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同性恋,管他多恩爱,她看上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云浅汐相信戚白茶一定不会拒绝。
没有凡人可以抵御她的魅术。
戚白茶静静注视她,双眸似没有神采。
快成功了。云浅汐笑容扩大。
她突然听青年低声问:“是你杀了严夫人吗?”
怎么回事?云浅汐心神一震, 来不及思考,就失去了意识,瞳孔变得涣散起来。
她想魅惑戚白茶,却反被戚白茶摄了魂。
云浅汐呆呆道:“是。”
戚白茶面无表情:“你的来历和目的。”
“我是……修真界的女修,我们门派专门修习魅术,靠采阳补阴吸取男人功力,我已到达金丹期……我不小心掉进一个洞里,就来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这里灵气稀薄,只有凡人,我没法再修炼,但还可以……凭借魅术蛊惑人心,得到男人和财富……”云浅汐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个干净。
俊男美女自成一方天地,其他宾客都知趣地不去打扰,也不知道他们正在谈论什么。
戚白茶把云浅汐的底细翻完就没了兴趣,解除了催眠。
金丹期修士,听起来确实很厉害,至少绝对是凡人敌不过的。
不过修真界毕生所求就是羽化登仙,而神生来就比仙更高一级,这差距自然也是天堑。
云浅汐一清醒,满面茫然,她刚刚说到哪儿了来着……哦对,她在问戚先生愿不愿意今晚留下来。
一定是愿意的吧。她可是施了术呢。
谁知青年扔下一句“失陪”,就径直走了。
云浅汐:“???”
这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戚白茶将被云浅汐碰过的杯子放到侍应生的托盘上,问:“洗手间在哪儿?”
和那种糟心玩意儿间接接触,洁癖严重的雪神大人不仅想洗洗手,还想洗洗眼。
侍应生指了个方向,戚白茶就往卫生间去了。
严越岑见状,也立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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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白茶在洗手间将手指一根根洗干净,抬头的时候,镜子里出现严越岑的脸。
他转过身,严越岑心情复杂地唤了句:“戚老师。”
这称呼,在学校里出现再正常不过,可在当下这种场合,想到戚白茶的另一重身份,严越岑感觉世界都魔幻起来。
这种魔幻甚至不亚于他被学霸系统砸中绑定的那天。
戚白茶并不意外见到他:“严同学找我有事吗?”
严越岑顿了顿,说:“我想请戚老师帮一个忙。”
……
洗手间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但宴会上显然更不合适。
“你是说,严总打算待会儿当众将名下所有财产转给云浅汐,你想让我帮忙阻止?”戚白茶打量他。
“是。”穿着大人西服的少年挺起身板,接受戚白茶的审视。
他想得很清楚,他无法阻止父亲的想法,因他手上没有任何实权,父亲当然不需要顾虑他。
可傅氏不一样。傅氏手上有不少与严氏的合作,在整个s市的话语权都说一不二,他们要是愿意出面帮忙,父亲一定会掂量。
严氏是父母一起打拼下来的心血,他绝不愿让它落入外人手中。
戚白茶笑了下,并没有马上答应:“给我个帮忙的理由。”
他显出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锋芒,并不同以往那样好说话。
严越岑沉默一瞬,冷静道:“傅氏和严氏有很多密切合作,我以后继承公司,相关合作都会给傅氏让利五个点。如果要争市场投资,非必要的情况下,严氏不会和傅氏竞争。”
他不会天真地说“因为你是我老师”,然后仗着师生情谊要求戚白茶帮忙。他有个哪门子的师生情谊,两年来一直交白卷的情谊么?
少年很聪明,知道商人重利,所以选择用最直接的利益来打动他。傅氏和严氏同为s市的大企业,合作与竞争绝对不少。五个点的让利正好在严氏的承受范围内,市场投资也加了个非必要的条件,没把话说死。他开出足够动人的条件,又不会损伤严氏的根本。
但这一切目前都只是空头支票。少年现在一无所有,要想拥有,就得帮助他斗继母,那身为严世华唯一儿子的他自然可以继承公司,将这笔空头支票变成实际。
这是一个走投无路的高中生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
在知道戚白茶另一层身份后的短短几分钟内就完美利用起来,助他度过眼前难关。
聪明的孩子。难怪气运这么强盛,不受云浅汐的魅术蛊惑。
戚白茶听到脚步声:“有人来了。”
戚白茶没有正面回应,一直竭力冷静的严越岑快要维持不下去。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孩子,言语间有些无助:“戚老师……”
他知道他目前给出的条件看似诱人,其实都是未来的大饼。眼下,戚白茶拥有绝对的选择权。
不是他给戚白茶选择要不要合作,是戚白茶选择要不要帮他。
“走吧。”戚白茶拍了拍他的肩,眉眼柔和下来,“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们会帮你的。”
外来者趁虚而入,毁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两年来都没发现这孩子家里的异常,是他的失职。
他理当弥补。
严越岑愣了愣,忽然觉得一阵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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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洗手间出来,祁夜和严世华也回到了宴会上。
严世华神色晦暗,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但谨记祁夜的提点,没有当场发作。
他勉强撑起笑容,重新踏上讲台,站在话筒前:“各位来宾,今天这场生日宴,严某还有一个目的……”
祁夜轻车熟路地拿起一块蛋糕,走到戚白茶身边,塞进他嘴里:“宴会上的蛋糕还挺好吃。”
戚白茶将蛋糕咽下去:“都搞定了?”
祁夜低声:“都安排好了。严世华情绪过激,我给他施了镇定术,不过只能撑两个小时。”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戚白茶垂眸:“那他今晚会很难过。”
严世华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大厅:“我在此请律师与诸位公证,我要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公司股权,都转给我唯一深爱的妻子……”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严总玩得这么疯?
豪门为了财产一地鸡毛的事多了,这种丈夫将全部家当交给妻子的还真是头一例。
云浅汐脸上的笑容都快止不住,她马上就要得偿所愿。
严越岑焦急地把目光频频看向戚白茶,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他也不知道戚老师说的帮忙是怎么个帮法……
戚老师现在在干什么?
严越岑望过去,看见大家都为严父的话震惊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时候,这两人在……
傅总正给戚老师投喂蛋糕,戚老师随手端过一杯果汁,插了吸管,傅总顺势低头喝了一口,洁癖严重的戚老师也不嫌弃,就着这根吸管继续喝……
严越岑石化。
他茫然地收回视线,傅总和戚老师应该是在商议怎么帮忙……吧。
他忽然不太确定。
“韩素云。”
平地惊雷。
严越岑猛地抬头。
讲台上的严世华呈现出一种沧桑,双眸却仍是年轻时候的坚定:“我唯一深爱的妻子,从来没有变过,她叫韩素云。”
宾客们:“!!!”
如果刚刚只是震惊,现在就是惊雷天塌地陷紫金锤了。
严总您清醒一点,您前妻已经死了两年了!现在宴会上的是您第二任夫人!
在现夫人的生日宴上说这种话……众人看向云浅汐的眼神同情无比。
云浅汐笑容顷刻僵硬。
律师也懵了,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
“严先生。”律师小声提醒,“我们的合同上写的不是韩女士。而且……韩女士已经去世,无法将财产转赠给她。”
只有活人继承死人财产,哪有死人接受活人财产的。
“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另一份合同。”严世华道。
祁夜之前当场用法术复制,除了受赠人名字,其他都和给云浅汐的那份一模一样。
“我的爱人在天上,但她还给我留下一个爱的结晶。我的儿子,严越岑,两个月前刚过十八岁生日。”严世华看向他,满眼愧疚与痛苦,还有久违的、熟悉的父爱,“这份迟来的生日礼物,是我的歉意和……爸爸对你的爱。”
他将所有财产都给了严越岑。
严越岑一怔。
他现在整个人都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啪,啪,啪——”
一阵鼓掌打破了全场呆若木鸡的沉默。
众人循声望去,是戚先生在鼓掌,傅总也跟着鼓掌。
地位最高的那两位都表态了,剩下的宾客也不管合不合适,今日的女主人公作何想法,纷纷鼓起掌来。
掌声如雷鸣,久久不息。
云浅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明白是哪里脱离了掌控。
她正要再次施展魅术,逼严父改口,让在场宾客忘掉这一切,让事情按照她预想的重来一遍。
可这回无论她怎么施法,都没有效果。
有祁夜和戚白茶两尊大神在场,云浅汐那点雕虫小技能起效才怪。
可叹云浅汐至今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严越岑晕晕乎乎地被严父牵上讲台,在众人瞩目下完成财产转赠。一直到各家长辈热情地过来跟他搭话,他都没有实感。
今天发生的事太像一场美梦。
严越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正和祁夜交谈的戚白茶。
是戚老师吗?他记得父亲之前和傅总去书房谈了一会儿话。是戚老师早就知道他家的情况,让傅总说服了父亲吗?
戚白茶察觉到他的目光,侧过脸,冲他遥遥一举杯。
严越岑目光像被烫着了。
祁夜不满道:“你还给他敬酒。”
戚白茶转回头:“够了啊,别告诉我你连十八岁小孩子的醋都吃。”
“这家子也是够有趣的。继母是个女修,儿子绑了系统。”祁夜问,“要我去解决么?”
“不用。”戚白茶敛了敛眸,“这个交给我。”
两个小时的宴会很快过去,内里如何波涛汹涌不知,表面上是宾主尽欢。
云浅汐强颜欢笑了一晚上,送走最后一个宾客后瞬间变脸。
她愤怒地转头指责严世华:“你失心疯了?你今晚怎么回事儿?把钱都给这个野种!”
严世华冷笑:“我不给我儿子,难不成给你这个野人?”
云浅汐不可置信:“你……”
怎么回事?严世华不受魅术影响了?
严越岑也是惊讶。
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他爸怼这女人。
不得不说,怼得他爽极了……
“你跟我去书房。”严世华压下心中恨意,转而对儿子和颜悦色道,“你回屋去睡吧。”
严越岑:“……好。”他得缓缓。
云浅汐再不情愿,还是跟严世华上楼去了书房。她得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云浅汐前脚刚踏进书房,严世华后脚就把房门关上了。
她面色一变:“你们怎么还没走?”
书房里,祁夜坐在书桌上玩着钢笔,戚白茶陷在沙发里看书。
第67章 执念
云浅汐直觉不好, 可转念一想,两个凡人有什么好怕的。
她不是正想这两人都留下来陪她么?
云浅汐又浮起妩媚的笑容:“傅总……啊!!!”
一声惨烈的尖叫。
祁夜手中的钢笔转了个圈,笔尖对准云浅汐的脸, 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云浅汐捂住脸,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她愣了愣, 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啊啊啊啊!!!”
戚白茶翻过书页,头也未抬:“让她安静点。”
祁夜干脆利落地化出一把利刃割了她舌头:“听见没,别打扰茶茶看书。”
云浅汐双目瞪大,目眦欲裂地盯着自己掉在地上的舌头,嘴里还发出嘶哑的“啊啊”声,如野兽叫唤。
怎么会……她的法术失灵了……
修真界弱肉强食, 杀人是家常便饭。她这样的女修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不入流,可对付几个练气筑基的修士绰绰有余。她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拆了多少对姻缘, 到了这凡俗界,更是无敌的存在。
这儿的人连灵根都没有, 她的能力足以俯视众生, 她就是这里的强者。
可现在,久违的,云浅汐感受到自己是那样弱小。就算化神期大能站在她面前, 都未必能给她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她惹了不该惹的存在。
祁夜拿刀轻轻摩挲她的脸:“不管你哪个世界来的, 到了我们的地盘,就得守我们的规矩。”
戚白茶闻言抬了抬眼皮,明明是正规的神,先生开口这一股黑涩会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茶茶,闭上眼睛。”祁夜说。
接下来场面太血腥了, 茶茶不适合看。
戚白茶:“……”
他是当过将军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神,尸山血海都见过,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他还是听话地闭眼。先生觉得他需要保护,他就乖乖被护着好了。
窗外月色朦胧,墙上血液飞溅,房中骇人的低吼与呜咽。
戚白茶安静坐着,捧着书,阖上眼,睫毛不曾颤动一分。
他并不怜悯云浅汐。
对加害者的怜悯,就是对受害者的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