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亮听前面还以为穆元咏是要拒绝,直到听到后面才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惊讶的是,穆元咏早就知道自己身边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不仅没有怪他痴心妄想,甚至夸奖了他的机灵,还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他不由得向穆元咏跪下来:“殿下,臣愿意为殿下效犬马劳。”
意思是做牛做马都愿意。
至此,穆元咏身边的秘书总算是有了。
虽然这个秘书目前还欠缺很多东西,但是穆元咏现在调教人的手段也不差。
他就说:“既然你已经有了你的职位,那么今晚的会议,你就跟我一起参加吧,我现在要处理吴秀寿那边的事情,你这边给我提前准备今晚要来参加会议的个人资料,我会另外安排人给你协助。”
他一边说这,一边吩咐侍卫下去:“叫吴肖肖过来。”
吴肖肖这人现在做这一方面实在是让他还觉得是个人才,不管是搜集讯息方面,还是在总结归纳方面,本来穆元咏是打算让他来做这个秘书的,但又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毕竟目前他手上秘书处理的也都是一些杂事,也没有什么能够拿来独挡一面的,顶多就是给他报报消息什么的,所以目前吴肖肖领的是情报局的工作,相当于现在的安全部门,这个部门在穆元咏这边还只是个雏形,目前也就吴肖肖一人当大头,旁的还要再考量,毕竟这东西起来了,可不可小视啊。
等边关这档子事折腾明白了,穆元咏打算把一样及其重要的,改变未来人生活的一样东西提前发明出来。
那就是电!
爱迪生用灯泡点亮了黑暗,点亮了人类进化前端的空白,从而改变了整个世界,从此以后,黑暗不再是人类的阻碍,也不再是穆元咏前进的绊脚石。
他迟早有一天,能够在未来人跟这个世界联通之前,就要让所有人都提前享受到未来那般的生活。
虽然目前,对于他来说,仅仅只是一个梦想,但是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这一天终将会到来。
他坚信,他相信,此时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的孔稷,也这样相信他,相信他们会做到。
所以他丢掉了以前的脾气,丢掉了斤斤计较的性子,为此牺牲掉他们两个的时间,牺牲掉一些本不应该牺牲的东西,他不断的强求自己,抓紧从手中流失的每一分每一秒,并愿意给更多的人的机会,也愿意为此杀更多人的人。
吴肖肖过来的时候,穆元咏刚刚批改完吴秀寿送来的一半工作,都是一些特别行政处后期规划的几个项目,从开始就在起草阶段,到现在才堪堪见了点眉目,又不能随意丢掉,只能时时关注,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听到侍卫禀报的时候,他接过江亮递过来的茶水,一边叫吴肖肖进来,看到一旁的康卢,愣了一会儿。
到还是吴肖肖先开口解释:“殿下,康卢这边带回来一个消息。”
穆元咏就说:“什么消息?”他表情不咸不淡的,让吴肖肖拿不准是什么意思,倒是康卢这边没有揣测,老老实实地说:“殿下,武国有变。”
这边吴肖肖解释说:“武国向来跟大雍表现得很暧昧,说是同盟国,但是没少装作盗匪骚扰我国边境,你说要是想要与我国为敌,每年武国国王又老是向大雍送来一些东西示好……”
他解释了一下前要,然后说:“康卢这边的人按照陛下的安排,一直在往其他国家地区渗入,有一个弟兄在武国待得时间久了点,康卢这边怀疑遇到什么事情就又安排了一些人手过去,最后发现……武国国王驾崩,太子被毒杀,三皇子带着兵马围困武国王城,如今已经半月之久。”
“哦?”穆元咏稍稍来了一些性质:“然后呢?”
吴肖肖说:“按道理,国王驾崩,太子毒杀,三皇子手握重兵又围困王城,本不应该耗时这么久,这里就要说起武国的一个人……”
随着他的话语,武国此时的一切在穆元咏眼前徐徐展开——他不禁大笑出声:“好!很好!这武国如今是非不断,我们大雍作为同盟国怎么能够束手旁观?”
\"康卢,你的消息很及时,这边会按照先前说得条例赏,包括那位仍旧潜伏在武国的弟兄,你要让人提前出来,武国已经乱了,我们的人断不能折损在里面。不过……\"穆元咏笑了笑:“出来之时,倒是不妨再搅一搅这浑水,让这地方更加乱一些才好……”
此时,武国。
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民宅内,一群人聚拢在一起,他们正在商量着此时武国现在的处境,其中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站在他们中间,就连衣服都显得稍微与众不同,他名字叫做赭石,正是康卢所说的让三皇子只能僵持在外而不敢进城的那个人。
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周边人都称他为赭石公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名声却很响亮,传闻他三岁就可吟诗作赋,算得上是神童级别,并且还不是伤仲永,一路神到现在,无一人是他之敌,他如今年不过二十五六,但是已经被前任武王许与宰辅之位,只是这任命还没完全下来,武王就驾崩,接着太子中毒身亡,有人说如果武王早一点把赭石公子送上宰辅,武国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变动了。
这样的说法也是来自于如今赭石的所作所为上面,在三皇子包围武国王城的前一天,赭石就拿着先王给他的口谕——他说是这样说,后来证实是假的。
这是个非常大胆的人,在那样关键的时刻,他直接就说拿有先王口谕,当时又没人能够证实真假,只能先信了他的,于是就被他调动兵马驻守王城又联合一帮子人按住消息封锁王城,在这么个巨大幌子下,他竟然还把王城内三皇子的内应给按下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知晓得,总而言之,这个人有点神奇。
他把三皇子这边藏在王城里面的内应都给拔出来以后,不仅是联合了朝中一些不愿意看三皇子上位的大臣,还窜通了王城驻守守将,接着再传令给三皇子说什么太子其实没有中毒身亡,又是什么武王是假死这些假消息,硬是让本就胜卷在握的三皇子止步在城门之外不敢轻举妄动。
等后来一个假消息刚刚被戳破,又一个假消息冒出来,哪怕是三皇子也有些被逼得着急了,此时赭石的处境就像是站在钢丝上行走,而这钢丝也越来越不稳固,马上就要断开。
所以当时被这赭石哄骗的人,被迫站在三皇子对立面的人就开始着急了,他们怎么能不着急呢?
本来这事,皇上,皇上驾崩了,太子,太子驾崩了,三皇子就算举兵造反上位,那也是他们姓武的家事。
他们这些人,只管后面谁是赢家,就认谁不就行了,反正打来打去也都是姓武的在打。
可是偏偏这赭石谎话连篇,还说得跟真的似的,把他们都给哄住了,最后才说个对不起,先前骗了诸位,如今我们已经站在了同一条船上,三皇子不会放过你我,如今只有能救我们的只有一条路。
那条赭石嘴里所说的生路,就是把筹码压在如今刚刚才一岁的太子长子身上——一个才一岁,一个已经聚集数万兵马,这样的选择哪里是生路,明明就是再绝不过的绝路啊。
大家真是都被这赭石给坑个死。
此时焦头烂额的再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啊,赭石公子你说上两句吧,是你把大家带到这条绝路上的,你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再说太子在世,武王在世,可是行不通的,那三皇子也不是个傻子,骗得了一次,能骗二次已经算是运气好,再骗?所有人都是不怎么看好。
赭石这人平时小毛病挺多的,这会儿端着一杯茶,一边抿一边做高深莫测的样子,他说:“机会其实已经来了,不是听说大雍的太子突然跑到了边关吗?”
他周边的人就觉得不好,你这是死去的人招惹够了,开始招惹活着的人了,国内的没得招惹,跑去招惹国外来了?
赭石说:“现在就怕水不混,既然目前手上没筹码了,那就变个出来,就说我已经跟大雍的太子商量好了,一旦三皇子的兵马冲进王城,那么大雍绝不会袖手旁观,立刻大雍太子的兵马就会出兵来救援。”
旁边人就笑:“赭石公子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别说三皇子了,我们都不相信。”
赭石就说:“哦,你们真的不相信吗?”
那些人就说:“当然,那大雍太子才多大,刚刚当上太子也没多久,边关的将士向来只听皇上的指令,你要说是大雍皇上,我们倒还觉得可信一点,但你说是大雍太子,我们怎么能够相信呢,可惜大雍的皇上已经驾崩,你这个理由也找不上了。”
赭石就说:“你们不信,可这就是真的。”
旁边人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于是就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有人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他说:“赭石公子,都到这个关头,你就不要再卖关子戏弄我等了,论谋略,在座的人确实是比不上你,你肯定是有其他的办法吧,别藏着掖着了,快说出来吧。”
赭石说:“可这就是我的办法啊,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呢?我真的跟大雍太子联手,只要那三皇子的兵马敢踏进王城一步,大雍立刻就会出兵护卫吾皇的安危。”
“简直是胡说八道,吾皇早就驾崩了,哪里来的皇,你不会又说他是假死吧……”
赭石说:“就在昨天我和大雍太子派来的人商议的时候,吾皇就已经定下来了,正是如今太子的长子。”
“胡闹,皇位商定岂可这般儿戏,你不过是一个预备宰相,并没有获得真正的命职文书,戏弄我等已经一月有余,这般大事怎能不跟我等商量?”那站出来的人,是朝中的一位言臣,平日里就是直言不讳的性子,现在更是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
旁边人就哈哈哈大笑,说:“刘老你还当真了,明显这是赭石公子撒下的另一个谎言,只不过这一次的水准是大幅度下降啊,远远比不上前面的几个。”
旁人再怎么嘲笑,赭石公子都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轻轻的抿了抿茶,就说:“劳烦各位了,消息一定要传给三皇子知晓。”
他说完,放下茶:“我就不送各位了。”
等这些人离去,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武国百年国史,如今竟然托付在这样的一群人手里……罢了,我也就做这最后一件事吧。”
他说着,招来自己身旁的小厮:“你去跟昨晚的那位先生说,条件我已经答应下来,只要能让吾皇坐上这个位置,其他的一切,我武国愿意以他大雍马首是瞻。”
三皇子这人,做得下杀父杀兄的狠事,其实也算得上一个果决的人才,但是他到底不愿意把武国的命运交付在一个这样残忍的人手里,他手上的那些人一直在败坏武国的根基,先前他是力小人微,实在是没有办法,偏偏打算一展抱负又遇上这人杀父杀兄的事情,坏了他的打算。
既然你不守规矩,那么这规矩,他也没必要去守了。
是的,赭石公子之所以这么针对三皇子,追根究底不是为了武国,不是为了武国百姓,仅仅只是因为这人的行为间接害他丢了工作。
而到了现在的时候,等他把这人给按死,他才会稍稍的思量一下武国的处境——这是一个及其自私自我的人。
穆元咏很快得到了康卢那边的消息,他说:“最近三皇子的动静怎么样?”
康卢那边的人早就一日三次往返消息,穆元咏问的时候,康卢刚刚拿到一手消息,他自是知道穆元咏的打算,难得露出个笑的模样:“按耐不住,应该今晚就会动起来了。”
穆元咏也笑了,他说:“今晚正是要召集各位将领商议此事的时候,不如这样……”
当天晚上,所有人或忐忑或期待的按照穆元咏的要求来到了军马大元帅的府邸,只见穆元咏一身将士打扮坐在门前,他说:“如今府内还有许多要修缮的地方,毕竟经久不用,不便待客,各位先席地而坐吧……一号,去给各位将士端来草垫。”
这群人自然不愿接受,委婉客气的推举一番,纷纷不讲究的席地而坐,接着就听穆元咏说:“自大雍历史起来,兵马大元帅的位置向来都是非大战不封,一封必回大战,如今叫来各位,自是有紧急战事相告。”
这些人有着怔愣,紧急战事?他们这一直待在边关的怎么没有消息,难不成是哪个不长眼的向大雍宣战了?
接着穆元咏就让人把地图和证据都拿上来,证据自然是康卢那边的人飞鸽过来的,穆元咏看着这些人跟好奇宝宝的似的打量着他的行为,莫名的想要跟孔稷吐槽两句,他向来对孔稷无话不说,如今孔稷不过分别他几日,他就有些莫名的想念,他想,等这档子事解决了,他要去孔稷那边看一看才好。
康卢那边派来一人,向各位将士讲述如今武国的状况,穆元咏则端着茶,一边把众人的表情记在心上,他的新任秘书张亮给他递来一些文书,他翻了翻,放到一边,正好那边已经讲完,他就说:“各位有没有什么看法?”
因为不是很了解穆元咏的性子,大家还比较保守,于是就没人先开这个口,穆元咏就直接点了应翰:“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应翰这人穆元咏给他提了提位置,目前已经是上将了,周边的人都知道这人最先钻到穆元咏的帐子里面,一边恨这人窜得真快,一边还去烧这人的热灶,所以此时在座的人有以应翰马首是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