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会这样巧,颜儿就是这妖狐指腹为婚的对象吗?
“沈颜,你父亲叫沈之江,爹叫倾颜,就是我大伯!”挽月怕白狐被自己吓到,急忙解释,“你这个名字是还在你爹肚子里就定下来的!同名同姓有可能,但还都是九尾狐就不是巧合了吧?”
“挽月道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澴涵有些站不稳,涩着嗓子问。
“师尊,说来话长,还请进屋里来吧?”挽月觉得这事挺大,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便恭敬地请自家未来夫君的师尊进竹屋。
澴涵站着没挪步,沈颜小跑过去,用嘴巴皎了咬他的衣袍,他才握了握拳头,迈步进入竹屋。
挽月笑得合不拢嘴,快步跟了进去。
第96章 大师兄王者归来
挽月请澴涵落座,亲自给他倒茶。扭身想跟自家未来的夫君套个近乎,却见人家轻巧地绕到他师尊身后蹲下了。
挽月只好暂时放弃,坐回自己位置,笑了笑,道:“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我大伯本来是化神修为,不应该能受孕,但耐不住沈之江活儿好,我大伯被滋润得过了头,早已枯竭的子宫竟然排出一颗卵子,就这样受了孕。”
“......”澴涵禁不住额角抽搐,这人说话怎么如此粗俗?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沈颜也一头黑线,这厮一上来就讲自己父母......父父的风流韵事,是怎么想的?
“我大伯有孕,阖族欢喜,虽说是与人修结合坐的胎,但有化神大能一半血脉,那孩子肯定不是凡品,所以就定给我做夫君了,还约好我们俩生的孩子就是九尾狐下一任族长。”
挽月说到这里,含羞带怯地望了望沈颜。
澴涵听得面色铁青,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沈颜在后面看他家师尊气得肩膀都颤抖起来,心想你真能像你说的那样,等我恢复人身就潇洒分手吗?
“不过我大伯有些不大高兴,唉呀,其实也高兴,毕竟是自己的血脉嘛!他就是不服气,被一个金丹期的人修给操......咳!给撩拨地在两千岁的年纪还要生孩子,一怒之下就去把沈之江揍了一顿。
“沈之江是御阵门弟子,是个老实人,知道我大伯有了他的孩子,不肯让我大伯独自回去,两人拉拉扯扯到了万妖山......哦,你们知道吧,九尾狐家所在的芒山就在万妖山后面。
“我大伯性子急,在万妖山又跟沈之江打了一架,也许是灵力强劲触动了什么禁制,两人就凭空消失了!
“族里的长老在这边搜了很久,又叫附近的妖兽回忆当时情景,还去其他妖修家打听万妖山到底有什么幺蛾子,最后认为可能是跌入元秋鸿设的一个异度空间监狱了。”
“据说进了这个监狱就出不来,我大伯和沈之江八成是凶多吉少。不过族里的长老说大伯修为高深,就算自己不能突破元秋鸿的禁制,也定会想办法将孩子送出来。”
“我在这里等了四十年,万妖山每个角落都搜过,连根毛都没找到!还好现在苦尽甘来了!说起来,我跟阿颜还真是有缘!”挽月得意起来,隔着澴涵朝沈颜抛媚眼。
澴涵的手在宽袖遮掩下摸到沈颜前腿,一把握住捞到自己身侧,死死扣住。
沈颜只觉自己的爪子要被捏断了!他不禁想到自己的爹将自己的父亲揍了一顿还不够,在万妖山还打得几万年前的禁制都能被触动......难道对夫君动粗是什么家族习惯吗?
“师尊,阿颜好像不能说话,他是如何进入御剑门拜入您座下的?他小时候是怎么过的?”挽月贴心地问起沈颜小时候的事。
澴涵很想说不好意思你认错了,但是对方说的有鼻子有眼,颜儿确实是人修与九尾狐结合诞生的,血统对的上,姓名对的上,年纪对的上,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让颜儿认祖归宗是一回事,但这还没回去呢就多了个指腹为婚的妻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深吸几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毕竟他与颜儿原本就约好要分手的。对方是不是有个现成的妻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挽月见澴涵沉着脸不说话,着急地说:“师尊若是不信,现在咱们就回族里,长老们有的是办法验明阿颜身份。等验明身份,师尊还能顺便吃一杯我俩的喜酒!”
挽月说到这里,喜不自胜地站起来去拉澴涵。
澴涵听到吃喜酒就再也控制不住,“晔啦”一下掀翻身前矮桌,起身就往外走。
沈颜被他家师尊外放的怒气吓了一跳,忙跟上去。
挽月疑惑地喊:“师尊?师尊怎么生气了?别走啊!有话好好说啊!”
见澴涵无动于衷继续向外走,他只好叫道:“来人!来人!快拦住他们!”
等一人一狐出了竹屋时,就发现不知打哪儿窜出来乌压压一片妖兽,老虎豹子黑狼,都是凶悍的嗜血动物,将竹屋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师尊这是怎么了,是挽月哪里招待不周吗?”
挽月追上来,看澴涵垂着眼一脸冰霜,也硬下语气:“师尊想走也可以,把我家阿颜留下。”
澴涵低头看了眼沈颜,沈颜赶紧摇摇头。
澴涵便对挽月说:“你看到了,我徒儿不想留在此地,你们让幵。”
“不行!这是我们九尾狐家的大事,就算是阿颜也做不得主!你若要硬闯,就是与我们九尾狐家过不去了!”
澴涵一抖手召出长剑,冷声道:“那便来打过。”
挽月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心想这个师尊太暴力了,关键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好不容易找到夫君,若是就这样让人走了,还不得被父亲和亲爹抽死?
横竖都不好过,干脆拼了!
他还想再吓唬吓唬对方,挺着腰说:“万妖山是我的地盘,你不可能轻易走出去的,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免得伤了和气!”
澴涵却不理会,甩手抖了个剑花,直接朝挽月面门袭去!
妈呀,怎么一上来就是杀招!挽月狼狈地躲开,抖着嗓子喊:“还愣着干嘛,给我上啊!”
旁边的妖兽早就跃跃欲试,听到主人号令,立刻一拥而上,扑向澴涵!
沈颜不干了,瞍一下跳过去挡在自家师尊身前,弓起身子,前爪磨地,露出獠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别伤了我家小狐狸!”挽月急忙盼咐。
妖兽们很聪明,接到这个指令后就自动分成两拨,一拨将沈颜围起来,另一拨去攻击澴涵。
沈颜朝挡他去路的一只黑熊冲过去,那黑熊却不攻击,而是任沈颜追逐。趁沈颜在疾速向前奔跑,从斜刺里穿出一只花豹,用不重的力道将沈颜撞地斜飞出去。
这些围挡沈颜的妖兽就这样左一下右一下撞击沈颜,既不伤他,又不让他往澴涵那边跑。
沈颜气得火冒三丈,深恨自己不能调动灵力,只能被这些妖兽耍的团团转!
澴涵返身砍杀扑上来的妖兽,挽月在一旁坏兮兮地释放灵力攻击。上次动手他没来得及放灵力,这次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他就说嘛,他好歹也是元婴修为,与对方应该有一战之力的!
澴涵不得不分一半心神提防挽月的灵力袭击,有的袭击能躲过,躲不过的只能放出灵力作为结界抵挡。
因为有元婴修士施放灵力对抗,原本寂静的山涧轰隆隆响起来,时而还会暴起一团巨大的彩色光团,将地面震得抖动不已。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黑烟蔽日,附近山头不明所以的野兽仓皇流窜。
沈颜困在地面一角,担心地看着自己师尊。他毕竟灵核还有伤,时间久了能明显看出来身形有些滞涩。
一只黑狼蹿起来袭击澴涵腰部,澴涵当空翻了一圈,长剑随即将黑狼咽喉划破。这时却从侧面射来一道银光,澴涵只要翻过这个圈就会被击中胸口。
情急之下他只能横剑挡在胸前,但银光灵力充沛,“咣”地一下与剑身撞击,在空中将澴涵直直往后推去。
师尊!沈颜仰头紧张地盯着。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白衣人从后面极速飞来,只见空中一道寒光闪过,挽月放出的银光被直接反弹回去,在空中后退的澴涵也被白衣人揽住腰肢止住了去势。
“啊!”挽月痛呼一声,被反射回来的银光击中胸膛,连退了十几步!
澴涵冷不丁被人拦腰搂住,下意识地扭头看去,见到来人不由得瞳孔一张,脱口叫道:“御铭?”
白衣人沉声说:“师尊,弟子来晚了!师尊你没事吧?”
澴涵顾不得思考他的大徒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万妖山,指着地面的白狐说:“你帮我带他走,我来断后!”
说罢便朝挽月挥剑而去。
白衣人身手了得,将剩下的妖兽如切白菜一般砍地东倒西歪,眨眼便冲到沈颜身边,长臂一捞就把沈颜像挂麻袋一下挂在胳膊弯上,御起飞剑飞上高空。
挽月一看大势已去,转身就逃,边逃还边骂:“你们竟然公然抢我夫君!我要叫长辈去你们御剑门评理!”
澴涵听了心里不是滋味,默默收起长剑,祭出飞舟,踏上去追赶大徒弟。
楚御铭没走远,见澴涵追上来,便提着沈颜跳上飞舟。
沈颜一到飞舟上就从白衣人臂弯里窜出去,跑到他家师尊脚边绕圈圈。
澴涵坐下将白狐抱到胸前,抚了抚他的皮毛,说:“我没受伤,放心吧。”
沈颜这才安静下来,扭头看对面的白衣男人。
刚才师尊叫他御铭,他是大师兄楚御铭吗?
身材高大,五官精致,气质儒雅,与素日听说的倒是很相符。
澴涵安抚好小徒弟才去看大徒弟,一看过去就诧异地问:“你已经结婴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回翠竹峰结婴?”
楚御铭微笑着行了礼,坐在对面,回道:“弟子历练时间有点久,修为积累到快结婴时想回去已经来不及,雷劫降下的仓促,只能在外面结婴了。”
第97章 怼到脸上挖墙脚
澴涵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论如何,结婴都是大喜事!你十六岁拜入我门下,如今才一百三十多岁就入了元婴,总算没有辜负你的天分和勤奋!”
沈颜看师尊这样高兴,心里难免酸溜溜的。师尊在外人面前少有这样情绪高涨的时候,不过弟子结婴确实是喜事,师尊高兴些也可以理解。
楚御铭含笑望着澴涵:“都是师尊教得好,师尊的恩德,弟子永生难忘!”
“教导弟子是我的本分,不必言谢。既然你已入元婴,回去以后门里就要给你分一座专门的峰头,你也可以收徒传业了,若是觉得不方便,今后不唤我师尊也可以。”
沈颜抖了抖耳朵,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进入元婴,另辟山头?
“弟子一出去就是四十多年,实属不孝,还未在师尊膝下承欢,暂时不想离幵翠竹峰,恳请师尊允许弟子多服侍您一段时日。”楚御铭目光深凝,似乎噙着暗自起伏的波涛。
沈颜立刻警觉起来。膝下承欢?这词儿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还有,大师兄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师尊是想干嘛?
澴涵恍若未觉,应道:“翠竹峰本就是你的家,你想待多久都可以,出去以后想回来也随时欢迎。”
“多谢师尊!”楚御铭道过谢,目光便向下移到白狐身上,“师尊,这只九尾狐是怎么回事?方才我听那人说您抢他夫君,他......”“他是我的灵兽,叫小白!”澴涵犹如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手下一紧,不自觉地抓住小徒弟一片皮毛,快速打断对方的话。
楚御铭挑挑眉,扫了一眼被澴涵护的严严实实的白狐,轻笑一声:“师尊恕罪,是弟子说错话了。”
澴涵绷着脸,嗯了一声。
沈颜觉得师尊这样宣示主权有些幼稚,不过心里喜滋滋的很是受用。只是,师尊你能不能松一下手?我那片毛都要被你揪秃了!
为了保住毛,他用脑袋轻轻拱了拱他家师尊的胸口。
澴涵下意识地松了手,平复_下情绪,开口问:“你是如何到万妖山的?”
楚御铭回道:“其实弟子已经回过御剑门,顾师弟说您带小师弟外出访友了。弟子在翠竹峰住了几日,有一天逛到后山闭关石室,看到有间石室设了禁制,弟子觉得有些奇怪,便破了禁制进去查看。
“室内凌乱不堪,似乎遭了抢劫,还掉了很多白色的动物毛发。弟子这些年走南闯北,认得那是九尾狐的皮毛,怕出什么事,就想去九尾狐本族看看。路过万妖山发现有人斗法,过去一看才发现是师尊您。”
澴涵听楚御铭擅自破了自己给小徒弟石室设的结界,有些不喜,但对方好歹帮自己解了围,而且已经是元婴修士,理论上与自己是平辈,不好说什么,只能淡淡道:“这次辛苦你了,石室里的东西,你没动吧?”
石室里有小徒弟的怪鼎,当时他收不进储物手环,想来应该是用特殊法诀才能操纵。
“没动,弟子是不是僭越了?”楚御铭觑着澴涵脸色,温声问道。
“那是你小师弟的炼丹室,以后没事不要过去了。”
“是,师尊。”楚御铭垂了垂眼眸,感觉这次回来师尊对自己有些见外。是不是出去太久,原本的师徒情分变淡了?
不过师尊本来性子也不热络,刚才还与万妖山的人交过手,心情不好说话冲了些,倒也无伤大雅。
多年不见,师尊还是那样清俊,只是眉宇间凝着几分郁色,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不理俗事的师尊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