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带的药着实好用,不是你帮我取出那些东西,怕是今天还伤痛着,”说着他试着抬了下胳膊,“稍微注意些就不会有事,师弟放心。”
事实上,伤好的这么快,他也感到心惊,他不是没受伤过,也曾身上中了刀伤剑伤,但在觉醒血脉后受伤还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知道重伤到只能趴在床上血流不止的伤,第二天就能起床了!
但因为师弟的药,他又不是太确定因为血脉的原因有多大。
官皓还是没同意,他把襄子放下来,襄子便很听话乖巧的帮劝着,“等大哥哥好了再抱襄儿。”
朱泯笑着同意,想要蹲到小姑娘一样的高度,只是蹲到一半忽然感到背上的皮肉要挣开一样,刚想慢点蹲下就被师弟扯着胳膊抓了起来。
官皓凝眉,又看一眼南襄子,“我是来给师兄看伤的,带襄儿来也是为了让襄儿陪陪师兄,师兄也带带襄儿,师兄何必顾此失彼,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朱泯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被师弟训了这算什么事?
但师弟现在是给他看病的医生,似乎一切又理所当然起来,边上旁人看不到的雾夕在那一个人笑,朱泯趁师弟先进屋安置南襄子时在她脚上狠狠踩了过去。
雾夕笑僵在脸上,嘴里念了一句幼稚,拔腿走人时还是没忍住伸手拂了拂脚上并没有的尘埃。
朱泯进了内室,把上衣脱掉。今天他感觉好了点,背后的伤看上去也都凝固,衣服也就穿的多,脱了一层外衣还有亵衣,朱泯正准备继续脱,却见襄儿在厚重的帷帐后露了个头,正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想起这小丫头对避讳男女一无所知,朱泯也有点想叹气。
忽视她自欺欺人的假装没看到她,朱泯目不斜视往外走,却没看见师弟,往外走,也没在院子里?
“师弟?”朱泯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喊,“临玄,去哪了?”正想着会跑到哪去,就听到官皓的回应。
“我在这。”官皓手里抓着飞晴,身后跟着面色不善的雾夕,明显是被师弟拦路截了胡。
朱泯沉默两秒,雾夕应该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捉弄师弟吗?
“你这是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把师弟拉到一边,用身体把临玄和雾夕隔开。
官皓把飞晴扔到一边,拍了拍手,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和不解,“师兄,我刚才看到这只妖兽自己翅膀没有动的在半空中飘了过去,赶了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知师兄知不知道这事?”
异世界的见鬼篇吗?
朱泯沉重的点点头,不犹豫的把这包袱背了下来,“这事我知道,这妖兽开了灵智,大概,也许,不知道脑子哪里出了差错、吧。”……并且把包袱甩飞了=_=
官皓被这难得不着调的师兄惊了惊,心里欢喜又见到师兄一面的同时又难免生出沮丧,师兄在外面从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他以前或许沾到了是孩子的光,没有站在‘外面’这一行列,现在又和别人没了区别。
或许在外人看来,临安和他已经算是关系好,就连赵云开都没有多大怀疑,毕竟他只是例行公事般对师兄的好。
但比起前几次的相处,现在的师兄明显对人带上了一层隔膜,亲近的同时把人狠狠的推开,没有走进过师兄限定的圈子里,就体会不到这层隔膜有多让他无从下手。
既然师兄知道并了解,那想必也不是大事,官皓扬起笑,目光不着痕迹扫了眼还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自然的拉起来,抓在手心,“既然没事,那还是先帮师兄看伤吧。”
炙热的温度触碰到手心,像是熨烫到了心上,身上,朱泯一瞬间感到皮肤刺激起来的鸡皮疙瘩,不自在的落后一步,想把手抽出来,却没想到直接引得官皓扭回头,“师兄,怎么了?”
“没、没有。”古代还有好友同塌而眠,师弟拉拉手什么的应该也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朱泯就能……接受了呢……
……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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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得有点晚
第129章 计算
官皓进去就看到藏身在重重帷帐间的南襄子, 他先回头看朱泯, 脸上带上严肃, “我把小姑娘带出去。”说着松开手去把小姑娘抱出去,让她先自己玩。
再回来, 官皓掀开帷帐,看到里面的景象眼神一闪,师兄上衣褪尽, 毫无防备露出后背的样子, 让他压不住心头的火热。
他上前,伸出指尖在伤附近轻抚,细腻的皮肤不似师兄的手带着凉意, 温润又细腻,让他爱不释手。
朱泯下巴放在枕头上, 说是枕头,对这里的其他人来说就是靠垫, 就是形状变了, 软软绵绵的,头放上去能直接陷进去,他用手心撑着, 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是都过了一会,师弟怎么还没看好?朱泯忍住后背传来手指触碰的痒痒。
他头也不回, 问道, “上面还有其他东西吗?”声音瓮声瓮气的从枕头里传出来, 就像师兄放软了调子, 再跟他撒娇。
官皓很镇静,又在伤上轻轻按了按,听着师兄发出的轻呼声,眼里都是笑意,“好了,师弟按了按里面已经没有了那些东西,”不等朱泯高兴,接着道,“但师兄之后还是要注意,不然这伤会复发,接下来药是不用上了,但我留给师兄的药还是要接着吃。”
朱泯点点头,正准备起身,下一瞬临玄把被子给盖了上来,朱泯动作停下来。
官皓咳了一声,“师兄的衣服穿好,修士受了重伤有时连凡人也不如,师兄不要懈怠,犯了小伤误了时机。”
朱泯不明觉厉郑重点点头,“我知道了,药会吃,会注意着。”
官皓正准备扭身出去,忽然又转身回来,“还有事要麻烦师兄,师兄近日受伤想必不会出去吧?”
“这个不会。”他又扔出去一张掌门的传讯符,把草木堂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到现在也没见回信。
再不解决他连问道宗的大门都不敢出去,顾药师在宗内还有所遮拦,出去碰上了他尸骨寒了都没人知道。
“就是这些天南方子有些繁忙,他的小妹无人照看,我那里又都是粗手粗脚的大男人,看师兄比较喜欢襄儿,有比较心细,所以想请师兄照看,不知师兄有没有空?”
“有的,有,要多长时间?”朱泯欣然同意,多好的监督机会,和那小姑娘搞好了关系,只要以后男主想勾搭南方子,南方子又什么事都不瞒那小姑娘,他想打听个事还会多麻烦?
“大约十天。”官皓算着师兄动身出宗门的时间,这样在师兄出宗门之前他都有时间来这。
朱泯想了想,点头,“好,我可以陪她。”
得到满意的回复,官皓离开君子峰,回到草木堂还没等南方子问,就先伸手示意对方冷静,“过两天所有人倾巢而动,你把你妹妹放在哪安心?”
一句话把南方子堵得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养伤中临安所在的君子峰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君子峰的防御法阵上一次修缮还是上一任主人在的时候,没有其他弟子往阵法上面动手的机会。
只是……
哪怕事关他的妹妹,南方子不想提,但又不可能瞒得过主子,他下一瞬脑子里清晰的浮现,所有的纷纷扰扰,遵从内心的想法,事其主为其主,冷静的把所有的事分析出来。
“临安这次受伤不去会不会助长外面的流言?毕竟,他如果不参与进来,别人抓不到把柄,现在一旦参与进来,弊端就是他会是您和赵云开更接近的一个桥梁,还有,我看您的大师姐和他的关系也不错,甚至从不假他手的爱宠都能放心让他抱着,这可是在外人从来没有过得事,愚以为,如果抛开事关我妹妹,最好还是让临安也去,哪怕是助阵。”
官皓静静的听完,周围陷入了宁静,过了一会,南方子开始思考哪里遗漏,官皓却没在管,摆手让他离开。
官皓大步走进书房,在纸上书写临安二字,南方子的话没有错,可如果,无论是他,还是赵云开,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告诉师兄呢?
哪怕是赵云开死在了林清扬手里,他从不觉得,被清源培养出来下一任掌门,会多么的顾念师兄弟之间的感情,这么容易就接受多出来的竞争者。
但如果,这个竞争者只要稍稍接触就能一眼看到底呢?
如果这个竞争者还是师傅最受喜欢的徒弟?
那无论是在师父面前卖个好,还是稍稍给予一些蝇头小利,在心里有整个问道宗的赵云开看来,恐怕都不是问题。
只是心里对师兄的感情不能在赵云开面前显示,不然对方不介意再多一个筹码。
现在有了沧肃,抛弃养大他的宗门,接下千夫所指,来到问道宗,很快所有赵云开不能做要通过他来做的事,也会由沧肃接手,当然,一切建立在,赵云开要把沧肃利用个干净。
在魔修堆里长大的人向来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来打量其他人,毫不例外,官皓是其中翘楚。
接下来,只要清源还是掌门,最糟糕的事情也不外乎,他手下的修士被沧肃截胡。
官皓把所有的事情想通顺,得出最糟糕的事也不会太差,他也没打算把所有放在问道宗上边,只是这一点动摇不了他的根基,他扔下笔杆,摩擦着指尖,仿佛温热还留在指尖。
怎么办,他今天去接南襄子回来再帮师兄看看伤口?
官皓走的太快,朱泯还在慢吞吞穿衣服,自然也赶不及送他,等朱泯出来,就看到南襄子手里拿着朵花,在喂给飞晴吃。
雾夕在旁边强硬地掰开飞晴的嘴,等着小姑娘放进去一瓣花,把嘴合上,还模仿着咀嚼的动作,让飞晴咽下去,在小姑娘眼里看起来估计是一个愿意喂,一个愿意吃。
朱泯:“………………”好可怜!
朱泯走过去牵起南襄子的小手,让她抓着自己的两根指头,“我们进屋好不好?”
小姑娘喂鸟喂的正高兴,她把花往朱泯手里一塞,高兴道,“喂喂。”
这不是打招呼的‘喂’,而是让朱泯去喂飞晴,朱泯沉默两秒,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跟雾夕示意,雾夕看见朱泯就没了逗乐的兴趣,随意的把飞晴的嘴掰开,朱泯把整朵花塞了进去。
然后去牵小姑娘,语重心长道,“不要摘这院子的花,好吗?”
小姑娘在草木堂里因为长得小,又是南方子的妹妹,其他女弟子看见可爱的小姑娘也不在意一朵花,走到哪里的花都是随意摘,她歪歪头,问,为什么?
朱泯伸手戳戳她脸蛋的软肉,“自然是因为,你摘了她们的花,她们身上少了一部分,很疼啊。”
小姑娘似懂非懂,说,“就像我们少了个头吗?”说着她还比划了下把自己的头拔下来,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
这是儿童恐惧片吗?朱泯沉默两秒,沉重的点点头,“是啊,我们的头……被摘走了多疼,她们没有嘴不能喊出来,可是她们也会疼啊。”朱泯想着这样的场面,自己先打了个抖!
小姑娘一下子懂了,“那我不摘了,哥哥说胳膊掉了比我摔倒都要疼,每次哥哥帮我治伤都好疼啊。”
朱泯听的心软,只得点点头,小姑娘犯的病想解决还是问题,没有解决前身体都不会多好,头疼头热都是平常。
刚解决这个问题,小姑娘又问了,“那飞晴吃什么啊?又不能吃花。”
朱泯随意掂起往雾夕那扔,雾夕接过,没两秒就没了功夫,看来这俩算是玩出同伴情了,虽然雾夕身上的恶劣因子好像、越来越明显!
朱泯领着小姑娘进了屋,但对方明显对他这屋里无处不在的帷帐很感兴趣,不用他招呼,自己就玩的很高兴。
玩的累了,自己跑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朱泯过去给她盖了被子,免得染上风寒。
等官皓来时,小姑娘刚醒来,正在吃水果,两只手捧着,吃的像个小仓鼠,还要多亏朱泯备的有不含灵力的野果,不然只要含有一点都不能让南襄子碰,朱泯记得这一点。
等官皓走近朱泯才爱不释手的放下手里的地志,正是官皓送来的那些。
官皓见了,介绍道,“这几本还是无意得来,上面记闻有的是道听途说,有的有二三端倪,十分有趣,看师兄看的师弟都来了还不舍得放下。”
朱泯笑笑不答,绕过这个,“怎么不见南方子来接?”
官皓半开玩笑道,“师兄可是不欢迎我来?”
“没有,只是明日师弟送来襄子的时候,可要记得问问南方子他这妹妹吃的有什么忌讳,免得犯了忌讳也不知道。”朱泯拿走襄子手里的果核,给她擦手。
这大半日下来,南襄子早就和朱泯混熟,往日在哥哥看照下不能做的事情,现在只要有大哥哥的陪着,都能去做,还给她说,以后想去哪只要先问了哥哥得到同意就能去。南襄子顿时玩的不亦乐乎,对朱泯对方的称呼也变成了临安哥哥。
官皓又说了几句,早就玩累的南襄子想着回去见哥哥,自发的跑到官皓身边要抱抱。
朱泯笑出声来,“襄子这么想回去找哥哥?走了要做什么?”
南襄子想了一会,伸出手挥挥,“哥哥,再见。”
朱泯也正经的挥挥手,“襄子,再见。”
这下官皓不走也得走了,看着外面还在半山腰的太阳,心里咬牙,面上还得笑的温和,他有样学样,学着师兄的样子,“师兄,再见。”
吧mx 没料到师弟也来这么一出,朱泯这下憋不住了,噗的笑出声,赶紧止住,“再见再见,师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