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慕之被幕后黑手带走,一定也被关在镜中,但魏楠诀等了许久,直到裂缝逐渐合拢也不见沈慕之从中出来。
魏楠诀对着镜子猛烈锤击,但这面镜子就像永远闭合的出口,再也无法开启。
几度失望的魏楠诀看到沈慕之竟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教学楼中,一脸无辜地问着他的手怎么了。
魏楠诀心中纵使有千万句责备,此时也说不出其一,只觉得庆幸无比。
沈慕之继续发挥着拙劣的演技:“那面墙上挂着的是个镜子吗?”
他率先跑过去,地上躺着的三个学生已经醒了过来,他压低声音道:“你们假装不认识我。”
三人懵逼地点点头。
沈凌霄跟在其后,见地上躺着的三个人,竟和特案科给的资料中失踪学生长得一模一样,问道:“你在哪里找到他们的?”
魏楠诀捂着流血的拳头道:“镜子里。”
程江江和沈凌霄闻言脸色有些怪异,这三名学生中最早失踪的令狐思美已经有四个月毫无音讯了,突然从镜子中出现并且看上去体征正常,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程江江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转过来对众人说:“我已经联系特案科了,学生找到了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事了。”
大约一刻钟后,几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从楼梯口走过来,为首的留着八字小胡须,戴着黑框圆眼镜,正是A市特案科的副科长蓝木林。
“把学生全部背下楼,注意不要引起普通人恐慌。”他转向魏楠诀,抓起他血淋淋的右手道,“你也一起去医院。”
沈慕之站一旁,只觉得蓝木林说话的声音很是耳熟,但始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程江江甩了一下烟盒,将外露的香烟递到蓝木林面前:“蓝科长,这次的任务我们算是圆满完成了吧?”
蓝木林盯着香烟道:“戒了。还有,公开场合记得叫我副科长。”
程江江耸耸肩:“蓝副科长。”
蓝木林继续道:“这三个学生我先带去医院检查,后面的事便交给特案科。程江江,你面子倒挺大,把魏家和闾丘家都拉来帮忙了。”
程江江咧嘴一笑:“哪能,这是蓝副科长的人格魅力,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各位都是英年才俊,心中自有凌然正气,所做之事也是积福积德。”
蓝木林拍拍程江江的肩膀,道:“就你这嘴皮子何必入赘沈家,跟着我来特案科,不出几年肯定平步青云。”
沈凌霄听了冷哼一声:“切,入赘个屁。我家的姐姐妹妹才瞧不上油嘴滑舌的。”
几人闲话之时,沈慕之偷偷将西山鬼王揣到兜里。他丢了一半灵力,看似泰然自若,实则已然元气大伤。
于是举起手道:“我说各位,咱们别在这面镜子前家长里短了,好吗?”
蓝木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配合地说:“也好,这层楼先封住,我会派人守住镜子。”
几人下了楼,救护车已经来了,沈慕之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姚妙蕖几人的身影,便拖着魏楠诀往救护车处走。
医护人员看到魏楠诀的手,连忙将他拉到旁边的车上消毒包扎,沈慕之趁机凑到三名学生旁边,低声道:“我有些不得已的原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进过那片灰色的空间。那个姓蓝的问你们什么都可以如实回答,除了关于我的事。如果他问你们怎么出去的,就说从记忆中醒过来后,被吸了出去。”
他刚说完,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转头一看,竟是蓝木林。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上的车,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没有听清沈慕之说了什么。
蓝木林率先开口:“请问怎么称呼?”
沈慕之道:“你应该没听过我的名字——沈慕之。”
蓝木林一点也不奇怪,道:“沈常威的大儿子,我知道。”
沈慕之反而好奇起来,蓝木林看上去日理万机的样子,怎么会记得沈家一个从未出世的废材的名字。
蓝木林继续道:“虽然初次见面,但总觉得和你十分熟悉。”
沈慕之道:“说出来你别不信,我也觉得你很熟悉,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包扎完伤口的魏楠诀从另一辆救护车上走下来,刚好听见这句话,铁青着脸握紧了拳头,几滴鲜血又蹦了出来。
一股邪念突然涌上心头,如果可以,真想把沈慕之锁起来,免得他成天勾三搭四。
第68章 不能去的酒店1
蓝木林正想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刚舒展不久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最近不太平,大家平时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及时给特案科报备,我这边有事先走了。”他对沈慕之和魏楠诀打了招呼就和一同来的警务人员离开了现场。
程江江也走过来,道:“沈老板,楠诀,这次幸苦了。”
沈慕之看了看他身后,没见到沈凌霄的影子,于是问道:“我弟呢?”
程江江回答道:“先走了,不知道发什么脾气。哎,对别人倒是如春天般温暖,搁我这儿就比严冬还残酷。”
沈慕之同情地看着他:“习惯就好。”
程江江点了一支烟点上,道:“要是没事,我也走了。两个月后的降邪座谈会见。”
沈慕之问:“什么座谈会?”
程江江回答道:“每年春节前,三大降邪世家会召开降邪座谈会,意在交流降邪心得,联络感情。到时候也会有国安十部的人前来参会。”
沈慕之道:“国安十部又是哪路神仙?”
程江江回答道:“特案科就是隶属国安十部统管,沈大少爷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也是正常。今年的座谈会不出意外会在卯云山召开,到时见。”
沈慕之收获了新知识,连连点头,突觉魏楠诀一言不发,转头一看,只见一团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魏楠诀脸上,怪不得程江江还没聊两句就想离开。
沈慕之小心翼翼地问:“老魏,是不是手痛啊?”
魏楠诀出乎意料地怼道:“我头疼。”
说完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只留沈慕之一人愣在原地,嘴里喃喃道:“他这是听到我说沈凌霄坏话,发脾气了?”
这时,兜里突然有东西跳动起来,西山鬼王露出红色的绒布脑袋,叫道:“妈的,痛死老子了!镜子里的东西在哪,老子要跟它大战三百回合!”
沈慕之十分嫌弃,将他拎起来:“狗剩儿,战斗已经结束了。”
西山鬼王这才回过神来,道:“什么!老子还没开打就结束了?”
沈慕之道:“你倒也知道你什么事都没做。”
读懂了沈慕之鄙视的目光,西山鬼王觉得自己微薄的自尊受到了重击,于是道:“老子也有出力的......老子......老子当了诱饵!”
沈慕之将他随手扔到花丛里:“行了,自己疗伤去。”
他暗自笃定要去一次魏家半山腰的勾陈殿,芥子六合界的事情刻不容缓。
回去整顿一番,第二日沈慕之正在订机票,闾丘胤便打来了电话。
“慕之啊,你和楠诀吵架了?”
“没啊。”
沈慕之心里也不是滋味,魏楠诀昨天走后竟然没有与他联系。他也不愿主动和魏楠诀联系,毕竟前天晚上胡思乱想了一通,还被草木子扣上暗恋魏楠诀的帽子。
再加上......斩开芥子六合界的人,除了拳头流血的魏楠诀,很难再有其他人了。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做到此举,不过这个问题恐怕连魏楠诀自己都没法回答。
沈慕之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闾丘胤语气中透着看热闹的喜悦:“之前给你们拷的录像,你还没看过,叫你过来一起看看。我让楠诀叫你过来,他却闷着不吭声。”
沈慕之兴趣缺缺:“是吗,我没什么时间,你们自己看就行了。”
闾丘胤道:“我将它放大处理后,发现它的形状像华国的地图,并且A市被特意圈了出来。”
沈慕之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闾丘胤道:“之所以我现在才将这本书的夹层取出来,是因为前段时间我和阿水在忙一件事情。D市有一个抗战时期的医院,建国后改成了疗养院。但是前段时间却发生多名病人失踪的情况,和这次A大学生失踪一模一样。”
沈慕之心中一凛,立刻问道:“说仔细点。”
闾丘胤道:“首先失踪的是一位患有老年痴呆的老人,由于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医护人员只能将其定论为老人出门散步忘了回去的路。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续有两个病人失踪。一时间,疗养院承受了巨大的舆论,病人被家人迅速接走。
可是,从第一个老人失踪后,疗养院已经遵循着严格的管理制度,只是没想到还是有老人失踪。
疗养院的院长早年与家父有一面之缘,所以找到我,想看看是不是那方面出了问题。”
沈慕之问:“你找到老人了吗?”
闾丘胤道:“找到了。在D市几百公里外的山里,找到了三个老人的尸体。死亡时间分别是9个月、半年、三个月。
那座山下有个小村子,我拿着三位老人的照片向当地人询问,有个村民告诉我,他一个星期前才见过其中一个老人。我让他指认,他竟然指着那个最先失踪的老人。
并且,D市似乎被标记在那个图案上。”
沈慕之插嘴道:“如果非要和A大的失踪案扯上联系,也不是不可以。”
闾丘胤道:“你听我说完。王昧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死亡时间是三个月以前。”
王昧跳楼时,李鑫在教室里目睹了全程。不过前个星期的事情,王昧的死亡时间却已经有三个月。
沈慕之沉吟片刻,道:“你们在哪儿,我现在就来。”
半个小时后,魏楠诀家的门铃响起来。沈慕之站在外面,连头发都没扎,来得十分仓促。
魏楠诀看着他冻得红红的脸,心中的不爽立马被抛到一边去,将他拉进来,递了一杯热牛奶过去。
沈慕之轻哼一声,装作没看到,径直走到闾丘胤面前。
闾丘胤眼观鼻鼻观心,若无其事地将电脑屏幕转到沈慕之面前。
沈慕之比照着正常的地图与古书里被放大的图案,眉头越皱越紧。
“如果这真的是一张地图,那么V市、J市、K市以及W市也许都会出现群体失踪的情况。”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误打误撞拿到这本书的,不过你有没有觉得,似乎有人在背后偷偷地操纵了一切?”闾丘胤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后天大后天粗去玩~我尽量更嘿嘿
第69章 不能去的酒店2
沈慕之看着他:“什么人上赶着把自己暴露到各个降邪世家面前,吃饱了撑着吗?”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可以当我随口说说。”闾丘胤笑笑,站起来道,“那什么,你们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他跟阵风似的,飞快地闪出门,留下沉慕之与魏楠诀面面相觑。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魏楠诀仍然端着牛奶站在茶几面前,沈慕之坐在最喜欢的那块绒垫上,靠着沙发脚,心不在焉地假装摆弄电脑。
你怕什么,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沈慕之暗骂自己,心中胡思乱想起来,想到在芥子界中石滩里看到的那个白发男人,一颗心顿时冷却下来。
再抬起头时,已是带着无奸不商的假笑的沈老板。
“哟,给我的牛奶?多谢。”
他不要脸地伸出一只手,魏楠诀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将牛奶递给他。
“老魏,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就要开诚布公一点。”
来吧,快告诉我你看我不爽,我接受了。
沈慕之已经准备好接受魏楠诀的洗礼,没想到等了半晌魏楠诀非但没开口,脸倒是比刚才红上一度。
“你已经知道了,我还需要讲什么。”他语气依然冷冰冰地,配上微红的脸,有些违和的可爱,“再说你也没那么容易忘记东方占吧。”
说到底还是为了沈凌霄来数落他,如此直白地让他不要和沈凌霄抢东方占,沈慕之对魏楠诀的度量竖起大拇指。
他翻了个白眼,道:“你真是无私得令人感动,竟然为了别人的幸福放弃自己的感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慕之的这句话进了魏楠诀的耳里,完全变了味。他压低声音道:“你是让我主动一点?”
沈慕之道:“不然,等着到手的鸭子飞了?”
魏楠诀喉结上下鼓动了一下,靠近浑然不觉的沈慕之,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撑着他背后的沙发,居高临下地将他圈在怀里。
沈慕之眼神有些茫然,脸上的冻红已经消退,白净无暇的皮肤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唇瓣不厚不薄,小小的唇珠像一颗甜美的果糖,引诱着魏楠诀舔.舐。
他决定接受邀请,低下头轻轻啄了一下沉慕之的嘴唇,像电花般颤栗的感觉涌上全身,他完全覆盖上去,撬开沈慕之的牙齿,舌头探进更深的地方。
沈慕之已经瘫了,不知道是被吻瘫的还是吓瘫的。直到他快喘不过气,魏楠诀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你不是鸭子,你是狐狸。”
“我没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魏楠诀又将他重新压回去,开始轻轻啄着他被染得粉红的脖颈。
沈慕之气喘吁吁地将魏楠诀推开:“你是狗吗,舔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