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病美人师尊[重生][玄幻科幻]——BY:棠舟
棠舟  发于:2020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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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峤刚才的轻松全没了,沉下练来:“什么意思?”
  “我很感激你能陪我一路往北来,你帮我够多了,”戚余歌很诚恳地说,“萍水相逢,你是我的恩人。”
  这句话客气又生疏,戚余歌把郁峤给他做过的事全一股脑感谢回去。
  “你对我仗义,对每个朋友都真心。从浮音阁到炎北,中间不知闯过了几遭生死,这样的恩情,我戚余歌定会以命相报。”
  郁峤:“我不图报答。”
  戚余歌摇头:“我当时跳下水的时候没想活,没想到我这样的烂命还有转圜的余地,郁峤你让我再活了一次。”
  “别说丧气话!”郁峤制止他,语气挺严肃。
  戚余歌这番话说得突然,但也确实是深思熟虑过了。
  偶然的交集而已。
  他们都没问过彼此的过往。
  戚余歌仿佛沿途停歇的候鸟,暂时跃出海面的鱼。
  短促停留,长久离开。
  郁峤和他很不一样,郁峤有自己的故土,有自己要担的责任,所以总要回去。
  郁峤帮他一把可以说是缘分和运气,不能一直受人恩惠。
  戚余歌是这样想的,所以在找机会和郁峤说分别。
  但抬头对上郁峤的那双眼睛,戚余歌分别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郁峤的眼睛像浅滩的海水。
  郁峤带他去海滨吹风,戚余歌坐在矮石上,抗拒的情绪因为眼盲变得更激烈:“我很讨厌水。”
  像往常一样,郁峤没问为什么,只说:“涨潮了。”
  确实是涨潮了,温暖的海水舔抵上沙滩,冲在戚余歌脚边。
  戚余歌慢慢被安抚,问:“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他所能看到的一切黑暗外,是什么样子?
  “远处有鲸鱼浮上来,你手边有只小螃蟹在爬。”
  戚余歌手往一旁摸,摸了个空:“我才不信。”
  “那眼睛就快好起来,亲自看看。”
  戚余歌眼睛治好后,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郁峤一只匀净的手在他面前晃啊晃。
  “你能看到啦,能看到了吧。”
  对方一双眼睛笑起来时微微弯起,应该是常年习惯了这样笑,眼下会有一道细微的线。
  戚余歌木然摇摇头,扯了个谎:“还是看不到。”
  那双笑眼顿时呆下来。
  就像现在一样僵硬。
  ……
  戚余歌是在让他走啊。
  郁峤想。
  他自认为是一个合格的旅行伴侣,独立稳妥,从来没有让戚余歌感觉到过厌烦。
  “这件事想很久了吧。”郁峤问他。
  戚余歌答:“从来到炎北开始。”
  “为什么今天才说?”
  戚余歌江湖上的坏名声不是没有原因,他帮解九泽做了很多得罪人的事情,加上戚余歌性子也挺傲,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就不想废话。
  可眼下戚余歌很想对郁峤好好解释,费心思地组织言辞。
  对方却先于他开口:“好啊,我答应了。”
  郁峤没让戚余歌煎熬多久,语气算轻快。
  戚余歌舒出一口气。
  心里的却仿佛压了石块那样难受。
  “该去收拾行李,明早出发,回到浮音阁还能赶得上除夕。”
  戚余歌这才想起今日是小年。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是白眼狼,竟在小年这天,让郁峤走。他期盼来日有机会能还上郁峤所有的恩情,万一没有这一天呢?
  他就会永远辜负。
  说话间到了住处,郁峤往右面的厢房走,负着手,夕阳里拉下长长背影。
  戚余歌“一路平安”总没说出口。
  像是感知到戚余歌跟随的视线,郁峤没回头,伸直胳膊向他挥手。
  他始终欠郁峤一个临别祝福。
  ……
  晚间,王殿。
  青璃已经调来王殿伺候一段时间了,和迟宁相处得好,不在像从前一样介意迟宁中原人的身份。
  “给您沏了壶茶。”青璃把托盘放上桌。
  她记清了迟宁的习惯,知道中原人爱饮水饮茶,就每天准备着。
  迟宁点头:“这里没有什么事了,这么寒的夜,早些睡吧。”
  青璃语气轻松:“那我先走啦,公子今天讲给我的事,我回去再讲给她们听。”
  “她们”指的是和青璃住在一起的侍女。
  青璃和迟宁熟了,经常问迟宁一些南方的事,很感兴趣的样子。
  “很喜欢南边?”迟宁问。
  “您也能感受到炎北,这样的天气我生活了快二十年还不适应。冬天更苦,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躲在屋里。”
  “所以先王一心想征战,也有很多人追随他的。但他越发好斗,炎北死的士兵越来越多。我还是喜欢现在的王上,休养生息。比起南下抢占别人的地盘,还是过安宁日子的好。”
  青璃说完就退了,留迟宁一人深思。
  迟宁确实明白了顾凛焦虑的来源。
  来到炎北后,迟宁发现魔族人没有传闻中那样面目可憎。
  他们大多像青璃一般,起初充满戒备心,后面慢慢软化,更质朴醇厚的性格,让他们更愿意信任别人。
  炎北只是拥有的太少了,中原人生而具备的东西,他们要去拼去抢,去豁出性命来获得。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迟宁从桌上拿出一张炎北地图来看。
  不一会儿便被顾凌霄惊扰。
  顾凌霄从背后抱他,拉开他衣领,吻他肩上的疤。
  那道疤还没消,迟宁挺不喜欢这个,偏偏顾凌霄喜欢,头挨在他肩上,嘴唇触碰略微凸起的刀痕。
  迟宁难耐地弓了弓身子。
  “说好不动手动脚。”
  今晚他设置了顾凌霄勿近,原因是顾凌霄日日拉他练上古双修法。
  大骗子。
  “再闹晚上就分开住。”
  “这么冷,你想住哪儿去?”顾凌霄说。
  “这么冷,要走也是你走。”
  顾凌霄笑开。
  他站在迟宁背后,俯身手撑在桌面上,恰好把迟宁罩在怀里。
  自然也看见了迟宁手中拿着的那块羊皮卷,正是炎北的地图。
  大势三分,以玄断山为界,南边是中原,北边被顾凌霄和沈秋庭瓜分。
  顾凌霄所统辖的地方以西,全是沙漠的不毛之地,是沈秋庭现在的领土。
  顾凌霄见迟宁的视线一直流连在沈秋庭那块领土,用手掌把那块一遮,道:“拳头大小的地盘,寸草不生,沈秋庭掀不起什么风浪。”
  “你笃定这么说,一定是另有计划。”迟宁转头看他,“看不惯解九泽,是么?”
  顾凌霄的血气霎时被激发:“这么多年来,看似仙门百派压制炎北,纯粹魔族血统的人不能走过玄断山一步,但仙门百派又何尝不畏惧魔族。”
  “如果无畏无惧,何必处处针对我们。他们畏我惧我,畏我魔族强悍,畏我们能征善战。”
  迟宁知道顾凌霄想起了他从前被歧视过的种种,轻轻握住顾凌霄放在桌子上的手。
  人非圣贤,谁的心里都有积郁的浊气,能被安静地倾听已经很难得。
  过了会,顾凌霄缓过神,反握住迟宁的手,头埋在迟宁颈侧。
  迟宁感受到对方咚咚的心跳缓缓归于平静。
  “我不相信你甘心只留在炎北,你在绸缪什么,没告诉我?”
  “为什么这么猜测?”顾凌霄的眼神一瞬不瞬盯在羊皮地图上。
  “直觉。”
  “过段时间吧,等你身体大好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顾凌霄咬重了“一切”二字。
  他是真的打算好了,把所有的秘密都坦诚给迟宁。
  顾凌霄不喜欢被欺骗,他介意迟宁对他撒谎。
  但他何尝不是在骗着迟宁?有太多东西不能诉诸于口,横亘在他们之间。
  顾凌霄想把这些挡路石都移开。
  尝试去告诉迟宁一些事情:
  比如,他是重生的。


第74章 师尊教我,照这几张图怎么做
  新的一天天气十分恶劣。
  戚余歌极早地起床,收拾停当,对着窗户硬生生枯坐了一个时辰。
  窗外大雪封路,郁峤怕是要顶风冒寒地出城。
  戚余歌纠结一阵,想去给郁峤送行,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估计郁峤已经出了城门,戚余歌才走出屋子。
  院内寂静,郁峤的厢房前是平整的雪,一个脚印也无。
  出了小院,郁峤恰好碰上宗岱。
  “戚师叔,用过早膳了么?”
  “还未。”
  “我也没吃呢,一同去饭厅吧,听说今日包了饺子。”
  两人同行,宗岱边走边搓着手:“真冷啊,我今早去城墙看了一圈,这样大的雪,路上车马寥寥。”
  “不过也是,过节了,大家都喜欢待在家中,偶尔有行人,也是往北来进城里的。”
  都是北归的人,郁峤却要独自南下。
  戚余歌有些落寞地想。
  “偏了,再右边一点,”
  “现在呢,可好了?”
  “过了,要往左。”
  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交谈声,戚余歌慢下脚步,觉得那男声很耳熟。
  “欸,您去哪儿?”宗岱往前走了一段,一回头,发现不见了戚余歌。
  他们原本该往左走,往左才是饭厅的方向,现下戚余歌却往右方的小巷里去。
  宗岱看着戚余歌高挑的身影穿过一条幽幽小巷,步子越走越快。
  然后听见什么骤然坍塌的声音。
  宗岱忙赶过去。
  一阵乒乒乓乓的大响动后,郁峤撑在墙上,额角沁出汗水。
  戚余歌楞在郁峤旁边,诧异到连人都忘记搀扶。
  宗岱最先反应过来,走近了,关切地问:“怎么了郁阁主?”
  只那垮塌的是道木梯,那梯子确实朽透了,其中作为主支撑的一条圆木断了一截,使木梯完全失去平衡。
  郁峤本来是在帮青璃挂灯笼,没防备摔了下来。
  “我没事,”郁峤回答宗岱,转而又望向戚余歌,“如果不是你站在下面看我,我也不会晃了神儿。”
  戚余歌猝不及防被碰瓷,小声说:“你怎么能赖上我?”
  青璃心有余悸,忙说:“都我的错,不该让郁阁主上去。”
  “只怪他傻。”戚余歌嗔怪。
  郁峤坦白:“我走不了路了。”
  “梯子明显是坏的,你还娇气地像肉体凡胎一样,摔一下就伤到了。好好的一个修仙人,怎么还像平民一样崴到脚。”
  戚余歌说话时皱着眉,音调的尾音都不耐地下压。
  手还是扶上了郁峤的胳膊。
  郁峤顶着个郁小娇气的名号:“你捏得我胳膊也疼。”
  “那就疼着。”
  戚余歌一挥手,那条本来只瘸了一截腿的梯子顿时七零八落,哗啦一声碎成木屑散落在地上。
  郁峤不说话了,他莫名想起之前被戚余歌炸掉的桌子。
  相比之下,戚余歌用力握一下他胳膊,下手还是挺轻的。
  郁峤被戚余歌扶着,一瘸一拐走进房间。
  房间被收拾成了从未使用过的样子,床铺整齐,桌上放了一个小包袱,每一个细节都证明主人是准备走的。
  郁峤坐在木椅上,腿搭在桌上,露出脚踝。
  那处肿得很高,过几天估计会变成骇人的青紫色。
  戚余歌摸了几下,确认没有伤到骨头。
  郁峤问:“戚大夫,我要养几天才能好?”
  “能忍着痛的话,现在就能跑能跳。”
  戚余歌有意加重了摸伤口那只手的力气,把郁峤疼得皱眉,
  “我可忍不了,你都说了,我娇气。”郁峤边皱眉边笑。
  上了药,戚余歌踌躇片刻,问:“你,今天早上……没走啊。我还以为你很早就……”
  郁峤:“我很早就起来了,本来帮忙干完活就要走,现在可走不了,但这不怪我。”
  戚余歌:“……赖我。”
  他们对坐片刻,郁峤又说:“劳烦,带我去换件衣服。”
  说这句话是,郁峤手搭在他肩膀上,戚余歌下意识后缩,显露出敌意来。
  郁峤却仿佛对戚余歌的杀气腾腾毫无察觉:“走啦。”
  戚余歌以往的生活都以解九泽为半径,解九泽是他对这世界的所有解释,直到很傻地撞成头破血流。
  他从前相处的都是仇敌或者同门,郁峤算是他在簇玉之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戚余歌甚至不太确定和朋友的正常相处方式是什么,脱离解九泽,他像初次暴露在人间一般。
  “好。”戚余歌挣扎一会,决定忽略肩膀上的手,带他去更衣。
  ***
  “郁阁主那样好的身手,怎么也会不小心受伤?”
  青璃对迟宁描述了今天早上的情形,说郁峤怎么粗心大意,戚余歌边生气边关心。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我觉得他们不简单。”
  迟宁回想起郁峤“qi鱼”的那桩往事。
  但就怕这是郁峤单方面的好意,戚余歌还没觉察。
  青璃说完了八卦,告退道:“今日殿里来了新宫人,冯总管让我去带带他们。”
  “去吧。”
  迟宁在琢磨戚余歌的事,不妨被顾凌霄扛起来:“后悔让青璃过来了,你怎么成天跟她说话。”
  “你还总和手下将领待在一起,我也没醋他们。”迟宁抗议,“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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