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死敌赋生以后[玄幻科幻]——BY:天外飞石
天外飞石  发于:2020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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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大了吴穹怎么可能再让他钻,三拳两脚踢到一旁。
  老实了一会儿那小子就又过来。
  继续踹。
  这么一来二去,最后闹腾地睡意上涌,吴穹便也懒得踹,迷迷糊糊睡过去。
  半睡半醒间,他觉得孩子这么大了还这么靠着他睡不太合适。
  具体是哪里不合适,他又想不太起来。
  早上一睁眼,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合适了。
  自己被搂在小徒弟的怀里,一个东西顶着自己了。
  吴道长“蹭”的一下坐起来,掀开被子就下了炕。
  这就是他喵的不合适的地方。
  正做美梦的祁烈怀抱落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师父不见了......
  吴穹一肚子郁闷地跑到井沿边捧水洗脸。
  冷静了好半天才低头去看自己的那个地方。
  谁能想象,这里有一只活了一万多年的童子鸡?
  本来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修真一道,有专门修清心道戒欲戒痴的,虽然只是十分稀少的一个分支但也不是没有。
  不过问题的关键是,吴穹他修的不是清心道。
  他是被逼的。
  从前刚成魔的时候心高气盛,谁都看不上眼。
  后来被封吾圣主打服了,心气蔫了也没心思想这些东西。
  再后来就被封纹封住了。
  是真的封住了。
  不准打架不准为恶不准骂人说脏话要做好事积功德,最离谱的是......不能动淫邪。
  不止对别人不能动,就连自己都不能动。
  只能与自己心心相印的人动。
  尼玛!他这幅德行,上哪儿去找心心相印之人??
  吴穹真是越想越憋屈。
  用现在的话说,封吾怕不是个变态。
  自己死了一干二净,让活着的人不准这不准那,他怎么管得那么宽?
  祁烈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出来跟师父道早安,谁知却换来一个大白眼。
  祁小少爷:“......?”
  拉住过来打水做早餐的孟谯,祁烈问:“你惹师父生气了?”
  大师兄一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祁少爷心想也是,这木头怎么可能惹到师父呢?
  那也就是他了。
  关键……他干什么了?
  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祁少爷低声下气地跟在师父身后出发上了路。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小少爷一路做起了缩头乌龟,只求师父大发慈悲,气头过去能就给张好脸看。
  晚上露宿的时候他更是连提都不敢提要贴着师父睡的事情。
  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师父再给他骂个狗血淋头。
  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的气消了。
  入目处,一片荒凉,枯树老鸦,水坑四布,两边各一座光秃秃的笔直山峰耸立,右边那座山峰上刻着血红的四个大字:
  凼域鬼窟
  吴穹语声格外的深沉,满含着沧桑。
  他说:“这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
  “这里,曾是我的家。”


第10章
  师父终于肯跟他说话了,祁烈很开心。
  只是师父语气里的沧桑和隐隐的落寞让他心里不是很舒服。
  望着两座山峰之间迷雾缭绕着的神秘入口,他想到了小时候那位长着一缕紫头发的怪叔叔给他讲的关于师父的故事。
  那人说,师父吴穹是从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出来的大魔头,做过很多坏事情。
  他记得他当时还很不理解地问过紫头发,“穷山恶水”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紫头发想了想告诉他说,那是一个很糟糕的地方,一半是雨林沼泽,一半是戈壁,常年被阴煞之气笼罩,寻常的人族或者灵族是很难在那里生存的。
  生活在那里的,只有那个地方本身的阴煞之气所催生出来的一些妖邪魔物,和被灵界追杀通缉或者流放的穷凶恶煞之徒。
  祁烈还记得自己当时听见这些话之后心里酸酸的感觉。
  师父好可怜,从前住的地方居然那么糟糕,而且还有那么多坏蛋。
  小小的他那时候自然想不到和坏蛋住在一起的,可能也是坏蛋甚至是更坏的问题。
  就算之后紫头发一直跟他强调了好多次,说吴穹就是个坏蛋,但小祁烈还是没有相信。
  直到如今他已经十六岁了,这样一个观念仍然深入心底。
  他坚信,师父绝不是个坏人。
  吴穹在他眼里是随和的、懒散的、贪玩的、教他功课的时候是认真的、偶尔脾气上来也会尖酸刻薄但很快会反省自己的......
  师父长得那样好看,身上那样温暖,味道那样好闻,还时常出去做好事积功德,不打架不说脏话不乱搞男女关系,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于是,不是坏人的吴穹带着小徒弟进入“穷山恶水”、“糟糕之地”、臭名昭著的凼域鬼窟时,小徒弟心里丝毫没有犹豫和迟疑。
  里面是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危险?师父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他进去之后还能出来吗?
  这些他统统不想也不问,只是紧紧跟在师父身后,一起往未知的迷雾里走去。
  穿越重重迷雾,惊扰了边界守卫,迎来了腹甲鳞蛇惊喜万分的热情相迎,在入口尽头的山谷处遥望......
  瘴气弥漫不见天日的凼域鬼窟——变了天地。
  沼泽变成湖泊,地势稍高的地方成排的竹屋林立,街与街之间瓜皮小舟来往交通,再远一些的戈壁土丘之上,绿植遍布,生意盎然。
  “咦......”祁小少爷很是惊讶,这里看起来并不是很糟糕的样子,那紫头发果然是个骗子!
  吴穹举目望向东首,那里有一颗粗壮的大树,比这里的任何一颗树都高大,耸立突出,仔细看的话,那高处的枝桠和茂密的枝叶中间,有一间别致的树屋,树屋里有一点烛火透出,不是特别光亮,但隔着很远似乎都能让人感受到暖意,发出圣洁的力量驱散了凼域的阴煞和严寒。
  吴穹猛地出手抓住了那条腹甲鳞蛇的脖子,扯到跟前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黑蛇被他捏的蛇信子狂吐,声音也变得嘶哑,急慌慌回答:“就、就那时候,封吾圣主碎魂而亡,你跑得不见人影的时候......”
  吴穹呲目欲裂牙关紧咬,最后狠狠松了手将黑蛇推摔在地,转头就往树屋那点光亮疾奔而去。
  虽然师从吴穹,多少也有那么一点点见识,但祁烈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大黑蛇,正颇感新鲜地上下打量着呢,谁知师父忽然发了火,把这黑蛇又掐脖子又推倒的,祁小少爷下意识生了同情之心,想着上前帮把手帮大黑蛇直起身,却听吴穹头也不回地叫他:“祁烈,跟着!”
  没有什么比师父的吩咐更重要,祁烈痛快地答应一声,瞬间把要帮一把大黑蛇的念头抛之脑后。
  吴穹领着祁烈一路下了山坡,到了湖水岸边扬手发力拉了一条稍远处的瓜皮小舟过来。
  小舟极小极轻便,吴穹也不划舟,指尖捏了张疾风符,以劲风催动着小舟飞速前行。
  祁烈站在身后把着吴穹的腰,又是钦佩又是自豪,说道:“师父好厉害!”
  他从前小关注点只在师父身上的温暖和吸引他不自觉靠近的味道上,等如今大一些了,在一直苦修却不见修为有所长进的前提之下,再看吴穹随意捏符施法的样子,羡慕钦佩之情就浓得多了。
  吴穹面色清冷,对他的这句马屁不予反应,只紧紧盯着眼前树屋上的一点暖光。
  不一会儿师徒二人来到树下。
  吴穹吩咐一声:“在这儿等。”
  接着罩下防护结界护住祁烈和小舟,他自己飞身而上,直奔树屋而去。
  没等到达树屋跟前,就有结界将他拦住。
  吴穹落在一旁枝桠上,两手连连甩符,就要破除树屋的结界。
  等他刚一出手,树屋上方悬挂着的一个铃铛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声音清脆响亮,瞬间就响彻了整个凼域鬼窟。
  “什么人?”
  “敢动我凼域圣物,好大的胆子!”
  很快有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先看见了树下防护结界里的祁烈,又看到树屋旁正在搞破坏的吴穹,立刻兵分两路发动攻击。
  树屋的结界有些玄妙,一般甚至是有些道行的修士想要破解都不会很容易。
  而对于曾经的凼域魔尊来说,这就只是小意思了,如果没人捣乱,解开树屋结界不过就是一时片刻的事情。
  但问题是,那些赶过来阻挡的人。
  吴穹一边躲避着来自几个方向的攻击一边继续凝神破结界,无奈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伤是难伤到吴穹,但他破结界的法子不能被打断,一旦打断又得重新开始。
  一来二去,吴穹的暴脾气上来,一个挥手间手中劲气呈扇形挥舞而出,周遭围过来阻止他的那些家伙瞬间被击飞出去。
  然而就在此时,吴穹额角、颈间、手腕、脚腕处暗红色的封纹开始发出了光彩,隐隐的雷电自封纹上发散出来。
  他进入别人的地盘想要抢夺别人家里的东西,还动了大打一架的心思,于是,封纹开始起制约之效了。
  吴穹狠狠握着拳浮在半空中,知道自己再动一下手就会被雷火之刑鞭笞,心里头的无名业火熊熊,比即将到来的雷火之刑还要猛烈。
  他猛地挥出一道攻击劲气打在树屋之上,斩断了树屋上方一截粗壮的枝桠,下一刻,他下落身体到了树下的那叶小舟上,伸手扯了祁烈的衣领双目通红地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子辛辛苦苦帮你收集碎魂助你重生,你却搞这么多规矩拘着我,你知不知道上面燃烧着的是你的魂!你他妈快给我解了封纹听见没......”
  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额角的封纹便发动了惩罚的雷火之刑,吴穹的嘴巴......又一次被电瓢了。
  雷火的余威顺着吴穹的手传到祁烈身上一点点,感觉酥麻而又火辣。
  吴穹气怒交加之下,莫名的悲哀和深深的无力感传来。
  他松了抓着祁烈衣领的手,颓然转身,背对着祁烈茫然望向这个曾经承载他许多喜怒哀乐和雄心梦想的地方。
  不远处,有一艘特制的小舟缓缓飘过来。
  船上放置着一张特制的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身穿雪白轻衣的年轻人,说是年轻,也不尽然,因为他面色看着年轻,一头长发却是灰白,而且,这人气色看起来太糟糕了,病入膏肓的灰败,好像下一刻就要呜呼哀哉了似的。
  那条腹甲黑鳞蛇,半盘着身子昂着蛇头守在轮椅年轻人的身侧,蛇信子一吐一吐,蛇头不断地点着,很是急切的样子。
  吴穹与那病弱的年轻人眼神相触,他的目光冰冷漠然。
  年轻人的目光倒是温和得多,他又打量了一下吴穹身后的祁烈,主动开了口说道:“我之前并不知。”
  说一句话就好像耗费了他的力气,咳了两声之后才又道:“当年封吾圣主碎魂而亡之后不久,有一天夜里那昆玉灯自己忽然亮了起来。”
  “到了这会儿我才知道,原来那是圣主的碎魂。”
  吴穹这会儿不想说话,就算想说也开不了口。
  他移开与那年轻人对视的目光,继续转头去打量那木屋里的灯火。
  年轻人知道他的心思,说道:“万余年来,凼域依靠这昆玉灯的力量,驱散了笼罩千万年的阴煞瘴气,你看......”
  说着,他看向四周,悠悠地对着吴穹叙说:“死气淡了,生气浓了。水活、植被活、人妖灵怪也都跟着活了。”
  “你若执意取回圣主的灵魄,昆玉灯会灭,凼域会变回从前的样子。”
  说完这些话,他便沉默地看着吴穹,等待他的反应。
  曾几何时,为了让凼域这个鬼地方改变,不再有为了仅有的灵气每日里上演的厮杀、不再强者存弱着亡、不再像个阴沟里的垃圾场,吴穹费尽了心思和精力。
  后来......怎么就冷了一颗心了呢?
  吴穹仿若未闻,一双眼睛继续探究着树屋的光,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忽然,一道刺目的金光自他身后发出。
  那病弱的年轻人和腹甲鳞蛇同时睁大了眼睛。
  吴穹也猛地回头。
  身后,祁烈的心口处亮起了金光,一点点散发开来。
  祁烈神情很是古怪,不再是素日里看向师父的崇敬和亲切,而是变得肃穆又冰冷,默默盯着吴穹的眼神幽深,深不见底,仿佛里面有个神秘的世界等待着谁去发掘。
  他抬起了手,摇摇指着树屋里的灯火,看着吴穹开口冷冰冰地问:“想要那个?”
  吴穹只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听“喀”的一声,树屋四裂成了碎片,露出里面供着的一盏黝黑古朴的莲花形灯盏。
  灯盏轻轻飘起,晃晃悠悠朝着祁烈手指飞了过来。
  一直在周围戒备着的凼域里的人见状立刻上前抢夺或者攻击,无一不被祁烈周身所发出的金光击退。
  不一会儿,灯盏就轻轻落在了祁烈的手心里。
  古灯无华,只中间一点豆大的火苗稳稳燃烧着。
  “给你。”祁烈将灯往吴穹手里一送,语气仍是冰冷生硬,但却还是带着点儿别扭地哄了句:“不气了!”
  吴穹:“......”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吴穹两手交叠放在桌上支着下巴,一动不动地望着面前的昆玉圣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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