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太书放任自己说下去,“你们是罪有应得,也是活该遭到报应,自己做的孽总有一天会偿还回来。”
刘金莉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郁太婉神色怔然,喃喃道,“我、我没想到……”
郁太胜神色阴冷的看向郁太书,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恨当时他没有太过警觉,而郁太书出现的太过凑巧。
郁太涵挡在郁太书身前,冷冷回望,两人四目相对,郁太胜最终冷笑道,“没了郁家,可我还是聂家的子孙,而郁家……”
郁太胜缓慢环视着周围郁家族里的人,“郁家如今早已利益为上,他们既然能够为了利益支持我父亲,无视郁仁毅的安全,甚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今你们要回来,你觉得他们会把已经得到手的东西再交出去吗?”
郁仁毅若要再次掌权,分散出去的郁家利益势必要收回,然而这样做,恐怕无异于在吸食族里人的鲜血,啃咬他们的骨肉。
有族里人暗恨喊道,“怪不得当初郁仁东那么痛快的就分出权利,却原来他根本就不是郁家的人!”
话语里虽是对郁仁东痛恨不已,却丝毫不提手中利益之事。
那位年迈的族叔叹口气,刚要说话,却见郁荣耀摆摆手,抢先开口,“郁家我们不会再回来,利益被分出去也好,属于我们那份的东西我们会拿走,剩下的……你们便看着办吧。”
郁荣耀摇摇头,当年风头无两的郁家,如今却变得四分五裂,也是可悲可叹。
然而这却是必须的……郁家他们不会再回,b市以后才是他们的落脚之地。
“这…………”族叔怔怔不语,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郁太胜神情更加阴沉,一把扯过郁太婉,对刘金莉道,“我们离开这里。”
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聂家如今突失家主,聂彭展原先娶的妻子被他牢牢控制,不过是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而生下的儿子也不中用,倒是聂家的孙子还算争气,但郁太胜一旦回来,便是两虎相争的局面。
一个是正经的聂家子孙,一个却是被聂彭展宠爱的孙子,更何况聂彭展老奸巨猾,竟早就留下一份合同,若他出事,聂家的大部分资产竟然全部归于郁仁东名下,郁太胜更是借着此次机会,带刘金莉郁太婉进入聂家。
“估计又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陆卷西咂咂嘴,为聂家默哀,“可惜就只抓到聂彭展他们两人。”
在陆卷西看来,郁仁东他们一家都不无辜。
郁太书叹口气,“聂彭展和郁、聂|仁东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而证据也唯独指向他们两个,刘金莉郁太胜还有郁太婉是不可能被抓起来的。”
而聂家又是他们的再一次退路。
陆士北轻轻拍了拍郁太书肩膀,“陆家在h市也不是什么小虾米,如今聂家动荡,你以为陆家不会抓住此次机会吗?”
郁太书一怔。
陆卷西兴奋问道,“大哥,难道你有动作?”
陆士北低沉的笑了声,他看向郁太书,神情间满是成熟男人的魅力,郁太书听他轻声说,“陆家……总是要更进一步的。”
荣华一直跟在郁荣耀身侧,见他沉默不语,不由得问道,“大哥,你去警局看聂彭展,说了什么吗?”
郁荣耀叹息一声,“我和他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动手不动嘴的事。”
荣华:“……哦。”
郁荣耀又叹道,“唉,人老了就是身子骨不行,活动几下就累得慌,回去我也得跟敬浩学练太极。”
说着,他伸伸老胳膊老腿儿慢慢悠悠走开。
荣华摇摇头,不再跟过去,让郁荣耀一个人静静。
郁太涵此时来到他身边,“三月大讲又要开始,此次必定人数众多,叔公可已准备好?”
荣华勾唇浅笑,“当然,我可是要为国家做贡献哒。”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真的是发上来后才反应是520……作者是单身狗啊,莫得520,而且昨天又更《画风》又更《辛满》足足万字啦,写完累得不行,实在加更不了,幸好《辛满》要完结啦,以后给你们福利啊。最后!521爱你们哦么么哒づ
第31章
再一次三月大讲,太清观确实被围的水泄不通,熙来攘往,几乎道路的尽头都站满了人,此景盛况空前,几欲扰乱交通秩序,然而待清越的声音似在耳边响起后,众人却陡然安静下来,空中传来阵阵清唳之声,凝神之气缭绕荡开……
这是一场盛听之宴,如痴如醉。
太清观自此成为名副其实的朝圣之地,一年,他们疯狂涌至,两年,他们情绪稍定,并且悄然开启慧力之人发现了自身的变化。
学道者万变为明道者万。
三年后,华国人民大多数已经习惯用平常心看待太清观,宠辱不惊。
三年里,荣华再次开设一月一次丹药课讲,言明炼丹之道需天资者可学,起初不计其数,再次来三两之众,最后却寥寥无几。
初次听完丹药课讲回去的人大多数都在转着眼圈,这回听得不再是心领神会,妙不可言,而是听得头昏脑涨,茫然费解。
不得要领者自然不会再来,而有些人却茅塞顿悟,豁然开朗。
在这三年里,b大率先成立丹药学学科,聘请何泰德为院长并嶼。汐。團。隊。獨。家。担任教授,陆卷西作为教授助理,有时也会在b大课讲。
丹药学极为受到国家重视,并且在一年之中由多位教授共同研究出养神药剂,虽药效略有降低,但养神效果还在,普一推出便受到热切欢迎。
此药剂单独由b市郁家售卖,价格亲民,郁仁毅全权负责,郁仁哲从旁协助,自此分崩离析后的郁家,再次在郁仁毅郁仁哲两人的手上踵事增华。
“三月大讲又要开始了吧?”
“是啊,这次我一定要进去三清主殿,抢占前排,近距离观赏我家观主美人的颜。”两个女生靠在一起兴奋道。
“你爱豆不是欧昕元吗?怎么不看他?”
“……求别提,我爱豆真是佛的不能再佛,我都要追得升天,三年里不唱歌不演戏,沉迷于修道,唯一的公益活动也是为太清观做宣传……”疲惫微笑.jpg。
“但他可是明星里面最先明道的,还是观主弟子,就算这三年来没有活动,可关注度一直是居高不下。”
“是啊我们昕昕又帅又有资质,所以我才想去太清观看他……咳,虽然一看见观主就会忘记我家昕昕在哪个位置。”
朋友哈哈大笑,“我就不会啦,我萌观主,也萌太涵师兄,他们两个始终都是站在一起,看着方便。”
“我也喜欢诶……嘿嘿其实太清观里的道士小哥哥们我都爱……太书啊,卷西,善舟师弟……”
“士北师兄又来找太书师兄吗?”一个拿着抹布打扫卫生的小道童笑道。
他不过才十几岁的模样,是莫可可的表弟,非常崇拜荣华,荣华见他也颇具资质,便暂时编入太清观中,小表弟得空便时常跑来太清观,没事的时候还爱溜达着打扫卫生。
陆士北见状笑道,“太清观内有结界护着,少有灰尘,不必打扫。”
小表弟嘿嘿一乐,“观主也这样说,不过我还干别的呢,比如给猫梳毛,浇花…………啊对啦,梳下来的猫毛我还留着做毛毡啦。”
陆士北:“……”
小孩儿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话痨。
拍了拍小表弟肩膀,陆士北迈步进屋,木桌前坐着位身穿浅蓝色道袍的人,正低头认真的写着什么东西,有人进来也丝毫没有察觉。
陆士北嘴角挂着笑意,放缓脚步,走至身前垂头耳语,“太书……”
一口气吹得热烈诱|惑。
郁太书的耳尖唰的红起,浑身激灵,抬起头来瞪他,“干嘛?”
然而凶巴巴的语调却被通红的脸庞衬托的丝毫没有震慑力。
“不想我吗?”陆士北挑起眉梢。
郁太书干咳一声,“我们昨天才见过……”
“可我却觉得过去好久……”
“咳咳。”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陆士北推了推无框眼镜转头看去,郁太涵神情冷淡的坐于不远处,手中转着一串道珠。
那是荣华亲自琢磨雕刻,送予郁太涵的檀香道珠。
郁太书这才反应过来堂哥还在这里等他,此时已是脸红耳赤到不行……陆士北这人绝对早就发现堂哥在此,偏偏还…………
郁太涵将檀香道珠戴在手腕上,起身往门外走,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统计文件之后交给我。”
“是……大哥。”郁太书声若游丝。
出来后,门内立刻传来郁太书气恼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陆士北轻声低哄……
郁太涵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朝着主殿的方向走去。
郁太祥郁太瑞已经是启蒙的年纪,两个小家伙都聪明的很,尤其是被荣华亲自带在身边后,更是伶俐机灵。
“哥哥。”刚一进门便被郁太瑞扑到腿上,郁太涵顺手拎起,提溜进去。
“太瑞不乖。”郁太祥安静乖巧的坐于荣华身旁,见弟弟被拎着进来奶声奶气道。
“太祥”郁太瑞含着大拇指被郁太涵放在另一边。
放好团子后,郁太涵才看向荣华,三年的时光里他没有丝毫改变,郁太涵怀疑,是不是就算再过十年,百年,岁月也不会在他身上停留?
“在想什么?”荣华见郁太涵一直不出声问道。
“没什么。”郁太涵垂下眼摇头。
他瞥见案几上的茶杯,还是他送给荣华的小猪佩奇杯子,用过三年,杯子上的图案已经全部被消磨光。
“不换一个吗?”郁太涵问。
荣华笑了笑,“已经用习惯啦,等坏掉后,小侄孙再给叔公买一个吧。”
郁太涵点点头,其实他想问……荣华这三年来有没有习惯自己陪在他身边,几近寸步不离……
但到底不能也不会说出口。
有时候他会有种莫名的感觉,其实荣华根本就不是他的叔公,而是……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这种感觉无缘无故却时常出现。
早在最开始道骨开启清醒后,得知荣华是他的叔公,他便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家人已经全部确认,可他就是不断的有这种认知……
这样莫名的认知到后来变成折磨他的利器。
临近午时,温姚和项兰兰进来将两个孩子抱走,郁太涵伸出手将荣华从蒲团上拉起,两手相握下一瞬却又分开。
“叔公……”郁太涵走在荣华身边说,“聂家已经完全被聂胜掌控。”
三年里,郁太胜改名为聂胜,与聂家原本的子孙斗的难舍难分,而刘金莉却一直记恨郁家,本想找机会报复,却被陆士北趁机打压,聂家尚且自顾不暇,产业几近缩水一半,偌大的家族快要离析消散。
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聂家人见状偃旗息鼓,暂且停止内斗,而陆士北见好就收,将聂家打压下去后,他便开始着手将陆家在h市的产业全部都挪到b市来。
聂胜到底有几分手段,趁着聂家休养生息之际,彻底的将其掌控在了手中。
而此前留在h市的郁家,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郁家,在见识到荣华的影响后,他们便开始后悔并且希望郁荣耀等人回来,但皆被郁荣耀拒绝。
如今,h市已经没有郁家,只有b市郁家。
“聂胜如果识时务的话就会劝聂婉不要以卵击石。”郁太涵皱眉,对聂婉再三找麻烦厌恶。
聂婉针对郁家甚至于太清观,虽然不痛不痒,但若是有只苍蝇一直在你耳边飞来飞去,也是恨不得拍死才好。
荣华闻言停住脚步,轻点郁太涵眉心,“不要为些许小事忧烦,你近年来悟道迅速,寿命已是延长,当生命长久,你会发现这些不过是沧海一粟。”
瀚海如烟,铭记不得。
见郁太涵神色略微怔住,荣华莞尔,“走吧,小侄孙,我们去吃饭。”
郁太涵顿了顿,才迈步跟在荣华身后。
三月大讲时,人们已经会自觉的各自拿着蒲团过来,明道者万数,却还根基尚浅,但此时道意已经传遍,众人皆知晓道,荣华算了算,他只待一个时机便可离开此间世界。
接下来安心等待便可,然而这一等却再次等到五年后。
有人用道术杀人,手段极其残忍,且击毙众多警察,造成重大的刑事案件,事发后更是逃逸的无影无踪,至今未抓捕归案。
有心人在网络上引导话语,掀起舆论,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荣华,要不是他讲道,传播道术,也不会有人学会,更不会这么的目无法纪,肆无忌惮的杀人,甚至现在还抓不到凶手。
这些年来,不是没有过类似事件的发生,总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利用太清观、道术等来传播自己的恶意坏心。
多年沉积,今日终于爆发。
受害者家属,被轻易蛊惑煽动的群众……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的矛头一度指向荣华甚至是太清观里的众人。
昔日朝圣之地竟一时成了众矢之的。
郁太涵脸色沉沉,“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他现在全权负责太清观里的各项事宜,岁月未在郁太涵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只是平添许多成熟男人的魅力。
荣华却摆摆手,他等待的时机已到。
“不用如此麻烦,三月大讲已至,如约开讲。”
郁太涵似是察觉到什么,眉眼微黯,沙哑道,“你……终于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