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毫不客气地驳回去:“他睡在你这里才不安稳!”
姬永安冷笑:“至少我能护住神仙哥哥,不像某人,口口声声称如今的天宫第一,却连保护神仙哥哥的能力都没有,还要将他剔除仙骨。”
“哼,你知道是为什么。”姜晚不打算同姬永安多费口舌,伸手去拉步衡风。
姬永安抬手将他挡下,两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步衡风睡得再沉也被他们吵醒了,看见姜晚,大概知道他的来意:“别打了。”
那边两人双双止了动作看向步衡风。
姬永安率先走向他:“神仙哥哥,吵醒你了。”
步衡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姜晚拉起步衡风道:“跟我回去。”
姬永安却是没有立即阻止,魔宫如今虽说尽在他手中,但还是有部分蠢蠢欲动的魔族,神仙哥哥身为天宫之人如今又失了法力,留在这里未必安全。
他对姜晚道:“你若是想天帝无恙,就别再让神仙哥哥犯险。”
姜晚冷冷看了他一眼:“步衡风自有我照顾,不需要你来说,天帝在哪儿?”
姬永安并不理他,摘下腰间那带了三百年的静心铃,替步衡风系在腰间:“神仙哥哥现在神魂受损,静心铃有静心凝神的效用,比我更需要它。”
步衡风任由姬永安替他系上静心铃,结果魔君大人系完并不打算离开,反而抱住了他,顺势紧拥。
姜晚握了握拳,一把将步衡风扯了过去。
步衡风就这么迷迷糊糊被姜晚拖上了祥云朝天宫飞去。
姜晚看着犯困的步衡风:“想睡就睡吧,有我在还不至于给你掉下去。”
步衡风努力让自己清醒:“我查探过了,魔宫里确实有天帝的气息,不过却没有回应,我想应该是永安设了什么结界,天帝听不到我的声音或者昏迷了。”
姜晚点了点头,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你赶紧睡吧。”
“嗯。”步衡风也确实坚持不下去了,困意将他吞没,在祥云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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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小白从步衡风被押到诛仙台开始,衡风宫便被禁住了,他俩在宫里急得团团转,现下好不容易解开了禁制,就听说自家仙尊又被抓到魔宫去了。
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步衡风一踏进衡风宫,小青和小白便一左一右将他扒拉住了。
小青:“仙尊!!!你能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
步衡风:“……你们冷静,我不是和你们说了吗不会有事的。”
小白缓缓松开步衡风:“就怕有个万一啊。”
小青悄悄对步衡风咬耳朵:“仙尊,要不你去别的地方躲躲吧,天宫和魔宫好像都挺危险的……”
步衡风还没说话,后面跟进来的姜晚假咳一声,吓得小青一个哆嗦,连忙站到一边。
步衡风看着小青那个样子,轻轻笑了笑。
姜晚看了他一眼,十分不自然道:“嗯……诛仙台的事,抱歉。”
步衡风倒没有怪他,只是道:“你明明知道让永安自己交出天帝根本不太可能,为何还要用这个法子呢?”
姜晚道:“让他交出天帝确实不可能,但把他引过来再顺势让你去魔宫探查,就可行了,事实证明,我赢了。”
步衡风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觉得永安要对我不利吗?怎么还送我入虎穴呢?”
姜晚解释道:“如果他来了,说明他还不想杀你,把你救回去你就有机会,我在你身上下了千寻咒,你受伤了我会第一时间到的,原本我以为失败了,你后来自己追去魔宫倒是我没想到的。”
步衡风点了点头,朝院子里走去,却看见原本种在院子里的药草田被弄得乱七八糟,一只兔子在草药田里跑来跑去。
“垂耳?”步衡风喊了一声,那兔子立马跑了过来,拱着步衡风的鞋尖。
小青看着那被毁坏的药草田,瞪大了眼睛:“我刚种好的草药啊!”
姜晚对步衡风道:“嫦娥仙子说你要是喜欢,这兔子你就留着好了。”
步衡风蹲下身抱起垂耳:“那便替我多谢嫦娥仙子了。”
他见到垂耳才想起来让姬永安买的青菜种子忘了拿了,正懊恼着,突然摸到了腰间静心铃旁边似乎还多出来一样东西。
抓到眼前,是一个小锦囊,步衡风摸了摸,似乎是种子。
还好,姬永安记得。
他抱着垂耳走到小青面前,小青瞪着垂耳大有想把它煮了吃的意愿。
“这是青菜种子,到时候种在池子的另一边,至于药草,重新理一下,救一救。”
小青很想一头晕过去算了,天知道他种那药草田种了多久,分类也很麻烦的!
不过还好,这次步衡风同小青一起把灵池两边的种植给种好,还特地围了一圈篱笆,防止垂耳再误入。
小青用手指用力戳了戳仙尊怀里躺着的垂耳:“它哪是误入?!它分明就是故意的!”
步衡风躺在院子里,不,是躺在一朵低低贴着地面的祥云上。小白为了不让他席地而坐席地而睡,特地召来的这朵云。
除了那散下来的墨发,几乎看不到云上躺了个人,步衡风一身白衣同祥云融为一体,怀中揣着的垂耳也是一身白,和云更是一个颜色。
步衡风在云上休息,门口进来一抹浅紫色的身影。
司音仙子特地登门拜访,看到步衡风就躺在院子里,睡在云中分外清冷。有清透的光照在他略有些苍白的的脸上,微微有些脆弱的美感让人移不开目光。
就在司音仙子不知是进是退的时候,步衡风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便看见门口站着的司音仙子,从云上下来去迎她:“司音仙子怎么来了,久等了?”
司音仙子看着步衡风朝她走近,目光有些躲闪,不敢与之直视:“没有,妙音才刚来。”
步衡风点了点头,引她走进院子里,池边照常放着那矮桌,上面米茶糕点一应俱全。
他给妙音倒了杯米茶,道:“在下一般喝的是米茶,不知仙子喜不喜欢,若是喝不习惯,在下叫人去换果茶。”
妙音连忙摇头道:“不必麻烦,噢对了,我来是因为衡风仙尊三百年前曾同我要了一个静心铃。”
步衡风听她提起,一手已经握住了那小巧的银铃:“嗯,怎么了吗?”
妙音有些不好意思道:“彼时我刚胜任司音一职,然能力有限,故而这静心铃做的有些缺陷……”
步衡风顿时有些紧张:“什么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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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妙音道:“也没什么,就是这么久过去了,可能上面施的法力有些失效了。”
步衡风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倒无妨。”
姬永安若是发现有异,应该会顺手修复了吧。
妙音朝步衡风伸了手道:“还请仙尊将静心铃交于我检查一下,以免出什么纰漏,便是司音宫的问题了。”
步衡风将静心铃从腰间取下,递给妙音。
妙音十分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还给他:“静心铃的法力没有失效?还是仙尊发现了自己加固过了?”
步衡风不好说是魔君给加固的,只好自己承认:“嗯,无妨。”
妙音低头不敢看他:“妙音惭愧。”
妙音视线飘忽,落在了灵池旁边的田地里:“这是…?”
步衡风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动自己的衣摆,低头一看果然是垂耳:“那是药田,在下如今身体不大好。”
妙音了然,颇为不好意思道:“抱歉,妙音问错话了…呀。”
垂耳跑到了妙音那边,将妙音吓了一跳。
“好可爱的小兔子啊,是嫦娥姐姐的吧。”
步衡风点头道:“嗯,是在下向嫦娥仙子讨了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妙音这才告辞,步衡风将人送出衡风宫,转头一看,便对上了笑吟吟的姬永安,他倚在回廊的石柱旁静静等着步衡风走回来。
“神仙哥哥,永安可是特低等你们聊完才出来的,在你寝宫里等了好久。”
步衡风轻轻笑了笑,抱着垂耳回到云上坐下:“你怎么又跑到天宫来了?”
姬永安朝他走近,在云边蹲下,与步衡风平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檀木盒。
步衡风放下垂耳,任由它跑来跑去:“你又到处去寻药了?我说了寻常灵药是治不好的。”
姬永安将盒子放在他怀里:“上次你被抓进天牢我就已经拿回来了,只不过被耽搁了一直忘记给你了,这个是我从蓬莱仙山寻来的,多少会有点用的。”
步衡风将檀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一粒透明的丹药,宛如一滴凝固了的水珠,又好似特低打磨过的冰珠。
“若是蓬莱之物,倒是可以一试。”
步衡风刚要去拿盒中的那粒丹药,姬永安却抢先拿了起来,递到他嘴边。
他眨了眨眼,张嘴吃了那粒丹药,软糯的唇碰到姬永安的指尖,一触即分。
姬永安紧张地看着步衡风:“神仙哥哥,有没有不舒服?”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摇头道:“没什么感觉。”
姬永安还是一直盯着他,生怕他吃了药不舒服,步衡风刚要说话,头突然疼了起来,像是将魂魄打碎了搅得生疼。
疼得他直皱眉。
姬永安一把将他抱起,朝寝宫奔去,将步衡风轻轻放在榻上,步衡风已然疼得整个人缩了起来。
姬永安看着他这个样子,脸色阴沉:“那臭老头敢骗我!”
步衡风一直扯着姬永安的衣袂,用力得连指节都泛了白,他破碎地说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话。
“蓬莱…仙翁是故友,不会…害我。”
姬永安曾经和他去过蓬莱仙山,蓬莱仙翁知道二人的关系,肯将丹药给姬永安,必然是用来救他的。
姬永安看着步衡风疼却束手无策,恨不能以身相代,他将步衡风捞进怀里,紧紧抱着他,想将他揉进骨血之中。
步衡风正好缩着想有个什么东西能紧紧抓住,捏碎,来缓解脑海中的疼痛,便顺利拥紧了姬永安,所幸他知道自己抱的是个人,捏的是姬永安后背的衣袍布料,揉成了一团。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姬永安感觉到怀里的人松懈了下来,知道他是昏睡了过去,将人扶回床榻。
施了个法术让因为疼痛出了一身汗的步衡风瞬间变得清爽,替他盖好被子,想了想,一道红光没入步衡风的眉心,化成了一颗朱砂痣。
小青小白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仙尊就从院子的云上跑到了寝宫的床上。思来想去可能是那朵云不舒服,于是又召了一朵更大的来。
步衡风醒来的时候,头已经不疼了,比起之前的隐隐作痛,现下倒是完全没什么感觉了,一睁眼小青和小白便趴在床边看着他。
步衡风也看着他二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青道:“仙尊你眉心怎么多了点朱砂痣啊?”
步衡风坐起身,抬手便去摸自己的眉心。什么也没摸到。
小白立刻在他面前凭空化出一面镜子,步衡风这才看到,眉间多了一颗朱砂,小青想了想道:“仙尊,你现在好像观音大士!”
步衡风笑:“神佛岂能混淆。”
小白也点头,望着步衡风怔怔道:“我曾经有幸见过观音,确实很像。”
步衡风不理会二人的胡言乱语,他如今真是躺的比站着多,走到院中去理那药田。
眉间的朱砂…应该是姬永安搞的鬼吧,下回问问他。
耳边忽的传来了一道苍劲的声音:“衡风,蓬莱的米茶已经备好,不来探望一下老友吗?”
蓬莱仙翁约莫是估计好了他这个时候会醒,千里传音来找他了。
正好他也有事要问蓬莱仙翁,上次同姜晚借的法力还没用完,去一趟蓬莱应该还是绰绰有余,步衡风同小青小白交代了一声,便动身前往蓬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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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仙翁随手递给他一杯茶,茶盏小巧而精致,白瓷上绘着小人图,茶盏内是一杯浅浅的米茶。
他笑眯眯道:“你喜欢的米茶。”
步衡风点了点头,米茶的味道很好喝,他不喜欢喝带涩味的茶,这种浅淡的就很好:“多谢,蓬莱仙翁可是有什么事要同在下说?”
蓬莱仙翁却是反问他:“应该是你有什么事要问老朽吧?”
步衡风倒也没有惊讶,蓬莱仙翁不理三界之事,乃是超脱三界的存在,却又洞察万物,神机妙算。
其实如果蓬莱仙翁不把他请来,他也会自己来一趟的,如今这般,正好。
于是他问道:“想问仙翁,魔君的心魔何解?”
蓬莱仙翁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料到他有此一问,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心魔乃是由执念所化,或是有惑不得解,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钻入了死胡同,要解也不难,知道魔君的心魔是什么,将当时的场景重现,在故事的关键时刻朝好的方向调转。”
步衡风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姬永安的执念,应该就是仙魔大战。
只是重演......应该不大可能,至少现在不行,天帝下落不明,天宫也不可能同意他领兵。
步衡风一叹,起身将杯子放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