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在问道宗的行走,见识了要参加大比的新主子的手段,短短时间,他已经下定决心,只要能帮到他妹妹,即便那药方是假的,不能治好他的妹妹,他也不能放弃,因为没有回头的余地。
门轻轻的被打开,南方子凑了上去,还没来得及推脱再请罪,就见到身量到自己肩膀高的少年一瞬间收敛笑意,脸上还是留下了轻松的痕迹。
说了一句去君子峰,南方子便识趣没有再问,近日一直有风声传出,君子峰临安私下勾结魔修,消息的正主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被掌门叫走再也没有回来,南方子也见识了临安这大弟子对下面掌控的多松。
风声俞传俞烈,各个峰的亲传弟子却诡异的没有一个肯参与进来的,更没有人出来证实或者澄清,时间越久,就有另一个消息出来了。
就像是之前大量内门弟子消失又出现一样,去执行门派的任务,这一切,宗门内的长老和掌门都知道。
消息传到这,反而在门派大比的前期安静了下来。
昨天,又有新消息传出,伺候代理掌门的弟子不小心透漏,临安要离开剑天峰大弟子之位,去执行门派的任务。
此消息一出,不只剑天峰的洪阳长老受到了众人瞩目,就连相传和临安关系甚好的临玄也受到了关注,以至于官皓这些天都没有外出。
都在看哪一方能在这关键的时候夺得魁首,一举拿下这剑天峰大弟子之位。
朱泯不知道他擅自的这一举动在这关键时刻造成多大影响,他知道的真正到换届的时间是到男主长大,离现在还有个十几年,他相信既然掌门把宗门交给了顾药师管理,顾药师就能把这事处理好。
至于怎么处理他,既然是他们“请”自己来的,那也应该付出点代价,相比较之下,自己还把位置让出来简直就是在做好事,可以发一沓好人卡的那种。
知道了自己君子峰上的变化,所以到了君子峰后一路被众多弟子围观,朱泯也没有诧异,应该说做了决定后,他就想到了后果,可能被众人排挤,可能会有人来找事。
一个人处于社会低层时不用担心这些,因为你不值得别人来关注你,甚至坑你一把都没有价值,但一旦从上面掉下来,多得是捧高踩低,丝毫不介意落井下石一把的人。
这种事他没有遇到过,但见过的却很多,所以听到其他弟子故意大声说的高谈论阔,却一点都没有提到关于他的其他事,这一刻,他对于顾药师是感激的。
他都决定利用这事脱离问道宗也无不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不行,他就要换个方法,他必须是受害者。
虽说修道者不必在意太多,修剑更讲究以我心炼我剑,他还是不想到时候离开还要背一身的骂名,如果再被门派派出弟子追杀,更得不偿失。
所以吧,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不是那块修剑的材料,甚至修炼都不是。
第90章 带走飞晴
他以前一个朋友说他心思很是纯净, 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关注的事很少, 不评论别人,对很多事不在乎。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别人惹了他,他也会生气,甚至很小的事都能触到他过分敏感的神经, 只是他不说, 甚至能笑出来,附和一句,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没敢告诉任何人, 自从被亲戚送进精神病院,又逃出来后, 他可能、也许,真的成了精神病。
他一方面夺回了父母的遗产, 一边恨那帮亲戚, 恨自己被关进去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自己说话,在亲近的朋友那里,他们知道并理解, 知道这是正常的。
没有人知道,他烦的还有这个社会, 烦扰这个社会上的人, 烦他们互相算计, 虚与委蛇, 每次想到这,他都觉得,为什么这些人会活的这么无聊,为什么还要活着。
他知道这种心理是不正常的,年级小的可以说他们中二,他一个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忍了几年的成年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可是他不知道一个正常的人应该做哪些事,没有人告诉他,别人是不是也会这么觉得,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所以他一方面想,什么时候离开他所熟悉的地方,抛弃掉他的公司,卖了他的别墅,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一方面又在胆小的想,是不是他的人际关系太少,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忍不住在多留一些日子,说到底还是恐惧离开了这点仅有的社会关系,离开了这点关系网,会一无所有。
这样不对。
可他都不在那个社会了,没有干扰人的关系,不用受金钱上的约束。
在这里,他一个金丹期会饿死吗?
答案是不会。
所以,他完全可以离开,哪怕生活的并不理想,他可以重新来过。
金丹期有五百年的生命,没道理一百年的生活他计划不好,多加上四百年,多来四次人生,他还能活的像现在这样糟糕。
他相信,只要他能解决了心里一直以来的问题,什么都会豁然开朗。
他要做的,只是任性一次。
他可以决定自己以后的生活,突破自己心里给自己上的枷锁。
然后……
他就开始想,从哪里找突破口。
宗门这里不行,除了不经他的意愿让他来到这,可……无论是谁,能增加几百年的寿命,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这都是值得羡慕的事,所以应该是他赚到了才对。
不知道掌门到底是什么打算,只是不管如何,只有让宗门腾不出手来找他,才能离开,他没有试一次的机会。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把飞晴取走。
朱泯还在想怎么把师弟拉到自己君子峰上,毕竟剑天峰弟子虽然都经常路过,但上去看的实在没几个。
就见师弟上去了。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没变,毕竟自己搬回来的都不是稀缺不好养的,只是长时间无人照料,没有那种生机勃勃鲜艳欲滴的颜色,一看就是好好招待的那种。
屋门大敞,朱红门上一个显眼的脚印,生怕他这主人回来看不到似的。
屋里屏风桌椅没有一个立着的,俨然就是犯罪现场,角落还残留着他勾结魔修的“罪行”,几滴血渍和一团没有消散的魔气。
哎,等等,朱泯冷不丁卡住。
看着不请自进的师弟,虽说这时候很少会有人来,但被看到了,又是一桩事,还说不定传出什么来。
师弟也不知道避嫌点。
官皓抿着唇,看着散落一地的木屑,甚至屏风上带有灵力的勾边玉石都不见了,他知道这里的摆设,甚至有一张图纸,上面整个屋子的墙被拆开,合成一间略为怪异的房,进门右边摆着屏风,左边则挂着厚厚的幔帐,重重叠叠看不清里面,正中间待客厅都省了,放着一张八仙桌,几个凳子。
很普通,或者说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很符合问道宗对弟子的要求,甚至没有顾药师宠物呆的地方摆设精致,小物件也是精气的很,但偏偏,毁了他就不高兴。
官皓脸沉了下来,不是他的地方,也不关他的事,只是……
这是他预定下来的剑修,是他打算护下来的人。
怎么说他也欠对方一个人情,如果不是对方帮了南方子一把,他也不会这么容易能让他卖命。
这几日南方子也都隐晦的提起此事,不帮他一把估计也不能让他忠心卖命,会给属下留下凉薄的印象。
踢开前面碍眼的缺了条腿的凳子,官皓径直转身离开,等他回来还会再摆一遍。
朱泯还在心疼,屏风虽不值几个钱,可是整个屋子最出彩的摆设,也是比较喜欢的,以后可不好找这种风格的画。
见师弟要离开,朱泯从他怀里跳出去,可能是师弟在想什么,朱泯那么容易就跳出来还不敢置信。
仗着身量小,三两下跳进花丛,跑远了。
官皓皱着眉,飞快的拿出剑符传了出去。
平时到后山的距离就近,这时朱泯放开速度跑的更快,警戒的飞晴刚感到了熟悉的气息,还夹杂着血脉的威压,让它疑惑,主人的气味怎么变了,就看到还没自己爪子大的一团,接着就被朱泯收起来了。
朱泯感受着飞晴传过来的‘想吃掉’,落地的时候顿了顿,差点摔倒,给他传过去,‘这个不能吃’。
下一刻,朱泯停住了,他听到飞晴传过来的声音‘吃了会肚子疼’
仿佛听到了自己心咔嚓咔嚓碎掉一地,朱泯确认一个事实,之前费那么多工夫交给他的什么‘要保护好你的主人’、‘你的主子受伤了你就把他带走’等等都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他自己了。
说不定还又多了点。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先回去。
如果按照之前的速度,哪怕再快一点,也还没到山脚,奇怪的是,朱泯直接抄近道去脚下,却没遇到,只好又往回跑。
一直跑到自己的君子峰,朱泯也没有遇见师弟,难道师弟先走了?
不会吧!亏他还以为师弟虽然人闷沉了点,不爱说话了点,还是属于很有责任心的那一类,做事都有掂有量。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进了自己的院子,就见师弟摆着一张扑克脸,坐在亭子里,蓝色的眼睛似望着种的那片五颜六色的花,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跳过去,被打扰的官皓什么也没问,把团子抱起来,“走吧。”
一路安静的回了顾药师的地方,官皓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朱泯伸出爪子困惑的挠了挠头,这种想解释不知道为什么解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飞晴训一顿,以解心头只恨,也让他知道什么吃了肚子疼,什么吃了会被揍一顿。
关起房门,把飞晴放出来,跳上去一爪子照着脑袋拍下去,“还想吃我?”
飞晴一直在睡觉,忽然被叫出来就挨了这么一下子,不由得用契约喊起朱泯来。
朱泯哭笑不得,又拍一爪子,“还叫?”感觉脑袋嗡嗡的响。
飞晴被打的一愣一愣的,感觉到主人的存在,又找不出来,只是主人不让他吃那个血脉精纯的毛团,被打了,还不让他叫,如几岁孩子智力的飞晴一下子委屈了。
朱泯接收到契约另一端传来的情绪,从飞晴脑袋上跳下去。
果然还是小孩子,朱泯又跳上去,轻轻拍拍他的大头,‘我就是朱泯,你主人’。
飞晴被前两下打怕了,想缩回去头又不敢,落到头上才发现居然不疼。
真的是主人,还在强忍着颤抖的腿一下子趴伏了下去,朱泯冷不丁的差点掉下去。
看他那委屈的跟真的小孩子似的,朱泯也没了揍他的心思,大不了等他大了再教他也不迟,现在就跟在他身边也出不了什么事。
朱泯打算去静坐,就注意到后面飞晴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不时还嗅两口气味。
果断的把他赶出去,把识海里的声音屏蔽。
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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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会勤奋一段时间
第91章
下一刻
“你怎么把这只鸟给带回来了?”雾夕略郁闷的声音在识海响起。
还没有完全静下心的朱泯不得不睁开眼, “我怕有人对它动手。”
朱泯挑挑拣拣的把这段时间的事情给雾夕说一遍, 一句话总结, “我的心境迟早会出问题,不是早就是晚。”
雾夕不吭声了, 一会才缓缓说道,“这你都跑到这了,离得这么远, 怎么还能再想到以前去?”
朱泯回答的很干脆, “不知道”。
他也很想知道,只是回去收下飞晴,半路上怎么能就想起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明明只是有点偏执,怎么就成了中二, 还觉得全世界都是错的。
这种‘错的是这个世界,不是我’的囧囧的赶脚。
那段时间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现在想起来就像是做个梦, 梦醒了,才知道,这只是个梦。
可这种感觉却在脑海里真真切切的留了下来, 他毫不犹豫的就相信,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感觉, 没准真会大开杀戒, 应了传言, 变成魔修。
对!难不成是心魔的干扰?
把这发现说给雾夕, 雾夕的反应却很奇怪,竟然一言不发,直接缩回去了。
雾夕应该有头绪,自己果然是见识的太少,连是不是遭到了暗算分不清楚。
自我嫌弃一番,朱泯决定恢复后先去多看看玉简才是正理。
像他这种宅怎么可能产生毁灭世界的想法,他的愿望怎么也该是能抢到珍藏版手办。
戳戳识海里雾夕的成象,雾夕把朱泯隔开,怒道,“干嘛,没看出来老娘在帮你找东西嘛。”
又爆粗口了……
朱泯躲开,一挥手一道水蓝色的光围绕在雾菇四周,这样就不用担心再碰到她了。
识海里还在继续变化,水流像是和冰块有仇,不断冲刷蓝色的冰晶,不时有冰晶碎裂,又有冰晶生成,两者几乎形成了平衡,但朱泯能控制整个识海,知道这样持续下去,冰晶迟早要消失完,看着那条直线般蓝色冰川似的河,朱泯忽然想让他改个方向.
识海是功法在法则上的体现,如果他能把这条河改成一个圆弧,或者直接改成圆,他的灵根变异是不是就一直保持在水灵根一半变异成冰灵根,一半还是水灵根的状态?那他要改了会不会和功法不相匹配?
想到这,朱泯讪讪的停住了手,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改不改没问题,修为再低些问题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