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布尔诺冷哼了一声,“塞班纳帝国明文规定,皇帝殡天,丧礼举行半月,以示缅怀。你架子这么大,丧事怎么能这么快办完?”
布尔诺的语气很不好,看起来似乎很不爽。
“哦,身为皇帝,丧礼办的大一点不是很正常的吗?”,安德鲁看到布尔诺气成这样后反而笑了起来,“你气成这般样子,莫不是外面又出了什么事?”
“嗯”,安德鲁有些装模作样的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我家的那些蠢儿子又闹事了?对了,皇位选好了吗?”
“闹事算什么?”,布尔诺嗤笑了一声“诸位皇子里面除了伊格尔以外,没有一个人能掀的起风浪,他们闹事算个屁?”
说着,她又往炉里加了点熏香,“皇位哪有这么好选的,元老会至今都没商议出个结果,这两天都跟个菜市场似的,天天吵的我头疼。”
“元老院啊”,安德鲁看起来有些感慨,“他们吵架的确厉害呢。可这也不是你生气的理由吧。”
安德鲁瞥了她一眼,“卡瑟琳最近没联系你,你不高兴了?”
布尔诺听到后停顿了半晌,然后回过头来冲安德鲁微笑,“你知道在别人眼里你已经死了吗?”
“知道”,安德鲁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布尔诺笑的更爽朗了,“我现在让你死透,别人也不会知道哦。”
“唉”,安德鲁有些无奈的摊开手,“真开不起玩笑。”
“好了,不跟你闹了”,安德鲁收起了笑容,“皇位虽然没定下来,但元老院应该选了代理皇帝出来吧。没猜错的话,元老院应该选了老二,这样的话,没被选上的老四大概去了乌尔曼帝国,对不对?”
“嗯”,布尔诺轻轻叹了口气,“结果出来之前,四皇子拜访乌尔曼帝国的公文就已经出来了,想必四皇子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
安德鲁:“老二虽然比不上伊格尔,但跟他的众多兄弟比,还是强一些的。元老院选他本就在情理之中。至于老四,他怕是想拉拢乌尔曼帝国弗雷尔那个小鬼,然后扳回一城吧。”
“说起来”,安德鲁顿了顿,“我这些孩子里倒是有不少有出息的呢。”
布尔诺单身了一辈子,既无儿也无女,心上人也不会生孩子,所以她这辈子都与孩子没什么缘分,也就自然不懂寻常人所谓的父母心。
她以为这种东西,安德鲁也是不懂的,可现在看他的表情,却好像也不是。
“我一直以为,对你来说,只有伊格尔是你的孩子呢。”
“是吗?”安德鲁耸了耸肩,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我以前也以为,只有伊格尔是我的孩子。”
安德鲁:“那些资料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布尔诺有些恍惚,“我那时看到那东西时,真心觉得你是疯子。”
“你现在不也照样觉得我是疯子”,安德鲁轻笑了一声,“你看完那些资料后,就该知道除了伊格尔之外,我的那些孩子是怎么来的。”
“我从未把他们当成我的孩子,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把他们当成工具。”安德鲁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神情,“直到某一天,我意识到一点,他们也是人。”
布尔诺:“所以你才临时更改了计划?”
安德鲁:“这种事,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赶稿中,不定时发,小剧场大约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一个一个补
顺便祝自己化身码字机,赶稿倒计时,还差9000字……
第54章 最近怎么都是你
拉尔德赶到皇宫时,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世界处于一片静寂之中。
他接到紧急召集令后便匆匆忙忙的出了门,连卡门想要说的话都没听, 此时却似乎并不着急进去, 而是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就在站在门口的守卫好奇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的时候, 皇宫内突然传来爆炸的声音,轰的一声作响,听起来似乎炸得不轻。
在听到爆炸声之后,拉尔德反倒笑了起来, 迈步走进了皇宫。
这场爆炸其实是算得上皇宫的日常惯例, 一般开始时间是温罗那帝国领导人访问, 结束时间是伽尔斯回家。
在这一段时间内,皇宫爆炸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区别只在于爆炸的范围是大还是小。
大多数时候,温罗那帝国领导人伽尔斯都能克制住自己,暂时别点亮自己的科技树技能。
可也有偶尔那么几次,他会忍不住做些高端大气上档次, 成功率万分之一的实验。
然后,皇宫就难逃被炸的命运。
这大概也是弗雷尔大清早给他发紧急召集令的原因。
说起来有趣,从前他和弗雷尔他们的关系还不像如今这般复杂时,他们也曾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彼此点亮了什么天赋技能。
他记得他们喝了半天, 也只讨论出卡洛斯一个人的。
毕竟卡洛斯的战斗属性太高,百战百胜,出战以来,从无败绩, 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至于他跟弗雷尔,在温罗那帝国皇帝伽尔斯出来之前,他们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属性, 处于十项全能却没有一个显著特点的状态。
不过,他的确没想到的是,看似问题最大的弗雷尔的天赋技能竟然是带孩子。
这一点,跟他父亲可真像呢。
拉尔德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然后循着爆炸的方向一路走了过去。
弗雷尔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不远处黑的像炭,连锃光瓦亮的大脑门都不亮的伽尔斯,有些心塞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伽尔斯来的这几天里,除了睡觉和处理政务以外,他几乎每天都跟着他,就是怕他一个手抖,随随便便在他的皇宫搞一个大爆炸。
他一直都看得很严,真的,他发誓。
可问题是他老婆安格斯前天回来了,他放松一下去抱老婆都不行吗?
弗雷尔没想到,他就一天没看住伽尔斯,他就给他弄了个大事出来。
今天凌晨,他还没起来的时候,伽尔斯的下属就敲开了他的大门,一脸焦急地说伽尔斯要开始一个成功率万分之一的实验,做成功了他们能看一场用半个皇宫做的盛大的爆炸烟花,做不成功,整个皇宫一块儿上天。
呃,他是没想明白这两个结果有什么本质区别,不都是爆炸吗?
没明白归没明白,弗雷尔还是没敢懈怠,立马收拾好自己,就想飞奔过去揍死那个没看住就乱来的兔崽子。
到了以后才发现,原来是他太天真——
伽尔斯做实验的地方用上了温罗那帝国最新研发的保护罩,别人压根进不去。
他进不去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保护罩是温罗那帝国十大无用发明之首——
只防人,不防武器。
也就是说,人进不去,但是刀能进去,炸弹能进去。哪怕里面的人开了保护罩,只要外面的人准头好一点,手稳一点,一把刀戳过去,里面的人必死无疑。
要是这样也还好,大不了在保护罩里面再套一层保护罩。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保护罩跟他的设计者一样有毛病,自己护不了人不说,还排斥其他保护罩,真正的一山不容二虎的属性。
他都不知道伽尔斯发明这个做什么。
现在倒好,人进不去就算了,也不能对伽尔斯使用武器,除了干看着外,压根就不知道能做什么。
劝伽尔斯出来,伽尔斯一做实验就疯魔,除非实验结束,不然就是聋子跟瞎子。
伽尔斯对药物免疫,下毒迷晕他不可能。
用刀把他砍个半死,弗雷尔敢保证,他这边刚下手,半个小时后他们星球的头版头条就是这件事。标题他都帮他们想好了——
伽尔斯中刀,父子成仇为哪般……
说真的,弗雷尔简直不能理解的是,都知道这保护罩没用了,伽尔斯怎么还敢用。
他还没问出口,站在一旁的伽尔斯的护卫就回道,“拿错了。”
弗雷尔:“呵呵……”
拉尔德到了地方时,就看到伽尔斯蹲坐在地上画圈圈,他们的皇帝陛下弗雷尔坐在椅子上,满脸都写着我很不爽。
“这次爆炸的范围挺小?”拉尔德看了一圈周围的焦土痕迹,“还是您把爆炸压了下去?”
“你说呢?”弗雷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看到我都站不起来了?”
“哦”,拉尔德煞有介事的上上下下打量,“我以为您是表达您的帝王风范。”
“滚一边去”,弗雷尔沉默了半晌后,又似乎有些疑惑,“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不恭敬了?这是我的错觉?”
“不是”,拉尔德果断否认,“我就是不恭敬了。”
“怎么,你想造反?”,弗雷尔说完,揉了揉自己的后颈,“造就造,随便你,现在先给我蹲下去,抬头看你我脖子疼。”
“好”,拉尔德点头,然后蹲了下去抬头看他,“这样感觉怎么样?”
弗雷尔:“再往左偏一点,挡到光了。”
拉尔德又往左移了移,“这样呢?”
“嗯”,弗雷尔看起来颇为满意,“这样子好多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态度是怎么回事,实在太不像话了。”
“臣也有一事想问”,拉尔德改了称呼,却没急着回答,“最近出来的怎么都是您?他呢?”
弗雷尔皱着眉看他,“你是不是想问我的精分是不是好了?另一个我是不是不会出来了?”
“嗯”,拉尔德爽快的承认了,“从安格斯走的那天开始,出来的就一直是您,掌握身体主权的也是您,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这些年,弗雷尔一直处于人格不稳定的状态,瞬间就完成来回切换几乎是常事。
所以哪怕他们认识了好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弗雷尔人格这般稳定的样子。
“很抱歉”,弗雷尔摊开了手,认真而又直白,“一点也没好。”
拉尔德:“那为什么只有您出来?”
“伽尔斯来了,他觉得我比他更会带孩子”,弗雷尔说,“另一方面,安格斯走了,他觉得我比他更会哄他。所以,我就待的时间长了些。”
“不过”,弗雷尔微笑起来,“他现在也醒着,你这么说,不怕他难过吗?”
“他才不会难过”,拉尔德似乎有些无奈,他摸了摸弗雷尔的头发,“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虽然我现在的年龄不适合”,弗雷尔说,“但我还是想说,摸头会长不高,不准摸。”
“你都快一米九了,再长高就不能看了”,拉尔德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收回了手。
“我觉得你对我们的态度很奇怪,对我像是父亲,对他却是臣子”,弗雷尔说,“你真的不觉得你双标太严重了?”
拉尔德:“不觉得,我今年已经四百五十岁,本来就到了做你父亲的年龄,把你当朋友,却把其他同年龄的人当小辈,我才会觉得自己双标。”
“更何况”,拉尔德顿了顿,“你的年龄一直停留在一百岁不是吗?”
一般情况下,只有在遭受过重大伤害,主人格无法面对乃至无法存活时,一个人才会分裂出其他人格,以此来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保证自己的机体能够顺利存活。
弗雷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分裂出了其他人格,让其承受了记忆中最痛苦的部分。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分裂之后,承受痛苦的副人格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长大,本该好好成长的主人格的时间却停滞了,一直停留在遭受伤害时的一百岁。
若只是如此也还好,但弗雷尔的两个人格全都处于清醒的状态。
也就是说,无论是作为一百岁的孩子,还是作为两三百岁的成年人,他们都经历了同样的时光。
这也就造成了弗雷尔的性格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两位人格都一定程度的被另一个人格的的性格特征影响,哪怕只由一个人格主导身体,性格都会在杀伐决断与天真之中来回切换。
拉尔德有时不敢想象,弗雷尔一百岁的主人格在面对两百多岁的副人格才能处理的事情时,究竟会是什么感觉——
无论遇到怎样令人成长的事情,弗雷尔主人格的年龄都已经是停滞的。这也就代表,同样的事情经历的再多,主人格依然接受不了,并且重复不变的感受痛苦。
“是啊”,弗雷尔笑了笑,“我的年龄一直停留在一百岁,不曾成长,也不曾改变,可是你并没有必要心疼我。我出身于皇室,从小就看尽了人心险恶,你所说的一百岁小鬼可比不上我。当初与你和卡洛斯结交时我也在,我拿你当兄弟,可不是让你拿我当儿子的。”
“再说了”,弗雷尔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一百多年前,我就把所有痛苦的回忆推给了他,我压根不记得当初压倒我让我活不下去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怎么算,都是他比较吃亏。”
“再谈下去,他就不高兴了。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我和他的确是同一个人,他也是会难过的。行了,……”弗雷尔拍了拍手,“不说这个了,叫你来有正事。”
“看到那边那个兔崽子了吗?”,弗雷尔伸手指了指伽尔斯,“炸我皇宫,又浪费我精神力,不好好宰他一笔,我出不了这口气。你不是宰人最厉害吗?去,把能坑的都给我坑回来。”
拉尔德:“……”
他厉害的明明是谈判好不好?
第55章 表面上是买衣服,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