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鹤白先生这么优秀的雄子,约书亚自认为在家族没落之前都高攀不上,可现在他们两人居然产生了交集.......
从鹤白的角度看来,就是约书亚突然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中。身形修长的军雌垂着头,长长的眼睫遮住银灰眼眸中的情绪。他安静的转身往外面走去,整个雌虫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出来。
直到衣角消失在拐弯处,雄子这才收回视线。
他不太清楚为什么最后离开的时候约书亚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负面情绪。他其实很擅长用精神力将那些情绪压制下来,可刚才青年并不想这样做。
总有些东西不是一味压制就能装作无事发生。
鹤白一边心疼着约书亚,一边跟着护士走进了精神力紊乱的军雌病房。在看见病人之后,雄子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不管怎样在工作面前一定要保持严谨的医疗态度,这是他向来的行为准则。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接过医生传来的诊疗书一翻,好看的眉毛便皱了起来。这大个子军雌的各项数值都不乐观,甚至还因为胸口有离心脏很近的旧伤而没办法进行手术。
明明是个军团长,怎么连纳米级修复仓都舍不得用?
“芬恩阁下是S级别的军雌,身体代谢很快。我们打进去的镇定剂已经是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剂量,再增加就会对大脑有损伤了。”旁边的医生小声凑过来对鹤白说道。
就在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芬恩布满老茧的手突然一瞬间攥紧。医生本能的将鹤白护在身后,旁边待命的军雌则马上进入警戒状态。
然而年长的芬恩就像是被梦魇困住了似的。他皱紧眉头无意识地挣扎身体,背后墨绿色翅膀缓慢展开扎进旁边仪器中。
被破坏的设备呲出两簇火花,随着护士的惊呼竟然众人竟然看见淡淡白烟。
“芬恩大人的虫骨骼有腐蚀特性.....”旁边的军雌连忙将旁边的机器移开,转过身来满面歉意的对着大家解释道。
“混乱到这个地步有点麻烦.....你们介意我直接开精神力场做同调吗?”鹤白这个时候大概确认了病患情况,因此很快就拟定好治疗方法。
“精神力虚弱或者波长过敏的人先出去。”
尽管几个帝星医生似乎有些不安,但服从雄子的天性还是让他们顺从退了出去。每当看见这种场面的时候,白清让才有种自己的确身处异国他乡的认知。
毕竟在坎德拉实力为尊,管你性别是雌雄亚雌都无所谓。以决策力出名的他往往需要费尽口舌去‘说服’反对者,因此看见这种无条件服从的时候真是打心眼里羡慕。
顺带一提,他们坎德拉的雄虫经常用精神力跟雌虫对轰。作为独特的地方文化来讲,这种锻炼方式大概能让帝星的贵族们惊掉下巴。
就在白清让思维发散不可收拾的时候,强大而浑厚的精神力突然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就像开闸放水似的,鹤白任由他的精神力在这个四方空间里面四散冲击。
猩红色的精神力如同大海涌起波涛,血色浪花拍打墙壁发出轻微声响。渐渐地,留在房间内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仿佛化作渺小水滴融入进汪洋大海中。
在节奏的水流声中,鹤白敏锐的感知到芬恩军团长的杂乱无章的精神力。那些墨绿色精神力丝线缠绕成一团死结,远远看上去就像个顽固的岩石。
青年闭上眼睛专心操控海浪从四个方向一起冲刷着这块精神力‘岩石’。芬恩军团长的天赋自带腐蚀性,鹤白还得特意不让被酸化的精神力影响到自己。
每一次水流冲刷都能瓦解部分精神力,然后再将它们用血海包裹分解。
在不知不觉中,芬恩军团长的表情变得平和起来。
在经过了半个小时的治疗过后,鹤白才缓缓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没等雄子开口,在房间里目睹全过程的两星球医生们都被这技术震撼到五体投地。
他们居然没想过还可以这么运用精神力!
而且还是在现实场景内,什么仪器都没有用的情况下直接同调病人!
这是什么神仙医生啊!
如果不是内心还存在一点理智,帝星的医生们几乎想要放声尖叫。旁边待机的军雌卡洛几乎是在结束的瞬间就上前搀扶鹤白,毕竟每次同调后青年的脸色都差得要命。
“您这也太认真了。”卡洛有些心疼的拍了拍鹤白后背,让他慢慢将气捋顺了。他作为坎德拉的军雌自然是为之骄傲,可看到自家雄子如此憔悴心口不禁隐隐作痛。
不得不说卡洛一个身高近2米的彪壮军雌的确让再兴奋的医生护士都不敢凑过来。白清让处理事情走的时候特意把他留下真的很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事业上发生的事都是为了推进攻受之间的感情w
第10章 玛尔斯
鹤白给芬恩军团长调理好精神力紊乱后,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坎德拉和帝星的医生们在看过这场精彩的‘手术’后纷纷挽起袖子,以十二分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见到人群散开,卡洛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吧。”就算没有扑上来,可那些医生的眼神火热到连他都起鸡皮疙瘩。
“毕竟我是这个领域的带头人嘛。”鹤白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卡洛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个扇子正在给他扇风。凉快的风吹动青年额间短发,慵懒伸了个懒腰直接让等候在走廊里的人们心里一阵尖叫。
“虫后殿下说过谦逊是美德。”
“我说的实话又没夸张。”
鹤白嘟囔一句,感觉身体缓过来后便推着卡洛让他给自己去买冷饮。刚才治疗完那个军雌还不觉得,现在身上反而热的要命。
受伤过后身体机能下降,有的时候连温度变化和吃的东西不合适都能整出大毛病出来。自从虫后陛下在宫殿里被脸色苍白直接昏迷的鹤白吓到原地产卵后,这种‘担心’就变本加厉的蔓延到每一个认识雄子的人。
“我去问问有没有去冰的饮料。”卡洛一边想满足鹤白的愿望,一边又不想让他喝了凉饮胃里难受。他朝一个亚雌问了路,几个转弯过后便消失在了青年眼中。
没有认识的人后,他长长的放松叹了口气。
刚才的同调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鹤白脑袋隐隐作痛,可又不想让大家担心。因此作出一副疲倦却没什么大事的表情早已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打算等卡洛端着冷饮过来。
然而就在青年准备休息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愤怒混杂着委屈的波长像是扰人的蚊子嗡嗡围绕在自己周围,他感觉自己脑袋更疼了许多。
“你什么意思?”菲尔泰斯几乎压抑不住自己愤怒的心情“你说菲洛没有跟你待在一起?”
“没有!”
“我明明看见他跟着你们离开的会场!”
像是想到什么,菲尔斯泰瞬间脸色苍白了起来。
“你是不是把他推开了?跟着你的保镖呢?难道没有一个人看见菲洛吗?”
“他明明那么喜欢你,满心满眼都是你......”
貌美的亚雌踉跄着后退两步,似乎接受不了自己弟弟下落不明的事实。他在之前以为玛尔斯会保护好菲洛,就算看在他想追求自己的份上混乱中也能照顾一二。
眼见着事情越闹越大,玛尔斯也心里十分地不耐烦。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个黏在他身后的亚雌小尾巴,整天哥哥、哥哥的叫着令人生厌。
长得也普普通通,胆子也不大他有的时候故意说两句重话就能落下泪来。这种小家伙居然想要嫁给自己,难道他看上去喜欢找不自在?
所以当芬恩军团长精神力紊乱失控地时候,他甩开了菲洛紧紧拽住自己衣服的手。旁边A级退伍军雌保镖很快就将玛尔斯带到安全的地方。
一个大家族不受宠的亚雌而已,难道还会有人特意为了这个小家伙来为难自己?
没先到还真有,而且菲尔泰斯居然还胆敢在大庭广众下这么质问,一点都不给玛尔斯面子。
年轻的雄子面色阴沉,他眼神不善的盯着菲尔斯泰似乎想直接动手。
好在医院的护士很快就凑上去分开两人,他们同样清楚如果这两位在医院打起来的话,肯定会瞬间登上明日头条榜首位置。
眼见大家冷静下来没什么热闹可凑,鹤白终于从椅子上把自己扯下来跑到休息室的阳台去透气。虽然方才的吵闹令他不太舒服,但这些帝星贵族总能出现很有趣的事情发生。
可能是环境使然,坎德拉的虫族往往没有这么大的情感波动。毕竟生活在一个慢节奏部落里面,满足大部分生活和精神需求后许多族人基本上就是咸鱼本鱼。
也就是几年前大退外来入侵种族的时候,面对战争他们才变得更加情绪化起来。
想到这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情绪化,青年满心愁绪的长叹一口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忙碌,天边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清冷月光逐渐隐没在云朵后面,隐约能看见些微亮光从地平线升起。
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鹤白还以为是卡洛买完饮料回来了。结果转身看过去,他正好跟方才闹剧主角打了个照面。
青年默默盯着玛尔斯,原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此刻变得更差了。
“您就是鹤白先生吧,幸会。”
玛尔斯显然也没意料到休息室居然有人,而且还是所有医生护士都在交口称赞的风云人物。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微笑着朝对方点点头。
“之前久仰您大名。我叫玛尔斯,克里斯托弗家族第三顺位继承人。”
鹤白没有错过玛尔斯眼底的骄傲,他笑了笑当做回应便准备离开。这家伙刚刚吵过架,身上散发的情绪波动太过频繁,仅仅是待在同一房间都让他不是很舒服。
然而在玛尔斯的视角看来,这个坎德拉来的土著根本就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作为一个高级雄子,他都屈尊率先开口表达善意。
换做别人都感激涕零地凑上来,结果鹤白居然敢甩脸子直接走人?
从来都是众心捧月被恭维的玛尔斯心里越发愤怒起来。他眼神一转,突然开口叫住了打开门正准备出去的青年。
他面带微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对方的冷淡态度。
“鹤白先生似乎不太熟悉我的家族,不过没关系。只要您在帝星生活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克里斯托弗家族在这里还是挺有名气的。”
“方才跟我吵架是别洛克家族的亚雌。你知道的,他们雌虫亚雌都这副德行。发生什么事情都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比其他我还是喜欢之前的婚约者,刚刚医院里似乎见到他了。”
“不知道约书亚少校是不是专程跑过来看我的。”
第11章 冲动求婚
“说来惭愧。我这个婚约者实在是太爱我了,没想到连解除婚约后还这么关心我。”
“雌父让我解除婚约我也很难受,所以之前约书亚冲过来揍了保镖,我也没去特意起诉他。哎.....明明是个要强的军雌,结果那天居然眼圈通红的跪着求我不要解除婚约。”
“要不是雌父坚持,我其实是想收约书亚进家门的。可他偏偏不接受雌奴的位置,我也没办法啊。”
玛尔斯叹息着说道,一边偷偷用眼神打量鹤白的表情,结果他被青年冰冷眼神吓了一跳。
青年依旧是面无表情站在门口附近。他安静的看着面前玛尔斯浮夸地表演,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叫他闭嘴。
就算鹤白知道这里十句话有九句都是瞎编的,可他听着依旧很不舒服。
就好像你小心翼翼放在保险箱里的宝石被别人当做路边石子一脚踢飞。
没冲过去跟对方干仗是青年最低程度的忍耐。
感受着空间内逐渐降低的气温,玛尔斯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心里暗笑坎德拉的雄虫沉不住气,看样子只等回去发泄约书亚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是的,他知道约书亚是跟着鹤白一起来的医院。
这里可是帝星,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们二次进化之后就能成年独立呢,没想到还喜欢赖在家里当雄父雌父的乖宝宝啊?”青年轻飘飘地看了玛尔斯一眼,仿佛刚才生气的不是他。
鹤白嗤笑一声“用情至深?麻烦您有空照照镜子,认清一下自我好不好。人家约书亚好歹是个少校,你除了所谓的继承人还有什么别的官职?”
“不好意思忘记你是个‘高贵’的雄子来着。你这辈子做的最大贡献,也就是繁衍出几个虫崽而已。”
鹤白怒极反笑“我根本没心思陪你在这里谈约书亚的种种好坏。”
“他之前喜欢过谁与我无关。但是从今往后,他喜欢的人一定是我!”
见到对方被自己这通言论震惊到目瞪口呆,鹤白再也没心思呆在这个房间里了。方才雄心壮志的发言冷却下来,甚至还感觉到有些羞耻。
他直接推开门就要迈步走出去,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唔.....”
当鹤白回过头,看见的就是玛尔斯居然一脸痛苦的跪在地板上。他的表情扭曲,两只手死死捂住肚子。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青年就看到对方后背上被汗水浸湿的大片水痕。
“好疼….唔….我好疼啊…..”玛尔斯艰难地从地上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模糊身影,大脑片刻的理智让他大口喘息着求救。如同针扎般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胃里翻涌想吐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