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禁划水[无限][玄幻科幻]——BY:逐鹿三更
逐鹿三更  发于:2020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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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河清从盘坐中站起身,如有所感地望着这古井缺口一般的光亮。
  一道影子晃动着从窗台生出。
  “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河清。”一个男人双手插兜,从窗台跳了进来。
  他闲适地勾着唇,无声地笑。身后的窗轰然关上。
  “是你。”纪河清确信,能用这种语气称呼他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荆棘鸟当前的首领,黑医生。
  “你是怎么进来的?”纪河清视线略过黑医生的全身上下,黑医生此时的样貌与他上次展现在人前的,已全然不同。显然是又夺舍换了一具躯体。想到这里,纪河清皱起了眉。
  “只要想见,总是有办法的。”黑医生摊了摊手。他当前的这个壳子身量高挑,体态干瘦,长长的衬衣缩进腰封里,将他肩上凸起的骨骼显得愈发咄咄逼人。
  “你是来找之前落网的荆棘鸟成员的?”纪河清表情微冷,盯着黑医生的脸,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不,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黑医生坦然笑了笑,很干脆地否认了。
  “他们把你当做精神领袖,你就这么对他们?”纪河清平日里温润的声音难得带上了锋芒。
  “精神领袖?”黑医生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似的,低低笑了一声,“不,他们缺的可不是什么精神领袖,只不过是让目标更加明确的内聚力。而且,别说是他们,这世上的所有存在,都不过是我的敌人,我没必要在乎敌人的感受~”
  “不过啊,河清,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一边从我这里套话,一边用个人终端示警……”黑医生砸吧着嘴,牵着嘴角轻声道,“这恐怕行不通哦。”
  纪河清表情凝重了起来,他一时没有说话。
  黑医生倚在桌边,耐着性子等着。
  “你们已经渗透到宇宙网中心了?”纪河清顿了一会儿,才问。
  “嗯哼。”黑医生歪着头端详着纪河清,并没有正面回答,“河清,我们之间,大可以不必这么生疏,我只是想和你平心静气地聊聊天,作为你的老朋友。”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纪河清态度冷硬。
  黑医生惋惜地摇了摇头:“这话就不对了,可以聊的东西可是多了去了,就比如……”
  黑医生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一亮,雀跃道:“就比如,这么多年来,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把自己困在这个方寸之地,遵循着那些老掉牙的秩序,任人压榨……哈!”黑医生边拧着眉思考,边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列举到后来,他突然激动地向前弯腰,拉近了与纪河清的距离。
  纪河清看着他面带嘲意地咧开了嘴:“还有弃武从医。”
  “多少年了,你还是不明白,医生根本无能救世。瞧瞧你在现实面前折了腰的、风烛残年的灵魂吧,真是难看。”
  面对黑医生无不讥讽的话,纪河清冷静地抬起头,直视黑医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好歹没有忘记父亲的教诲,没有走上歪门邪道。而你呢,你又做了什么?违法乱纪、蒙坑拐骗,杀人放火?”
  “你已经疯了。”纪河清下了论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医生笑得肩膀发颤,半晌,才止住笑:“亲爱的,连你也这么觉得吗?我告诉你,那老家伙已经过时了!就是因为遵循着那些愚蠢的教条,你,还有他,才会有那种下场。
  你该不会忘了那些人是怎么看你的吧?你忘了我可没忘,他们叫你不忠、不孝、脑子有病的耻辱!呵,当时就应该把他们都杀了。”
  “你该明白,没有癫狂,何来的秩序?准确地说,这可不叫疯,这叫绝对的清醒。”
  黑医生的眼睛很亮,这是一种高度自信的明亮:“非要深究的话,我是在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那你的脸还真是有够大的。”纪河清冷笑了一声,“这不过是你为自己的恶行找的借口。还有,别用这种恶心的称呼。”
  “理由和借口可不同,亲爱的。”黑医生一脸忧愁地叹了一口气,不忿道,“所有存在,皆为虚妄。建立在虚妄上的世界秩序,便是用来轻蔑的!所以,河清啊……”
  黑医生神经质地咧开了嘴,用恶劣的语气继续道:“世界不过是个婊/子,她需要被人粗暴对待。我只不过是,满足她的愿望而已。”
  “我对你的歪理不感兴趣,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纪河清对此嗤之以鼻。
  “这当然是!”
  黑医生疑惑地看了纪河清一眼:“我当然也为他们的逝去感到痛心!可是,这些难以认清真相的愚民,因为无知所以丝毫感觉不到存在于世的痛苦,注定要为变革牺牲。“
  说到这里,黑医生的表情带上了怜悯的意味:“我只不过是,稍稍减短了他们无知昏冥的生命,让他们提前清醒罢了。只有摧毁才能创造,只有破碎才能永恒!只有暴烈与鲜血,才能唤醒这些终日麻木装睡的家伙!不是吗?”
  “而这,便是我今日来找你的原因。”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和小伙伴讨论写文技巧,突然发现了某个之前很难察觉的问题,并且得出了解决方向,超级无敌宇宙霹雳开心!所以今天字数多一点~


第83章
  挂钟上的时针, 恰好指到了“9”。
  喻易将百叶窗拉了上去,隔着铁栅栏望向窗外。他没有眨眼地从铁窗的左上角扫到右下角。丝絮似的白雾团依旧是这扇窗呈现的外界的全部。
  从今天早上八点整到九点整,喻易每隔十五分钟都会不厌其烦地拉开百叶窗,观察窗外,随后又将百叶窗妥帖地拉回原处, 将拉线固定在墙壁的红色禁止符号前。
  因为这个红色禁止符号,禁的正是拉开百叶窗的这个动作。
  只不过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探索,以及窗外一般无二的空无一物, 并不允许喻易得出其中原委。
  一个半小时前的早上七点三十分钟, 喻易进入了这个世界。身上的白大褂,以及白大褂上的身份铭牌, 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名与他在样貌上完全一致的精神科医生。而他现在所处的, 是精神病院的一间医生办公室。
  至于他为什么在这间办公室, 还要从D岛岛主纪河清失踪谈起。
  在舒笑笑收到消息不久后, 三危也向他发来的消息,让他前往D岛。经过舒笑笑的技术定位, 他们得知,黑医生劫持纪河清去往了高次宇宙规则最紊乱的地方, 碎星群。短时间的讨论过后, 众人决定由三危与他前往碎星群, 解救纪河清。
  只不过在通过空间跃迁技术抵达这个世界后,他与三危就失散了。来到办公室的那一刻,喻易就确定了这一点。
  除此之外, 他的个人终端在碎星群混乱的磁场中失了效,所以借此与三危联系的法子也是行不通的。
  出于种种考虑,喻易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寻找三危,而是果真如身份铭牌上显示的那般,扮演起了一位精神科医生。
  当然,在没有监控的人后,这样的扮演并不需要特别严谨。
  喻易绷紧了手上的力道,手下的铁栅栏随之弯曲。他松开手,原本受外力而弯曲的铁栅栏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了原,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合金制品,倒像是刷了金属漆的橡胶。对此,喻易的面上并无惊色,因为这与他上一次的尝试结果是一样的。
  这个房间似乎在维持着一种固有的封闭性。
  “咚咚咚”
  一片安静中,办公室门口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喻易当即将整个百叶窗精准地恢复到了原位,无声地坐在了漆皮靠背椅上,这才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门没锁,请进”。
  在喻易说了这句话后,门外的人却没有立刻开门进来,而是静默了下来。在那之后,又是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喻易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相同的话。
  在这之后,门终于开了。一个清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发型凌乱,着装整齐度有待商榷,整个人传达出的,是一种长期受迫害的失意者的憔悴。
  喻易知道,此人是自己负责的病人,而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对这位病人进行定期的心理观察。这是他在身后壁橱里找到的诊断笔记提到的。
  “请坐。”喻易伸手示意这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男人步伐虚浮地飘落到了椅子上,深坑的眼眶里探出阴恻恻的目光。
  喻易伸出手指,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平光眼镜。这也是他从身后的壁橱里找到的。被他视作本体的可怜圆墨镜已经被他收进了储物空间里。毕竟没有哪个病人或者精神科从业者,会信服一个看起来像是江湖“神算子”的精神科医生。
  喻易从办公桌的抽屉中取出了一张足够大的白纸,平摊在桌子上,又从笔筒里掏出了两支圆珠笔,将一支推给了对面。
  对面的男人木然地坐着,过了一会儿,才抬手去触那支笔。
  见状,喻易开始在纸上写:“最近感觉怎么样?”
  写完后,喻易一手将桌上的白纸倒置过来,一手转着圆珠笔,用笔头戳了戳那行字,示意男人看过去。
  男人木然地看着白纸上的字,手掌贴着白纸踌躇地摩挲了几道,好像担忧纸下埋着刀片似的,他耸立的双肩到现在都没有放松下来,嶙峋的骨骼尖刺般戒备着他所处的环境。他盯着那行字,眼神有些空茫。半晌,他捏着笔,慢吞吞地用笔尖就近划拉起来。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纸笔摩擦声,喻易将手放在膝盖上,一本正经地坐着,加上他面前架着的这副金边方眼镜,他现在看起来倒是颇为“人模狗样”。
  不过有的人表面斯斯文文,实际上桌子下闲得慌的手正野马奔腾似的动来动去。
  按照喻易自己的说法就是,通过不断地活动双手手指,实现左右脑一起开发,从而谱写一段后天锻炼智商成才的壮丽史诗。好在他现在脑子里装着别的,挤掉了此等“广告仅供参考,与实物相差较大”的壮丽史诗。
  喻易一边活动着五指,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这个男人。根据之前的诊断笔记,这个男人是被这里的院长好心收留的。院里的人只知道他是个流浪汉,但问不出他的名姓,于是便为了称呼方便,他们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知更鸟。
  知更鸟耳膜、声带健全,却坚定地认为自己说不出话,也听不见别人的话。所以现在,用纸笔交流就成了大家与他交流的仅剩方法。
  “医生,有人想谋杀我。”
  喻易把白纸转过来,在离自己那行字很是遥远的角落,看到了知更鸟写下的字。出乎他的意料,知更鸟的字干净端直,透着一股子刚劲的韵味,一看就是练过的。
  “谁想谋杀你?你尽管说,我会帮你保密的。”喻易淡定地问了下去。症断笔记里也写了,知更鸟患有一定程度的被害妄想。
  知更鸟绷着僵硬的肢体,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又踌躇了良久,这才落了笔。
  “是我的猫。”
  喻易稍微坐直了身子。之前知更鸟也几次提到过有人想谋杀他的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坦白他的假想敌,没想到今天突然就坦明了这件事。
  只是这个答案着实匪夷所思。
  症断笔记中并没有提到过知更鸟的猫。
  “你的猫是?或许它有什么名字?”喻易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的猫就是我的猫。我也忘了他叫什么名字。”知更鸟这么写道。
  “他?你的猫是一个人?”喻易敏锐地察觉到了知更鸟用词的异处。
  “猫就是猫,和人有什么关系?”知更鸟用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在那之后,无论喻易如何旁侧敲击有关猫的信息,都无法从他那里再套出什么话。
  后来,喻易担心打草惊蛇,便也没有再问,而是变着法子勾着知更鸟聊起了日常。
  二人便通过一纸两笔聊了许久。准确地说,大多数时候是喻易起头,知更鸟慢吞吞地回复。
  约莫十一点一刻的时候,知更鸟在回答喻易的问题之余,多写了一句话。
  “我得回家了,我要把我的猫藏起来,不能让人捉住他。”
  “可是你的猫可能要谋杀你,你不害怕它吗?也许我可以帮你消除这个隐患?”喻易见知更鸟又主动聊起了猫,当即接着问了一句。
  “不,我会让他听话的。”知更鸟的这几笔写得几欲划破纸背。
  “好的,需要我送你回家吗?”喻易不想刺激到知更鸟,没有深问。
  在知更鸟将目光挪到喻易回复的那句话后,他迟缓地抬头看向喻易,深陷的眼睛里写着分明的怀疑。
  喻易镇定地回视过去。
  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这时候,就是理不直,气也要壮。
  知更鸟黑洞般阴惨漆黑的双目定定地注视着喻易,就这么注视了一分多钟。
  正在喻易正考虑着如何蒙混过去时,知更鸟却动作僵硬地低下了头,用石膏假肢一样的手拖着笔,又在纸上的空处划拉了起来。
  “你来不了。荒漠里来不了人。”知更鸟的落笔带上了醉鬼似的潦草。
  完全没懂的喻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明白了。他面带微笑地将知更鸟送到门口,按下了门把。门外,一个高大的男护士沉默地站着,看起来已经守了良久。
  “你好?你是来接知更鸟的?”喻易对着男护士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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