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说的而已。”何璎解释完，继续追问，“你怎么做到的？”
　　楚立姝笑了笑，神秘兮兮的在嘴唇前竖了根手指：“秘密。”
　　楚立姝既然不想说，何璎也不再追问，只是除了这个，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又安静下来。
　　那边安澜他们动作熟练的一边问话一边做记录，何璎忍不住又把张雅的日记本找了出来。
　　他不说话，楚立姝却又问：“你觉得他该死吗？”
　　“他死不死其实我无所谓。”何璎诚实道，“我和他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所以没有资格去谴责他。但是他做的事情已经伤害到别人了，他的妹妹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而且还有三个男孩被他杀了……他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楚立姝侧头看着他：“所以你想让他自首，然后用法律作为标准来制裁他？”
　　“算是吧……”何璎含糊应了一句，“你想让他死吗？”
　　“其实我也无所谓。”楚立姝对何璎眨了下眼，竟然不合时宜的让何璎感觉到他有些调皮，“我比你更无所谓一点，他们做什么都好，只要与我无关的，我都不会去在意。”
　　“听起来有点冷漠。”
　　“也不算是吧……这些世界，那么多的生命，那么多的人，谁能每一个都去管都去看呢？”楚立姝指着旁边的那棵树对他说，“你看，这一棵树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当它与你无关的时候，你作为一个过客是不会注意到它什么时候发了新芽，什么时候开了花，什么时候结了果实，又在什么时候掉光了叶子。”
　　何璎看着那棵树，的确，如果不是楚立姝指出来这棵树，他是不会注意到它的，光这个花坛里就有好多棵同品种的树，谁会特意去注意它呢？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何璎转回头去，果然，张主任已经清醒了。
　　张主任想起自己刚才所说的一切，额头上渗出汗来：“你们这是违法的？你们对我进行了……催眠，对，你们催眠了我。这些都不是我自己想说的，是假的。”
　　“但是张雅的日记本是真的，除此之外，我们还拿到了李林的日记本，以及别的证据。”安澜冷静的收起记录本和录音笔，“就算不能作为证据起诉你，也能曝光学校管理方面的问题。”
　　张主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没有办法，闻言又像是被踩了痛脚的猫：“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是伪造的！都是假的！你们这都是污蔑！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你吗？！”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你的妻子相信了就好。”楚立姝微笑着说，“你为了工作，连相依为命的亲妹妹的死活都顾不上了，更别提其他人了。你想，你的妻子要是知道了，会多害怕……是，或许她爱你，会为你承担一切，但是她的孩子呢？她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也委曲求全，直到最后变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精神病吗？”
　　“我没有……”
　　“是，你没有故意去害张雅，是那些坏学生害了她，而且你为她报了仇……”楚立姝的声音低沉，“你没有错，对不对？”
　　张主任脑子一片混乱，话语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答应下来。
　　楚立姝缓步走到他身边，一边走近一边继续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你其实是个好哥哥，是个好老师，是个好丈夫，是个好父亲……你为张雅提供了生活学习的费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她；你在这所学校恪尽职守，维护学校的校风校纪；你对妻子温柔呵护，无微不至；你对孩子充满期待，把最好的都给了他……”
　　“对，我没有对不起他们……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可是张雅已经成了那个样子了……你是她最爱的哥哥，你保护好她了吗？”
　　“我……”
　　“可是那几个学生已经死在你手上了……你是他们信任的老师，你却杀了他们。”
　　“我没有，不是我……”
　　“可是你的妻子马上就要从别人口中知道你做的事情了……你是她最大的依靠，你却让她陷入流言蜚语。”
　　“不会的，我不会……”
　　“可是你的孩子即将背上‘杀人犯的孩子’这样的名头……你本来应该是他奋斗的目标，却会被他恨上一辈子。”
　　“闭嘴，你闭嘴……不许说了！”
　　楚立姝怜悯的看着他：“你看，你以为你做得挺成功的，但实际上你搞砸了一切，所有人都会恨你。”
　　“我……”
　　“这么多年，你一定压抑坏了吧……你想从中解脱吗？”
　　“我……想。”
　　“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不要让它继续恶化下去了。”楚立姝拍了拍张主任的头，虽然不太恰当，但是感觉像是在安慰孩子一样，“去自首吧，法律会原谅你的，把一切都说出来，你就不用再背负这些了……”
　　张主任面露犹豫：“可是……”
　　“不要犹豫了，罪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长。”楚立姝关切的看着他，将手机递给他，“现在就去，然后你就能解脱了。”
　　张主任似乎下定了决心，结果手机，拨号——
　　“你好，我要自首。”
　　安澜无声鼓掌：“牛逼。”
　　何璎却有些惶恐，他真的认识过楚立姝吗？他对楚立姝的来头一无所知，之前他为什么会像中了邪一样的喜欢上这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何璎：我之前怎么中邪了……
　　KP：魅惑技能了解一下
　　懒得分章了。
　　于是一次更了两天的份
　　所以，明天没有你们懂
　　让你们提前习惯一下隔日更的节奏
　　如果以后周末有时间的话，我会尽量加更
　　另外，关于校园欺凌这个问题，我个人的观点是——
　　欺凌者不无辜，不无知，不值得宽恕。
　　引用我回复食色的话：
　　我倒觉得校园欺凌跟天真关系不大，天真是因为无知所以无畏，比如你小时候欺负毛毛虫，是因为你不知道毛毛虫也会痛。而校园欺凌其实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痛苦的（毕竟都是人，更能共情），大部分都是“我知道祂会痛苦”“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都是出气筒”……比起天性跟家庭教育关系更大一点吧。如果家里管用暴力或者很漠视他人的痛苦，我觉得这样家庭教出来的孩子更可能成为加害者。


第104章 结束
　　【恭喜通关二星模组过去的真相！掉落1D6奖励骰2个！】
　　安澜看着两个奖励骰，不甚满意：“约等于白忙活了。”
　　安娴嗔怪的看着她：“你不要这么说，我们也不是为了奖励骰才来到这里的。”
　　听她这么说，安澜耸耸肩，不说话了。
　　“她说得也对嘛，”楚立姝在旁边说，“你们这就是收获比付出少。”
　　安澜听到有人声援，腰杆又恢复了挺直。
　　楚立姝又说：“其实我搞不懂你们都在坚持些什么，这个规则明摆着就是告诉你们——杀人好处多多，又省心又省力还省时间。你们是傻子吗……”
　　“好了，你不要说了。”何璎听他越说越离谱，便出言制止，“你如果想杀人我们不阻拦，但是你也没什么立场谴责我们。”
　　楚立姝也耸耸肩。
　　燕安和连屿走在后面，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对话。
　　何璎觉得没有燕安和连屿镇着，安澜不出五分钟就得被楚立姝忽悠成第二个张主任，于是转过头去问燕安：“燕老板，这次休息的时间比较短，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燕安看一眼正在和楚立姝目光交流的安澜：“我管他们去死。”
　　“我们要问问安澜的近况。”连屿温和答道，“这孩子脑子不太好用，保不齐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何璎觉得“保不齐”三个字简直就是遮羞布一样的作用……
　　“那你们一起走的话，需要我……”
　　他话没说完，燕安便道：“不用，看着你就来气，你把楚立姝带走，起码这几天，我不想看到他。”
　　“……我有一个问题。”何璎问，“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楚立姝不怀好意，那为什么还是要带着他？如果你们不想的话，把他赶走还是很简单的吧？”
　　“我竟然觉得你比双胞胎的脑子好用。”燕安嫌弃的看着何璎，“而且之前还觉得你吃了教训，会动动脑子了。”
　　何璎懵逼脸看燕安，再看看连屿：“……我很蠢吗？”
　　“没有，他只是不想直接说出来，毕竟很多事情还是猜测。”连屿拍拍何璎的脑袋，“你不用在意，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坚持住，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幸运。”
　　“我们虽然队伍人数比较多，但是几个模组下来，始终没有减员，连永恒之吻那样的情况都能被楚立姝一个幸运大成功救过来……你觉得，这还是巧合吗？”
　　最后楚立姝还是跟着何璎回了家。
　　即使何璎再三表示自己不欢迎他，但是只要没被动手推出门，楚立姝都能当他口是心非。
　　“我们养一只猫吧。”楚立姝看着一屋子的猫咪图案和猫爬架，兴致勃勃的提议，“你喜欢什么猫？”
　　何璎愣了下：“我……不挑品种，都喜欢。不过还是不养了。”
　　“为什么啊？你明明这么喜欢猫。”楚立姝不解的看着何璎，“你这里地方大，猫玩具也多……我觉得，起码能养四五只猫？我喜欢布偶和英短，脾气好，还好看。”
　　“我这里的东西开个猫咖都够了……起码七八只猫是够的。”何璎先是耐心解释，然后又道，“品种猫虽然性格固定不容易出问题，但是品种猫大多是近亲培育，很容易有遗传病，比如折耳猫的脊椎就是先天疾病，没办法治好的，很痛苦。”
　　楚立姝：“那布偶和英短……也有遗传疾病吗？”
　　“布偶容易得肥厚性心脏病和多囊肾，可能三四岁就要担心健康问题了。”何璎基本上没怎么思考就回答道，“英短的心血管患病几率比较高，一岁就进入了患病高发期。”
　　“你很懂这些啊……那你养品种猫肯定是没有困难的，”楚立姝感叹，“那为什么你不想养呢？”
　　“我该怎么解释呢……”何璎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如果你只想要一件观赏品的话，肯定会在意它是否好看，是否珍贵值得收藏。但是如果你爱一个人的话，是不会在意他长相如何血统如何的。”
　　他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于是又补救道：“其实是因为我支持用领养代替购买，宠物猫因为长时间家养，流落野外的话不是很快就死亡的话，就是恢复野性成为流浪猫。流浪猫一直没有人收养的话，数量越来越多，就会破坏城市生态系统……总的来说，影响很大。”
　　楚立姝却抓住了重点：“所以你喜欢我，才不会在意我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何璎瞪着他。
　　楚立姝丝毫不退缩。
　　“那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何璎说完，起身去厨房给自己泡了茶。
　　楚立姝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又有些好奇。
　　这就是人类的感情吗？
　　何璎泡完茶回来，坐回原处继续看电影，仿佛之前他们没有那一番对话一样。
　　楚立姝坐在原位置，用通讯器查了会儿什么，然后兴致勃勃的对何璎说：“我们出门吧，在休息区有一家猫咖，我们可以去坐坐。你不是喜欢猫吗？”
　　何璎颇为意外：“休息区……还有这种地方？”猫咖毕竟还是小众吧，休息区连奶茶店都找不到的来着？
　　“休息区的店铺是有更新的，只是刷出什么来要看运气。”楚立姝一点也不心虚，十分坦然，“可能你运气比较好，我们刚说到猫咖，就看到这个了。”
　　何璎有些动摇……进入这个世界已经快一个月了，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碰过猫。
　　楚立姝把猫咖的猫咪照片展示给何璎看：“你看，这只猫猫是粉爪爪……这只布偶猫的毛感觉好柔软啊……这只英短的脸好圆，感觉很好捏……”
　　何璎疯狂动摇中。
　　“啊，他家饮品很便宜，但是进门要交猫粮钱，还可以给指定猫猫开罐头……”
　　何璎猛地站起来。
　　楚立姝笑着看他：“怎么啦？”
　　何璎木着脸看他：“收拾东西，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何璎的反应基本上就是我的反应了，这篇文我写的疯狂夹带私货……
　　我是支持领养代替购买的，原因挺多的，除了何璎说的这些之外，还有就是买回来的猫有风险，很有可能带病，即使是猫舍培育出来的也一样有风险（前两天刚看到有猫舍卖的小猫有猫瘟）
　　然后就是我特别喜欢饮品价格低然后明码标价进门交猫粮钱的经营模式，还有给猫猫开罐罐（不一定要真的当场吃，只是打钱的方式之一，猫吃罐罐太多容易胖）
　　但是我家自从接了主子回来之后就没再出去嫖了，回家会挨打，去我姨姨家撸狗回来都会挨打


第105章 猫咖
　　猫咖，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鲁迅
　　楚立姝好奇的看着何璎：“鲁迅是谁？”
　　何璎楞了一下，然后心头弥漫上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解释道：“是一位观点独特、说话也鞭辟入里的先辈文豪，留下了很多名句，我们比较喜欢引用他的话或者他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