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用的是长刀,他盯着领头兹麤兽的喉管,只要一刀,他就能赢。
司屺想的和季呈一样,只是他刚拔出剑,屁.股就被身后的兹麤兽拱了下,虽然很轻,但还是让他脚底侧滑,迎头要撞上后面的兹麤兽时,司屺忙用剑鞘撑地,脚尖向上一点,跳到一头兹麤兽的背上。
司屺两手抓紧兹麤兽的兽脚,上半身匍匐在兹麤兽的身上,眼睛被风吹得眯起。
季呈跑了一路,渐渐有些吃力,他打算速战速决,于是猛然加速,举刀准备落下。
另一边,司屺骑的兹麤兽追上领头兹麤兽后,他腾出手握剑,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两人都只差一个时机,便能刺破领头兹麤兽的喉管。
余锦站在巨石上,看得心都快跳出来。
林意搂住他的肩膀,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余余,我们……要不要下去帮他们?”
余锦摇头,司屺和季呈都如此艰难,他们下去只会帮倒忙,他重新举起弓箭,和林意说,“我们挑小兹麤兽射,最好是射眼睛。”
大的兹麤兽皮厚,小的总不会那么皮厚,还能帮司屺和季呈分担一些兹麤兽的注意力。
发现弓箭射不动成年兹麤兽的,还有季呈和伊万。
他们隐匿在灌木林中,手里举着木叉,只要有兹麤兽经过,他们将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大树上的帕特里克有些慌张,他的箭全射完了,手中只剩下一根木叉。
望着不远处奔驰而来的兹麤兽群,帕特里克紧张得直咽口水。
他没有实战经验,以前能在游戏里游刃有余,这会说句怂点的话,他甚至有些想跳树逃跑。
余锦一直盯着季呈和司屺,生怕他们两个会出事。
随着兹麤兽群的接近,迎面飞来的尘土,让余锦不得不低头眯起眼睛。
在他低头时,瞥到不远处的仝时,见仝时拉开弓箭,刚好奇想仝时的弓箭是什么做的,竟然能射进兹麤兽的厚皮里,仝时拉箭的手便松开。
余锦跟着飞出的箭矢,快速转头看去。
箭矢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以迅雷之速,正中领头兹麤兽的喉管,并直接穿透。
余锦惊得瞪大眼睛,看着倒下的领头兹麤兽惊得移不开视线。
领头兹麤兽被一箭毙命,脑袋垂着往地上一滚,身后跟着的其他兹麤兽来不及刹车,连续几头撞在一起,摔起漫天的黄土。
司屺骑的兹麤兽也往前摔去,把他甩出两三米远,胳膊迅速蹭破皮。
他立马爬起来,看到领头兹麤兽被人一箭射死,怒而转身,大吼:“谁抢老子猎物?”
季呈也很狼狈,他刚才躲避不及,被身后的兹麤兽撞倒在地,这会听到司屺的吼声,也炸了,站起来跟着大吼,问是谁干的。
而兹麤兽群突然间没了领袖,兽群原地愣了片刻,不知是哪一头开始逃跑,其他的也忙跟着一起。
不一会儿,灌木林中间的草地上,只剩下两头被猎杀的兹麤兽,还有愤怒的季呈和司屺。
余锦从巨石上跳到地面,朝司屺他们小跑过去。
司屺看到余锦,第一个问题就是问谁射的箭。
“明明我马上要得手,结果突然飞出一支箭,这不是抢生意么!”司屺很气,这会和余锦抱怨的意味,更多是在撒娇,好看的桃花眼水汪汪看着余锦,等余锦安抚。
不过,他没等来余锦的安慰,反而先迎来季呈的冷哼。
“切,什么叫你要得手。”季呈不服气地指着自己,“我才是马上要得手的好么。”
司屺跟季呈吵了那么多次架,多少有些进步,“马后炮,现在领头兹麤兽被别人杀了,你才好意思说这些大话,不然你铁定要给我做儿子。”
季呈举着刀,瞪眼反驳,“你他么才是说大话,有本事就来比比!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
司屺没听季呈说话,是因为他看到背着箭筒走来的仝时。
仝时停在领头兹麤兽的跟前,弯腰把箭拔了出来。
“原来是你!”司屺、季呈异口同声说。
仝时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司屺和季呈,没想搭理他们,把箭放入箭筒后,转身就要走。
“喂。”季呈最讨厌仝时这种冷脸、一副谁也看不起的模样,他跑到仝时跟前,挡住仝时的去路,“我说你,你没看到我在狩猎吗?”
仝时:“看到了。”
“看到你还射箭,怎么,想抢猎物?”季呈手里的刀,防备地举起来。
司屺也过来挡住仝时,比起嘴贱的季呈,他更不喜欢冷冰冰的仝时,“草地上有那么多头兹麤兽,你干嘛偏偏抢我们的猎物?”
他两手环抱在胸前,做出一副大哥模样,有种不说清楚就打死你的架势。
仝时转头看了眼灌木林的方向,如果其他人这会细心注意,便知道他看的地方是之前余锦站的巨石。
“没想抢。”仝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解释的话都挑重点说,“看你们艰难,才出手帮忙。”
结果他这话,让司屺和季呈更生气。
“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们艰难?你哪只眼睛看我们不行?”司屺刚才确实只差一点,就能猎杀领头兹麤兽。
季呈握刀的手死命往下压,若不是仝时救过余锦,他这会已经动手打仝时。
仝时指着他自己的眼睛,“两只眼睛都看到。”
他没兴趣和司屺他们多纠缠,话说到这里,算是他很好脾气的时候。
一旁的余锦看司屺要气炸,忙过来安抚,“司屺、季呈,仝时既然是好心,那就这样吧。”
“怎么可以就这样啊!”司屺抬手在自己脸前面比划下,“余余你是没看到,刚才那支箭是从我脸前面飞过去的,只要歪一点,我就毁容了!”
走了两步的仝时,听到司屺这话,停住回头,神色认真,“不会歪,我算好的。”
说完,他继续朝他最开始射中的兹麤兽走去。
司屺愣了下,越想越觉得仝时是在挑衅。
这还能忍!
他握紧剑就要冲向仝,却被余锦抱住腰。
“别打架呀。”余锦死命勒住司屺的腰。
平日里司屺和季呈打架都不带武器,这会司屺手里可是拿着剑,余锦说什么都要拦住司屺。
这时斯科特和伊万过来,斯科特按住司屺,伊万挡在季呈身前。
斯科特一向思虑周全,“兹麤兽死了,附近的野兽肯定会闻味过来,我们不快点处理完兹麤兽,待会要解决更多问题。”
司屺觉得斯科特说的有道理,可心里就是不爽,这仇他是记下了。
大家一起把兹麤兽处理了。
他们只需要肉,骨头、内脏那些都不带回去。
在他们剖开兹麤兽肚子时,天上已经盘旋了几头不知名的鸟类,被红面猿蝠追着赶了几次,还是不肯离开。
余锦负责把肉装进藤筐,是个比较轻松的活。
在等其他人拆肉时,他望向仝时那。
仝时手法利落,他的匕首好似特别锋利,面对兹麤兽厚达一公分多的皮,像切豆腐一样简单。
仝时只有一个背篓,多了他带不回去。
他挑了比较好的腿肉、腱子肉,还有两块肥油,剩下的便不要了。
他背起藤筐,起身的时候发现余锦正看着他,驻足停了一会,又放下藤筐,拖起还剩有三分之二肉的兹麤兽往余锦那走。
余锦看到仝时拖兹麤兽过来,马上明白仝时的意思,小跑过去。
“你是不是带不回去那么多?我可以帮你背一筐回去。”
虽说仝时看着冷冰冰不好相处,但实际上帮了他们好几次。
所以,余锦总想着帮仝时坐点什么。
仝时放下手里的兹麤兽,还是用打量的眼神看余锦,“我不是猪。”
“什么?”余锦感觉和仝时沟通有点困难,每次都不太能听懂仝时话里的意思。
他问完后,便听到仝时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仝时举起手,似乎是想拍下余锦的肩膀,但不知为什么又放下。
“我吃不了那么多。”点明意思后,仝时大步转身离开。
余锦再次被嫌弃,只好对着仝时的背影,说了声谢谢。
斯科特过来,看了眼草地上的兹麤兽,问余锦,“仝时把它送给我们?”
“嗯。”余锦点头,“他说他吃不完。”
一个人确实吃不完上百斤的肉,可光是这个理由,可不能让斯科特信服。
“那他人真好。”斯科特说。
余锦嗯了一声,心里对仝时的印象在慢慢改观,“面冷心热,说的就是他。”
一行人处理完兹麤兽身上的肉后,除了余锦和林意的藤筐没满,其他人的藤筐都满满的。
但在他们准备回去时,远处的灌木林里,突然出现几头云吞兽。
司屺立即拔剑戒备,“余余,你们先走,我垫后。”
站在余锦身边的林意,瞬间抱住余锦的手。
其他人也警觉盯着云吞兽群。
“要走一起走。”余锦望着云吞兽的方向,发现它们这次有点儿不一样,“我们一起慢慢往后退,它们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斯科特也发现云吞兽的不同,“大家后退时注意四周,以防偷袭。那群云吞兽一直不动,估计真的不是冲我们来。”
七个人各对着一个方向,每走一步都特别谨慎。
直到他们退进灌木林中,余锦才看到云吞兽群小心挪动,他这才发现来的几头云吞兽都有受伤。
其他人也注意到这一点,纷纷松了口气。
今天算是大丰收,回去的路上,大部分人的心情都不错。
只有司屺和季呈黑着脸。
林意凑到余锦耳边,悄声问:“余余,季呈和司屺的打赌,是不是无效了?”
离林意最近的伊万耳朵尖,听到林意的问题后,难得地出声拆台,“准确来说是他们俩都输了。”
“输给谁呀?”林意问。
伊万笑笑不接话,但季呈和司屺心里都明白输给谁。
季呈和司屺都哼了哼,心里想着若是再遇到仝时,一定要打一次,看看谁才是爸爸!
快到山洞时,伊万三人走另一条路。
余锦四人回到山洞后,先把带回来的肥油熬了,再把两块前腿肉切成条,加入野姜和灯笼椒爆炒后,放水去炖,煮熟后串起来风干,最后用灯笼椒和兹麤兽油呛的红油过一遍肉干。虽说这会调味料不多,但总归比纯粹的肉干好吃点。
剩下的肉一半腌制,一半做腊肉。
余锦四人忙活到快天黑,才结束。
累了一天后,余锦洗完澡,躺床上休息。
“余余。”司屺抬着手坐到余锦床边,指着他胳膊外侧的一条划痕,可怜兮兮望着余锦,“你看,我受伤了。”
余锦瞅了下司屺的划痕,有十公分长,但不算深。
他从医药箱拿酒精替司屺消毒,“待会别让伤口沾水,明天就结痂。”
“那么快吗?”司屺说着,往床上又挪了点位置,“可是我好疼呀,真没事吗?”
“没事。”余锦说完,转头看向林意和斯科特,“你们有没有破皮或者其他伤,正好这会我打开医药箱,我帮你们都看看。”
出门打猎,难免会有些擦伤和淤青。
林意和斯科特看司屺都那么厚脸皮,他们便也坐到余锦床沿,让余锦帮忙看伤。
等季呈进来时,看到司屺三人都坐在余锦床上,司屺光着膀子,斯科特撩起上衣,余锦被斯科特挡着不懂在干什么。
“我艹!你们在干什么!”
季呈惊呆了。
他冲上前,扒开司屺,等看到余锦是在替斯科特涂酒精时,脸瞬间僵住。
愣了一会,他迅速卷起裤腿,“余医生,我也要。”
余锦偏头看到季呈右侧大腿青了一大片,替斯科特涂完酒精后,忙转身查看季呈的大腿。
他用手指轻轻捏了下淤青的地方,“是疼,还是麻?”
“余医生,我不怕疼,你随便来!”季呈很自豪说。
他可是男子汉。
司屺白了季呈一眼,“季呈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余余问你疼不疼是好对症下药,你说你不怕疼,那现在呢?”
说话时,司屺狠狠掐下季呈的大腿。
“嗷嗷!”季呈疼到脑门抽筋,缓过来后,一脚踹向司屺,“司屺,你是不是找死!”
余锦看两人又要打起来,淡淡说,“要想打架就出去打,狠狠打,打伤了别来找我,我不治。”
“可别啊!”季呈立马怂了,他腆着脸冲余锦笑嘻嘻说,“以后我把他拉出去打,余医生你快帮我看看,你刚才捏的时候,是疼的,但我不怕疼。”
司屺被余锦那么一说,也怂哒哒地坐下来,看着余锦替季呈按摩,不敢再插话。
余锦一边替季呈涂药按摩,一边问,“季呈,天都快黑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哎呀,我怎么给忘记了。”季呈拍了下脑门,从口袋里掏出三颗蒜头,还带着泥,“下午我们回山洞时,我发现了这个,想着余医生你在找调味料,便特意给你送过来。”
余锦看着季呈手里的蒜头,亮了眼睛。
要知道,蒜头可是煮菜时增香调味的好香料。
季呈把蒜头递给司屺,不客气地和司屺说,“你拿着。”再转头冲余锦笑,“以后我再有,就给你们送过来。”
余锦替季呈揉完大腿,从司屺手中拿了一颗蒜头端详,他感觉生活又多了点希望。油盐葱姜蒜,他就差一个葱没有,但感觉仔细找找,总是还能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