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舫笑容满面。
　　“而且。”李轻舟的声音柔和下来。
　　余秋舫聚精会神。
　　李轻舟说：“他不太习惯新班级的生活，我多看顾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谁说他不习惯新班级的？”余秋舫惊讶。
　　李轻舟回答，“白枳自己说的。”
　　余秋舫：“……”
　　坏学生是有分类的，像李轻舟这种，纯属是因为不打算以后走学习这条路，性格好争斗，再加上容易冲动，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而像余秋舫这一种，是更有自我意识的，他喜欢跟李轻舟去打架，也喜欢跟女孩子混在一起，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取乐，并且为此乐此不疲。
　　余秋舫迅速勾搭上二班的一个女生，接着跟她打探白枳的情况。
　　“白枳！”女生从余秋舫的嘴巴里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有点惊讶，但是她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他很好呀，怎么了？”
　　“就是，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余秋舫笑眯眯，“我的朋友很担心他会被欺负，你懂的，他那么瘦弱，而且性格内向、羞赧……”
　　“内向？羞赧？”女生像是听到什么惊天笑话一样，“白枳？哈？”
　　“哈？”余秋舫不明白她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女生拍着大腿，乐不可支，“放心好了，他跟全班人的关系都很好，他很擅长跟别人处好。”
　　余秋舫的笑容停在了脸上。
　　“千真万确。”女生做保证。
　　余秋舫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实地考察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轻舟：白枳可怜、弱小、无助。
　　余秋舫：谁告诉你的？
　　李轻舟：白枳。


第21章 侦察
　　某一天，李轻舟跟纪南昀打算叫上余秋舫一起逃课。
　　余秋舫第一次拒绝了跟他们一起瞎混，“我早上好像吃错了什么东西，现在肚子疼，今天我就乖乖待在学校吧。”
　　纪南昀略微高兴，你这个小子，终于有点眼色了。
　　李轻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余秋舫在李轻舟犀利的眼神下有点心虚了。
　　“这样啊。”李轻舟听他这么说，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给他，“正好，晚点会上数学课，把新题目抄下来，明天给我。”
　　余秋舫隐忍地闭上眼睛，眼角抽了抽，“我们是坏学生吧。”李轻舟好像没搞清楚他们三个人组合的定位。
　　“我期末会帮你画范围的。”李轻舟说。
　　余秋舫屈辱地接下李轻舟递给他的笔记本。
　　他虽然跟着李轻舟到处跷课，但是成绩一直在安全的范围内。这都是靠李轻舟每次考试都会帮他画范围，猜题猜得很准。
　　李轻舟看着余秋舫的头顶，他还是觉得余秋舫看起来很健康的样子。
　　“走吧走吧。”纪南昀高兴地拉着李轻舟走了。
　　李轻舟跟纪南昀离开，他们要去另一边的楼梯，刚好要路过二班。
　　班上换了位置，白枳现在坐在靠走廊窗户的地方，他看到李轻舟走过，眼睛跟着他。
　　李轻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了没有人能看见的转角处，他才笑着对着白枳弹了一下手指。
　　回去。
　　李轻舟，就会耍神气。
　　白枳伸出手，撑在桌面上，握成拳头的手挤着脸上的肉。
　　“白枳。”前桌的女孩子兴高采烈地回头看他，“你有没有看到刚刚走过去的人，似乎是李轻舟？”
　　“李轻舟？”白枳故意装傻充愣。
　　“好帅啊。”那个女生一脸陶醉，“他究竟什么时候才分化啊。”
　　白枳接话，“你想等他分化啊？”
　　“因为，你看啊，他还没有分化就那么A了，如果分化了的话……”小女生在幻想了。
　　白枳低下头，暗自哼了一声。
　　他很不屑她的那句话。
　　“白枳。”另外一边，又有人喊他的名字，“老师叫我转告你，上课不要再睡觉了。”
　　“少来了，你自己上课不也睡觉。”说话人的同桌揍了他一拳。
　　“啊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笑了。
　　白枳也跟着笑了几声，他不是性格外放，只是这样发出了笑声，似乎就足够表达自己的喜悦了。
　　他跟这个班里的人打得火热。
　　余秋舫暗搓搓观察着白枳。
　　就跟那个女生说的一样，他在新的班级没有一丝不适应，谈笑风生，和颜悦色，如果不是他屁股下的轮椅是那么显眼，余秋舫看不出他跟任何一个普通的学生有区别。
　　“话说回来，之前李轻舟有给你送一个面包吧。”有个女生还想继续跟白枳聊李轻舟的事情，“那是什么意思？他也在追求白枳吗？”女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碎。
　　白枳笑容不变，“不是。”
　　“什么？”
　　“我们的母亲是旧识，所以他有时候会照顾我一下。”
　　白枳说的话跟李轻舟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她高兴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有人问那个女生。
　　“她好像喜欢李轻舟。”
　　众人起哄。
　　这是再也平常不过的校园生活，白枳参与其中，而且是人群的小中心。
　　余秋舫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有什么不适应新生活的。他多多少少看得出来，白枳有时候会懒得理会一些人，一些话题，但是综合看来，他把这个班级说的人玩得团团转，一点都不像他自己口中说的，那么无助。
　　余秋舫顿时就有一种自己的朋友撞上了尽胡说八道的坏女人的感觉了。
　　被余秋舫称作坏女人的白枳眨了一下眼睛，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立刻转头。
　　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余秋舫。
　　余秋舫对上他的眼睛，立刻别开，然后装作只不过是偶然经过这里的样子，双手插袋，吹着口哨离开了。
　　等闪回自己的教室，余秋舫发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被抓到了。
　　因为行踪曝光，余秋舫简单的侦查活动就这样结束了。
　　下午下课，余秋舫站在门口，在等自己的小女朋友。
　　一阵刺耳的金属声音响起，一个人停在了余秋舫的身旁。
　　“白枳？”余秋舫低下头，惊讶地看着来人。
　　“你今天看了我一天。”白枳眉眼弯弯，“我有什么好看的吗？”
　　“这个啊。”余秋舫笑了，他毫不心虚，“你当然哪里都好看。嗯？我偷窥美人不可以吗？”
　　他今天的眼神不像是在欣赏他，反而像是在审判他。
　　“那我是有点不舒服。”白枳直接说。
　　余秋舫伸出食指跟中指，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我认错，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他确实是白枳见过的最吊儿郎当的人了。
　　白枳勾唇一笑，似乎并不在意他做的事情，也不在意他的目的，“你是不是跟我们班上的那个姓周的，叫什么来着，你跟她交往吗？”他突然扯到了别的事情。
　　余秋舫点了点头，随后邪邪一笑，“哎呀，你吃醋了吗？如果你喜欢我的话，我随时都可以跟那个人说分手，然后跟你在一起的。”
　　白枳的手放在嘴巴前面，笑得很开心，“你是她同时交往的第五个男朋友。”
　　草。
　　余秋舫有点惊讶。
　　“最重要的是。”白枳继续说，“她有一个练拳击的，有很多小弟的男朋友，知道了你跟她交往，似乎今天要杀来我们学校，找你算帐。”
　　余秋舫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今天李轻舟不在你身边对吧。”白枳说，“我特意来告诉，让你小心点的。”
　　余秋舫准备跑了，“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来？”
　　“已经来了。”白枳抬眼。
　　余秋舫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几个强壮到让他晕厥的男人。
　　“我的天。”他摸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我建议你到学校里面躲好，顺便让李轻舟早点来接你。”他微笑，“他比较能打对吗？”
　　余秋舫在他的笑意中，打了一个抖。
　　“白枳！”川思之跟明芝来接白枳了。
　　“再见。”白枳推着轮椅走开了，走到中途，他还回头笑着看了余秋舫一眼，然后用他独有的，听起来温柔又缠绵的声音说道，“秋舫，拜拜。”。
　　余秋舫腿软了。
　　“你劈腿的那条仔呢？”校门对面，传来了一声愤怒的怒吼声。
　　余秋舫转身，干脆利落地跑了。
　　最后，余秋舫接受了白枳的建议，把李轻舟喊了回来，然后掩护他逃跑，不幸的是，他还是被抓到了，几个人混战了十几分钟，接着李轻舟把余秋舫挖出来，继续跑走。
　　打了十几分钟，李轻舟跟余秋舫都受伤了。
　　两人分开回家的时候，余秋舫挥泪，“对不起，打搅了你跟纪南昀的约会。”
　　“神经，我才没有跟她约会。”李轻舟懒得跟他瞎扯，“快回家吧。”
　　余秋舫看着李轻舟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自己被利用了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长大的）李轻舟：你就这样害你的男朋友？
　　（长大的）白枳：谁是我的男朋友？（装傻）


第22章 药水
　　李家里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你怎么搞的？”黄悦溪一回到家，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狼狈不堪的李轻舟。
　　李轻舟听到她咋呼呼的声音，立刻嘴硬，“什么事情都没有，不就是像之前一样跟别人打架了而已。”
　　只是这一次被打脸了，所以看起来有点惨。
　　踏进家门，黄悦溪直接掀开李轻舟的上衣，看到了李轻舟的身上的伤。她惊讶地大呼小叫，她的儿子也太能找事情了吧，这个德性，以后不混个地区老大都说不过去吧。
　　李轻舟有苦难言。
　　“衣服脱下，我帮你擦一下药。”黄悦溪把背着的包扔到凳子上，叹了一口气。
　　“我来帮忙吧。”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黄悦溪诧异地往旁边看。
　　白枳也在她的家。
　　“你把小柑橘带来的？”黄悦溪看向李轻舟的眼神有点钦佩，他都这副模样了，还能把白枳搬上来，年轻人身强体壮不是开玩笑的。
　　“是我叔叔带我上来的。”白枳说。
　　白枳一直趴在窗口玩玩具，看到李轻舟耸拉着肩膀回家，他立刻就让川思之把自己送过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话。”李轻舟瞪着他。
　　一看他对白枳口出恶言，黄悦溪立刻敲打他的脑袋，给他再加一个伤口，“怎么说话呢！”
　　李轻舟闭嘴了。这个女人有问题，每次他跟白枳争执，她绝对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我去拿药。”黄悦溪在柜子里面翻找，最后找到了剩下了一点点的药水瓶。她把药水跟棉签塞到白枳的手里，“小柑橘，麻烦你帮忙了，我现在出去买一瓶新药回来。”
　　白枳立马回应她，“交给我吧。”
　　黄悦溪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刻换鞋子出门。
　　整个屋子里剩下了李轻舟跟白枳。
　　白枳推着轮椅过去，一本正经地对李轻舟说，“衣服脱下吧。”
　　“你……”李轻舟有事情要跟他追究，“今天是你告诉秋舫有人要打他，而且也是你让他联系我的吧？”余秋舫把事情的过程都告诉他了。
　　白枳笑了，“嗯，是啊。“
　　“你啊。”李轻舟现在超级想发脾气的。
　　“你的态度很奇怪。”白枳相当不悦李轻舟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我哪一点做错了？是我不应该告诉他有人要打他，让他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然后被狠揍，还是说，我不应该提议他打电话给你，让他自己一个人被狠揍。”
　　这么一说，白枳好像什么错都没有。李轻舟摇了摇头，警告自己不能被这个小子带进沟里，“你应该在他被揍之前，就告诉他，他新交的女朋友有问题，让他快点撤。”
　　白枳笑嘻嘻，“你猜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李轻舟动了动嘴巴，骂骂咧咧的话蓄势待发。
　　白枳告诉他，“我是今天放学的时候，那一位女同学在班上跟男朋友打电话吵架，我才知道原来她在劈腿的，也才知道她的男朋友要来揍余秋舫。”白枳强调，“我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去通知他了。”
　　李轻舟闭嘴了。
　　白枳看他装死的样子，补充了一句，“为了及时找到他，我还拉下脸求人把我带下楼。”
　　李轻舟开始反省自己今天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恶劣了。
　　白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终于知道谁是谁非了。白枳有点欣慰，同时有点担心。
　　李轻舟有时候也太好哄骗了。
　　白枳大力拍了一下他赤/裸的后背。
　　“嘶。”李轻舟疼死了！
　　白枳突然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
　　“干嘛？”李轻舟疑惑地转过头。
　　白枳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眼睫毛一翘，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你跟纪南昀单独出去了？”
　　“是啊，因为秋舫不舒服。”平常他们都是三个人出去，或者他跟余秋舫两个人一起出去的机会比较多。
　　“她一定很高兴吧。”白枳继续说。
　　“逃课当然开心了。”李轻舟觉得他不会懂的。
　　“呵呵。”白枳有时候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李轻舟近距离看着他的脸，要不是好歹看了两年了，现在说不定人就思考停滞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给我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