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尹：“嗯，其实这个我也大概猜到了，刚才那个人不是说了嘛，你可真是叫我好找……什么的，而且你那父亲一看就不是善茬，结果被扇巴掌之后还一点不见生气。”
南裴琛再三确认面板上没有弹出任何的警告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嗯，所以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而是因为我不能向你们透露出关于审……”
【警告！警告！警告！检测到审核者N有违规言行！惩罚一次！】
南裴琛：“……”
“怎么了？”沈尹听到南裴琛话到一半突然停住，有些疑惑。
“违规了……”
作者闲话： 菌：今天的主神超级拉风。
主神：南锋凛！你个抛妻弃子的渣男去死叭！
南锋凛：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第172章 记忆碎片
南裴琛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喊叫出声来。
“琛琛！”
沈尹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住南裴琛：“不说了，不能说就不说了！”
南裴琛眼中浮现出一片蓝光，持续了好几秒最后，才渐渐地消失，南裴琛不断颤抖着的身体也缓缓恢复过来，衣服已经被疯狂冒出的冷汗给浸透了。
南裴琛喘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沈尹的手：“还好，这点程度可以忍住。”说完，南裴琛却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了裤子上。
因为他还穿着一身白色的燕尾服，所以那鲜红的颜色就显得十分的显眼。
南裴琛抬手抹了一下嘴角，却擦到了一手的鲜红。
“琛琛！你怎么了！”沈尹捧起南裴琛的脸，才发现，南裴琛的眼睛，鼻子，嘴巴，竟然全都在往外流血！
“我没……”南裴琛想说我没事，但是话还没说完，就感到眼前突然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一道道碎片式的光影在南裴琛面前闪过，像是宇宙中飞逝的流星，在昙花一现的绚烂中消逝。
抓不到影子，寻不着踪迹。
看着这样的画面，南裴琛只觉得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是在哪，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这是111号，内置芯片是目前最新的版本，可以投入到人体系统进行跟踪实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南裴琛下意识的循声看去，便对上了主神那张熟悉的脸。
“测试一下交流程度，你好，我是你的创造者。”
“你好，主人。”南裴琛听到一个机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紧接着画面一转，记忆的碎片哗啦啦落下，拼凑成一个个短暂的画面。
“阿墨！干嘛把他植入我的额头里啊？感觉怪怪的！”
“好了，都说了是实验，看看他的学习能力如何，你要好好教他啊！”
视角转换，南裴琛依稀记得这是自己还是一个没有身体的程序的时候，主神为了测试他的学习能力，就把他放进了南锋凛的身体里，让他跟着南锋凛学习。
那时他还是一个新生的系统，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几乎是南锋凛说什么，他都一字不漏的记下来，当成圣旨一般。
直到后来，南锋凛才知道，南锋凛说的大部分话，都是废话。
“南锋凛！我让你教他！你就是这么教的吗？”主神羞红了脸，气得要炸了：“你看看他都学了什么污言秽语！”
“这些明明都是你叫出来的……”南锋凛委屈的嘟囔道。
“你还敢顶嘴！”
“我错了！”
“赶紧清除！全都给我清除！”
那是南裴琛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被带去清除记忆，当然，直到现在，南裴琛都觉得主神做得对。
记忆的碎片还在掉落，这一回，南裴琛主动上前捡拾。
“各项测试都很成功，他是这一代实验中最成功的，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主神道。
“阿墨，这个我早就想好了，让他当我们儿子，跟我们同姓，就叫南裴琛。”
“儿子？好主意！”主神的脸转向了这边，笑道：“来，儿子，叫爸爸，叫爸爸我们就给你做身体，高大帅气的那种！”
那时还懵懂单纯的南裴琛，很乖的叫了一声爸爸。
再后来，他有了身体，正式成为审核者，并且随着一次次的升级，不断变得强大。
后来一代又一代的审核者出来，源空间的世界也变得越来越多，记忆的碎片也飞逝得越来越快。
南裴琛渐渐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在那些碎片中搜寻着，终于，在如雪花般落下的碎片中，抓到了一块血红色的特殊碎片。
“阿墨，源空间承载不了那么多世界了！不要再创世了，你自己也会吃不消的！”
“可是，越来越多的人死去，他们来到这里，如果没有更多的世界让他们试炼，他们就会滞留在源空间。”
“管他们做什么！随便把他们扔到一个世界里，然后再收回那个世界的系统，让世界脱离源空间。”
“你疯了？不完整的世界，一旦离开了源空间的控制，就会在短时间之内走向消亡！”
“那就创造一个完整的世界。”另一个声音道。
南裴琛突然愣住，因为他发现，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但是，南裴琛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这样一部分记忆。
“你看！裴琛也是这样想的！”南锋凛像是找到了战友，底气又足了一些：“你的力量消失得太快了，把一些世界分离出去，才能收回你的一些力量。”
“我会严格把关那些S级世界，只要世界达到了完整的要求，就可以把它们分离出去，完整的世界可以自己运转，不需要源空间的控制。”南裴琛的声音又响起来。
“胡闹！你们两个真是胡闹！把世界分离出去，那里面的NPC和土着怎么办？他们又不像你们，可以离开世界回到源空间！”
南锋凛：“为什么要回来呢？他们从诞生起就生活在那里，往后再继续一直生活下去就行了啊！而且没有源空间的控制，不需要再用白卡不断刷新，他们的生活就不需要无限制的重复，而是可以产生别的活动和对话，这样不是更好吗？”
“好什么好！他们能做到像你们一样正常的交流吗？他们能适应不再重复的生活吗？你们怎么能确定，没了白卡刷新的世界，就一定是好的呢？”主神摇头道：“你们不会懂得，生老病死，如果时间一直顺着走下去，他们肯定会死，只有白卡，才能让他们永生。”
“这只是你的看法而已，他们想要的也许并不是永生。”南锋凛难得的严肃。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他们能不能适应呢？”南裴琛也道。
“你们！好啊！你们这是统一战线了是吧！合起伙来针对我？行啊，给你们这个机会，但要是失败了，这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
……
南裴琛死死地盯着那红色的记忆碎片，终于意识到，或许，南锋凛说的，是对的。
他有一段记忆不是他自己删除的，而是被别人强行删除的，而能有这个权限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主神，一个就是南锋凛。
他之前曾经和南锋凛一起否决主神？
这种话要是直接说出来，南裴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但要如果否决主神的原因，是因为那些世界消耗了主神太多的力量，他们想要让主神把那些力量取回来，这倒是很有可能。
三年前，他为什么会陷入沉睡？
会不会正是因为，他和南锋凛试图做的事情失败了，于是主神为了防止他再次生出类似的念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删除了他那部分的记忆？
等等！
之前在游乐场里面听说的，那一个玩家差点入侵源空间总部的事件，会不会就是和这个有关？
越是顺着这个方向想，脑子越是疼痛。
南裴琛紧紧地抓着那块红色的碎片，直到掌心都被按出了鲜红的痕迹。
血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让南裴琛清醒了一瞬，但很快，身体突然失重般的下坠，南裴琛往下一看，发现下方有着一块巨大的镜面，而他正不受控制地被吸入那巨大的镜面之中！
意外的是，身体砸到镜面上时并没有痛觉，他就这样穿了过去！
……
南裴琛勐地睁开双眼，刺目的光芒顿时争先恐后的朝他的眼睛冲过来！
南裴琛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才缓缓睁开。
意识渐渐地回笼，南裴琛想起自己在晕倒之前，似乎还在和沈尹说着话。
沈尹呢？
南裴琛转过头，却发现这里并不是出租屋之类的地方，而是他最熟悉的，审核者修复室。
南裴琛一下子坐了起来，身上插着的管子根根崩断。
“唔……”床边响起了细微的哼声，南裴琛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握着另一只手，那熟悉的色度，一看就知道是谁。
“琛琛，你终于醒了……”沈尹伸手想要来试一下南裴琛的额头，却被南裴琛一把抓住了。
南裴琛的视线再一次环顾四周，确认这里就是审核者修复室，而坐在床边的人，也确确实实是沈尹。
“你怎么会在这里？”南裴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了，他甚至不敢想，在他晕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保密程序呢？那东西已经废了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一道声音在南裴琛身后幽幽响起。
南裴琛赶紧回头，才发现主神正双手插着风衣的口袋，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唉，儿大不中留啊……”主神感慨道：“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那渣男盼回来，还没能揍过瘾呢，这家伙就抱着浑身是血的你跑过来了。”
主神朝沈尹扬扬下巴，道：“我还说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你出这么多血，一查才知道，呵呵，触发保密程序的惩罚，你可真行啊！”
第173章 玩家
比起主神的感慨，南裴琛现在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沈尹会出现在这里。
好在主神也并没有在感慨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这小子也是真敢啊，竟然主动提出要和我签订保密协议。”主神靠坐在了床边，“既然他都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了，那我当然是满足咯。”
南裴琛看向沈尹：“为什么？”按理说，当玩家们发现了源空间的秘密之后，难道不是第一时间去和别人交流信息吗？
玩家们都想离开源空间，获知源空间的秘密，这几乎成为了共识。
当然，那些已经习惯了源空间，觉得待在这里比曾经的生活更好的玩家除外。
“这还用问吗？”沈尹指尖缓缓的穿插进南裴琛的指缝里，一手支着下巴，笑道：“如果我也签署了保密协议，那么你就可以无所忌惮的告诉我你的秘密了啊。”
南裴琛揉了揉他的那头卷发：“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但是我想听你说啊，听你说和我自己猜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再说了……”沈尹顿了顿，突然偏过头，嘟囔道：“我在我原来的世界也没有什么牵挂，就算是我突然消失了，别人可能都不会察觉，顶多是觉得我出远门办事去了，反倒是这里，这里，这里有你。”
沈尹的肤色看不出脸色，但是南裴琛却能感觉到，沈尹这会儿应该是有些害羞脸红了。
“沈尹……”现在已经可以告诉沈尹了，可是南裴琛却有些犹豫了。
“怎么还叫我的全名啊，一点都不亲昵。”沈尹指尖挠了挠南裴琛的手心。
“尹尹。”南裴琛伸手将沈尹抱进了怀里，语气温和道：“其实，能来到源空间的人，都已经死了，死去的灵魂们有很低的概率会被源空间的某个世界吸引，然后就会进入到那个世界中，而只要完成了那个世界的任务，灵魂们就会被源空间所承认，然后正式进入源空间。”
南裴琛一口气说完，像是憋了很久似的，总算找到了可以一吐为快的时机。
主神已经默默地离开了，将这个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当沈尹主动提出签订保密协议，且协议生效之后，主神就不会担心沈尹会把这些秘密说出去了。
毕竟，那保密程序是植入了沈尹的身体里面的，一旦感觉到沈尹试图违反协议，保密系统就会出来实施惩罚，南裴琛身为审核者都受不了的惩罚，沈尹一个人类，肯定没法承受。
回想起沈尹站在自己面前，坚定的提出这个建议的模样，主神就明白，自己的儿子肯定被这人吃得死死的了。
如此勐烈地攻势，他那个万年单身的儿子哪里顶得住哦！
主神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向了走廊尽头的审讯室。
花了那么多心血养的儿子被别人套走了，手痒，想揍沙包出气。
……
“……事情就是这样。”南裴琛将自己知道的都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沈尹。
沈尹花了二十分钟才将这些消息消化完毕，然后露出了一个十分庆幸的表情：“幸好我选择了签订协议，不然这些事情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不过，你们为什么要瞒着玩家呢？直接告诉他们，能进来这里的都是已经死了的，不行吗？”
“你会行吗？”南裴琛道：“你们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记得自己上一刻还在做些什么，下一刻就出现到了某个世界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