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花：“你们没有打过，你怎么知道打不过？”
　　闻清灵：“女孩子不要整天喊打喊杀。”
　　萧痕看明白了，“你们这样没有计划的蛮干，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差不多，能算得上是送死了。
　　闻清灵：“主动进攻可能是送死，被动反击可能是等死，结果都一样，不如拼一把。”
　　姐妹花咧嘴，“总不能一直让个有野心的疯子压在头上，它不死，迟早就是我们死。”
　　没有哪个上位者愿意看到不受掌控的手下，收拾他们四个是迟早的事。
　　萧痕道：“你们也说了，‘将军’掌控所有进化体和普通丧尸，你们能反抗得了等级压制？”
　　萧痕这句话，含了几分试探的意思。
　　闻清灵看了他一眼，大方道：“我们四个不受‘将军’的等级压制，它指挥不动我们，所以迟早会对我们下手。”
　　很好，这算是承认了。
　　他们都不是人。
　　萧痕一一看过他们，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还能稳得住，只是握刀的手紧了紧。
　　闻清灵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萧痕的反应是没有反应，他早猜到闻清灵可能不是人了，只是现在才被确认而已，有了之前的猜测铺垫，萧痕倒不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萧痕道：“我有个提议，想不想听一听？”
　　闻清灵点头，“说说看。”
　　萧痕：“距陵城不远的蓉城，有个空军训练基地，那边有武装直升机，我可以驾驶，如果能拿到，我在空中火力压制，你们再便宜行事，哪怕杀不掉‘将军’，至少能灭掉一批进化体，你们觉得如何？”
　　血尸第一个反对，“我不同意！我根本不相信你！你既然知道那边有武装直升机，却没有直接开过来，只能说明，要想拿到武装直升机并不容易，对不对？”
　　萧痕点头承认：“对，那边军人丧尸居多，进化体也有很多，单凭人类很难靠近。”
　　血尸冷笑，“果然，你想利用我们拿到武装直升机，然后开过来把我们所有丧尸都突突掉，你的算盘打得好，可惜我不同意！”
　　萧痕看血尸也很不顺眼，之前几次交手，他是真心想杀了这只丧尸，只是血尸很强，很难杀死，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血尸聚在一起讨论合作的事。
　　萧痕道：“很好，我也不相信你，我想合作的人是闻清灵，并不是你。”
　　萧痕看向闻清灵，“你的意思呢？”
　　不等闻清灵开口，姐妹花也说话了，“我们也不相信人类，闻城主，请你慎重决定。”
　　血尸和姐妹花既然愿意主动来找闻清灵，那就是有示好的意思，他们想和闻清灵站在同一边，但他们不相信人类，也不想和人类合作。
　　闻清灵没有回答萧痕的问题，反而问他，“现在你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你有什么想法？会将我们的存在报上去吗？然后再来个上校、上将什么的，带着军队来围剿我们？”
　　再次进阶之后，闻清灵的实力比起之前更强了，对目标的感知更加敏锐和精确，而且不用触碰，只用他的眼睛就能看穿。
　　萧痕知道，闻清灵说的是他们把南城的事情汇报上去的事，如果不是他们带回的消息，孟老不会来陵城建研究所，尹呈瑞也不会带人到南城挑事。
　　萧痕道：“汇报陵城的消息，是我的职责，找到方振，带回他的血样是我的任务。”
　　闻清灵：“那现在呢？”
　　萧痕：“现在我的任务是保护孟老和组建研究所。”
　　闻清灵：“我们的存在呢？”
　　萧痕看着他，“如果上面下达命令，我只能服从。”
　　闻清灵明白了，上面没有命令，他不会主动上报，上面有命令，他也不会帮着隐瞒。
　　血尸对闻清灵道：“他就是个隐患！知道的太多了，不如直接杀了他！”
　　萧痕握紧长刀，目光冰寒，他也想直接杀了血尸，血尸吃了太多人。
　　闻清灵微微垂眸，他道：“萧痕，我之前说过，人类与我们和平，我们就和平，人类与我们开战，我们就开战。你身为人类上校，我希望你能权衡利弊，不要做一个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木偶，上面的命令，未必就是对的，你要自己学会观察。”
　　萧痕抿紧嘴角，“身为军人，我无法违抗命令。”
　　闻清灵双手撑地，仰脸看天，“你们已经不是国家的军人了，你们只是少数上位者的军人，不要拿和平时代的职责来标榜自己，人都是自私的。”
　　闻清灵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他看着萧痕，“权利诱人，抓住了就不想放开，你觉得，末世之后和末世之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派系之争严重，人人都在抢功，争功，就好比这次，他和尹呈瑞就是两个不同派系，为了抗体和可能研究出来的疫苗，上面几乎打破了头，最终还是尹呈瑞一方占了上风，这才有机会被派过来。
　　如果萧痕他们不是这件事的直接参与者，这会儿应该已经被召回了。即便如此，也有人提出让他们四个回去，换别人来接手，但都被萧痕的上峰顶回去了。
　　闻清灵道：“我本身不是人类，也没有那个圣父心去拯救人类，我给人类治疗，只是为了赚取晶核，我需要晶核，和人类比起来，丧尸捧着晶核求到我面前，我更愿意帮丧尸一把。”
　　闻清灵：“我本意不想和人类开战，所以我救了你们，让你们离开南城，我阻止尸潮，第一次救下陵城基地，那是和你的交换，之后愿不愿救，完全看我的心情。”
　　闻清灵拍拍手上的泥土，幽幽道：“我们不惧开战，因为，丧尸远比活人多。”
　　丧尸多且难杀，没有痛觉，除非爆头，否则不死，最可怕的是它们的传染性，能有多少幸存者，经得起一场尸潮的消耗？
　　萧痕深呼吸，“我明白，我会认真考虑。”
　　萧痕道：“我提出合作，没有其他意思，完全是因为你们想杀死‘将军’，我们人类也不想看见‘将军’出现，所以，这或许是我们合作的好机会。”
　　闻清灵道：“合作可以谈，但我必须保证，你的武装直升机不会对目标以外的丧尸造成威胁，我们不相信你，就像你不相信我们一样。”
　　萧痕道：“武装直升机需要双人驾驶，驾驶员和武器系统操作员，我驾驶，武器系统操作员交给你的人，这样可以放心了吗？”
　　闻清灵补充一句，“战后如果武装直升机完好，你不能开走，必须留在陵城。”
　　萧痕答应了。
　　闻清灵看向另外三只丧尸，“如何？”
　　血尸吭哧道：“谁会操作武器系统？你会吗？”
　　闻清灵摊手，他肯定不会，而且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东西，可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抢救。
　　姐妹花：“必须挑个信得过的人。”
　　闻清灵站起身，“我和萧痕去趟蓉城，从驾驶员丧尸中挑选，专业事交给专业的人，我的基地就拜托给你们了，帮我盯着点儿，别让‘将军’搞事情。”
　　血尸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保证给你看好了。”
　　姐妹花点头，“放心，我们会替你看顾好。”
　　闻清灵点头，“你们回吧，我直接去蓉城，会尽快赶回来，希望你们撑得住。”
　　出来的时候是闻清灵开车，回去只能靠血尸这个成年人了，姐妹花还未成年，不会开车。
　　闻清灵看着他们离开，这才转身上了萧痕的车，“走吧。”
　　其实闻清灵说的“从驾驶员丧尸中挑选”，这句话萧痕没有听懂，闻清灵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两人一路沉默，前往蓉城。
　　蓉城在陵城的西边，已经在百里开外，不然那边也被“将军”掌控，只会更难对付。
　　萧痕道：“能请你帮个忙吗？”
　　闻清灵：“说说看。”
　　萧痕：“用你的精神力，帮我寻找一下季戎和孟老他们。”
　　闻清灵：“他们往南，我们往西，你觉得能找到？”
　　萧痕道：“他们不会离开陵城太远，肯定就在这周边，未必就会一直往南。”
　　闻清灵伸手，“晶核。”
　　萧痕递给他两枚二级进化体丧尸晶核。
　　闻清灵把晶核收进自己的随身背包里。
　　萧痕看了一眼他的背包，“葵宝也带出来了？”
　　闻清灵：“没有。”
　　萧痕没有再问。
　　只要外出就会带个背包，几乎成了闻清灵的习惯，他的背包里虽然没有葵宝，但却有血葵。
　　他的血葵都会随身带，不会错过赚取晶核的机会。


第39章
　　萧痕开车很稳, 很快到了蓉城。
　　刚下高速后，就被前方的废弃车辆挡了路。
　　萧痕不得不停车：“场景有点眼熟。”
　　闻清灵靠在座位里，“我的丧尸小弟可不会来这里多管闲事。”
　　闻清灵抬了抬下巴, “准备好过路费。”
　　萧痕：“如果要食物, 我可以拿出来，要晶核的话, 那是真的没有。”
　　末世之后，萧痕经常外出执行任务, 攒了不少晶核, 除了自己用, 还给了闻清灵不少，他的小金库也快见底了。
　　没过一会儿, 萧痕果然看见几个男人从路边的草丛里走出来，他们手中拿着武器，刀木仓棍棒都有, 看起来条件挺艰苦。
　　他们站在废弃汽车后方，其中一人有木仓, 已经瞄准了萧痕。
　　从他们的衣着和拿木仓姿势来看，应该是普通民众, 不是散落的军人。
　　他们大声喊话，“车上的人听着，要想进蓉城, 必须留下买路钱，食物或者晶核都行！”
　　萧痕想也没想, 从空间中捞出一箱方便面，扔给他们。
　　萧痕：“让路！”
　　几个人看见一箱完整的方便面，眼睛都绿了。
　　这个时代, 能有一口吃的已经千难万难，哪里还有人去管是否过期？
　　立刻有人跑过去抱回方便面，拆开检查，果然是一整箱，一包没少。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
　　闻清灵道：“杀掉吧，他们想打劫你。”
　　萧痕偏头看他，“你想自己下去推车？”
　　闻清灵奇怪的看着他，“现在还有事需要我亲自动手的吗？”
　　萧痕惊了，“你可别召唤你的丧尸小弟。”
　　丧尸小弟没有，粗壮狂野的藤蔓倒是有一堆，哪怕坚硬的水泥和沥青路都能直接顶穿，卷着挡路的汽车甩到两边的草沟里，吓得几个人抱头鼠窜，哪里还敢有其他心思？
　　闻清灵对萧痕挑眉。
　　萧痕给他比了个拇指，除了佩服，他还能说什么呢？
　　越野车朝着蓉城开去，路上空空荡荡，没有幸存者，也没有丧尸。
　　当然，这是在萧痕眼中，闻清灵的精神世界里，却完全是另一种样子。
　　闻清灵忽然道：“我有点怀疑你是在给我下套。”萧痕偏头看他：“我可以拒绝你对我的诬陷。”
　　闻清灵：“难道你要解释这是军人特有的眼光？”
　　萧痕看他一眼，两眼，然后明白了，“季戎他们在这里？”
　　闻清灵：“不止他。”
　　萧痕了然，看来他们都在这里了。
　　萧痕道：“蓉城我们来过，当初为了阻止房深龙‘斩首计划’，我想到用武装直升机，过来之后才发现，想要拿到武装直升机太困难，只好又回去了。”
　　单凭人类的力量，的确太困难，空军训练基地现在是丧尸的巢穴，兵哥丧尸的确不少，但大部分还是蓉城普通人变成的丧尸，蓉城的人口总数虽然不及陵城，但也超过了百万。
　　全球60亿人口，在丧尸病毒爆发的初始，就有一大半的人变成了丧尸，剩下的一小半幸存者，在满是丧尸和变异动、植物的世界艰难求生。
　　闻清灵道：“他们也有同样的心思？”
　　萧痕：“可能，尹呈瑞也会开武装直升机。”
　　以尹呈瑞要强的性子，他不可能甘于逃离，肯定会再杀回陵城，蓉城是空军训练基地的事不是秘密，他肯定知道，哪怕季戎他们跟他说明情况，他也不会相信，除非他能亲眼所见。
　　所以，在这里遇上他们，萧痕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闻清灵已经把整个蓉城观察清楚，尹呈瑞手下也有精神系异能者，他感知到了陌生精神力的探查，并将此时报给了尹呈瑞。
　　蓉城的幸存者组建了一个自己的基地，原本靠着蓉城内的物资，勉强能够过活，只是尹呈瑞一行人突然到来，完全打乱了蓉城幸存者的生活。
　　蓉城基地首领对他们非常警惕，可碍于他们的武器和身份，他们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希望他们早点离开这里。
　　蓉城基地建在进入蓉城的必经之地，萧痕和闻清灵想要进城，必然要经过蓉城基地。
　　他们远远就看到守在路边的一行人，统一穿着迷彩服，怀中抱木仓，一看就是尹呈瑞的人。
　　前方有路障，萧痕停车，看了闻清灵一眼，闻清灵闭目养神，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萧痕解开安全带，“我很快回来。”
　　萧痕下车，迎上来的几人给他行礼，口称“萧上校”。
　　萧痕：“尹呈瑞人呢？”
　　士兵：“尹上校在基地里。”
　　蓉城基地规模不大，别说陵城基地了，连闻清灵的文明基地大也没有，想来幸存者也不会太多，不过基地围墙也是泥土，应该有土系异能者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