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若兰之华
若兰之华  发于:2020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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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殿中所有目光都汇聚到了禹襄身上。
  禹襄哑声道:“没错,这封信是我写的,是我托人送信给元耆,约他到西郊见面的。可我真的没有杀他,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这回答立刻引来水族修士激烈反应。
  “你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若不是被我们捉了现行,你此刻恐怕早已将信毁去!”
  “我们水族与你禹族从无交往,若非图谋不轨,你怎会无缘无故约我们丞相在那等荒凉之地见面。”
  “我们已经查验过了,丞相是被水系法术所伤,脖颈断裂处的伤痕也是灵刀所致,此次来使中,只有禹族是习水系法术又用刀的。”
  “我们丞相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杀害他!”
  “请君上立刻诛杀此人,为我们丞相报仇雪恨!”
  昭炎抬手止住众人,神色冷漠的环视一周,道:“依理本君无权插手水族与禹族的纠葛,但事情既发生在西境境内,本君亦有无可推托的责任。在真相查明前,若有任何人敢在天狼境内恃众行凶,逾矩执法,一律按天狼律法处置。”
  他语气不高,殿中众人却都赶到了扑面压来的无形杀气,方才还情绪激烈的水族众修士也在这种威压下闭了嘴。
  昭炎目光再度落到禹襄身上,问:“禹族长,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可有证据?”
  禹襄张了张嘴,欲争辩时,才发现自己能说的只有那些空洞而无意义的车轱辘话,是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他拿不出证据,就是喊破嗓子,也徒劳无用,只会平白浪费力气,被人当成垂死狡辩的疯子。
  “你放心,就算你劝服不了他,我也会帮你善后的。”
  他忽然想起,那少年从他手中抽走信时,嘴角浮现出的毒蛇般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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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禹襄噗通跪了下去, 抬头, 目光滚烫的望着昭炎, 嘶声道:“老夫为人如何, 品性如何, 君上是知道的。请君上为我做主。”
  因为青丘三城的事, 禹襄心中一直对昭炎存着份敬重与感激, 因而此刻下意识的想请昭炎公断此案。
  这桩栽赃嫁祸虽然做的堪称天衣无缝, 可只要昭炎肯派出天狼夜枭细细调查, 总能发现蛛丝马迹,还他清白。现在禹族刚举族迁入青丘三城,正是恢复元气、休养生息的重要阶段,有太多的琐事与杂事等着他去周旋安排,他万万不能在这时候出事。否则, 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整个禹族群龙无首,可能又面临着被赶回西北荒芜之地的风险。
  “君上!”
  方才说话的水族修士神色激烈的抢声道:“禹族虽与天狼有同盟之谊, 可君上攻伐青丘, 东海水族也曾将东海海面冰封十日为君上开道,论功劳论诚意都丝毫不逊色于旁族。水族亦求君上为吾丞相做主, 而不因私情偏袒某些人。”
  “偏袒?”立在殿中的雪铮目光一寒,转头, 冷冷问:“你可知你在与谁讲话?”
  他周身杀气凛冽,那水族修士只觉额面被刮得生疼,颤抖片刻, 低头请罪道:“是下臣出言不逊,君上勿怪。”
  昭炎淡漠道:“诸位皆曾在本君危难之际帮扶过本君,如本君左右臂,本君岂会因私情而自断一臂。”
  “禹族长。”他于半空重新抖开从元耆身上搜出的那封信,道:“本君问你,根据这信中所言,你因为那件‘当年事’要约元耆见面详谈。而包括本君在内,世人皆知,禹族与水族并无交往,那这件能让元耆深夜赴约的‘当年事’到底是何事?”
  禹襄脸色蓦得惨白了下,目光颤动良久,终是咬牙道:“君上恕罪,这是我与元耆的私事,并……并不方便公之于众。”
  “是么?”
  昭炎将信放回案上,面无表情道:“你既请本君断案,所有涉案之事就皆是证据,而无私情,禹族长若连这点事都不愿启齿,这案子,本君要如何断?”
  禹襄面上血如被抽干。
  水族修士立刻趁机咬道:“我看他分明是心虚!”
  昭炎盯着禹襄若有所思,顷刻,沉吟道:“今日天色已完,诸位也都乏了,我给禹族长一夜时间考虑,等明日禹族长想好了,本君再来断这桩公案。”
  水族众人心中虽然不甘不服,却也不敢当着昭炎的面造次,只能应是。
  昭炎宣布散宴,并专门拨出一队玄灵铁骑护送众人回驿馆。理论上在未查明真凶之前,今日所有参宴者都有嫌疑,昭炎如此做法无可厚非。何况众人惊惧交加,都巴不得离那具无头尸远些、早早回住处窝着,听昭炎如此吩咐,立刻千恩万谢的作别离开。
  等众人退下,昭炎方问雪铮:“现场可还有其他异常?”
  雪铮道:“末将带人赶到时,只看到了禹襄、水族修士和元耆的尸体。不过,在数丈外另一处山坡,有大片荒草被灵力流斩断的痕迹,地面还有一个深坑,皆是水系法术所致。”
  “那样大的深坑,施术者应当修为极高,臣猜测,极可能是元耆与人冲突时所致。另外,臣还在深坑里发现了被黄土掩埋的断肢。可奇怪的是,无论禹襄还是那些水族修士,虽然各有负伤,但并无人断臂。因而臣揣测,现场应当还有过另一波人,所习也是水族法术,但并非水族修士。”
  雪铮没有再往下深说。
  昭炎已然明了,道:“本君知道了,退下吧,此事切勿再对外张扬。”
  “是。”
  昭炎沉默坐在主位上,整张脸隐在暗处,看不到表情,唯扶在案上的手背露出了一条条明显的青筋。
  一时,殿内只闻暴雨惊雷声。
  “可有那小东西下落?”
  昭炎忽低声问。
  云翳与阴烛对视一眼,谨慎答道:“宫内各处已找遍,并未发现长灵少主踪迹。”
  昭炎咬牙:“不可能。”
  事实上,不仅昭炎如此想,云翳也百思不得其解。
  今夜宫宴,殿外防卫本就比平日森严数倍,暗处更是放了近百名锁妖台暗卫,足以应对任何意外情况,小狐狸是怎么逃走的。
  小狐狸前脚刚失踪,元耆后脚就死在了大梵山下,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另有指引。毕竟,大梵山紧邻着西境重要关卡,一旦出关,小狐狸便可以彻底逃出生天了,再想把人找到可就难了。
  阴烛更郁闷。君上特意命司礼台连夜赶制礼服,显然是准备在今夜当着各族使臣面宣布立后之事。身为内廷大总管,他知道君上需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乾纲独断的作出这个决定。好好的一桩大喜事,谁成想临到关头,小狐狸崽子竟不领情,还胆大妄为的诈了君上,直接逃了。
  阴烛正犯愁眼下这情况,该如何劝君上以身体为重,先摆驾回宫休息,结果一抬眼,一道万万意想不到的身影撞入了眼帘。
  “君、君夫人?!”
  阴烛惊愕的望着一身白衣、撑伞立在殿门口的慕华。
  昭炎也慢慢抬起脸。
  母子两人隔着一道雨幕对望,难得没有如往日一样流露出对彼此的恨意。慕华道:“去大梵山看看吧。”
  “去晚了,人可能就真的没了。”
  他留下这句话,便如来时一般飘然而去。
  云翳与阴烛还在怔愣时,昭炎已骤然起身,冲向雨幕。
  **
  雷电大作,暴雨倾盆,狂风尖锐呼啸着,如一柄巨大的割风刃,将一排碗口粗的灵木拦腰斩断。天空忽紫忽暗,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一切活物都席卷进去。
  乌压压如潮水般的黑甲铁骑踩踏在泥泞的山石上,溅起三尺高的泥点,从四面八方冲上山谷四面的制高处。整个地面都跟着震荡起来。
  轰隆隆——
  惊雷滚过,一青一紫两道闪电同时劈下,击在半山腰的一颗灵木上,以灵木为中心,巨大的火球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距灵木不远的山石上,少年一身青衫,抚刀而坐,斜飞的雨点将他乌发青袖打湿,他却恍然未觉,只垂着眼,轻轻抚摸着寒光四溢、流动着水波纹的刀刃。
  一股股细细的血流,不断沿着他青袖袖口淌流而下,落入泥泞的山石地面,与雨水、与草木、与一切山中之物混为一处。
  少年脚下,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眼白向上翻着,注视着雨夜。
  “少主。”
  棠月敏捷的从山石缝隙间钻出,手里握着剑,黑发湿淋淋贴在面上,喘着气道:“所有路都被他们堵死了,是青狼部的人。领头的是仇风长子仇蕴。”
  长灵拭掉刀上最后一缕血色,抬头,平静的望了眼斜上方,那里,一排铁骑正雕塑般无声停驻着。
  “看来今夜注定要有一场血战了。”
  长灵嘴角一挑,不怎么在意的道。
  棠月点头:“属下探查过了,西面峭壁最难攀越,铁骑不好上去,是最佳突围点。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就要与天狼铁骑正面撕破脸了。”
  长灵叹道:“也许世上注定没有两全法。”
  按照原计划,杀了元耆之后,他还是有充足的机会顺利折回王宫、参加那场未结束的晚宴的,直到在半路上遇到这场“意外”的截杀。
  棠月望着强敌环伺下,依然冷静的过分的少年,一颗心忽然也安定了下来,笑道:“还好,青丘那边诸事已经准备妥当,少主可以随时回去收拾残局。”
  “属下,誓死保护少主。”
  长灵道:“多谢。”
  沉闷的铁蹄声再度响起,从上空看,能清晰的看到围在四周的铁骑在渐渐缩小包围圈。
  “父亲!”仇蕴讶然望着冒雨而来的仇烨。
  仇烨摆手让他退下,策马立到最前方,垂目,冷冷俯视着山谷中的长灵,道:“小家伙,今日你逃不掉了,与其垂死挣扎,白白浪费力气,不如乖乖束手就缚。”
  长灵循声抬头,毫不畏避的与他对视,笑道:“听闻自大柱国闭门养病之后,青狼部五大营的刀已有近百年没沾过血,如今为了抓我,大柱国带病披甲,青狼精锐部队倾巢而出。我何其有幸,能得大柱国如此青眼。”
  仇烨哼笑声,如看一个调皮的小儿,道:“你也不必如此谦虚,不拿出这个阵仗,老夫还真没把握能捉到你。”
  长灵提起刀,道:“那就来吧。正好,我也想讨教讨教青狼部的弯月刀。”
  仇烨皱眉,有些不明白:“你当真要负隅顽抗?”
  长灵扬起嘴角,乌眸映出一线潋滟刀光,道:“不到最后一刻,谁负隅谁顽抗,还说不准吧。”
  仇烨无奈摇头,叹道:“你既如此冥顽不灵,就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他轻一抬手,乌压压静止在四面八方的铁骑立刻泄闸的洪水般朝谷内冲去,转瞬将谷内两道人影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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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因爱故生忧, 因爱故生怖。你握不稳刀, 是因为内心的恐惧, 而你之所以恐惧, 是因为心中有太多的牵绊和顾忌。”
  “父君, 母后, 阿公, 青鸾姑姑, 甚至是你喜欢的小猫小狗, 都是你的牵绊,你的顾忌,只有忘掉这些东西,你才能心无旁骛,无所畏惧。”
  “当一个人无所畏惧之时, 是无人可以抵挡住他的刀锋的。”
  长灵没有想到,这一刻,他心中浮现的, 会是那个人淡漠如霜的脸, 和温和语调下,同样淡漠如霜的话语。
  记忆里, 这似乎是那个人对他说过最多的话。
  轰隆隆的铁骑声与雷声雨声交织在一起,和着呼啸的冷风灌入耳中, 分不清哪个最大,无数泥点扑面溅来,糊在身上、面上、颈上, 封闭五感六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要报仇,他要夺回属于他的青丘。
  是这些仇恨与渴望,这些牵绊与挂碍,支撑他一步步走到现在,他永远都无法像他那样,做一个无情无爱的神祗。
  他要向他证明,即使是心有挂碍,心有所念,心有所爱,他也可以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啊——”
  长灵在心里无声嘶吼,颈间血玉项圈随着少年手中暴涨的青色刀光而簌簌震动,在夜色里迸发出诡异的血色流光。
  在看不见的林木深处、洞穴顶部、山石缝隙间,一只只萤囊如受召唤,乍亮起点点萤火,如繁星附于壁,附于树,附于山。
  萤火以奇异的方式练成一线,以山谷为道场,雨□□电为祭,结成一个形状怪异的法阵。
  血光飞溅,战马嘶鸣,树木疯狂摇摆,山谷中飘荡着腥风血雨,在战场上悍勇无匹的青狼铁骑们来不及挥出弯刀,便遭遇了奇怪的鬼打墙,往往后一排铁骑还没摸到方向,前面的铁骑已折在那一泓秋水般的刀光中。
  余下人都悚然后退,惊恐的望着中央杀红了眼、提刀而立、犹如地狱修罗一般立在法阵中央的少年。
  山谷上方的半山腰上,仇蕴也震惊的望着谷中情形,问道:“父亲,这是什么阵法?再这样下去,咱们的先锋部队可要折尽了。”
  仇烨神色凝重的摇头。
  “昔日涂山博彦曾在青丘外围筑千里奇阵,抵御外敌攻击,这小狐会些稀奇古怪的阵法不奇怪。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再厉害的法阵也不过是唬人的纸老虎而已,继续……”
  他正要命令第二轮铁骑补上,地面忽然再度毫无预兆的震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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