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好到世间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很满足,就在我以为我们会从此永远在一起的时候,上天却跟我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他是逍遥谷谷主,而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逍遥谷和阎罗门历来就水火不容,本是世仇,上一代的逍遥谷谷主更是被阎罗门所杀。也许他是主动探查了我的身份才知道我是阎罗门的人,他就以为我是故意接近他,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其实那个时候,我才刚被训练出来,根本就不了解阎罗门跟逍遥谷的恩恩怨怨,谈什么故意接近。”
“自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曾出现在我面前,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就似彻底消失了一般。后来我才从墨麟那里得知他回了逍遥谷,我就找到云谷,可惜,整个江湖没有人进的去!”
“一眨眼就过去了五年,我以为时间久了,我就会忘记,毕竟我们从认识到分开也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而我,阎罗门左护法也无需去祈求谁来爱我!”
“可是当他毫无预警一副软弱模样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才发现,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我把他带回阎罗门,隐藏他的真实身份,让他在总坛好好养伤,甚至对他千依百顺,亲自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哪怕每天都用热脸去贴冷屁股我都可以不在意,只要能见到他,我就心满意足。”
“可惜,他眼里一直都没有我,不管我对他做了多少,他见到我永远都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他要走!”
“……其实认真想来,我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喜欢他,甚至就认定了他一个。”
宇肆懿静静地听着,原来造成现在妖娆跟重真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居然就是白狞的一句:以身相许!他都不知该感叹还是叹气。
宇肆懿淡淡道:“既然他不喜欢你,你为何不让他走?”
妖娆:“他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想。但是他今天的话,却彻底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他重真,从来就没有心!”他抬起手用手背挡住眼,宇肆懿完全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也许在哭,也许什么都没有,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宇肆懿抬头看着已经升到正中的明月,心里一叹。
最后两人道了别,宇肆懿走了两步,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步履蹒跚的人影……
妖娆回到住处,醉眼迷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不耐地皱了皱眉,抬手一掌劈开了眼前阻碍,屋里的重真听到声音朝门口看去,当看到妖娆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不悦地拧起眉。
妖娆歪歪扭扭的走到重真面前,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口齿不清道:“喂!我有个问题问你!”
重真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你问!问完赶紧走,不要到我这里发酒疯。”
妖娆:“你就那么讨厌我?”
重真眉头皱得更紧,“这就是你要问的问题?”
妖娆摇了摇头,“不!”他伸出手捧住重真的头,重真不得不抬头看着他。
妖娆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眉眼,继续道:“你以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难道你就从来不曾…喜欢过我吗?”
重真看了妖娆一阵,拉开他的手冷冷道:“从来我喜欢的就是长相清纯的女人。”
妖娆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退后了一步,身体晃了晃,他定定的看着重真。
片刻之后,妖娆突然朝重真一笑,他挑眉道,“好!很好!你不是想离开吗?不是怕我连累你吗?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立刻给你扶凨的解药,把你安安全全的送出去。”
重真谨慎地问道,“什么条件?”
妖娆上前一步凑近他,“陪、我!”直起身,看着一脸惊愕的重真,继续道:“一个月,从今晚开始算起,一个月后我就放了你。”
重真双眸似利刃般盯着他,“你就非得这样吗?”
妖娆无所谓地一笑,“随你怎么想,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没逼你。”转过身,“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好了,你再来找我。”说完妖娆就举步往外走去。
重真眸中火起,直接伸手拉住妖娆的手腕,用巧劲一带,妖娆就摔进了他的怀里,他微眯了眼,眸中充满阴霾,咬牙道:“不用考虑,就从今晚开始!”
第二天妖娆醒来时已经不见了重真的踪影,起身穿衣,整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一切都穿妥后,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妖娆浑身无力的靠在浴池边缘,其实这种事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妖娆特别穿了一件立领的中衣,来到密室参加阎罗门每天例行的会议,作为左护法,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再加上现在十殿会议在及,他们的事务只多不少。
等处理好一切门内归他管的事物,妖娆才起身准备回自己的院落,可是他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赶紧扶住桌子,才没让自己倒了下去。
白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妖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要是病了我给你看看。”
妖娆摇了摇头,“没事,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有点饿而已。”
白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叮咛了一句“记得吃饭”人就走了。
妖娆回到自己的院落,朝重真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
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妖娆就合衣躺到了床上,他太累了,各方面的,眼睛也酸痛不已,但就是没有一点睡意。
微风徐徐,宇肆懿想到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老友,就打算今天去找他。
宇肆懿去问冷怜月要不要一起,冷怜月无可无不可,两人就一起出了门。
路上冷怜月问他:“阎罗门十殿会议是什么?”
宇肆懿沉吟道:“所谓十殿阎罗,阎罗门里除了泥犁纤这个总坛,应该还有别的分部,这个十殿估计就是,这个会议,想来就是他们难得的一次聚集。”
“原来如此。”冷怜月应道。
宇肆懿奇怪地看着冷怜月,“冷宫主,你作为月华宫之主这些事物也是必经的吧?”
冷怜月摇了摇头,“我不爱管那些,宫里大小琐事都是琴姨在处理。”
“琴姨?”宇肆懿忐忑问道:“她在月华宫是什么身份?”
冷怜月:“她是月华宫的长老之一,大家都叫她琴护,也是从小照顾我的人。”
宇肆懿:“长老啊,身份很高的样子。长老不是应该很老才对吗?”
冷怜月:“……谁给的你那种错觉?”
宇肆懿心里忐忑,把手背到身后左手握住了右手,“不知小的有没有机会能同冷宫主回月华宫见识一下?”
冷怜月:“如果你成了月华宫的人就可以。”
宇肆懿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真的?”
冷怜月却勾起了嘴角,又是那种略带讽刺的冷笑,“你知道月华宫是个什么地方?”
宇肆懿:“……什么地方?”
冷怜月比了比周围,“你看这偌大一个阎罗门,虽叫地狱却不是真的地狱。而月华宫,不叫地狱,却可能成为真的人家炼狱。”
宇肆懿扯了扯嘴角,“……哪有说的那样恐怖?”
冷怜月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看着前路,声音很轻:“这世间肉|体折磨不是最恐怖的,还有更深层的精神摧残,那里就像一个个疯子的狂欢……”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宇肆懿感觉周身一寒,“那……”
冷怜月打断他,“还走吗?”
宇肆懿复杂地看了他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向问柳同萧絮坐在一起,两人静静地喝着酒,两人之间的氛围还不错。
向问柳咽下口中温润的酒液,回味着那一股甘甜,他抬眸看着旁边身着锦衣的萧絮,剑眉鹰眸,有点薄情的唇。
萧絮喝掉杯中酒,注意到向问柳的视线,用独有带着微挑的嗓音道:“怎么了?”
向问柳垂下眼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萧絮:“小柳儿,我不喜欢你有事却不告诉我。”
向问柳勾起一边嘴角,“王爷说这话的时候是否该讲究下公平?你瞒我的事还少吗?”
萧絮放下杯子,“我记得我以前就对小柳儿说过,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你不问,我又如何知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这如何算是我对你隐瞒?”
“好!”向问柳点了点头,“那你告诉我你一个被当今皇帝亲封的逍遥王爷为何会在江湖行走?还有,你跟重真的逍遥谷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萧絮轻笑了一声,带着戏谑地看着向问柳,“小柳儿这是吃醋么?”
“吃屁!”向问柳真想直接把酒泼那张讨人厌的脸上,“我在认真问你!”
萧絮对于向问柳一喝酒脾气就会不好的事算是体会到了,状似难过地叹了口气,“小柳儿,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平时的样子,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一喝酒就这么,真的是……”
“嗯?”向问柳危险地眯了眯眼,威胁似的看着他。
“好好好!”萧絮投降似地摆了摆手,道:“其实吧,也没什么。再说……”说到这里他故意一脸暧昧的看着向问柳,“就现在我们的关系,这些事情迟早得跟你交代的。”
“我皇兄之所以封我个毫无实权的逍遥王爷,就只是因为我真的对权势没兴趣,我就喜欢浪迹江湖,喝喝酒,赏赏美人,多逍遥自在。”说完这些萧絮喝了口酒,“至于我和逍遥谷的关系……纯粹就是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刚好我们两人一见如故又志同道合就成了朋友。”
萧絮摘了一片万年青的叶子在手中把玩,“就是这样了。”
向问柳看着他,也不知信还是不信。
当宇肆懿到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各怀心事的人,“我说向兄,萧兄,你们这是?”
萧絮理了理袖子,“真难得宇兄居然会来看我们。”
向问柳打开折扇摇了摇,“就是啊,我还以为宇兄把我们给忘了。”
宇肆懿一阵无语,“你还好意思说,我从那鬼地方出来也没见向兄你来关心一下,亏我还心心念念着向兄。”
第18章
“过来先坐吧。”向问柳朝冷怜月打了招呼,才继续道:“到底你心心念念的谁,只有你自己清楚。”
“……”宇肆懿携着冷怜月到石桌旁坐下,“说来还不知萧兄在阎罗门待得可好?”
萧絮给自己倒了杯酒,“好,简直不能太好。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宇兄今天来是所谓何事?”
“说来也没什么事。”宇肆懿自动自发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只是想来同你们商量如何离开这里。”
冷怜月:“离开?”
向问柳看了看萧絮,又转头看向宇肆懿,“我们要离开不是随时都可以?”他记得萧絮是这么说的。
“谁说的?”宇肆懿瞅了向问柳一眼,“你没发现我无时无刻不被监视着吗?”
向问柳茫然摇头,“凭你跟冷公子要离开这里也不会多难吧?”
宇肆懿真想大叹口气,他这老友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宇肆懿换了话题,“你们这些日子有什么收获?”
向问柳:“毫无所获。”
宇肆懿给冷怜月倒了杯水,“不过我跟冷宫主倒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哦?”萧絮非常感兴趣,“宇兄是查到了什么?”
向问柳也很是好奇。
“我想萧兄恐怕早就就知道了吧。”宇肆懿别有深意地看了萧絮一眼。
向问柳看着萧絮完全不明所以。
没多说,宇肆懿接着道:“阎罗门要开一次十殿聚集的会议,而且这样的聚合对阎罗门来说应该很重要,重要到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我们。”
萧絮闻言倒没反应。
向问柳看着宇肆懿,“十殿会议?阎罗门还真有十殿阎罗不成?”
宇肆懿勾起嘴角,“还真就有。”他喝了口酒,赞叹道:“好酒!比起醉清风可算好太多了。”
萧絮又发现了宇肆懿一个特点,——记仇!
冷怜月淡淡道:“这算是地狱的狂欢么?”
向问柳沉吟,“你们不觉得有点太巧了么?”
宇肆懿:“巧?指什么?”
向问柳:“我总觉得我们进阎罗门的时间实在太过巧合了。”
宇肆懿垂眸思忖,半晌后朝萧絮投去一瞥。
注意到宇肆懿的眼神,萧絮道:“宇兄,我可不是神什么都知道。”
宇肆懿收回看着萧絮的视线,“我也没说萧兄你怎么了。”
“……”
此时阎罗门里聚集了众多从外回来的十殿之人,其中就有殿首,在阎罗门里除了门主和左右护法就殿首权利最高。
在外十殿首的权利最大,十殿是阎罗门的中流砥柱,阎王的左膀右臂,比起左右护法还要重要。左右护法只是留守在总坛,但十殿的人却是遍布各处,由殿首协助阎王处理阎罗门其他地区的事务。
宇肆懿站在一处花丛的暗影处,用手拨开眼前的枝桠看向远处忙忙碌碌的众人。多了这么多人总坛里还是没有热闹的氛围,那些人虽忙碌,但都一丝不苟,不会发出不必要的声响,也不会多与人交谈。
放开手中的枝桠,宇肆懿想这阎罗门里的人果然都很无趣。见没什么好看的就直接回了住处。
冷怜月抬眸看向他,“看到些什么?”
宇肆懿坐下倒了杯水灌了下去,“什么都没有,就看到人走来走去。”
冷怜月垂了垂眼,“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