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第一混分王[星际][玄幻科幻]——BY:妾在山阳
妾在山阳  发于:2020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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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到旷野她的哭泣。
  风带来玫瑰花的香。
  林镜将珠子给她,深呼口气,轻声说:“我祝福她生而美丽,生而尊贵,永远心怀热忱,且永远被人所爱。”
  林镜越说突然越难受。
  “祝福她想要的都能得到,希望的总会实现。像城都的玫瑰花一样,浪漫与天真永恒不灭。”
  他沉默很久,又哑声加了一句说:“也祝福她,再不用为爱比伦的每一个雨季烦恼。无忧无虑,一直到老。”
  耗子听完愣了很久,出声:“镜子......”
  王后听得泪流满面,再次虔诚地跪在了林镜裙前。
  林镜将珠子交给王后,说:“这是玫瑰之心。”
  顿了顿他加了一句:“可你的女儿才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神眷。”
  最伟大的神眷。
  林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整个人恍惚了很久,直到冷风绕的指尖发寒,他才回过神来。
  王后脸上全是泪水,激动地站起身来。
  突然王宫的前面想起了悠扬的笛声,断断续续又清越动听。旋律非常熟悉,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林镜的思绪带到了记忆里的广场,他和车夫讨价还价时,白鸽乍起,初雪街头一转头对上的青年银蓝色的眼。
  《回忆的河流》。
  王后见他神色不对,连忙解释:“抱歉巫神,宫廷似乎正在举行舞会。”
  林镜摇摇头:“没事,你回去吧。”
  他抱着花盆往那间地下室走去。
  耗子在他肩膀上叽叽喳喳:“那个啥,镜子,咱不要入戏太深哈。”
  王后把阵法设立在这里也是怕人发现。林镜第三次到这了,心情非常平静,听到耗子这乱七八糟的话,无语地说了句:“你想什么呢,我没事。”
  耗子干巴巴安慰:“你没事就好,别担心了,我们这不是赶着回去救小公主吗。”
  林镜扯了下嘴角,知道跟耗子是说不明白的了。
  笛声清澈动人。
  地下室里没有灯,林镜就只能摸黑前行。
  黑暗中放大的听觉,那首曲子的每一个音都清晰环绕在他耳边。
  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对罗西的恻隐之心是怎么来的,就是莫名其妙看到她哭会很难受。
  他妈说他共情能力极强,小时候听童话都会哭鼻子,原来长大还是没有变吗?
  他走到底部才点燃灯盏,看清了那个阵法,正中心金色玫瑰花变成了血红色的。
  回到过去的阵法,不需要鲜血,只需要金属为引,但回到未来三日后他就会流血而亡。
  外面忽然想起了玛丽安的声音:“啊啊啊!小偷!你这个小偷!好啊,我就知道你居心叵测!居然敢偷到王后殿的书房来!我这就要抓住你!”
  耗子气死了:“这泼妇是真的阴魂不散了啊!”
  林镜也无奈扶额,玛丽安往里面跑,他只能加快步伐,甚至因为走的太快,直接撞到了一座雕像。
  雕像轰隆到地,发出巨响。
  外面的玛丽安开始放声大叫:“啊啊啊啊快来人!快来人!”
  耗子骂骂咧咧:“泼妇。”
  林镜来不及去管那雕像,在一片混乱里,直接把王冠放到了中央的血色玫瑰之上。
  瞬间,金属开始融化消失,散为灰粒。
  一道血红的光从中心往外扩散,光芒大盛,照亮一整个书房。
  玛丽安在大叫,侍卫接连而来,一片喧嚣嘈杂混乱里,那笛声却似乎穿透所有,到他耳边。
  是《回忆的河流》。
  身体下陷时,林镜脑海里掠过无数画面,一开始是雕像广场,冰雪森林,玫瑰花胸针,教堂和白鸽。
  后面就变了,成了风信子海,成了白色的蝴蝶,成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成了一面湛蓝的玻璃,成了空旷寂静的黑暗世界。
  他父亲弯下身,穿着白大褂,宽厚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脑袋,笑容儒雅随和,轻声说:“你可以试试看。”
  ......试试什么呢?
  *
  降落在王后那间地下室的时候,林镜差点被一股浓烟呛死,火光熊熊燃烧,书卷都被焚为灰烬。他根本看不清前方。
  外面很多人在吵,只是他们在吵什么林镜也听不清。
  出口堆满了稻草,有人不停往里面扔火把,看样子是打算彻底摧毁这一处。
  万幸在和王后聊天时,他无意间知道这间地下室有一个隐藏的通道,就在书架背后。
  林镜被呛得一直在咳嗽,烟熏火燎,眼眶发热又发痛,他咬牙推开了书柜,砰——一个铁盒子倒下,林镜抱花盆的手一愣。却是跨过那装着三封信的盒子,带着耗子往黑色的暗道狂奔。
  王后的暗道很长,通向宫门,他都不知道跑了多久,爬出来的时候,在一个偏僻的废弃街角。
  爱比伦在下雪,熟悉的苍茫清冷的气息席卷周围。
  林镜深呼一口气,空气都是薄凉的,刺得鼻尖有些痛。
  他裙子很脏,头上也都是灰烬,脸上一块白一块黑。
  魔藤都被火烧的恹恹的,果实垂下去。
  耗子要死不活:“怎么我们每次都是那么惨,现在又在哪里?”
  林镜抹了把脸,镇定说:“在爱比伦的街道上。”
  他顿了顿,笃定说:“我们应该回来了。”
  薄薄的雪覆盖在街道上,林镜踩着雪往前走,一路又是狭窄潮湿的街道,旁边坐满了流浪汉。
  流浪汉们总是在叽叽喳喳讨论。
  “国王这就死了?”
  “没想到熬不过去这个冬天的居然是国王。”
  “天啊,早就远嫁别国的凯特王妃闻风而动,像是秃鹰和鬣狗赶了过来,公主现在不醒。这位王妃假惺惺给死去的哥哥掉眼泪,看样子是想成为女王啊。”
  “她还说国王的灾难都是那该死的女巫引起的,下令烧了王后生前的一切,寝殿、书房,广场的雕像好像不久也要被摧毁。”
  “这位凯特王妃还真是假仁假义。”
  “现在雪块要化了吧,公主还醒的来吗。”
  “凯特王妃现在装模作样等前往森林寻找女巫的骑士归来。谁都知道,全国上下她最不想让公主醒来。”
  出了小巷,纵横过高高的城门,正中央是一个广场。
  广场背后是个教堂,尖拱立在灰蒙蒙的大雪中,彩绘玻璃窗高挂楼座。广场中间立着一座雕像,是一个女人,卷发长裙,眼眸遥望远望,姿态曼妙温柔。
  台阶上占满白色鸽子,只是现在全国上下陷入国王死去的悲怆,此地非常冷清,它们不被惊动,悠然自得在雪中觅食。
  林镜静静抬头。
  当初雕像那个肩膀上早就被岁月摧毁看不清形状的东西,在雪一点一点消融过后,也露出了模糊的样子。
  圆耳朵,尖嘴巴,小小的前足,身体圆滚滚,憨态可掬。
  金光透过雪花照耀在爱比伦广场的每一块砖头上。
  林镜喃喃说:“耗子,那个是你啊。”
  他又摊开手。
  玫瑰胸针和王冠都融化在阵法里彻底消失于世间。
  现在故事最后,还在他手里,只剩下那颗玻璃珠子。
  被鸟携来。
  成来真正的玫瑰之心。


第69章 荆棘之吻 (十六)
  天地间下起了鹅毛大雪。
  林镜被风吹的有些冷,抱着花盆, 转身往伯爵府走去。
  耗子跟着林镜经历过这一段事情, 已经震撼的不想说话了。
  它突然问:“如果一千分的维拉卡就是这样, 那么三千分的挽风挽月会是多可怕。”
  林镜步伐一顿,然后垂眸淡淡说:“谁知道呢。”
  一路沉默。
  回到伯爵府的时候,玛丽夫人和两位姐姐都在。
  林镜站在门口, 头发和衣裙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天啊,克里斯汀......”为他打开门的是玛丽夫人。
  玛丽夫人看着这一幕, 一腔怒火都噎在喉咙发作不出来,转化为心疼。
  这位从来优雅从容的伯爵夫人难得露出了慌张的一面,叫珍妮给她热水带去洗澡,同时派人传城中最好的医生过来给她看伤。
  其实他从火中逃生,并没有受什么伤, 洗完澡洗完头发,整个人就焕然一新, 神清气爽。穿上身柔软的淡紫色睡裙后,林镜打算直接回房间倒头就睡, 却在上楼时, 被大姐贝拉扯住。
  暴躁尖刻的大姐这一下难得沉了脸色:“克里斯汀,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们解释的吗。”
  林镜:“......”
  贝拉:“你要是给不出一个跑进森林的理由, 我就把你那盆植物砸了。”
  林镜倒吸一口凉气, 顿时露出一个比哭还笑的笑容, 说:“贝拉姐姐,这当然是有理由的了。”
  贝拉嘲讽地勾起唇角:“说。”
  林镜心急如焚,他马上就要给剧情画上终章了,别最后一步毁在他这个姐姐手里啊!
  他就站在楼梯上,憋了很久,在贝拉越来越不耐烦的视线里,突然福至心灵,眼眶一红,泫然若泣仓惶凄声道:“因为我爱他。”
  贝拉:“......”
  贝拉:“?”
  林镜有了个开头就很好继续讲下去了,用手擦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说:“西瑞尔是为了救醒公主来到这座城市的,他说这是他的使命,我爱他,我想替他完成。”
  贝拉额头青筋跳动,闭眼深呼口气,努力克制自己不开口,她怕一开口就要把这个恋爱脑妹妹骂的狗血淋头。
  “可是,西瑞尔并不爱你啊,克里斯汀。”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二姐邦尼抱着他的花盆慢慢走了过来。
  邦妮模样乖巧可人,琥珀色的眼眸像蜂蜜般,现在满是温柔和哀伤。不同于上一次进王宫前,两位姐姐命令式的说教。被克里斯汀这么不要命一折腾,这两人都心力交瘁,开始温柔劝说。
  林镜眼里只有他的花盆,恨不得赶紧把它抢过来。
  但他现在是个为情所困的小白花,只能通红眼眶不说话。
  邦妮把那盆花还给他:“或许你在戏剧院第一次见到西瑞尔就是个错误。”
  林镜心惊胆战接过花盆。
  邦妮轻声说:“我记得那一天,你和西瑞尔在戏剧院门口交谈甚欢,聊到最后分别时,他还送了你一朵玫瑰花。母亲愤怒之下把它扔了,你大哭了一场。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克里斯汀,我再没见过比你更冒失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出去在教堂门口跟一个陌生男子表白。”
  林镜对这些其实完全不感兴趣,只能装着乖巧低头认错。
  邦妮越说越失望,最后看着她手里的花盆:“只是克里斯汀,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株向日葵吗。”她眸光哀伤:“并不是所有事情,付出就会有好的结果。他不会爱你。”
  贝拉扯住邦妮,疲惫地:“算了。话就先说到这里吧,让克里斯汀先去好好休息,她刚从森林回来,已经累坏了。”
  邦妮叹口气,转身离开。
  林镜等她们走后才抬起头,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脸却变得飞快。
  他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魔藤,咬牙切齿:“你小子要是救不醒公主,我直接把你火化了。”
  平白害我受了那么多气。
  魔藤正在睡觉呢,不满地抖了抖叶子。
  林镜拨弄了它的果实,魔藤的果实现在已经长成了朱红色,拇指大小,表面光滑可爱,圆圆的像个小番茄。
  现在整个王宫都被凯特王妃统治。可这位亲姑姑一点都不希望小公主醒来。
  林镜只能从其他方向下手,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进王宫。
  林镜是坐马车和玛丽夫人一起去的。
  玛丽夫人嘴硬心软,还是没能熬过小女儿的撒娇,拿着装饰用着蕾丝折扇,再三吩咐:“你送完东西就给我回庄园去呆一年。这辈子都不许见西瑞尔,明白吗。”
  林镜乖巧甜甜的笑:“明白,母亲。”
  玛丽夫人心满意足,又说:“西瑞尔只是一个平民,以你的身份根本不该爱上这样的人。”
  林镜继续乖巧甜甜的笑,他的手紧握着那颗珠子。
  下马车的时候,雪还没停。
  玛丽夫人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为少女把兜帽的绳子系好。
  “谢谢母亲。”
  玛丽夫人问:“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林镜急忙摇头,努力微笑:“不了,让我和他做最后的道别吧。”
  说罢,他抱着花盆,踩着积雪直接往王宫里面走。
  国王死后,整个王宫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凯特王妃假惺惺地哭几场,马上按捺不住野心,替自己死去的哥哥暂时接管了权利。林镜对前去高塔的路熟的不能再熟,带着耗子直冲目的地。却发现凯特王妃已经派士兵把高塔围了起来。
  高塔长满了荆棘,从顶层的窗口伸展出来环着墙壁,缠绕一圈有一圈,狰狞恐怖。
  他怀里的魔藤非常兴奋,扭动身体,拿出一片叶子骄傲地指了指前面,似乎是想告诉林镜前面是它的杰作。
  林镜难以置信:“就这破事你还好意思邀功?!没把你烧了就不错了。”
  “......”哦。
  憨憨的魔藤瞬间叶子都焉巴了。
  侍卫把守着每一个角落,根本不让外人进去。
  就在林镜一筹莫展时,他看到了从高塔内走出的青年。
  黑色斗篷被风吹得猎猎,青年银色的长发却几乎和雪融为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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