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前两下还没意识到为什么挨打,第三下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南方子歉意的看着自己妹子,哭吧,这时候哭的越厉害,不会受到惩罚的可能性越大,想必对方名声在外,也不愿担负欺负小孩子这种污名。
书房里顿时又充满了哭声。
南方子心疼的手都抖了,却不敢停下来,他向对方投诚的太彻底,对方也许会认为没了妹妹他会更忠诚,毕竟他就这一个把柄。他愿意把这把柄放到官皓手里,却不愿他妹子就这么被卷进来。
官皓跑神了一会,被哭声醒过神,有在魔界修行的经历,并不稚嫩的心里一转,就想通了对方的想法,他冷眼旁观,想看看师兄会怎么做。
第三下、第四下、第五……手终于被拦下。
朱泯拿开南方子的手,把小女孩抱过来,大概是被哥哥打了,小姑娘这次哭的声嘶力竭,又因为之前接连哭了几次,嗓子带了嘶哑,朱泯看了南方子一眼,里面的责怪心疼和洞悉一切让南方子低下头,心内大震,对方,发现了他的心思?
朱泯轻轻给小姑娘擦了擦脸上的泪,他是知道原着的人,哪怕那不是一本书,也是切身实际经历过的过程,当然也知道南方子对这个妹妹的疼爱,简直就是21世纪妹控一般的存在,在这里还要加上当爹又当妈,忽然这个哥哥/爹/妈打了他的宝贝疙瘩,那能是真心实意想打的吗?这必然的不是啊!
就像自家小孩犯了错,在其他人面前那还不是意思意思打两下,谁知道下这么狠的手,小姑娘脸都哭花了。
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天知道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置而已,他总不能帮人家小姑娘换了衣服吧,这里的小姑娘早的十岁都能订婚,这小姑娘虽然小,也是因为中毒的关系长的小,年岁可一点不小。
看着小姑娘委屈的样子,朱泯心里最后一点的气也消散殆尽,只剩下满满的歉意,他朝官皓看去。
官皓注意到师兄的视线,才不急不慢的叹口气,说,“师兄大度不计较,这次便这样算了。”
南方子点点头,感激的看向朱泯,同时去伸手去接妹妹。
南襄子却不怎么愿意回去,她一头缩进朱泯怀里,朱泯只得尴尬的说,“小孩子都这样,等一会就好了,我先抱着吧。”凸凸凸,不会就此结仇吧!!?
南方子虽然很想抱回妹妹,但见到对方这样心里也很是松了口气,他一个人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所以才会总是把妹妹抱到这里来,不求对方对妹妹好,只要记得两分情面,以后碰到事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在现在这种时候,得罪一个主子的同袍总是不理智的,对方能毫无芥蒂的继续抱着他妹妹,也不会暗地下手对付她妹妹。
在官皓的面无表情中,南方子放心去外面候着。
官皓戳戳小姑娘的脸,南襄子刚伸出来的头立刻又缩了回去,“师兄喜欢孩子?”
朱泯想了会还是摇摇头,他并不觉得自己喜欢孩子,事实上,他并不招小孩子待见。也对,有哪个母亲会让一个不会看孩子的男人去照顾小孩,除了好友的小侄女,他还没有照顾过小孩,他那小侄女的照顾也仅限于帮她冲奶,看她玩,就他那好友心大。
朱泯眼中闪过思念,离得近了不显,他甚至是不太喜欢他那好友大大咧咧的性格,但也只能说,除了那样性格的人会和他做朋友,他交不了真心实意的朋友。
甚至离开前和一众驴友去登山,也是他那朋友一路上活跃气氛,他看着他们说笑,心里就不会产生孤单这种昂贵的情绪。
官皓死死盯住师兄,那翘起的浅粉唇角,脸上带出不经意间的温柔,应该是想到什么高兴事了吧?
朱泯回过神就看到师弟慢慢靠近自己,一把把靠过来的脸推开,“别吓着小姑娘了。”
吓着?他不在的时候这小姑娘可没少在这玩,怎么看都不是会被他吓到胆子小的,但对师兄不能这么说,“今天襄儿估计受惊了,喊他哥哥把他抱走吧,熟悉的人会好点。”
朱泯迟疑下点点头,别看小姑娘刚才往他这躲,但他还是造成对方尿裤子的‘罪魁祸首’,要依他那小侄女的脾气,这时候肯定对着他打起来了,不闹的惊天地泣鬼神是万万不会罢休的那种,从小看就知道长大是个性子辣手的辣妹子。
南方子把孩子抱走,官皓和朱泯说起了细节的布置。
官皓要在草木堂办一场,朱泯却不觉得有大办的需要,一来是多少年都没有先例,这事告知关系近的就好,无关紧要的人不需要知道。
官皓被这个说法说服了,零零总总请下来也才一只手数的过来的人数,朱泯和官皓面面相觑,同时想到:师兄/师弟怎么好友这么少?
日子过得很快,师叔辈的礼都送了出去,不约而同的都表示:我不去你们玩的更好。
地点定在了草木堂,虽然这里人多,走漏风声的可能性更大,但相比君子峰,赵云开/官皓难得保持一致表示:君子峰真的什么都没有哦。
朱泯:这就有点尴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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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终于爬上来了,今天努力一下看有没有二更君 (⊙﹏⊙)
第122章 [二更]
这一日, 朱泯站在门口, 迎接着到来的客人, 想不到的是,陪同赵云开来的是沧肃, 一如既往背后背着他的剑,一身半旧黑衣,一步一跟贴在赵云开后面。
朱泯把两人迎进去, 不一会来的还有刘将, 朱泯拍拍他的肩,“成了?”
刘将摸摸头,扬起大大的笑, “已经成就金丹,还要多谢师兄, 我已经和峰主说了,再过些时日就要去外门了, 正好现在新进来了弟子。”剑长老出来后剑天峰又归在了剑长老关劳手里, 整个剑天峰风气都变得冷肃起来。
朱泯点点头,“在外门到时候有哪里用得上师兄的直说,能帮的就帮。”这倒不是说的客套话, 虽然离了剑天峰,其他人也都不怎么认识, 但朱泯好歹能在顶头上司——关劳面前说句话。。
不多会, 朱泯认识的都来了, 朱泯领着刘将进去, 让师弟出去。官皓不甚在意,不知在和沧肃说着什么,直接把南方子扔了出去。本就板着脸的赵云开倒是在那逗小孩,和南方子说了两句,南方子立刻放心的把南襄子交给了他。
因为之前的原因,小女孩可能对朱泯这个“熟人”带点亲近,看见朱泯眼都亮了,向他伸出手中握着的半块抓成碎渣的糕饼,赵云开笑道,“这是想让你尝尝呢。”
原本是圆形的糕点,此刻在小小嫩嫩的手里握成了拳头状,一松开掌心,又裂开——朱泯看见这糕点的惨状沉默两秒,但小姑娘还是很坚持的用希冀的眼光看着他。
于是朱泯非常客气的伸手捏了一块能捏的起来的块状,尝了尝。
但小姑娘看见这,嘴一下子撅了起来,能吊个茶壶——她手里只剩小半块的糕点一下子又少了一半,她眨了眨眼睛,努力把出来的泪花憋回去,她哥哥一天才让她吃几块。
“哎呀吃完了咱还有啊,咱还有。”赵云开连忙哄起来。
朱泯:“……”他把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糕点使劲咽下去。
赵云开经验熟练的两句话把小孩哄得眉开眼笑,推了推朱泯扬眉调笑道,“人家小姑娘让你吃你还真吃,她手里还不够你吃一口的,你倒好意思下手。”
朱泯:“……”
朱泯从桌子上给唯一一个小孩子准备的糕点盘里捻起一块,“叫哥哥,给你吃。”
赵云开脸上的笑僵了一秒,接着喷笑出来,看了一眼还在茫然中的南襄子,“你这话要是对个女修说,肯定会被认为你是个登徒子。”
朱泯心说,对啊,但这是五岁萝莉的外形啊。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官皓在后面驴唇对不上马嘴的插一句,“师兄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没有把嫂子请来?”
朱泯还没来得及否认,就听外面声音毫无阻碍的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奴是和刘将刘师兄一起来的,诸位可以叫临安师兄和刘将师兄来。”来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鹂轻鸣,落落大方还有一丝被拦在外面的委屈,紧接着是弟子前来通报的声音。
朱泯看向刘将,这谁啊?
刘将脸色却很难看,明显认出了来人,他摇头示意不用管就出去了。
官皓手里狠狠的捏着茶盏,沧肃明显的看到茶盏上裂开的缝隙,但因为捏的太紧,以至于没有茶水洒落,他敲了敲桌子,正准备开口,就看到被敲桌子声音吸引过来的赵云开,赵云开狠狠的一瞪,沧肃识相闭嘴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气氛刚活络一点,门外不肯走的冯依依碰上了来送礼的官皓邀请的人。
冯依依在发现里面没有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就不那么平静了,她伸出手指指着刘将,“临安师兄呢?他怎么不出来?”
刘将看着路过几名弟子眼里闪过了然、不屑、轻视等情绪时,恨不能掩面,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以憨厚老实的形象示人,以至于现在说出来的威胁话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当他和母亲被赶到山上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一个大人了,他是知恩图报的,不是那种愚忠,他对救他于水火之中,并让他能为母亲收尸的临安师兄极为感激,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师兄被骗的时候在一旁看着,也许师兄的师父,掌门师叔也是这样认为,在宗门被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骗一点灵石,若能吸取教训,总比将来被骗了性命的好。
在发现师兄身边有不少人保护且只保护性命时,刘将就视为掌门为可相信的人,对无意发现师兄离开这事,他既失望,又高兴。失望的是,师兄是要逃避吗?一个人在一件事上逃避,那么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永远活在逃避之中,更高兴的是,掌门提点他,师兄对外界的事都是知道的,只是不相信,如今相信了,却不愿意待在这,想换换新的空气。
之后就是让他愉快的发现,这个假的师兄额外的和他谈得来,无论大事小事都能说的尽兴。唯一的一点是,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是原身怕被发现的原因,不喜欢在外奔走,也只有他每次走近道路过君子峰的时候才能看上两眼。
眼前这个经常骗师兄灵石的女修,还以为师兄是好欺负的吗?当真好笑。
但他也不能让这事搅了师兄的宴客,在师兄换了人之后,他就注意着这些人的动向,如今也算派上了用场,他低声威胁,“你在师兄受伤后再也没有来过剑天峰一次,另投他人,无论今日来是不是你的本意,再不速速离去,就别怪我动手了,师兄现在可不会护着你。”
冯依依被金丹期的威压全身笼罩,刺骨的寒意浸透骨髓,她抬头看这人,就好像今天才认识这人一般,恍然发现,对方已然金丹。
心头流水般划过往日的画面,偶尔出声告诫她们的人,今日站在了台前,冯依依心里的恐惧稍稍减轻,她心中稍定躬了躬身,言笑晏晏,“奴今日来是为了恭贺临安师兄……”
刘将下一秒出现在她面前,一只手伸向她细嫩优美的脖颈,遏住接下来要出口的话,刘将看向始终站立在一旁微笑以待的弟子,哦,或许不是弟子,据说是在山下找上来投靠的散修,刘将对此并不在意,他告诉了师兄一声,便下山去。
朱泯接到刘将的任令下来要赶回去的讯息,很是高兴,他和赵云开碰了一杯,之前的事也就不放在心上,既然没有再吵闹那想必已经解决。
沧肃嘴角咧出一个笑,带着点别人发现不了的得意,他端起酒盏,敬官皓一杯。
官皓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这笑里却带了点勉强,手里的茶盏已经裂开,不是他用手一直握着肯定四分五裂,对方是什么意思?
只是官皓想不到,给他解围的是老对头——赵云开。
赵云开一扭头就看到沧肃脸上熟悉的‘坏笑’,别人可能无法分辨,他却能一眼认出来,认知到这一点,赵云开心里一颤,便顺从本心的结束了单方面的冷战,他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是我师弟的宴,你可别干出什么事!’。
沧肃成功的接收到里面的信息,心里压不住的喜意,他抛下师门来找他道侣的时候可没想过,会被道侣拒之门外,然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找的,谁让他太得意邀功的太明显?
不过今天这事还真没有影响,沧肃给赵云开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遥遥对赵云开做了个碰杯的动作,自己一饮为尽。
赵云开这才放心,摸摸怀里小姑娘的肚子,哄道,“襄子今天吃了好多,剩下的留着明天吃好不好?”
南襄子犹豫了两下,才慢慢点点头,用稚嫩的声音说,“明天吃。”
赵云开笑笑,“嗯,咱们明天吃。”
小姑娘扭过头,看到朱泯,噘着嘴,不太情愿的说,“明天给你吃。”
朱泯:“……”他拿过帕子沾了水给她细细擦干净手。
正好这时候南方子回来,把小姑娘抱走,临走前还奶声奶气的说,“明天给你吃。”
这话一出厅堂里其他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幸好还都是熟人,朱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回一句,“乖,我不吃明天啊,明天留给你吃。”
赵云开塞朱泯嘴里一颗葡萄,“今天才发现你怎么这么能贫?”
个大圆润的葡萄汁液饱满,甜沁心脾,朱泯堵住嘴就只好和小姑娘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又拿了几个吃,朱泯才想起来问,“没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