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做巫师是一种什么体验?[玄幻科幻]——BY:玫
  发于:2020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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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喝牛奶是不可能喝的,不然他得反胃一上午。
  安吉丽娜面无表情地把红茶包丢进热水里,拿着自己的血浆早茶回了房间,以被迫在房间里吃早饭的怨念手速爆发,更了三千老板和他助理的带颜色文学。
  她最近转移阵地到某个绿白色的APP上,并在更新前谨慎点开每一个给自己点赞推荐关注的读者主页,确认班西没有再偷偷围观自己为原形的带颜色文学。
  安吉丽娜的微博弃用就是因为班西光明正大给她的连载更新点了个赞,感谢巫师的科技应用水平还没学会开小号,也不知道交换暗号般的绿白软件到底是什么,让安吉丽娜能在第一时间转移大本营,以免正主过多干涉粉丝生活。
  不,安吉丽娜觉得自己不算粉丝,她文下面嗷嗷待哺的读者大概算半个粉丝,天天被混血老板*狼狗助理的绝美CP萌得昏古区,评论区的车速比她正文快多了。
  所以就不要破坏小姑娘们磕糖的美好幻想,认识到现实生活中这就是两个当着她的面啃啃咬咬不害臊的狗男男。
  班西花了一顿早饭的时间阅读芬德拉先生的资料,这位先生在资料里完美得不应该是白玫瑰而应该是天山雪莲,对着出生年月班西连水晶球塔罗牌都用不到就知道是假的。
  总结,资料里全是废话。
  早饭后班西喝着终于喝上的冰美式给相关行业的朋友打电话要一份真实性高一点的资料,时律则拿着芬德拉先生的照片出门,让申市地界的妖怪鬼魂多多注意,有消息及时汇报。
  他还拜托了这城市里随处可见的动物,流浪猫流浪狗麻雀喜鹊杜鹃鸟,以及春天里正欣欣向荣冒着芽的花草树木。
  时律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但他对自己的身份隐隐有所猜测——这种猜测出现的同时仿佛为了印证这种猜测,他与脚下的土地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具体的操作他还在摸索中,目前最好用也最常用的能力就是他不管在哪里都能随时感应到班西的所在。只要时律向着那个方向集中注意力,他就能听到班西的声音,看到班西的身影,好像他就在班西的身边,距离近到他能够隐约感应到班西的情绪起伏。
  说起来……
  时律想到班西曾经提到过那么一嘴,在刚刚抵达这个国家时,为了得到土地的接纳,班西确实是在形式上把自己献给了土地。
  那块沾了班西血作为代身的鹅卵石还埋在公园的枯树底下,而那棵枯了不知道几百年的树突然枯木逢春,听说天气回暖后发出了嫩芽。
  作者有话要说:
  芬德拉玫瑰真的特别好看,白荔枝也好看,就是花期有点短


第47章
  素安路449号, 这地方在申市鼎鼎有名,有名到和地铁相距三站路外的林周路879号一样,只要提个地址, 申市人就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个是精神病院,素安路上的申市第三人民医院, 华国最早的精神疾病专科医院之一, 另一个则是监狱,多是关暴力犯罪的林周监狱。
  这两个地方都闹鬼。
  林周监狱那地方原本就是个乱葬岗, 从老早老早以前闹鬼的故事就有十几二十个不同版本, 后来成了监狱关上一群手上不干净的罪犯, 也不知是什么原理,反而安静了许多。
  而第三人民医院、简称三院的故事流传得没那么早,三五年前才开始传出来, 说是有个病人以前是个小歌手,后来病得严重一个没看住就从楼上跳了下来,脑袋直接砸得开花脑浆满地, 看见的护士好几个都吓得辞职了。
  从那往后医院里就时不时响起歌声,唱的还是那个小歌手专辑的曲子, 还说他死之前也唱了那首歌。这故事传来传去院方也怕了, 索性封了那个小歌手生前住的八零三病房,这边半层楼都当了仓库, 不再住病人。
  本来这里住的病人精神就不怎么稳定,叫闹鬼一吓还能得了。
  ……
  ……他其实没想着吓到人的。
  曾住在八零三病房的八零三现在还住在八零三病房里,除了这里他也没处可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跳楼自杀摔烂了脑子,他生前的事情很多都记不得了。他知道自己是个歌手也还记得自己参加过的一些节目和活动, 却又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该怎么唱歌。
  很多次他听见广播里放音乐, 或者医院里什么活动的歌曲,他都觉得自己是会唱还能唱得好的,张开嘴却又茫然不知道该发出什么声音。
  生前或许他会很在意?毕竟歌声是歌手的生命,但他死了很多事情就忘了,能不能唱又或者只能荒腔走板地扯着嗓子嚎,对他都一样。
  就像听着那些小护士听(据说是)他生前的歌,惋惜他的才华横溢和英年早逝,如果是活着他也许会感到激动喜悦又有些讽刺,现在也只像是听陌生人的故事。
  不过有一说一,歌确实挺好听的。
  八零三脚不沾地地漂浮在八零三号病房里,检阅自己领地般检阅过每一粒堆积的灰尘、发霉的墙壁、虫蛀的窗帘。
  还有窗台上破花瓶里的一支玫瑰。
  一支娇嫩的白玫瑰,花瓣尽情舒展着,一条条将腐的黄色纹路在花瓣上折皱,搭在花瓶里盛放将败的姿态,与这灰尘遍布的房间仿佛天生一对。
  八零三在楼下的草丛捡到的这支玫瑰,八零三号病房窗户正下方的那个草丛,护士们说他当时从窗户直接头朝下落在草丛的石沿上,当场死亡死前没受什么痛苦。
  他看到时,玫瑰就像他落下时那般躺在草丛里——有些可怜又有些听天由命的样子,叫他没控制住,偷偷在半夜把玫瑰捡了回来,养在被小护士偷偷丢在这里的破花瓶里。
  花瓶的材质其实很好,流光溢彩市面上四五位数的标价,以前放在院长办公室里当摆设,被小护士给不小心砸出个缺口又不敢承认,便塞进八零三病房推到了闹鬼头上。
  丢失的花瓶莫名出现在门窗锁死的废弃病房里本就是件怪事,加上那天刮风下雨外头阴云低得要砸到地上,寻找的人丝毫没怀疑这是人祸,倒抽一口冷气跑得飞快,从此给医院的闹鬼传闻添砖加瓦上新的素材。
  八零三不介意偶尔给这样的事情背锅,他一个死人的意见想来活人也没兴趣征求,不知不觉医院里他的传说就越来越多,竟是成了塞壬般以歌声杀人的存在。
  明明他连首最简单的小星星都唱不好,一张嘴没半个音在调上。
  八零三叹气,活人自顾自传死人的故事,死人也没有反驳的余地,有那个计较的心思,他宁肯对着玫瑰发呆还有趣些。
  说来也许是他生前的精神病到了死后还没好,他总好像能听见这玫瑰在唱歌,哼哼着轻柔如夜风的曲调,灰尘一样在阳光里漂浮上下。
  只有他能听到,有时他的朋友——鬼魂或者某些小妖怪——来找他,玫瑰就会静默下去,他的朋友们有的读过几本书,就用小王子来调侃他,于是晚上的月光中,玫瑰又唱起小王子的故事。
  歌词是抒情又温柔的叙事诗,娓娓道来睡前童话般梦幻奇妙的故事。
  这朵玫瑰喜欢他。八零三有点自恋地想,他有些不愿意看到这朵玫瑰凋零,可这朵玫瑰被他看到时已经半死不活将要凋谢。
  可这朵玫瑰唱得这么好听,像月光与晚风,都缱绻在玫瑰芬芳的花蕊里。
  玫瑰只唱给他听。
  所以谁也没认出这就是那位巫师先生要找的白玫瑰,虽然都是白玫瑰,这一朵不够娇嫩不够洁白,花瓣上满是黄色褶皱花朵也总是郁郁地半垂,只有歌声响起时才会舒展几分,不那么像是垃圾桶里的废弃花材。
  但时间长了,总是找不到首席男高音芬德拉先生也不是办法,班西开出的奖励又实在诱人,隔壁的白牡丹都被人指鹿为马当白玫瑰报了上去,何况这一支不怎么好看可货真价实的玫瑰。
  八零三抱着花瓶,傻傻看着弗洛尔经理哭得眼泪鼻涕一把往他这边扑,下意识就往边上让了让,弗洛尔先生穿过他的身体扑了个空。
  弗洛尔经理百分之百确认八零三这个鬼魂怀里就是失踪的芬德拉先生,他分得出每条褶皱纹路说得清花杆上每片掉下的叶子,变回那洁白无瑕的模样也只需要特制药剂里泡上一晚。
  “明天就是演出了,您可不能这个样子,观众们都等着呢。”弗洛尔经理对着玫瑰花喋喋不休,玫瑰花却只是半合着花瓣,不做回应如同自己只是一朵普通玫瑰。
  又颓,又丧气,还有点丑,这才是大明星芬德拉先生的真面目。
  被念叨得不耐烦了花瓣就一下子紧紧收拢在花瓶里头装死,大有你再念叨我就从花瓶里跳出来自杀的威胁意思。
  于是众人也就无从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会出现在八零三的花瓶里,又在想些什么才会一合花苞装死谁都叫不出他。
  这样子非要让他唱歌看不到什么希望,弗洛尔经理一边不停地擦着汗一边打量八零三血肉模糊看不清楚五官的脸,试探着开口道:“那……这位先生,您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先走一趟?”
  再怎么样不能赖在罗斯巴特先生这边叽叽歪歪解决事情,就算班西不在意还看戏看得很有兴致,他作为三月歌舞团的经理,也不能让首席男高音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叫太多人看见。
  不然要怎么拗不沾世俗高岭之花人设,给歌舞团吸引来源源不断的观众捧场。
  班西其实很想说,会去三月歌舞团看表演的,很多真不是冲着芬德拉这朵假白莲去的,况且真要这么讲,在芬德拉第一次别着朵白玫瑰出来时,他的人设就差不多已经崩完了。
  只是经理助理经纪人一个比一个傻,竟是没品出一支白玫瑰那么光明正大带着玫瑰花出去的深层意味,而咂摸出点味道的其他团员,又不敢对首席男高音做什么多嘴。
  哦,还有乌瑟。
  海巫在听到芬德拉声音时就知道了其本质,所以他一点不惊讶芬德拉会闹失踪又消极抵抗,施施然改着唱段听边上被拜托了的八零三绞尽脑汁想把芬德拉哄出来。也不知道这鬼魂是不是摔坏了脑子,竟是完全没意识到这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八零三不解地看着乌瑟,像他说了什么奇怪之极不可理喻的事情。
  “这是我的玫瑰啊。”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身上滴下来的血啪嗒,就滴在了乌瑟的衣服上。
  他抱着玫瑰,无意识地哼了几声没什么调的旋律,声音低低柔柔的,似曾相识。
  乌瑟停下在曲谱上勾勾画画的动作,看向八零三。
  “要不然,就换你来唱吧。”


第48章
  月圆的夜晚是个晴天, 天空是深沉干净的墨蓝色,一轮明月缓缓地从天空的一边升起。
  班西把乌瑟给他的那一支迎春花拿在手里——他有一枝,他旁边时律也有一枝, 是钟双明给时律的入场券。
  满心欢喜想要搞点浪漫结果却撞了约会邀请这种事情着实有些叫人尴尬,班西很是贡献出自己一番才把时律的黑脸给哄好。
  约会嘛, 总要开开心心的才像样。
  班西伸手整理时律的领带, 三月歌舞团的演出没有硬性规定要正装出席,不过既然是约会班西就系上了那条时律送的领带。于是为了搭配, 时律也从班西的衣柜里拿了一条领带。
  他自己没掌握系领带这个技能, 还是班西给他打了个交叉结, 又在自己的配饰箱里挑了个合适的领带夹配上。
  迎春花不甘寂寞地哼起曲子,它们很会读气氛,原本一朵两朵小声哼哼着的是宁静悠扬的小夜曲, 现在就变成了深情婉转的爱之梦,高低声部起伏如流水,感情饱满充沛得叫人害臊。
  时律干咳一声后退半步, 把视线从班西身上撕下来。他威胁地瞪了一眼迎春花,花儿却不怕他这欲盖弥彰的威胁, 越唱越大声, 歌声飘扬在月色里溅出点点涟漪。
  ——是月光涌了上来,如水般透明的月光漫过窗户洇湿了地板, 随着旋律一层又一层地漾起微波。
  满地的月光,忽地化为了海洋。
  时律环顾四周,忽地周围的一切都消失在月色里,他们正置身一片月色迷蒙的海中, 目光所及尽是清冷而又柔软的光,从这片海洋的中心向外扩散。
  这里是月光海, 一片远离尘世罕有人至的海洋。
  迎春花一朵朵从枝头挣脱,游鱼似的在月光中徜徉游动,嫩黄的花瓣漂浮般轻盈自在,引着客人前往这片海的中央。
  月光海的中心是一个圆盘——一轮水中的圆月,在这片月光海的中央架起舞台。这舞台也是影影绰绰变幻不定的,一团朦胧不真切的光,叫人怀疑这上面是否能承载得住音乐与欢乐。
  如梦似幻,镜花水月。
  叫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身在梦中,自己的身边人,是否只是梦中人。
  “哥!”
  一声欢快的呼唤打破了月光海中宁静梦幻的气氛,班西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得出高明鸿此时的神情。
  欢快的,雀跃的,脸颊酡红的。
  高明鸿蹦跶到班西身边,屁股后头像有小狗尾巴晃啊晃个不停。
  他是被乌瑟带来的。
  在高明鸿的那位男朋友大张旗鼓地送来花篮的第三天,乌瑟就选择采纳了班西的建议,邀请高明鸿来看三月歌舞团的演出。
  说是邀请,其实并没有征求本人的同意,高明鸿只是喝了一杯乌瑟递给他的热红酒,便“不胜酒力”地直接断了片,没搞明白乌瑟到底要干什么,人就已经到了这片月光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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