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都没敢叫你们下来吃饭。”他朝着苏格暧昧地挤挤眼,一副不忍心打扰他们好事的模样。
苏格已经不想和涂一兔解释他和沈听澜之前根本就是盖着棉被睡了一觉,反正涂一兔也不会听,干脆直接坐在了餐桌前等着家政机器人把晚饭送上来。
拉里伯爵今天回来的比平时稍微晚了一些,沈听澜敏锐地察觉到他看向他们的眼神不复早上的热情,不过拉里伯爵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笑着和他们说道:“抱歉有点事情耽误了,大家快吃吧,别饿着了。”
吃饭的时间里,涂一兔拉着拉里伯爵一个劲地嘀嘀咕咕,然而拉里伯爵的关注点一直在苏格的身上,对于涂一兔说的话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苏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拉里伯爵再一次看过来的眼神。
这种眼神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alpha一样却又不一样。
他们对他都有欲望,只不过这些欲望的来源不尽相同。
从前苏格碰见的都是想要标记他的alpha,但是拉里伯爵很不一样,他眼中的欲望不是来自于标记,反倒更像是看见一个满意的成品后产生的想要制造出一样完美作品的欲望。
脑海中这个比喻让苏格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旁的沈听澜舀了一碗热腾腾的浓汤递到苏格面前:“冷吗?”
苏格微微点头,低下头去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汤,避开拉里伯爵探究的眼神。
“明天让兔兔带你们去海边好不好,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去看海吗?”拉里伯爵笑着问道。
沈听澜跟着含笑点头,好似很感激般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他不停地和拉里伯爵说道他想要带着苏格堆沙堡,冲浪,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带着他去潜个水。
涂一兔比拉里伯爵更感兴趣这个话题,不停地和沈听澜激烈地讨论到底是先堆沙堡还是先去潜水。
一顿饭热热闹闹地吃完了,两对人依依不舍地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之后,沈听澜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
“他知道我们昨晚下楼了。”沈听澜肯定地说道。
苏格的目光在卧室内来回游走,“那他知道我们听见他说的话了吗?”
“不确定。”沈听澜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刀递给苏格:“不管我们是否听见,他都会设想杀了我们,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苏格接过小刀藏进衣服内侧的口袋中,“明天……会很危险吗?”
“我已经让亲卫队的人明天近距离跟着我们,你要保证自己一刻都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苏格点点头,手指抚过装着小刀的口袋外侧,心仿佛快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
“好好睡吧,明天还有一整天要忙活。”沈听澜把苏格裹进被子里拍了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另外一个房间,涂一兔看着面色阴沉的拉里伯爵,忍不住咬紧了下唇。
“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吗?”他小心翼翼地跪在拉里伯爵的脚边,脸上带着讨好笑容趴在他的腿上。
拉里伯爵像是抚摸宠物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涂一兔的头。
他早上从家政机器人的记录里看见了昨晚苏格和沈听澜下楼做饭的场面,时间正好是他接电话的那段时间,当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两人听见了他的全部谈话。
可是打开监控后这两个人的表现又太过于镇定,仿佛真的就是一起吃了一顿宵夜。
拉里伯爵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演出来的,不过他也不想多考虑了。
这样想着,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是时候该收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在大半夜地看聊斋,吓得我一直不敢睡,顺便把更新写了。
第35章 袭击
第二天三个人按照计划前往了海边, 一路上涂一兔都显得很激动,不停地和苏格讲述海边玩耍的乐趣。
苏格没怎么听进去他说的话,右手一直紧紧地攥着衣角, 目光毫无焦距地盯着窗外的景色。
坐在他右边的沈听澜悄悄地把苏格的手包进自己的手心, 小心翼翼地写下“别害怕”三个字。
苏格看了他一眼,沈听澜朝他浅浅地笑了笑, 从不知道哪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朵开得正艳的玫瑰花。
“好俗。”一旁的涂一兔看了一眼嫌弃道:“现在哪里还会有omega喜欢这么俗的东西。”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看见苏格一脸惊喜地接过了沈听澜递给他的花:“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涂一兔:“……”
这只omega怎么回事???
苏格完全不知道他背对着的涂一兔此时龇牙咧嘴的表情,正抱着玫瑰好奇不已, 一定要找出沈听澜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沈听澜一动不动任由他摸索,脸上一直带着神秘的微笑。
路上的时间很快就被打发过去, 空气中渐渐地弥漫出海水的咸腥味。
苏格嗅了嗅,抬头对沈听澜说:“我闻到味道了。”
沈听澜低头看了眼导航:“快到了。”
苏格伸直了脖子四处张望了一圈, 忍不住惋惜道:“好可惜。”
沈听澜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摸了摸苏格的头。
这一次出行他们都知道不是真正为了出来游玩, 必须时刻提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所以注定没有办法全身放松地去感受大海。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沈听澜看着已经渐渐露出来的海岸线安慰道。
苏格点点头,抿了抿唇看着不远处已经露出身形的海浪。
“开心吗?”涂一兔一直听着那两人打哑谜,脸上充满了疑惑, 终于等到他们说完了之后插入了他们的交流。
苏格点点头, 眼睛一直望着窗外。
“真是没见过大海的孩子。”涂一兔笑着说道, “走吧, 下车了。”
他接过司机从车上拿下来的各种堆沙堡的工具,分了一半在苏格的手上,拉着他往海边跑去。
苏格第一次穿着拖鞋在外面乱跑,此时不由得感觉很新奇,但他还记得沈听澜叮嘱他要时刻跟在沈听澜身边的话, 慢慢放慢了脚下的步伐站在沙滩上等沈听澜过来。
一旁的涂一兔看见他这副样子很是嫌弃:“你就这么黏着他?”
苏格没解释,沈听澜走到他的身边接过苏格手上的工具,顺便牵住了他腾空出来的那只手。
本来还拉着苏格手的涂一兔立马触电似的放开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他不满地嚷嚷,脸上露出了跨装的表情。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海浪声,另外两个人早就已经朝着沙滩走去。
沈听澜找了个离海比较远的地方蹲下来开始教苏格堆沙堡,嘴上小声地告诉苏格:“这里的沙比较细,一会儿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跑起来比较方便,海边的碎贝壳很多,很容易扎伤。”
苏格点点头,手上动作不停地跟着沈听澜一步步地完成他们的杰作。
涂一兔本来自己在海边踩水玩,很有眼力劲儿地没有去打扰苏格和沈听澜的二人世界。
沈听澜和苏格蹲在沙滩上,专注地对付面前初具雏形的沙堡,沈听澜偶尔抬起头看着苏格,在他抬头之前重新低下头。
“小心一点,有人来了。”正在沈听澜听着耳机里的声音提醒苏格时,涂一兔提着一只海螺朝他们跑去。
“快看我发现了什么!”涂一兔话音未落,一群黑衣男子迅速包围住了他们三人。
涂一兔吓得手上的海螺顿时摔在了沙滩上,脸上的表情也出现了空白。
已经有了提前预警的沈听澜和苏格放下手中的工具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苏格的手已经渐渐靠近小刀所在的位置。
黑衣男子也没想到会出现此时的状况,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老大。”其中一个男子用手肘顶了顶一旁为首的那个人,“我们要怎么办。”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涂一兔的方向,手上的枪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举起来。
“大人的命令是留下那个omega,其他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那人说道,手上的枪已经对准了苏格,声音中带着威胁:“自己过来,如果你不想其他两个人这么快就死了的话。”
沈听澜拉住了苏格的手朝他摇摇头,略微抬了抬眼皮,刚才还叫嚷着要开枪的男子突然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释放了信息素压制住他们的沈听澜拉着苏格飞快地突破了包围圈,亲卫队的人很快从外面接应,拦住了那些人对沈听澜和苏格的攻击。
“涂一兔。”苏格回头时正好看见了黑衣人的子弹从涂一兔的小腿划过,鲜红的血液顿时顺着小腿流了下来。
一直被拉里伯爵娇惯着的涂一兔何时受过这么重的伤,顿时倒在沙滩上爬不起来了。
那群黑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全部都从他的身边跑过继续围攻苏格和沈听澜。
一枚子弹从苏格的背后射去,沈听澜还没来得及提醒苏格,就见他熟练地到底翻滚了几圈,动作干脆地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子弹从他的头顶划过,却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开枪的人也没想到苏格身手这么好,一愣神地功夫就被亲卫队制服住了。
有了亲卫队在后面解决那群人,苏格和沈听澜很快躲进了安全的地带。
苏格靠在礁石后看着面前的一幕,头一次觉得离死亡这么这么近。
刚才那枚子弹朝他射去的时候苏格做的一切都是身体的条件反射。
他想起小时候和父亲玩击剑游戏,比赛谁先被射中的时候他就是靠着这一招躲过了父亲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救了他一命。
苏格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小口地喘着粗气,心脏仿佛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沈听澜拉住了苏格的手,转过头往后看了一眼,对着耳机和亲卫队长下达指令。
“别怕。”感受到苏格微微颤抖的手,沈听澜手上稍微用力了一些,试图用自己的温暖让苏格好受一些。
苏格有些艰难地点点头,转头再回去看的时候,黑衣人在亲卫队的阻拦下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颓势,为首的男子似乎听见了上级的指令,捂着耳机穿到了队伍最末尾的地方,没过几秒钟给了他的属下一个指令,刚才还誓死一定要把苏格带走的黑衣人顿时全部撤退。
“不用追了。”沈听澜叫住了正准备继续的亲卫队长,“让他们走。”
亲卫队长有些担心,但是他一向信任沈听澜的决定,带着亲卫队的其他人重新隐入暗处。
苏格直起身子跑向了涂一兔,弯腰扶起他的身子,“坚持一下,车里就有止血喷雾。”
涂一兔已经疼得意识不清了,眼泪不停地往外涌出。
“我会不会死啊?”涂一兔的脸上布满了泪水,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兔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拉里伯爵一脸慌乱地跑了过来,从苏格手里接过半昏迷的涂一兔,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沈听澜走到苏格的身边,看着拉里伯爵带着涂一兔跑回了车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刚才一直就在那边的车里,不知道因为什么改变了计划所以才收手的。”
苏格点点头,不由得感叹拉里伯爵一流的演技。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也不会想到他对涂一兔可以狠心到这个地步。”
沈听澜没接话,拉着苏格检查了一遍他身上有没有出现伤口。
看见苏格膝盖上因为方才打滚的时候被碎贝壳划到的口子,沈听澜蹲下身子心疼道:“疼吗?”
苏格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沈听澜更心疼了,他知道苏格有多怕疼,发情期的那段时间就算他只是轻轻咬了一下苏格的后颈,苏格都能疼得浑身发抖,更何况现在苏格整个膝盖都是一片血肉模糊,还夹杂了一片碎沙。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逞强,觉得疼就告诉我。”沈听澜弯下腰把苏格横抱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冷。
苏格惊呼一声,沈听澜已经稳稳地把他抱进了怀里 。
“我真的没事。”他挣扎了一下想要自己走,然而沈听澜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把人稳稳当当地抱着往车里走去。
沈听澜抱得很小心,一点也没有让苏格碰到伤口,却又能够保持在一个苏格很舒适的姿势。
苏格有些不好意思地埋进沈听澜的怀里,红着耳朵不肯露出脸来。
车上,拉里伯爵已经帮涂一兔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只等沈听澜和苏格上车之后往别墅开回去。
“家里有专门的医生已经在等着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拉里伯爵抱着涂一兔满脸愧疚地说道:“我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埋伏,也没想到会让兔兔受这么重的伤。”
拉里伯爵心疼地摸了摸涂一兔的脸,然而平时对拉里伯爵言听计从的涂一兔此时却表现得很平静,面对拉里伯爵的示好他没有半点反应,脸色苍白地靠在他的怀里。
见苏格朝他看来,涂一兔原本灰蒙蒙的眼睛里升起了一丝光芒,不过这缕光很快就暗淡下去,重新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对不起兔兔,让你吓坏了。”拉里伯爵没有察觉到涂一兔的异样,只以为他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吓坏了,不断地轻声安慰他。
苏格直觉涂一兔肯定有话要和他说,坐在一个只有涂一兔能看见他动作的角度朝他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