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知雪重/暴君渣了我后对我穷追不舍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楚执
楚执  发于:2020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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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低笑了一声,轻喃道,“废物。”
  他指尖握在一起,鬼母两眼翻白,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身形消散在原地。
  夜风吹进来,男子的一角衣袍被吹起来,他俯身掐住了地上穆棠风的脖子。
  看着穆棠风的呼吸越来越弱,他怀里的功德薄疯狂翻动,浮现出几个大字来。
  恩将仇报,与仙机无缘。
  男子啧了一声,暗道一声麻烦。
  他松开了手,随意拈了个蒲团在穆棠风身旁坐下。
  穆棠风在第二天早上悠然转醒,他身旁坐着一名玄衣男子。玄衣男子生的俊朗如月,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见他醒后朝他弯了弯眼,语气里一片温和。
  “穆公子,别来无恙。”


第3章 结行江阴
  别来无恙?
  穆棠风脸色还有些白,看着面前的男子,打量了半晌,没从记忆里翻出来有关男子的任何记忆。
  这男子相貌出众……若是真有接触,他不可能不记得。
  “公子是……?”
  面前的玄衣男子微微一笑,“在下谢含玉。”
  “公子有幸曾帮过在下的忙,贵人多忘事……公子可能不记得了,我却是一直记着的。”
  穆棠风又仔细思衬了半晌,无果,只好对玄衣男子摇了摇头。
  “无妨。”谢含玉轻轻一笑,“穆公子感觉可还好?我方才见你双眸紧闭,神色之间颇为痛苦,看着像是被魇住了,于是擅自做主将你弄醒了。”
  胸腔里被灌满水的感觉仿佛还隐隐存在,穆棠风咳嗽了两声,心道原来是魇住了吗?他回想起来在梦里廊亭见到的男子,梦里最后似乎是那男子救了他。
  穆棠风目光落在谢含玉的衣服上,玄色狐纹海棠长袍,确实与梦里的一样。
  他张了张口,有人陪同稍稍安心了些许,开口道,“这庙里蹊跷诡异,我魇住,可能与里面的邪神有关。”
  “公子误打误撞倒是救了我一命。”
  穆棠风温声道,“公子来此也是路过?”
  谢含玉点头,“路上雨下的太大了些,便进了这破庙里,想着躲会儿雨,没有想到会碰到穆公子。”
  穆棠风面上有些惭愧,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碰到过面前这人,又对着谢含玉道了几声谢。
  他此时刚醒过来,脑子里还不甚清醒,没有反应过来,面前人衣服没有一处湿的地方,而且此庙偏僻无比……半夜能路过,几乎不太可能。
  “这庙里有些古怪,一人在此容易着了邪神的道,如今公子来了,我们倒是能互相照顾一二。”
  谢含玉,“能帮到穆公子就再好不过了。”
  “公子客气了。”
  穆棠风点燃了地上的长烛,拿了一旁的书卷开始看起来。
  烛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出白皙俊秀的侧脸,眼睑下一层浓密的睫毛阴影,眼角里仿佛蕴了光。
  他看着上面的字,心里默念着不能再睡,万一再魇住了,有没有命醒来还不一定。
  这般想着,眼前的字却越来越模糊,眼皮子越来越沉重,脑海里昏昏沉沉,他头一歪,鼻尖传来淡淡的海棠香,闭眼睡了过去。
  谢含玉看着肩膀上靠过来的人,心想这小子倒是会占便宜。他面上收了温和的笑意,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穆棠风的脑袋,伸手提着人的后颈领子把人提溜到了一边。
  穆棠风背后靠着冰冷的墙,眉心拧了一瞬,自己缩成一团靠着墙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破庙的门一大半都悬在外面,外面还下着雨,风带着凉意吹进来,穆棠风脸色被吹的有些泛白。
  谢含玉在一旁冷眼看着,拿出了一旁的功德录。
  功德录上金光微闪,映出来几个字。
  旁观救命恩人受冻,有违仙德,与仙机无缘。
  谢含玉,“……”
  功德录上的字体还在闪着光,不断地提醒着他,谢含玉黑着脸,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随手扔在了穆棠风的身上。
  他的外袍尚且带着温度,穆棠风下巴埋进了外袍里,神色舒缓了不少。
  穆棠风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谢含玉的外袍。他尚有些迷糊,身上冷,抱着外袍抱的更紧了些,等到反应过来后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怀里。
  不远处谢含玉坐在蒲团上正看着他,眼里神情似笑非笑。
  穆棠风慌忙松开了衣服,不好意思道,“多谢公子,还将外袍脱给我……”
  他把衣服叠好还给了谢含玉。
  谢含玉接过了衣服,“穆公子不必同我这般客气。”
  他这么说的穆棠风更不好意思了些。
  外面天泛出鱼肚白,雨也停了,只偶尔几滴雨滴顺着屋檐瓦片滴落下来。
  穆棠风,“公子可是要去江阴城?”
  谢含玉,“我要去京州,需从江阴乘船过去。”
  闻言穆棠风笑了一下,“那真是巧了,我也要去京州,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二人可以做个伴。”
  谢含玉微微一笑,“自然是不介意的。”
  穆棠风从行李里拿出来一张饼,想了想递给了谢含玉一张,另外又拿出了一张饼撕了一半给自己。
  “我看公子似乎没有带干粮,这饼子是我从家里带的,虽然看着磕馋了些……但是好歹能垫垫肚子,公子莫要嫌弃。”
  谢含玉接了过来,手里的饼看上去像是用麦子和稻壳揉出来的,皱巴巴的又干又涩,光是看上去就让人没了食欲。
  他想要还回去,怀里的功德录翻了一页。
  救命恩人给予之物,不可浪费。
  这回后面倒是没说与仙机无缘。
  谢含玉做做样子咬了一口饼,干巴巴的味同嚼蜡。他手一松,手里的一大块饼掉落在地上,在地上滚了一圈儿,沾上了灰。
  他面上颇为为难,“穆公子……这……”
  正要低头把饼捡起来扔了,有人先他一步把饼子捡起来了。
  冷白修长的手把饼子捡起来,穆棠风拿出手帕擦了擦,把上面的灰擦干净。
  “无妨,我这里还有。”
  穆棠风把自己手里的半块给了他,又从行李里把剩下半块也给他,“这是我方才撕的,你吃这个吧。”
  谢含玉看着他一番好意,啧了一声,接过了两半饼。
  穆棠风见他接过去,把他之前掉在地上的饼放在唇边吹了吹,撕掉边角沾着灰的地方,开始啃了起来。
  他注意到谢含玉一直在看着他,面上颇为不好意思,握着饼子的手紧了些,笑道,“我带的干粮不太够,所以能省便省了。”
  “公子无需在意,我平日里吃东西并不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谢含玉看着他把那张掉在地上的饼吃完,随手扔了手里的饼,施了个障眼法在地上。
  这么难吃的东西,真能下的去口。
  在穆棠风眼里,谢含玉是把他的饼吃完了的。他收拾了东西起了身,拿了一旁的油纸伞。
  “现在动身去城里,我们要在夜前进城。”
  谢含玉并无意见,说了声好,跟在他身后。
  路上经过枇杷林,穆棠风摘了好些果子。
  谢含玉在树下等他,穆棠风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下来,眼看着要落在他身上,他默默侧开了身子,任由穆棠风摔在了泥地里。
  地上铺了好几层的树叶和软泥,摔在上面并不怎么疼,穆棠风从泥地里撑着身子站起来,身上沾满了泥巴,脸上和手上都是,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他把摘的果子递给谢含玉看,“谢公子,你看,上面的果子长得真好。”
  水灵灵黄橙橙的,饱满丰硕。
  他手指上沾的有泥,伸到谢含玉面前时谢含玉向后退了一步。
  穆棠风收回了手,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忘了。”
  谢含玉笑吟吟道,“无事,待会儿进了城里去客栈里洗洗。”
  穆棠风点点头,因为摘了许多果子心情好上不少,用手帕将果子擦干净包起来,放进了行李里。
  他们二人一路朝江阴城里走,路上谢含玉不怎么讲话,穆棠风倒是总忍不住跟他聊天。
  他从小一个人呆惯了,同龄人愿意跟他玩的少。这还是第一次有同龄人不嫌弃他愿意同他在一起,何况这人昨日还救了他,难免心里多了几分在意,想和这人成为朋友。
  “谢公子去京州里可是寻亲?”
  谢含玉随口应他,“去寻母家的亲戚,穆公子呢?”
  穆棠风腼腆道,“我是进京赶考。”
  谢含玉,“如今去不是太早了些,考试在三月才开始。”
  如今才九月。
  穆棠风抿了下唇,“说来公子莫要笑话,考试的银子我还没交上,提前去京州,是要想办法赚银子的。”
  谢含玉,“到时若是没有凑够银子,穆公子来找我便是,我会尽力帮衬一二。”
  “我应当能赚到的。”穆棠风朝他笑了一下,“我与公子不过今日才相识,公子对我也太客气了些。”
  谢含玉,“不是一早便说过了,你曾经帮过我一回。”
  两人互相客气了一番,一路到了江阴城里。
  谢含玉一路上跟着一个泥人走了一路,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扔给小二两碇银子,拿着木牌把穆棠风提溜进了房间里。
  “你先洗澡,有什么话洗完再说。”
  穆棠风被他提着到了水房,还未反应过来门便被合上了。
  “公子……我的衣服还没拿。”
  谢含玉听到了他这一声,说了一声“等着”,从房间里的桌上解开了他的行李。
  几片饼,几颗碎银子还有一些铜钱,以及两套换洗的衣服。
  淡蓝色的长袍被洗的发白,布料摸上去粗砺地有些硌人。
  谢含玉在他行李里翻了翻,翻出来雪白的里衫和一块白色的布料。
  他拽着一角左右看了看,猜想应当是亵裤,连着里衣一并给他拿了过去。
  敲开门时看到一片白皙线条流畅的锁骨,穆棠风接过了衣服,说了声谢谢,飞快地合上了房门。


第4章 一穷二白
  穆棠风洗了半个多时辰从水房里出来,脸上被水汽蒸的有些红,穿着一身松垮垮的白麻里衣。
  谢含玉看了一眼,那布料看上去就粗糙硌人的很,像是杨麻剥出来的麻丝织的,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受得了的。
  他想起来功德录的提示,这人是佛祖座下十世好人金蝉转世,凡事常为别人考虑,遇事宛如豆沙包一般忍气吞声,自己开解自己,再遇见欺负他的人,还是不吝啬帮一把。
  谢含玉心里暗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缺心眼……面上却是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对穆棠风道,“我一会儿要去江岸边上看船,公子可要同我一起?”
  穆棠风正在从自己的行李里找外袍,点头道,“我同公子一起。”
  他眼角瞅见谢含玉落在他手边的行李上,行李就是不用的床单包起来的,上面还有几个深色的补丁。
  穆棠风面上颇为不好意思,从行李里拿出来那身洗的发白的浅蓝色外袍,想了会儿,钱袋也一并拿着了。
  衣服虽然破破烂烂,但是架不住他生的好。一身冷白的皮肤宛如凝脂,眼睫弯卷微微翘起,抬眸看人时像是含了浅浅的笑意,唇红齿白,唇边两个浅浅的酒窝,一笑就会露出来。
  穆棠风收拾好了,想着房钱还是谢含玉出的,从红色钱袋里翻出来几碇碎银子,握在手里问他,“谢公子,房钱是多少,我现在给你。”
  谢含玉看向他手里缝的丑不拉几的钱袋,看上去又丑又土,窒息感扑面而来,然而……那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丑钱袋,居然没有违和感。
  他心里有些玩味,面上装作为难道,“公子自己留着便是,反正也没有多少。”
  穆棠风正色道,“也是要给的,公子的银钱也不是平白来的,多少?”
  谢含玉朝他弯了弯眼,“五两银子,平摊下来,公子给我二两半便是。”
  穆棠风握着钱袋的手微紧,打量了一下房间的陈设来,檀木雕花窗梨木桌朱漆茶几,熏炉熏香袅袅,一看便是上房的陈设。
  他一般都是住下房的,但是谢公子已经定下来了……再换也不合适。
  穆棠风嘴角向下撇了一下,看着钱袋里的三颗碎银子,拿出来两颗给谢含玉,又把底下的铜钱都倒出来,数了五十枚。
  一下子花了一大半……剩下的钱怕是连去京州都不够。
  谢含玉收了他的钱,朝他笑笑,“穆公子太客气了些,你这银两所剩无几,到京州乘船便要五两银子……到时可要我先帮你垫上?”
  穆棠风被他这一番话说的面上红了起来,连忙道,“不用……我这两日会想办法的。”
  谢含玉倒也没有勉强,宽慰了他几句,两人一块儿下了楼。
  穆棠风跟在谢含玉身后,四周街巷车水马龙,江阴偏岭南,江南水乡之地,繁华富庶多钟鸣鼎食之家。
  朱红的灯笼挂在琉璃瓦廊沿上滴溜溜的转,淡黄色的穗子飘散开来,清风吹着杨柳枝抚在水面上,在碧绿的湖面上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他想着江阴到京州的船大半个月一趟,若是船还没回来,他能在江阴多留几日,想办法在这边存些银子才是。
  “去京州的船可能要等两天才能到,不过江上最近涨潮了……可能提前回来也说不定。”
  穆棠风点下头,目光落在路边推车上圆滚滚的橘子上,“船上待七八天,谢公子可晕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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