包的那只手。
“你能带我走吗?”
在那个午后,比乔舒亚还要矮一点的男孩坐在石凳上,踩不到地面的脚在半空中晃了晃,面前的书摊开,他端着一张故作老成的脸:“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一个吧。”
“就叫乔舒亚?”
乔舒亚不记得多少遇见西泽之前的记忆,那时候乔舒亚还不叫乔舒亚,他只记得自己在一个黑暗的地下室,和许多孩子关在一起,然后某一天被带到另一个充满了血腥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