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抱着。”敖梧察觉到杭十七有些羞赧的神色,以为他是怕自己对他做什么,压低声音说:“不弄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杭十七红着脸反驳。敖梧那个“不弄你”语气说得那么色气,他这下还没进屋已经开始联想了。
“那,给弄么?”敖梧又使坏似的问。
突然流氓的敖梧让杭十七招架不住,小声道:“不给。”
“为什么,上一次不舒服?”敖梧微微皱眉,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宫里也有专门教这个的祭司,男人的女人,男人和男人。重重技巧都有很详细的讲解。敖梧以前不耐烦学,但自从决定和杭十七在一起后,专门去补了课。
“舒服的。”
杭十七下意识地回答完,才意识到自己秃噜了句什么,看着敖梧嘴角噙起的微笑,一秒炸毛,恶狠狠地威胁:“ 笑什么,信不信我拆了你的床!”
“还想拆什么?”敖梧问。
“书柜桌子门窗,地毯也撕了!茶几也拆了,全拆了!”杭十七回忆着敖梧房间里的摆设,语气很凶地说。
“行,把它们全拆了,一件都不剩。”敖梧点点头。
敖梧过分的顺从,让杭十七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你有什么阴谋?”
“没有。就是字面意思,拆了。”敖梧忍着笑说:“不过不需要牙齿,你知道还有一种方式也可以把床弄坏么?”
“什么方式?”杭十七虽然知道不该顺着敖梧的话继续问,可是又忍不住好奇。
敖梧贴着杭十七的耳朵说了两个字,眼看着杭十七羞耻又茫然地盯着他,眼神似乎在问:这也行?
敖梧一本正经地点头,语气严肃地像是在进行某种战术讨论:“嗯,听说比较激烈的话,不仅是床,桌子,柜子,窗台,门板,地毯,软塌都可以弄坏。你如果还有什么别的想拆的地方,我们也可以试试。”
试个屁。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杭十七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尽数被敖梧吞进口中。
他起先吻得温柔,但后面便有些失控了,呼吸渐渐急促,吻也变得凶狠霸道起来。一手伸入杭十七的发丝间,按着他的后脑,不许他逃跑,一手由上到下摸他的尾巴。
杭十七招架不住,差点被亲的丢盔卸甲。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我困了,睡觉!”杭十七感觉自己在不跑,要被拆吃入腹的就是自己了。
敖梧也平静了一下气息,他原本只是想给杭十七一个安抚的吻,哄哄他,没想到亲着亲着差点失控了。敖梧闭着眼睛平静了一会儿。这里不是北境,茧鼠还有行动,杭十七也需要时间,他可以等,也要让对方逐渐习惯他的存在。
最后杭十七还是跟敖梧回了房间。
两人沐浴过后,杭十七有些僵硬地躺在敖梧床上。
和上次不同,当时他还没想明白对敖梧的心思,因为有书锦在的关系,两人也不可能干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敖梧也表现得越来越具有攻击性。
就算他现在只是抱着自己,安静的躺着,但听着他有些重的呼吸,杭十七还是觉得自己随时可能被对方一口吞了。
睡不着,杭十七只能和敖梧扯些别的。
“其实我今天也没想到狮虎王那么好骗。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答应了。”
敖梧:“苗晟是个很自负的人,我不肯告诉他线索,他自然会想,我能查到,他也能查到。这时候你提的建议对他来说就是正中下怀,跟着我们一定能蹲到茧鼠出现,茧鼠出现了,他便再想办法调查真相。”
“那他能查出来吗?”杭十七问。
敖梧:“应该不能,茧鼠的反跟踪能力很强,之前在月华城,我几次派人去跟,都追不到,他们应该有些特殊的手段。另外,茧鼠的动作在加快,他们接下来可能会有大动作。这次七王族大会注定不会平静。能在中心城悄无声息的杀人,就坐实了七王族里一定有他们的同伙。”
“可我今天看这些种族都不像啊,难道是火羽族?”杭十七只没有见过火羽族,又听敖梧说火羽族和霜狼有仇,自然优先往他们身上猜。
敖梧:“或许是,但也可能是其他几族。现在没有证据,不好妄下判断。”
“反正不会是霜狼。”杭十七说。
“嗯。”敖梧吻了吻杭十七的眉心,放开他:“睡吧。”
两人离得远些,杭十七反而觉得不那么紧张了,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淡淡幽昙香味,杭十七陷入梦乡。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也就是,七王族大会的前一日,杭十七刚怀疑过的火羽一族却出了事。具体情况没有对外公布,火羽一族说事情还在调查后,就直接封锁了领地,说一切等七王族大会开始。
对方捂得很严,敖梧派人打探半天,还是得到了大概的消息,对方死了一位理政祭司。
火羽虽是王族,但没有王,而是由最强的三名祭司共同理政,被称作理政祭司,因此一个理政祭司的分量还在虞方晴这个岛主之上,毕竟人鱼族的岛主只管自己一岛,但三个理政祭司却是共同管理着整个烈焰谷。
“好复杂啊,理政祭司都死了,烈焰谷和茧鼠合作的嫌疑也排除了吧?”杭十七揉着脑袋:“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怀疑对象。”
“尚不能定论是不是茧鼠所为,就算是,火羽一族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敖梧说。
“什么意思?”杭十七不解。
敖梧没说,揉了揉杭十七的脑袋:“看明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杭十七:为什么要看明天,不能现在说么?卖什么关子!
敖梧:看明天的意思是,我今天也不知道!
第60章
七王族大会如期在中心区召开, 会场呈圆形,七族势力围成一圈,每族有各自的一小片扇形区域。为首的坐着各族首领, 后面带的人数量多少则各不相同。
其他六族的第一排都是一个座位, 坐着各家的王, 只有火羽族是三个并排的座位三位火羽族执政祭司, 分别名叫凤墨瞳,凤墨羽,凤墨斐。凤墨是执政祭司通用的官姓, 最后一个单字才是他们各自的名讳。今日坐在主座上的只有凤墨瞳和凤墨羽。
凤墨瞳同样一身红衣, 但并不似人鱼族虞方晴那般明艳动人,他眉毛和头发具是红色,头顶有鲜明的赤红火焰纹路, 五官张扬又妖异。凤墨羽是个雌性兽人, 长得甜美可爱,红发束城马尾扎在脑后。她个子也小, 坐在椅子上, 脚都猜不到地面, 晃着腿坐在凤墨瞳身边,简直像妖怪青年和被拐来的无知少女。
两人唯一相似的大概只有他们脸上凝重的表情。
风墨斐不知所踪,坐实了一位执政祭司身亡的消息。
会议惯例是由最为年长的鹤仙主持,相比于其他琐事,火羽族的情况自然是所有人目前最关心的。
鹤仙捋着长长的胡须,替众人问道:“火羽族昨日到底出了何事?现在可以告诉大家了么?”
作为七王族里唯二的两个长翅膀的种族, 烈焰谷与坤山关系还算融洽。凤墨瞳起身,朝鹤仙微微欠了欠身,接着用仇恨的眼光看向霜狼一族的方向。
杭十七一众, 心里升起不太好的预感。
凤墨瞳:“凤墨斐昨日死了。”
鹤仙:“可找到了凶手?”
凤墨瞳:“凶手是霜狼一族。”
满座哗然。
“胡说八道。”杭十七蹭地跳起来。
“你别急,先等他们说完。”敖镜一边瞄着自家老大,一边伸手拉杭十七的衣服。
“等什么,他们污蔑!我们昨天都没出门!”杭十七受不了这委屈。自己惹祸的时候还想法设法甩锅呢,怎么可能背别人的黑锅。
“我可以作证。”狮虎王难得帮腔道。
“我也可以。”云无真坐在云无澜身后说。
“听见了没!”杭十七鼓着腮帮子朝凤墨瞳示威地说。
敖梧微微侧身,拉住杭十七的手:“别气,先坐着,让他们说。”
“可他们冤枉我们!”杭十七听话坐回椅子上,嘴里还气哼哼道:“不会又是那群茧鼠栽赃家伙吧,连苗晟都不信那么低劣的骗局,他们怎么就信了?”
鹤仙到底是活了八百岁的人,大风大浪经历过不少,很快压下情绪问:“火羽族可有证据?”
凤墨瞳拍了拍手,底下人抬了副冰棺材上来,放到七族中间的空地上,里面封着的,正是风墨斐的尸体。
凤墨瞳走到中间,指着冰棺里的尸体道:“斐的身上几处致命伤,都是狼牙啃咬所致。几位若是不信可以下来查看,另外斐死时,身上沾了对方身上一点毛发,是银白色的,与霜狼毛色相似。另外,我派的人去追捕刺客,看到那刺客的背影确实是霜狼的模样,且人追到霜狼领地附近,却发现刺客消失了。”
“就凭这几点似是而非的证据你就说是霜狼做的,我说你也太好忽悠了吧?”苗晟听完不耐烦地摆摆手:“其实我前天也死了几个手下,不是霜狼动的手,是一个鼠族的组织栽赃家伙,对吧敖梧?”
“嗯。”敖梧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完全不急着给自己辩白,气定神闲的样子,倒让人很难怀疑他。
“请讲一讲,是什么鼠族组织?”鹤仙问。
“是啊,怎么突然又冒出个鼠族组织来?”铁甲熊族同样露出茫然的表情,像是完全不知情。
除此之外,云狐,霜狼,人鱼,狮虎族都神色淡淡,显然早就知道一些。而火羽一族则死死盯着霜狼,像是认定他们在狡辩一般。
敖梧这才解释道:“这段时间,有一群鼠族在地下建立了一个庞大的组织,已经暗杀了七王族不少高层,我以为各位应该早有察觉才是。”
“我鹤族倒是没遇上这样的事情。”鹤仙说完想想,坤山高上千米,地势险峻,没有本族人的带领,其他兽人想混上来,却也极难。而鹤族原本就避世索居,很少与外族人往来。对方大概是没找到机会:“其他各族可有此类事情发生?”
铁甲熊王这才拍着脑袋说:“我们族里年前是有几个外出的子侄被杀了,凶手还没找到。”
云无澜:“云狐族有。我们也一直在调查此事。”
虞方晴看了敖梧一眼:“人鱼族领地远在海上,倒没出什么事,不过也有所耳闻罢了。”
“肯定是他们!”苗晟一脸笃定地说:“之前我南夏也死了几个城主。这帮人手段脏得很,最擅长挑拨离间栽赃嫁祸。我估计这次火羽族的执政祭司死了也是他们的手笔。”
“你是说我族里实力排行前三的祭司,被区区一群老鼠杀了?真够可笑的。那你说这狼牙和毛发又是怎么回事?”凤墨瞳立刻反驳。
“那可能是就是什么牙形的武器啊。”苗晟昨天根本没多关注这个问题,因为他原本就不觉得是霜狼杀了他的人:“毛发也可能是假的,或者用什么手段偷偷捡来的。”
“我倒是没看出,狮虎一族什么时候和霜狼这么亲近了,自己的心腹都死了,还对别人深信不疑呢。”凤墨瞳冷笑一声:“你就没怀疑过,这鼠族和霜狼根本就是合伙的?”
“不可能,”狮虎王想也不想地否认:“那鼠族还偷偷想给我药想让我给敖梧下毒的,但我……”
凤墨瞳接过他的话:“但你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用下毒这种腌臜伎俩。是吧,狮虎王殿下?”
苗晟下巴一扬:“那当然。”
凤墨瞳一双深红的眼眸斜睨着敖梧:“我想狼王殿下也是这么想的。”
敖梧眼睛眯了眯,猜到凤墨瞳接下来想说的话。但他并不着急,反而悠哉地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看着凤墨瞳发挥。
凤墨瞳移回视线,继续对狮虎王游说道:“所以是不是也有可能,狼王一开始就在和你说的那个鼠族合作?先前让对方送药也是在演戏,为的就是骗取您狮虎一族的信任,接下来,顺利成章地害死您的心腹。”
“那些鼠族第二天还刺杀了他一回,照你说,这也是演戏了?他图什么呢,就为了杀我几个心腹?”狮虎王仍不信。
“图您晚上会派人跟着他。借您的眼线帮他证明他第二天没有离开霜狼的领地,实际上已经暗中潜伏到我火羽一族完成暗杀。”凤墨瞳笃定地说:“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没有告诉您任何鼠族真正的线索,说是要自行调查?”
狮虎王听得一愣:“你怎么知道。
”
凤墨瞳挑了挑唇角,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猜的,他当然不伙说,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伙。让你派人去霜狼盯着也是他们的要求吧?”
狮虎王怀疑地看了看杭十七:“嗯!”
凤墨瞳:“现在狮虎王殿下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是我要求的怎么了,我们问心无愧才不怕狮虎王的人跟着。你倒是说说看,霜狼和火羽族离得那么远,我们是怎么在云狐和狮虎两族人的眼皮底下溜去火羽一族杀人的。”杭十七挣开敖梧的手,气势汹汹地一脚踩在凳子上,觉得自己这样显得高一点,骂人比较有气势。
敖梧这次倒没拦着,配合地把人放开,任由杭十七和凤墨瞳对线。眼尾扫了眼被他踩住的凳子,嗯,还挺威风。
凤墨瞳:“这有什么难的,半夜三更,谁会盯着你们睡觉,你们溜出几个人来不是轻而易举。狮虎的人只盯着狼王殿下,其他的人里走上几个,也看不出来吧。更说不定,你们的人根本没有跟在霜狼队伍里,你们人这么少,说不定是分了一些人藏在藏在城里的其他地方等着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