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嗯嗯称是,又说笑几句,便回了湖边小屋。
离湖边小屋还有老远时,沈颜忽然闻到一股糊味,抬头一看,房子那边还冒着一阵阵黑雾。他心里一咯噔,迈开步子大步跑过去。
离得近了,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沈颜吓得手脚发抖,冲进家门一看,就见从厨房门窗里涌出滚滚浓烟。
他冲进厨房,发现他家师尊在浓烟中边咳嗽,边手忙脚乱地扑打灶台炉膛内的火焰。而灶台上的铁锅里一团漆黑,正腾腾地往外冒着带有浓重焦糊味的黑烟。
他忙返身去净房提了一桶水,进厨房唰一下倒入铁锅里,就听滋滋啦啦的声音响起,烟气一时间变得更浓了。
扔下水桶,沈颜一把抓住澴涵手腕,将人从厨房里拽了出来。
眼前的师尊额头、脸蛋、下巴上都沾满炭黑,被浓烟刺激得眼泪挂在浓密的睫毛上,漂亮的眼眸沁着水雾,与迷茫的眼神搭配起来,显示一派出懵懂无辜的神情。
沈颜被他家师尊的幼稚可爱逗得想笑,紧紧抿住嘴,只有肩头还在微微抖动,显示出他忍笑忍得很辛苦。
过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_本正经地问:“师尊,你没事吧?你刚才是想自己做饭?”
澴涵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嗯、嗯......不知怎得饭变黑了,我想把火灭了,不过那火就是弄不灭......现在不用管了吗?”
“对,不用管了,锅里加了水,火不添柴_会儿就自己灭了。”沈颜暗自庆幸师尊灭火的动作不大,没把火星子溅出来把厨房烧了。
“我......我是不是很笨?”澴涵抬起眼眸怯生生地看自家小徒弟。
沈颜见自家师尊平日里大都用来瞪人的眼睛竟然显出忐忑不安,心里顿时软地一塌糊涂:“像只小笨猫,不过......我喜欢。”
说着便情不自禁地俯身在对方薄唇上蜻蜓点水般印了一吻“脏......不行......”澴涵垂下头,声音细微。
所以不脏就行了?沈颜默默笑了,牵起澴涵的手带他去净房擦洗。
大概因为刚闯了祸,澴涵气势弱弱的,被小徒弟拉手也没抗拒,乖巧地跟了进去。
为澴涵洗净小脸后,沈颜趁机长臂一展,就把人牢牢扣在怀里。
“师尊,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尝试做饭了,好吗?”他胸腔震动,笑意掩饰不住地弥散开来。
“知道了,你放手。”澴涵冷不丁扑入小徒弟怀里,又羞又郁闷,忙侧过头。
沈颜看对方小巧白嫩的耳垂上泛起粉色,心中一阵荡漾:“平日弟子们做错事都要挨罚,那师尊做错了事,要不要惩罚?”
“你、你要如何惩罚?”澴涵白腻的脖颈也浮上红云。
“让我亲一口好了。”
“......刚才你已经亲过了。”
“那就亲两口?”
“你......晤......”抗议的话还没说出□,就被对方压上来噙住嘴唇吮吻起来。
良久,澴涵差点喘不上气才被放开钳制。他气冲冲地进了自己的东厢房,可惜厢房门上挂的是帘子,不能摔门表示愤慨。
沈颜回味着刚才那段激吻,去厨房把差点烧掉底的铁锅弄出来,在院子里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刷上面的黑糊糊。刷完重新做饭,不过做出来的饭还是带着一股糊味儿。
饭桌上,沈颜一边吃饭一边笑着瞅他家师尊。
澴涵被盯地头皮发紧,埋着头快速扒饭。
沈颜赶在他家师尊怒摔筷子之前吃完,说了句“师尊我过去了,你慢用”,便三步两步跑出院子。
到山脚小屋后,沈之江问他怎么来这么晚,他笑嘻嘻地说同师尊多说了会儿话,又问怎么不见爹,沈之江说把人哄着去山上摘野果了。
于是两个男人便开始做正事。
就这样过了几日,这天清晨,沈颜像往常一样早早醒来,变回白狐,轻手轻脚地下了地。溜到西厢房后又变成人形,穿好衣服去净房洗漱。
他的小兄弟精神奕奕地竖着,这几天每晚抱着温香软玉,不竖才怪。通常他用凉水洗把脸、念几遍清心咒、看看书,慢慢也就消停了。
毕竟如今的他已经身经百战,早已不是十八岁时需要浇几桶凉水才能消火的愣头青。
不过今天他的小兄弟精神特别健旺,早饭都快做完了还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而且还有越来越兴奋的趋势。他觉得太不对劲了,马上师尊就要起身,这个样子怎么面对师尊?
他熄了灶火,钻进西厢房不敢出来。澴涵起床后,他隔着门帘让澴涵自己去厨房盛饭。
澴涵自然不会主动去西厢房,自行吃过早饭,见小徒弟还没出来,便帮他把饭盛出来用另一只碗扣上,把锅洗了。
整理好厨房回到堂屋时,他忍不住问:“你怎么不出来吃饭?今天不去山脚那边?”
“等一下我就出去,师尊自去休息吧。”沈颜蜷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正常。
他感觉自己像是中了魅毒,呼吸急促、浑身滚烫、小腹紧得发硬,空气中似乎散发着某种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他头脑发昏,太阳穴都砰砰跳起来。
晕晕乎乎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挑帘子进来了。
来人是沈之江,他看半个上午都快过去,一直见不到自家儿子人,就过来看看。
进屋后他吃了一惊,上前将蜷成一团的沈颜拨幵,就见自家儿子的小兄弟咣地跳起来,还弹了两下。
“阿颜?”沈之江愣了_下。
“父亲?我、我......”沈颜醒过神,忙双手遮住,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怕,你这是发晴期到了。”
“发晴期?”沈颜惊呆了。
“你变回兽形的时间短,还没经历过,这是九尾狐的血脉天性,每个月十五都会发晴,身体里还会散发魅香来帮助交配,没什么大碍,别担心。”
“那我怎么办啊?”沈颜哭丧着脸问。
“忍到明天就好了。以后修为提高,被发晴期影响的程度就会变轻。”沈之江轻描淡写地说,“你最好去院子里呆着,不然魅香在房间里聚集起来,更难熬。”
沈之江交待了一些事项,便挑开帘子走了。
剩下沉颜满肚子哀怨,心想难怪挽月那样风流浪荡,自家亲爹也被凌苍说以前换床伴比换衣服还快,这个破九尾狐血脉没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麻烦倒是添了不少。
他皎着牙,弯腰挪下床,准备去后山避避,免得在院子里被师尊撞见。
沈颜缩得跟虾米似的,刚挪出西厢房,就看到他家师尊站在对面门口,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
“额......”沈颜立马转过身,挺起腰,挑起门帘假装欣赏上面的图样。
“你过来。”澴涵道。
“师尊有事儿?”沈颜扭头笑笑,然后惊恐地看着他家师尊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抬腿就想溜,腰带却被对方从后面扯住,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上来,他的腰身被澴涵环抱起来。澴涵将脸颊贴在小徒弟炙热的后背上,轻声说:“我帮你。”
沈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轰得一下汹涌到某处,心脏跳得几乎要飞出来。
第110章 又挨了一顿揍
沈颜的喉结上下滚动,呼吸急促而沉重。他艰难地把搁在胸前的玉白修长的手拿开,声音沙哑道:“师尊,不、不行,我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不能自控,会伤了你。”
澴涵转头蹭了蹭沈颜的背脊,手改向下探去,说:“我不怕。”
“别!不行,我怕!”沈颜再一次捉住对方作乱的手。
“你不辛苦吗?”
“呵呵......还好......”沈颜深呼吸几次,让自己显得轻松淡定。
澴涵用力将小徒弟转个身,让他面对自己。他打量了一下,如果热汗淋漓、双眼通红、面色涨红、颈侧大动脉鼓动不休算还好的话,他不知道什么算不好了。
他心疼地像被针扎,不容分说双臂向上环住小徒弟的脖子,踮起脚吻上去。
沈颜一幵始还在挣扎,但浑身无力,被推到西厢房。这里魅香的浓度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他的脑海越发昏沉,渐渐被血脉中的本能驱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稍微恢复神智的时候,发现他家师尊也是一副茫然失神的模样,想来也是受了魅香影响,嘤嘤哼哼的,半阖着一双泪眼,任君采撷。
“少卿?少卿?”沈颜慢下动作,托起澴涵后脑勺,在他耳边温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澴涵鸦睫微微颤了颤,迷迷糊糊的张幵眼,挺腰扭了扭。
“呃!”沈颜闷哼一声,卡住他家师尊乱动的腿。对方反而不满地挣动起来。
要命!沈颜急喘几下,差点又控制不住动作。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的眼神在小房间乱飘,想着事情结束后师尊会不会重新与自己疏远?
在话本子里经常看到祸国妖姬在皇帝耳边吹枕头风,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无所不应的。现在师尊的状态也挺迷糊,不知道能不能给他吹一吹枕头风,让他对自己放下心结和平相处,至少是暂时放下?
他一边用了技巧让对方更舒服,一边轻声唤少卿,让对方眼神渐渐聚焦起来,能够注意到自己说话。
“少卿,能听到我说话吗?”
“嗯......”澴涵神智清明了些,拧了拧眉心看过来,“怎么了?”
“有些话想说,可以吗?”
“好、你说。”澴涵努力调整下呼吸。
“少卿,之前与九尾狐族对峙,你说为我定了一门青梅竹马......”沈颜觉得在这种缱绻的时刻说这种话未免大煞风景,但是机会难得,只能硬着头皮说,“你知道的,我从小性子烈......”“以后不要将我推给别人,好吗?今后若是你再帮我与其他人定婚事,我干脆自阉好了,把你最喜爱的小颜儿切下来,送你做个纪念,你觉得如何呢?”
沈颜这样说着,还特意转动几下小颜儿,惹得澴涵喘息连连。
澴涵小声嘤咛着思考小徒弟的话,慢慢回过味来,身子僵硬了一瞬,侧过头淡淡地说:“知道了,你放心吧。”
“还有......“还有?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颜不说话,先卖力地伺候,一丝一丝化解对方的戒心,等到他家师尊再一次陷入意乱情迷时,才继续说:“我知道你要去做危险的事情,所以将我推开,不想让我参与这妆危险,更希望我平平安安活下去。可你知道吗,我的心,早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你,你不在这个世间,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澴涵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瞪过去:“不准说这种话。现在你已经认回父母,是有家的人了,你也该为自己父母想一想。”
“我与父母只有几天情分,你却将我养大,教我修行,与我做了十几年亲密伴侣,孰轻孰重,我心里自有考量。”
“你非要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吗?”澴涵皱起眉,撑着手肘想起身。
“别走!我还痛......”沈颜立刻鸣鸣喊痛。
“你......”澴涵叹口气,躺回去,抬手抚摸沈颜的臂膀,希望他能舒服些。
“是什么天大的事,不能同我说吗?”沈颜被师尊心疼地抚慰,不禁涌上满腔柔情,也轻柔地摩挲对方脸颊。
“求你,不要问......”澴涵闭上眼,语气纠结而痛苦。
沈颜不忍心逼对方,心想,师尊不说,难道我不能自己调查吗?于是退让道:“好,不问了。”
澴涵明显松了口气,转而呢喃一声:“好累,什么时候结束?”
“还不是少卿非要过来。”沈颜声音沙哑,扶着他换成伏卧的姿势,“这可难说,可能还要两三个时辰吧。”
“......”澴涵瑟缩了一下,没说话。
“少卿?”
“还有什么事!”澴涵刚才被小徒弟威胁追问,难免有些火气。
“......”沈颜也瑟缩一下,但还是大着胆子说,“我们要在这里待好几年,不如暂时和解吧,每天避着我,不累吗?”
和解了才会更累好吧!澴涵趴着气呼呼地想。这种时候讨论这些恼人的问题,让他烦躁得不行,偏偏对方还一副说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
“好,就依你,但只是暂时,你要记住!”他心烦意乱地点点头。
沈颜很满意,觉得自己的枕头风效果不错。
那边,沈之江回去后有些坐立不安,后来与倾颜商量一下,觉得还是把自家儿子接到这边比较好。毕竟沈颜那个样子,若是被他师尊看到,实在太不雅观了,而且他也怕儿子的魅香影响到人家澴长老。
他脚步匆匆回到湖边小屋,一进院子就听到某些可疑的动静,没走两步又听到澴长老的声音:“颜儿慢些……受不住了……”
他大惊失色,立马转过身脚步踉跄地往回跑。
“不好了不好了!”一进自家院子,他就急得喊了出来。
“怎么了?”倾颜迎出来担心地问一一他还从没见过对方这样惊惶失措。
“阿颜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他......他竟敢让澴长老帮他纾解!澴长老为人风光霁月,定是被他的魅香影响了!”
“啊?”倾颜顿时石化在当场,自家夫君说的是那位清清冷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美人吗?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喃喃道:“阿颜好艳遇啊......”“这个混账东西!”沈之江显然不觉得这是什么艳遇,惊慌过后就开始暴怒,“我要去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