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玉感觉后背冒出冷汗来，整个人都僵了僵。
　　“原来你知道。”宋楚玉干笑两声，总觉得这个徒弟与他想象中的主角愈发不同。
　　似乎比他在原著中看到的还有可怕。
　　原著中的燕珣，或许只是带着几分阴翳，有着向修真界复仇的心。
　　可现在的燕珣，宋楚玉也看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只感觉他眼中的阴翳比原著那些许文字给人的感觉还要多。
　　只感觉这个人更阴狠，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味道。
　　说是病娇少年又不像。
　　燕珣其实并没有到这个程度，他甚至还颇为克制自己。
　　硬要说，可能是偏执吧。
　　宋楚玉垂下眼，逃避燕珣的目光。
　　“徒儿知道，可徒儿也想让师尊亲口说。”燕珣一手捏着宋楚玉的下巴尖，强迫他看向自己。
　　好了。
　　不要做这样的动作好吗？
　　你以为你是霸总吗？
　　不要走这种霸总剧情了好吗？两个大男人，还是师徒！
　　在这里做霸总专属挑下巴。
　　不好吧？
　　宋楚玉感觉自己被雷到了。
　　这小龙崽子上哪学的这招。
　　吓死个人。
　　“你说的这些，为师也不知道。”宋楚玉其实有些无辜，说真的，他只知道华鹭岁的名字和本体，其他的东西，他根本不知道。
　　“真的吗？”燕珣挑了挑眉。
　　“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他，只知道他是雷豹的手下，名叫华鹭岁，本体是白鹭。至于再多的，还是你方才告诉我的。”宋楚玉觉得自己一直被迫抬着头，脖子有点酸。
　　不会得颈椎病吧？
　　嘶。
　　不能再吐槽了。
　　这样关注点总是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可恶。
　　“可徒儿哪里知道师尊说的是真是假，也许师尊私底下还见过他呢？”燕珣眼中似乎带着几分难过，他深吸一口气，语速有些加快，只听得他说：“也许师尊哪天就不见了呢？”
　　“我也不会主动跟他走。”宋楚玉皱起眉来，心说这是在修真界，这要是在现代，他得给小徒弟找个心理咨询师开导开导。
　　虽然他觉得燕珣应该不会听人家开导。
　　甚至话说到一半就会把人干掉。
　　这种性格的小朋友不适合生活在现代。
　　容易把半部刑法背在身上。
　　燕珣似乎不相信宋楚玉说的话，他眼中满是偏执，他放开捏着宋楚玉下巴尖的手，转而紧紧握住宋楚玉的手腕。
　　只见燕珣看着宋楚玉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才听见他说：“我真的很怕你走了，他回来了。”
　　“什么？”宋楚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怕我好好地把你留在身边，他却突然回来了，与当年一般狠狠往我心头扎一刀。”燕珣松开宋楚玉的手腕，捧着他的脸，见他条件反射闭上眼，燕珣顺势亲吻着他的眼皮。
　　“师尊，我知道你不是我师尊。”
　　突然，燕珣说。
　　宋楚玉愣在原地。
　　对方这一句句带着冲击性的话语打在他身上，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什么叫宋楚玉走了，他回来了。
　　他是谁？
　　燕珣到底在害怕什么？
　　一开始宋楚玉还在纠结这些问题。
　　可听到那一句。
　　燕珣说，他知道宋楚玉不是他师尊。
　　一切似乎解释得通了。
　　燕珣害怕的是原来那个师尊回来了，而宋楚玉走了。
　　可是……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啊？！
　　宋楚玉愣住。
　　不要给人这种惊吓好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楚玉声音有些颤抖，心想他不会是还不确定，只是在套他的话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第36章
　　“说出来师尊不信，徒儿一早就知道了。”
　　燕珣见宋楚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声音带上几分受伤，说：“师尊是害怕吗？”
　　“不……”宋楚玉想后退几步，却是被燕珣给扣在原地。
　　一……一早就知道了？
　　宋楚玉震惊。
　　啊这。
　　这到底是多早？
　　不会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吧？
　　“师尊记不记得刚从水牢出来的时候，我给您带过一种果子。如果是他本人，他一定不会吃。”燕珣顿了顿，笑着说：“因为他知道，这种果子会牵动身上的旧伤。”
　　“可你怎么知道的？他会让你知道他的弱点吗？”宋楚玉有些奇怪。
　　“师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徒儿是重生回来的。”燕珣牵着宋楚玉的手，不知道往哪里走着，反正宋楚玉瞧着不像是回房间的路。
　　这个宋楚玉当然知道。
　　可他不知道燕珣早就知道他是个冒牌货的事啊！
　　宋楚玉知道原著里燕珣在发现真相前对这个师尊很是尊敬很是崇拜。
　　可他哪里知道对方还如此了解原主。
　　太恐怖了，这个徒弟。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把徒弟扔给别人，自己借口外出云游，找个地方躲起来。
　　反正拖得一时是一时。
　　一日不被燕珣找到，那就是阶段性胜利。
　　“所以你重生回来，跟你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宋楚玉问。
　　燕珣牵着宋楚玉的手，带着他走上一个类似天台的地方。
　　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接住几片雪花，轻笑一声，说：“当然有，我比你还了解你的身体。”
　　宋楚玉：？
　　为什么，这句话听着好奇怪。
　　哪里不对的样子。
　　好像有那么亿点点虎狼之词。
　　不知道是不是宋楚玉近来被燕珣这小龙崽子带得有点黄色废料了。
　　听到这话，什么了解身体，总让他觉得很微妙，很奇怪。
　　“师尊想到哪里去了。”燕珣轻笑，又是亲亲他。
　　好吧。
　　这个小龙崽子。
　　真的很可恶。
　　他已经把亲亲当成习惯了。
　　仿佛亲亲续命，不亲亲就活不下去。
　　每日亲亲（１／１）
　　每日亲亲任务，完成！
　　就像这样。
　　宋楚玉无力地吐槽着，也没反抗。
　　因为反抗似乎也没什么用。
　　浪费力气，还可能会激怒面前这条龙。
　　“别总是亲来亲去的，成何体统。”虽然掉马了，但宋楚玉还是试图演好师尊的角色。
　　“你不是我的师尊，那我们也可以是道侣，而不是师徒。”燕珣试探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
　　宋楚玉总感觉燕珣今日说的一些话，虽然步步紧逼，但还是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就像刚才他说的这句话，却是像在与他商量。
　　哀求。
　　他想与宋楚玉成为道侣。
　　而不是被师徒这层身份阻挡。
　　“可我只想与你存着师徒这层关系。”
　　宋楚玉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回到现代社会，若是今日答应下来，日后留下燕珣一个人，那可就不好了。
　　虽然看燕珣很惨的样子，但宋楚玉还是狠了狠心，拒绝了他。
　　“师尊连血契符文都没有拒绝，为什么要拒绝成为道侣呢。”燕珣的声音带上几分不解。
　　宋楚玉伸手扫去燕珣肩上的雪，撑开一个结界，为燕珣挡去头顶上落下来的雪，方才开口：“血契符文只是为了解决噬魂咒，这道侣你说说，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与师尊永远永远在一起，徒儿喜欢师尊，哪有什么为什么。”燕珣有些不解，为什么宋楚玉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又是什么逻辑？
　　你在绑架为师。
　　你喜欢就喜欢，为什么为师要跟你在一起。
　　你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
　　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可恶。
　　还是说有谁教了你奇怪的追求方法。
　　不会是崔姐姐吧？！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宋楚玉忍无可忍，问出口。
　　燕珣愣了愣，也扫去宋楚玉肩上的雪，垂下眼，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崔师妹说，话本里都这么写的。”
　　？
　　当我发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懂吗？
　　宝贝，不要看话本了。
　　“你崔师妹长这么大连男修士的手都没牵过，与师兄弟最大的交流就是切磋。”宋楚玉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高冷人设暂时不要了。
　　可恶。
　　“对，我知道，有什么问题吗？”燕珣皱起眉，似乎觉得没什么问题。
　　“她敢说你也敢听？”
　　宋楚玉努力控制住自己，好想揍他，可恶。
　　真的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听。
　　这话本里的东西，能套到现实吗？
　　“那徒儿该怎么做才能与师尊结为道侣呢？”燕珣很真诚地发问。
　　你怎么回事？
　　哪有直接问被追求的人说该怎么追求你的。
　　你很奇怪耶！
　　宋楚玉无语凝噎。
　　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仿佛生活处处是槽点。
　　“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会一直尝试各种各样的方法，企图让我答应你？”宋楚玉问。
　　燕珣看着宋楚玉的眼睛，突然伸出手指，碰了碰宋楚玉眉心那点红。
　　“对，徒儿会尝试所有方法，让师尊心甘情愿答应我。”
　　说完这话，燕珣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
　　只见他眼睛亮了亮，问：“师尊是要答应我了吗？”
　　“没有。”
　　宋楚玉无情地拒绝了他。
　　并且对他说：“你试吧，反正我不会答应你的。”
　　除非……
　　你能跟我一起到现代去。
　　反正修真界说起来也是真的不欢迎你。
　　站在顶端当万人景仰却内心孤寂的魔尊，还不如跟他到现代社会去当咸鱼。
　　两个人住在一起甜甜的不香吗？
　　不过。
　　好奇怪哦。
　　燕珣怎么没问他现代社会的事。
　　难道他不觉得奇怪吗？
　　嘶。
　　不会是在等他答应之后再让他自己说吧？
　　不会吧？
　　这么有自信？
　　那他就等吧。
　　反正等不到。
　　不过。
　　说起来，宋楚玉忘了一件事。
　　他悄悄抬眼看了看燕珣的脸色，有点害怕对方在话本里看到什么海棠花情节。
　　那可不行。
　　海棠花情节跟答应徒弟成为道侣这样的小事比起来，那还不如答应算了。
　　可恶。
　　问就是怂。
　　“其实……”
　　燕珣不知道想到什么，眼中带上几分笑意。
　　什么？
　　这笑得不对劲。
　　宋楚玉连忙把警惕捡起来。
　　有问题。
　　有大问题！
　　竖起耳朵，听听看这小龙崽子还有什么骚操作。
　　“师尊身上有徒儿烙下的血契符文，旁人已经默认你是徒儿的人了。”燕珣说。
　　啊这。
　　这个问题不是上次讨论过吗。
　　不对。
　　嘶。
　　表面为师尊治疗噬魂咒，实际上夹带私货。
　　好家伙。
　　叛逆。
　　不愧是你。
　　“所以我不是让你把血契符文赶紧弄掉吗？”宋楚玉皱起眉，说。
　　听到这话，燕珣眼中带上几分难过，委屈，反正就是不高兴。
　　“为什么，当徒儿的道侣让师尊很丢脸吗？”燕珣委屈巴巴。
　　淦。
　　这台词是哪里学的？！
　　哪里学的？！
　　不行，宋楚玉回去得跟崔立人谈一谈，最好检查一下崔彤彤的房间里有多少奇怪的小话本。
　　不要看这种东西了。
　　这都是什么话啊！
　　宋楚玉扶额。
　　“所以师尊这是被徒儿说中了吗？”燕珣更加难过。
　　“不是，你哪里学的这些东西？”宋楚玉决定彻底把高冷人设丢掉，忍无可忍，问。燕珣眨了眨眼，见宋楚玉似乎没有这个意思，说：“崔……”
　　“行了，我知道你跟你崔师妹不打架的时候在聊什么了。”宋楚玉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
　　不能待在这里了。
　　再待下去要把氧气瓶拿出来了。
　　太窒息了。
　　难以忍受。
　　怎会如此。
　　燕珣有些无辜地看着宋楚玉，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行了，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
　　过于窒息。
　　在宋楚玉的坚持下，二人不再讨论这种奇怪的话题。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对方既然已经知道宋楚玉并非原主，那宋楚玉也不必再装下去。
　　只是，重要的问题还是得要求一下的。
　　“把你窃听……啊不，窥心禁术关掉。”宋楚玉假装很生气，超生气。
　　燕珣无辜地看着宋楚玉。
　　“你哭也没用。”宋楚玉超凶。
　　燕珣更无辜了。
　　“你口口声声喜欢我，却总是用窥心禁术窥探我心中所想，你的喜欢就这？”宋楚玉跟燕珣熟了以后，社恐倒是好了不少，说话都顺畅了许多。
　　就是有时候还是有点卡，但是他已经可以假装无事发生地换个词马上接上去了。
　　燕珣眨了眨眼，看着宋楚玉，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有道理。”燕珣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尖，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