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言。”
容年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没有陆靳言的安抚,哪怕泡一夜的水,他怕他的尾巴,都变不回去。
尾巴变不回去,就没办法上岸。
到了白天,就会被人发现……
陆靳言看他着急,只以为全然是为了居子逸。
他站起来,直接到不远处随意拦了个人,通知他去找居子逸,且告诉对方容年被他带回去了。
安排完,容年这边又用手机给居子逸发了消息。
至于为什么没打电话,电话那头压根没人接。
估计是居子逸找的太急,也不觉得他刚才失控那样子,还能用电话,所以,就一直没看手机。
发完消息,又派人通知,居子逸的问题是解决了。
现在,就剩下尾巴了。
容年拼命运转着小脑袋瓜,所有老师都说过他很聪明,什么难题都可以搞定。
那眼下的麻烦,也一定可以!
想着想着,容年眼睛骤然亮了下。
他有办法了。
“陆靳言,我可以撕你的衣服么?”容年软软问道。
陆靳言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可以,但是你撕它做什么?”
容年没吭声。
他伸出手,拽住陆靳言里面的那件衬衫,几乎是使出了全部力气——
“吭哧。”
没撕动。
容年:“……”
容年鼓着脸,不高兴。
陆靳言看出他的意图,揉揉他的脑袋,权当安慰,然后,自己伸手,轻而易举就撕出来一小条。
“是要这个?”他问。
容年乖乖点头。
接过布条,容年又冲他招招手:“陆靳言,你低一下头。”
陆靳言没问原因,但也猜到了什么。他微微侧着身子,低下了头。
布条缠上眼睛,容年一边打着结,一边叮嘱着他:“你不可以把这个弄掉。”
“好。”
蒙住了陆靳言的眼睛,容年总算能小小的松了口气。
他藏了半天的尾巴,光明正大的露出来。
尾巴处,还有凸起的鳞片。
容年红着小脸,攥着陆靳言的手,去摸鳞片下的位置……
“年年。”
感受着指间的温度,陆靳言喉结滚动了下,被蒙在布条下的眼睛,都染上了欲意。
他哑声问:“想要了?”
容年奶猫似的哼唧着,不答他的话。
陆靳言被这哼唧声给扰的冷静不下来,他迫切想看到容年此刻的模样。
可刚要用空着的那只手解开布条,容年却猛地拦道:“不许!”
那凶巴巴的小腔调,带着点儿颤音。自认为很凶,但其实没一点震慑力。
反而像把钩子似的,勾的人心底都是痒的。
凶完了人的小恶霸容年,瞅着陆靳言,略心虚。
一边让陆靳言帮忙,一边还要凶他。
容年觉着自己简直太坏了。
“你答应好的,不可以摘下来。”容年说道。
言下之意。
不是我故意要凶你,是你先不听话。
陆靳言:“……”
陆靳言闭着眼,克制着不再去摘布条,可被凭白惹出的欲意,总不能就这么轻拿轻放。
他惩罚似的,重了几分力。
果然——
逼的小孩儿哭腔都更浓了。
折腾许久,容年的尾巴软趴趴的滑进水里,又重新变回双腿。
他浑身都没力气,只勉强扯掉陆靳言的布条。
然后,努力朝他伸出手:“陆靳言,要抱。”
陆靳言视线落在他腿上,眸光暗了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刚才碰到的,冰凉的触感,似乎……
不像是这双腿。
可小孩儿伸来的手,更多的占据了他的注意力。
陆靳言压下那点疑惑,将湿漉漉的小孩儿抱进怀里,用外套遮住,大步回了卧室。
容年受了场惊,又被折腾一场。
这会儿窝在陆靳言怀里,睡的香甜。
陆靳言给他重新洗了遍澡,都没把他洗醒。
“年年?”
看着丝毫不打算醒来的容年,陆靳言挑了挑眉,叫道。
容年:“呼呼呼。”
小呼噜打的更欢快了。
陆靳言没好气的捏捏他的脸,只觉得自己这个工具人,被用完就丢开,简直没人权。
可容年睡的香,他憋的再厉害,也只能忍着,根本不舍得把人叫醒。
“给你攒着,等下次,哭的再厉害我都不心软。”
陆靳言把他按在怀里,低低的放着只能安慰安慰自己的狠话。
次日——
容年是被床头的居子逸给盯醒的。
一大清早。容年原本还想翻个身,去拱陆靳言。
可是,那盯着他的视线实在是太强烈,太有存在感了。
容年半睁着的眼睛,都在跟居子逸对视中,彻底被吓到睁开。
“你,你怎么在这儿?”
“容年!你还好意思说!”居子逸悲愤:“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
容年揉揉眼睛,哄着他:“别怕,我没事。对了,昨天晚上我给你发的消息看到了吗?”
“看到了。”
说到这个,居子逸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不过就看到消息之前,陆靳言的人先找到了我。”
“年年,你怎么又又又跟陆靳言待在一块了?”
居子逸不解,他们就来听个讲座而已,陆靳言是怎么混进来的?
容年“唔”了一下,直接跳过陆靳言的话题,从床上爬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陆靳言早上给他穿的好好的。
居子逸也仔细看了看他露出来的肌肤上,没什么痕迹,且着起床的姿态……
“陆靳言可算是做个人了。”居子逸嘟囔道。
这回,没把年年再给吃掉。
起床后,容年在外头看见了陆靳言。
陆靳言正让人准备早餐,他刚想要跑过去,眼神暼到身旁的居子逸,顿时,脚步又矜持了下来。
“坐下来吃吧。”
陆靳言招呼他们道。
容年点点头,拉着还有些不情愿的居子逸,强行坐了下去。
一顿饭吃完。
容年忽然犹豫着问道:“那些教授们……他们都走了吗?”
想到昨晚的马尔,容年就怕的厉害。
怕到,甚至不敢一个人走出这里。
居子逸跟陆靳言都隐隐猜到他昨天的反常,估计跟讲座有关。
于是,两个人对视一眼,几乎是瞬间,就默契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们已经走了,没在这里。”居子逸语调自然的回道,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在撒谎。
而陆靳言,则是站起来,揉揉容年的头发,低声道:“我有点事,先去打个电话。你们俩在这再待会儿。”
说完,起身走出去。
走到容年看不见的地方后,他拨通负责人的手机——
“十分钟内,让昨天来的那些人,全部离开这里。”
负责人一惊。
“陆总,十分钟会不会太赶了?”
陆靳言眼底发冷,他一想到就是因为还在别墅里的这些人,或者说他们做的某些事,把容年给吓的躲在水里,怕的浑身都发抖。
他就一秒都不想让那些人还待在这里。
“十分钟。”
陆靳言冷冷强调道:“所有人,必须离开。”
吩咐完,也不管对面有多抓狂,陆靳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下了死命令,负责人深知他性子,几乎是在电话被挂断的那一刻,就立马开始做事。
负责人带着别墅里的所有安保,马不停蹄的去轰人。
那几位教授原本都还在休息,可硬生生被人叫醒,然后,起床气都没来得及发出去,就被下了逐客。
沃克教授人很和善,听负责人说,是别墅主人要求他们离开,便点点头,很通情达理的去收拾东西。
可马尔却阴郁的瞪着负责人,语气里带着被打扰的怨愤,威胁道:“我记住你了 。”
“你会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
负责人:“……”
哦,我好怕怕。
本来还有点愧疚的负责人,被马尔这阴阳怪气的威胁,给惹的一点愧疚心都没了。
他看着马尔,面无表情道:“在我付出代价之前,请您先收拾行李。”
“三分钟内,我们的人会直接请你出去。”
撂下这话,负责人转身离开,去叫下一位。
这位负责人能力不错,在10分钟内,还真的全部给清了场。
陆靳言收到对方的回复,这才抬眸看向容年,唇角勾了勾——
“走吧,我们一块在这里逛逛。”
容年点点头,他对逛古堡没兴趣。
可是。
他对和陆靳言一块儿逛古堡,很有兴趣!
在古堡里转悠了半天,居子逸暗戳戳的碰了碰容年,小小声表示:“我真不能再吃了,我要被撑吐了。”
容年被他这话给搞懵了。
“我们不是在逛着玩儿吗?没有吃东西啊。”
吃的早饭,这会儿也该消化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会撑着?
居子逸呵呵两声:“我是被狗粮撑吐的。”
容年:“……”
容年被噎了噎。
虽然我很想发狗粮,但是居居,我还没脱单啊。
第25章
在古堡里转悠了小半天, 直到容迟的电话打来,容年这才不得不带上居居,跟他一块儿回去。
一出大门, 容年就看见容迟的车正停在门口。
他几步跑过去, 开心叫道:“哥哥。”
容迟给他打开车门, 看他系好安全带后, 这才提醒道:“我要是不来接你, 你是不是还舍不得走?”
容年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 他跟容迟说着古堡里的建筑:“里面很酷的!哥哥,下次你有时间也可以看看。”
容迟都没想就拒绝道:“不了,我对这里没兴趣。”
“那好吧。”
今天是周一, 学校安排的考试时间里, 他们两点半到四点半,有场考试, 不过是选修考试, 容年是复习好了不慌, 而居子逸则是想开了不慌。
这边, 容年刚被哥哥接走。
古堡里, 陆靳言则是又回到了那个泳池边上。
“陆总, 这里是个死角,平时并没什么人使用, 所以监控并没拍请这里。”
负责人说完,立马补救道:“我已经让人换上了新的摄像头, 这次保证不会再有什么死角。”
陆靳言不知有没有在听他说话,总之, 并没搭理他。
负责人习惯他这副漠然的态度, 于是接着汇报新的事——
“今早走的那些租客里, 我们退还了他们此次的租赁费。另外,几位上台演讲的教授,他们的资料我都已经整理好,发进了您的邮箱,回头您可以直接查阅。”
这次,陆靳言总算“嗯”了声。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下去吧。”
陆靳言说着,直接摆手把他打发走。
负责人一走,陆靳言直接蹲了下来,看向水里。
夜晚的泳池,由于旁边还有植物,尤其是那些植物的影子投映下来,让人看不清泳池内的情形。
白天就不同了。
明晃晃的日光洒进池水里,将水里的一切情形,都照的干干净净。
比如。
在池底那一小片,约莫跟小拇指长度相似的冰蓝色鳞片,就清晰的映入他眼底。
这鳞片的颜色是剔透的蓝,形状带着优美的弧度。
陆靳言脸上划过一抹沉思。
这若说是什么鳞片,陆靳言却从未见过。
他捞起鳞片,触入掌心的感觉冰凉滑腻。
更像是玉石。
“难道……是用玉打薄了雕出来的?”陆靳言蹙着眉头,推测道。
将鳞片妥帖收好,陆靳言打算回头直接找人查查,这到底是什么材质。
也可以问问年年。
昨夜里年年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兴许是他掉的也不一定。
将鳞片的事暂时压下,陆靳言也没多留,开车离开了古堡。
下午。
距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容年就已经提前去了教室。
由于是选修课,所以参加考试的,只有他们一个班的同学。
这些同学,容年叫上名字的……都不超过仨。
考试座位也是按学号来排,第一排第一个,铁打不动的回回都是容年。
趁着还没考试,居子逸坐到他身旁,拿着他划了重点的书,进行临挂前最后一次挣扎。
挣扎了不到十分钟,居子逸头晕眼花。
“算了,选修老师都比较善良。”居子逸喃喃道:“肯定会给我一条生路。”
他说着,又回了自己的座位去。
距离容年还挺远。
他一走,容年的后背就被人碰了碰。
后背被人有意的触到,让容年条件反射的浑身都僵了下。
“容年。”
身后有清脆的女声叫他的名字。
容年避无可避,只能回过头,看了眼对方:“怎么了?”
叫他的这个女孩儿,是班里出了名的好学生,门门功课都很优秀。
容年虽然自闭,不跟人接触,在班里有什么事都是居子逸出面代他解决。
但他对学习很在意,这女孩儿的名字每次出成绩时,都缀在他后面一位。
让他硬生生都看到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