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骗子,就想摸我触手!你只喜欢我的触手!”季礼声音沙哑,眼圈也发红,是真的带着哭腔,生气地控诉:“摸完了,什么都骗走了,还不想认账了……”
他都多久没偷偷摸他小触手了?感情公主私下一直记仇呢。
他是不是揣了个小本本,x年x月x日流氓戎玉摸触手一次,都给他给记着呢?
想到公主气鼓鼓记账的样子,戎玉居然可耻地萌了起来。
戎玉咳嗽了一声,顺着他道:“认账认账……你先松手,我给你找件睡衣好不好?”
季礼把醉酒后,又热又烫的脸埋在他的颈窝,低声说:“那你付账。”
戎玉被他的吐息弄得心猿意马,一手打开衣柜去找衣服,顺着他道:“我付我付……”
他找到了一件乐甜新买给他的宽大T恤,还没来得及带到学校去,给小少爷当睡衣正好。
就这样转过头去。
却正被季礼吻上了嘴唇。
戎玉瞪大了眼睛:………!!!
季礼手撑着衣柜门,整个人都抱着他,贴着他的嘴唇。
亲了一下还不够,又用力亲了亲脸。
亲出“啵叽”声的那种。
好像亲得越响,就越认真似的。
嘴唇微凉,带着隐约的酒气。
戎玉耳廓蔓延上了红,眼睛颜色一点点变浅了,连呼吸都轻了。
季礼亲过他了,似乎就安静下来了。
张了张嘴,素日里淡漠的声音里,盈满了害羞和委屈:“……一点点。”
“你只付了一点点。”
戎玉的喉结轻轻滚动,到底是没说什么。
这个醉鬼太可爱了,连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吻都更像是一个惊喜,与其说是个麻烦,还不如说是个小小的生日礼物。
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把衣服塞进他的怀里,低声道:“你先换衣服。”
季礼拿着衣服,眼里多了几分迷茫。
醉酒了连衣服都不会穿了吗?
戎玉怀疑这个醉鬼是来考验自己意志力的。
认命地挽起袖子伺候小少爷。
戎玉把人推到床边:“坐下。”
季礼乖乖地坐下。
戎玉迟疑了片刻,半蹲下身子,开始给他解制服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小少爷衬衫下隐约露出瓷白如玉的皮肤来。
解到第五颗的时候,又忽然被季礼按住了手。
“……不行,”季礼按住他,又一手捉住自己的衣襟,垂眸不敢看他,耳廓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还没结婚。”
戎玉愣了三秒,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公主喝酒了都在想什么?
他憋着笑,好声好气地哄:“我就是给你换件衣服睡觉,不做别的……”
季礼把衣襟攥得更紧了,低着头嘀咕:“……骗子都是这样说的。”
戎玉哭笑不得:“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了我了,”不问还好,一问季礼又要哭了,颠来倒去地说,声音也变大了,“我那么相信你,触手都给你了……我还去翻垃圾桶,我把东西都扔了……”
戎玉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嘴。
“季礼哥哥,我错了行不行,”戎玉哭笑不得,软了声音哀求道,“别哭了,乐甜回头真要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
……而且,翻垃圾桶又是什么?
季礼眨了眨眼睛,委委屈屈地把眼泪收了回去:“那我要跟你睡。”
醉酒的季礼莫名的可爱,戎玉忍不住恶趣味,小声逗他:“那这是结婚前可以做的吗?”
季礼歪了歪头。
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害羞地垂下了头:“恋人……穿着衣服……就可以。”
戎玉笑眯眯地说:“可我们是朋友。”
季礼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凶了起来。
“不是朋友!我们不是朋友!”季礼凶狠地瞪他,大声命令:“抱我睡!”
刚才还是要跟他一起睡呢。
现在又要抱抱了。
是不是太任性了一点儿。
戎玉开口:“季礼,我们……”
“……”季礼明明还瞪着他,眼睛立刻氤氲上了水汽,立刻又要哭了:“我要抱……”
戎玉立刻认命了:“抱抱抱。”
怎么喝醉了的季礼比清醒的还难搞。
戎玉被迫抱着衣服脱了一半的季礼上床睡觉。
灯一关,戎玉想,让季礼穿着脏衣服、就这样乱七八糟的睡觉,似乎还是不大妥当,斟酌着开口:“季礼,你要不去洗个澡……”
季礼又翻身堵上他了的嘴唇。
又是亲出了响亮的一声。
小少爷耳根红红,带着酒气,晕晕乎乎地抱怨:“你……你怎么这么不害臊?”
戎·平白无故被亲三口·不害臊·玉:“……行吧。”
不换就不换吧,不洗就不洗吧。
谁让公主害臊呢。
不过……
戎玉又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小少爷为什么还咬他的脖子?
这也是报复吗?
戎玉无奈:“季礼……你是不是记恨我咬过你?”
这人平时不声不响的,怎么关键时刻什么事儿都记得。
咬得倒是不狠,泄愤似的轻轻一口,也不知道留没留下印子。
“盖章了。”季礼醉醺醺地说着。
似乎也晓得理亏,红了脸,又搂紧了他的腰装睡。
季礼半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贴得跟两片儿烙饼似的,连心跳声都听得见。
戎玉略微有些脸热,想要翻个身,却被季礼捉得更紧了。
黑暗中,某人的小触手蠢蠢欲动,无声无息爬上来,把两个人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起。
“生日快乐……”季礼嘟囔了一声。
然后就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这就是他的生日礼物吗?
戎玉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无奈,被绑得结结实实,动一下都困难,无奈道:“季礼……季礼……?”
回答他的,是小少爷均匀地呼吸声。
睡着了,温热湿润的呼吸全都落在他的颈窝。
腿也别在他的腿上。
两个人,四条修长的腿,胡乱交错在一起,戎玉感觉自己像是小少爷新买的大玩具熊,只能让小少爷抱着,除此之外一动不能动。
“季礼……你睡觉都不要被子的吗?”
戎玉无奈地叹息。
小触手懂事又乖巧地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戎玉哭笑不得,费劲儿地用手捏了捏小触手,低声说:“商量一下,放开我好不好?”
“你不会也醉酒了吧?”
小触手害羞地软了软。
无声无息地缠上了他的手腕。
……反而绑得更全面了啊!!!
白疼它们了!!!
小可爱的心都是偏的!
黏皮糖!!!来救救爹地啊啊啊啊啊!
+
次日季礼起床,小触手慵懒地在床上铺了一床,不知道是收了戎玉什么贿赂,已经变成了透明色,热乎乎地伏在床上,眼看着就要融化了似的。
季礼的衣服也被换掉了。
季礼微微扶着额头,被宿醉后的头痛袭击,晕晕乎乎起身,又觉得眼前的景物眼熟——
戎玉,生日,路卡星。
这是戎玉的家!
他昨晚做什么了?
床头放了缓解宿醉的果汁。
季礼喝了一点,开始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是因为戎玉不喜欢自己而苦恼,关上房门,喝了一点酒。
……他饮酒向来有节制,可昨天他自己也不记得喝了多少,只记得一时冲动,启动私人迁跃,直接冲到了戎玉的家门,又莽撞地按响了戎玉的门铃。
再之后……
季礼整个人又开始变红了。
再之后,他做了好多莽撞不检点的事情。
他抱着戎玉说胡话,还说自己被弄脏了,触手被摸了。
季礼光是想到这儿,就忍不住要钻回到被子里去了。
但……戎玉似乎也并没有拒绝他。
反而很温柔。
就算他当着的他面儿撒娇胡闹,也没有嫌弃他软弱又笨拙,甚至被他亲吻的时候,也没有干脆利落地把他推开。
允许他亲亲,也允许他抱着睡。
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吗?不是只把自己当朋友吗?难道也是假的吗?
季礼干涸的心,忽然又跟着砰砰乱动起来。
他忽的联想到自己刚把狐狸送走,第一次亲吻戎玉的时候。
那时他被狐狸骗了,只顾着伤心戎玉心有所属,后悔自己莽撞的亲吻。
可要是戎玉根本不喜欢狐狸,那当时戎玉的反应……
戎玉可是主动亲了他的脸颊的。
主动!亲了他的!
就是对他也有那么一点心意的?
被野火烧焦了的心,忽然又生出了新的幼苗来,还是一株毛毛草,微风吹过,教人酥酥痒痒地心动。
季礼的耳朵,便又灼热了起来。
也是……有机会的么?
虽然记得不大清楚,但他昨晚又亲了戎玉。
翻来覆去地数,竟然亲了三次。
三次!!!
可他连一次的细节都记不住了。
戎玉害羞了吗?嘴唇是不是像之前一样甜甜软软的?
他有没有伸舌头?如果伸了舌头,他表现的怎么样?
他醉了酒,会不会太凶太粗暴?戎玉对他的吻……吻技,有什么评价么?
季礼越想越害羞,缩进被子里出不来,生怕自己是又自作多情了一回,但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脸红红):他怎么评价我的……吻技?
小玉(茫然):你是让我评价那一声“啵叽”吗?——挺响的。
第65章
季礼克制了心底的害羞,悄无声息地跳下床去,推开门。
厨房里有细碎的声响。
戎玉围着围裙,正在熟练地切片刚出炉的面包,旁边果汁机的果汁刚刚打好。
围裙还是上回那一条,上面有一只白色的卡通猫,看起来很适合戎玉。
可爱得让人抱回家去。
戎玉瞧见了季礼,懒洋洋地笑了笑:“你醒了?我给学校发消息请假了,明早返校就可以。”
说着,又指了指餐桌:“你坐在那等会儿,一会就准备好了。”
季礼没有过去,而是走近了一点。
这还是他知道真相以后,第一次冷静地注视戎玉。
戎玉总是一副笑模样,棕色的眼眸透亮,仿佛冬日黯淡的日光,温暖、骄气,却又不灼人,是在皑皑白雪之上的温柔明亮。头发很碎很软,因为居家的打扮,显得整个人都少了少年的锐气,变得乖巧又亲人。
哪怕是目光流转时的戏谑,也是温暖的。
他总是不愿意承认,他喜欢这样的戎玉。
也正是因为喜欢这样的戎玉,才会有那样的自作多情。
季礼不敢回想自己的窘态,凑近了,在戎玉身后低声试探:“昨天,我是不是失礼了?”
戎玉切面包的手顿了顿,耳根略微热了热,脸上却笑得平平淡淡:“没什么事,你过来就睡了。”
季礼心中的暖意戛然而止。
体面的柔情又变成了酸溜溜地控诉,在他脑海中尖叫:这个骗子!他明明吻他了!还抱他睡了!!!
什么叫没做什么?!
他睡了就不想认账了!
季礼气得影子都变形了,还要忍着循循善诱:“我占了你的床,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戎玉脸上更热了:“没有。”
却猝不及防,被季礼从身后抱住了。
季礼像昨晚一样,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低声道:“骗子。现在有事了。”
戎玉试图无事发生,却被捉包当场,这下耳根真的烧起来了。
季礼声音清冷,却怎么听都透着委屈:“戎玉,我什么都记得。”
“我亲你了,你也没推开我。”
“我还抱着你睡的,你也答应了。”
他自己把自己丢脸的表现说出来了,窘迫得不行,却垂眸低声说:“……戎玉,你现在脸红了。”
“其实没什么,”戎玉小声说,“喝醉了胡闹是正常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季礼不甘心地脱口而出:“可我……”
“哥,今早吃什么?”
乐甜看着两个搂抱在一起的大男生。
两个原本还贴在一起的人,分分钟弹开,仿佛无事发生一样背对着背,脸红得像是两颗大番茄。
“请问……”乐甜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问,“你们希望我装没看见,还是祝你们幸福?”
“乐甜,还想吃早饭吗?”戎玉笑眯眯地威胁她。
但脸太红了,威胁力直接掉了十个等级。
乐甜甚至觉得自家表哥可爱得过分,甚至也跟着坏心眼起来:“我再问一句,季礼哥不需要我报警,是吧?”
然后她就被塞了一片涂满了果酱的面包。
戎玉撇过头去,偷偷扯了扯季礼的衣袖。
季礼也只能尴尬地上桌来,想到自己昨天撒酒疯的样子也被妹妹看到了,羞耻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以后他要是跟戎玉结婚了,妹妹要怎么看他?
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再有这种幻想了。
季礼沮丧的发现,自己的自作多情竟然已经形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