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热烈的阳光从空中直射而下,经过枝繁叶茂的树木的阻挡,只在地面上投下了一块块明亮又耀眼的光斑,和周围遮天蔽日的阴影形成了鲜明对比,也为这地方染上了一点点暖意。
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温度,不想回家的赫尔曼自然的拐进了旁边的森林——就算是他,偶尔也想逃离一成不变的生活,寻求一点刺激。
一走进森林,周围的环境就暗了不少,这是由于树木太过高大,阻挡了大部分阳光所造成的。
因着这个原因,森林里的温度也比外面略低一些。
脚随意地踩在松软的褐色泥土上,赫尔曼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完全不符合他的动作。
可能是发现了赫尔曼这个极具威胁的到来,森林里很是安静,除了偶尔的蝉鸣声,便再无其他声响。
就连蝉鸣声,也随着赫尔曼的深入而渐渐消失。
这份不同寻常的安静就像是暴风雨到来的前提,赫尔曼内心的警惕值直线上升,右手轻轻地搭在了腰间处——那里有一把粒子枪。
他的身体也不由得紧绷了起来,脚上的动作也放轻、放缓了许多。
就在他内心的警惕值拔高到顶点的时候,一只塔伯兽从一旁的矮树旁向他扑了过来。
早有准备的赫尔曼脚尖点地,不慌不忙的向右偏转了一下身子,躲过了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
塔伯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赫尔曼心下想着这个问题,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他利落的从腰间抽出粒子枪,对着塔伯兽的腰来了一枪。
鲜血立刻从那个不大的伤口处涌了出来,在他洁白的皮毛上格外显眼。
血腥味使得塔伯兽正只兽都躁动了起来。
它的身子压低,喉咙里也发出了一阵低吼,显然是不打算放弃。
不明所以就被攻击的赫尔曼皱着眉头,快速远离了塔伯兽,瞄准它的眼睛打了一枪。
赫尔曼并没有用上骨翼,这样的战斗根本不足以让他使用骨翼这种武器。
战斗结束的很快,也没有任何悬念。
处理完眼前的塔伯兽,赫尔曼巡着它刚刚跳出来的地方走了过去。用抢口扫开面前的草丛,赫尔曼就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琥珀色眼睛。
看着眼前的幼崽,赫尔曼豁然开朗:怪不得那只塔伯兽要攻击他,原来是他无意中侵入了它的地盘并对它的孩子造成了威胁。
离了母亲,这只幼崽根本活不下去。只要赫尔曼一离开,很快就会有各种动物前来分食它。
这么想着,赫尔曼再也没了兴趣,转身就想离开这里。
也许是察觉到了危险,刚要起身离开的赫尔曼就听到了一阵嫩嫩的呜咽声,那声音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不知怎地,赫尔曼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双一模一样的澄澈眼眸,他起身的动作也因此停了下来。
貌似,养一只塔伯兽也不错?
这么想着,他又恢复到了刚刚的姿势,对着幼崽说道:“要不要和我回去?要的话就蹭蹭我的手。”
说着,他把粒子枪放回了腰间,对着它伸出了手。
赫尔曼并不怕它会突然咬他一口,因为它的小奶牙实在是没什么杀伤力。
把手放在幼崽湿漉漉的鼻子下后,赫尔曼没了其他举动,只是用视线不停地在它身上扫视着。
僵持了一会儿,幼崽把下巴搭在赫尔曼的指尖上,轻轻地蹭了蹭。
感受到从指尖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赫尔曼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
心情很好的他一把抱起幼崽,把它放在左手手臂上,自然的用右手撸了一把它毛绒绒的身体。
赫尔曼温暖的体温给了它极大的安全感,很快它便阖上了眼皮,安静地在赫尔曼的怀里睡熟了。
带着意外的收获,赫尔曼驾驶着悬浮器回到了府邸。
刚走进玄关,康拉德便迎了上去。
在迎上去的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在赫尔曼怀里睡得正香的幼崽。
分辨了一会儿,康拉德不确定地说道:“这个……是塔伯兽的幼崽吧?”
赫尔曼一边换鞋一边回道:“嗯,在沉风林里捡到的。”
“那您是要养它吗?”康拉德问道。
“有这个想法,正好最近也没有什么事。”
说着,他摸了摸怀里幼崽柔软的毛发。
“况且,它也比较听话。”
闻言,康拉德的嘴里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听话?也只有您能对着塔伯兽说出这种话了。
不过他也没有阻止的想法。刚刚他可是看到了赫尔曼嘴角那微扬的弧度,可能连赫尔曼自己都没发现,他刚刚笑了。
“看来家里要添新成员了。”康拉德带着笑意说道。
“您要给它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我还没有想好,您觉得呢?”赫尔曼反问道。
“我想想……休伯特怎么样?”
听到休伯特这三个字,赫尔曼的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模模糊糊记得,这应该是一只鸟的名字?
发现赫尔曼的走神,康拉德疑惑道:“是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这话,赫尔曼摇了摇头,回答道:“那倒没有,不过放在它身上似乎有些不合适。”
“确实也是,和它的外表是不太符合,看来还是需要您给它起名。”
沉思一会儿也没想到好名字,赫尔曼摸了摸它的头顶,说道:“到时候写几个名字让它自己选吧,这可是它的名字,它也参与进来才对。”
听到这里,康拉德看向了赫尔曼怀里正睁着眼睛看他的幼崽,调笑道:“那你可要努力给自己选个好名字了。”
恰巧在此刻,幼崽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声响,像是在回应康拉德的话。
它的动作让赫尔曼和康拉德二虫齐齐笑出了声。
明明只是多了一只毛绒绒,府邸里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就连赫尔曼,也时常寻找不知道又钻到哪里的它。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赫尔曼一脸严肃的把它从沙发底抱出来,放在了茶几上,上面已经摆好了三个折叠好的纸条。
被放在茶几上的它还有点懵: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它好好的躺在沙发下,突然就被放在了这里?
就在它疑惑的时候,赫尔曼开口认真地说道:“这三个纸团里是我为你起的名字,你从中选一个你喜欢的。”
由于赫尔曼的语气太过认真严肃,它也不自觉的跟着严肃了起来,虽然它并没有听懂赫尔曼在说些什么。
苦大深仇地盯着眼前的三个纸条,它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这都是什么?看起来不太好玩儿的样子啊!
想不明白的它试探性地把爪子伸向了距离它最近的纸条,一边伸,它还一边看着赫尔曼的脸色。
啊,果然这个不行吗?
接着,它又把爪子伸向了中间的那个纸条。
咦?也不是这个?
随后,它信心满满的伸向了最后一个纸条。
一定是这个,没错!
然而赫尔曼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深觉自己被耍了的它气呼呼的把爪子拍在了最后一张纸条上:我不管!这就是我的答案!
“让我看看,你给自己选了个什么名字?”
跟着探头的幼崽看了一眼纸条上的鬼画符,兴致缺缺的把指甲从肉垫里弹出,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纸条。
越玩越上头的它一下子跳出了赫尔曼的怀抱,轻巧地落在了赫尔曼刚刚用来写字的纸张上,和最上方的一张纸玩的不亦乐乎。等它反应过来,纸已经化成了碎屑。
闯祸了!心觉不妙的它悄悄地走到了茶几的边缘,想要逃离犯罪现场。
“你又调皮!”
看着手里被自己抓住后颈、四肢却还在空气中不停乱动的毛绒绒,赫尔曼无奈的说道。
“喵?”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赫尔曼责备的话语一下子卡了壳,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是一只塔伯兽,不是一只猫!”
“喵?”
鸡飞狗跳的生活就这样持续着……
“大人,今天您有一个不得不去约会。”康拉德借着给赫尔曼送咖啡的机会提醒道。
听到这话,赫尔曼才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什么类型?”
“智脑的匹配。”
反正也就见这么一次,这么想着,赫尔曼推开了包厢的门。
“是你?!”
看到包厢里坐着的虫,赫尔曼失态的轻呼出声。
“很惊讶吗?”陆时笑眯眯地说道。
看着自己的装扮,坐下的赫尔曼十分后悔,早知道匹配对象是他,他就好好打理自己一番了。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我叫陆时,很高兴见到你。”
“见到你我也很高兴,我是赫尔曼。”
说完,赫尔曼暗叫一声糟,这都是什么糟糕的台词!
听到赫尔曼的介绍,陆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抱歉,我不是在笑你……”
不等陆时说完,赫尔曼就急忙打断道:“我明白的。”
说完这句话,包厢里就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陆时离开后,赫尔曼还在为他刚刚的表现而后悔。不过在收到很期待下次的见面这条消息后,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扬起了嘴角。
外面阳光正好,一如赫尔曼明媚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结局,我犹豫了很久,但还是决定把它写成开放式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走在一起。
那个世界的赫尔曼陪着陆时度过了他的幼儿期,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所以陆时会在赫尔曼消失的那段时间担心着他的安危,也会轻拿轻放的就原谅了赫尔曼的不辞而别,他也有勇气和赫尔曼一起踏上巡视的旅途。在他心里,赫尔曼永远都是最特殊的那个,谁也比不上。
可是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陆时有好好的被他的雌父养大,就算他被他的雌父教导的很好,但他也是娇生惯养的雄虫,他真的能接受赫尔曼每天忙于工作而没有多少时间陪他,甚至还有可能长时间外出巡视这样的事情吗?就算他能接受,他的雌父舍得吗?
这个故事写了三个多月,很感谢每一个收藏了的小可爱,也很感谢给我投过营养液的小可爱们,感谢给我留下评论的每个小可爱,是你们让我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