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书房门被敲响,里面传来“进来”两字,老管家推开门,脸上堆满笑意:“少爷,少夫人没睡衣,穿着道袍睡又不舒服,我想着少爷才刚做了几套新睡衣,我是不是拿一套给少夫人先用着?”
唐胥没在意道:“可以,那麻烦陈爷爷拿过去给他了。”
“行行,我现在过去,你忙。”
得到许可,老管家飞快退出去,迈开步伐健步如飞来到二楼主卧室旁边的衣帽间,看着满屋子的衣服地;老管家眼珠子转来转去,手避过那一件件崭新的睡衣,直接拿下一套看起来已经穿过的、并且有些旧的,扬着笑脸离开。
第20章 盛唐闹鬼事件【8】
风腓刚来到现代时,穿的是僧服,后来‘赚’了唐胥的算命钱后,他就开始让街道边的缝衣大婶帮忙做道袍来穿,原因无他,谁叫那些道士把自个师傅归于道教呢!他总得为师傅撑门面。
这一次脱下道袍穿上丝绸睡衣,风腓还是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轻飘飘的,没实感。
躺在床上,风腓把脑袋缩在被子里,漆黑的眼睛不断打量着诺大的卧室,据管家说,这间卧室是唐胥双亲的卧室,自双亲去世后,他只有在这间房里精神才会放松下来。
这间房右边连接书房跟衣帽间,左边连接房间的是一个大阳台,正面对着后院,据管家爷爷说后院种着二十六棵曦莹花,每当风起,漫天的小白花犹如飞雪般,美幻绝伦;老管家看风腓来唐宅也住一阵子了,却从没去后院,于是怂恿着风腓去看看。风腓坚决拒绝了,当初他不去后院就是听说后院种了二十五棵曦莹花。
房间装饰很简单,古香古色,连床也是檀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背景是唐宅大门前,一位身着唐装的男人与一位身着西服的男子坐在檀木沙发上,中间站着一只软萌萌的包子,这只包子风腓见过,七岁时的唐胥,相框下面写着:一家三口,初。
“咔擦!”
房间被推开,风腓的目光猛然从相框拉回来转向门口。唐胥手还握在门柄上,透过室内昏暗的灯光,看到床上的人拉着被子、缩着脑袋盯着自己看,胸膛涨得满满的,这种感觉,自双亲过后,第一次出现。
唐胥迎着风腓的目光走到床边坐下,在他不解的目光中伸出手揉揉他脑袋:“先睡,我去洗漱。”
声音低沉、温润,这一刻的唐胥很温柔,温柔到让风腓心酸。风腓吸吸鼻子,莫名听话闭上眼,又不敢真睡。
轻柔的脚步声离开,没过一会儿水声响起,‘淅淅沥沥’,很好听的声音,让人发困,对这风腓来说跟迷魂/药差不多。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风腓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凹下来,身体本能僵硬,人瞬间清醒了。
“你紧张什么?”
唐胥声音很温柔,风腓却很辛酸,咿咿呀呀终于把话说出来:“我答应跟你睡了,你不能绑我。”
唐胥轻笑:“这个不好说。”
“为什么?”风腓怒,他都牺牲贞操了,这人怎么能这样?
唐胥叹气:“你自己的睡姿势不清楚吗?跟八爪鱼似的,我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风腓不服气了:“你刚才还摸我头了。”
唐胥:“是啊!是我摸你。”
这意思是他能摸别人,别人不能碰他?过份,怒气冲冲的风腓一个翻身,果断像八爪鱼一样缠上去,唐胥的身体瞬间僵硬,推推风腓,这人纹丝不动,直往他怀里钻。
唐胥闭闭眼,暗吸口气;他并不讨厌风腓的拥抱,在风腓第一次爬他床时就发现了,可到底不习惯与人太过亲密,加上风腓四肢的缠功太厉害,被缠上的人是真不舒服。
“放开。”
没回应;唐胥低下头看风腓,却见他像无赖似的,倔强的脸写着‘我就不让你舒服’。
“如果你想被绑着睡一个晚上就继续抱下去。”
话落,缠在身上的人放开手,在宽大的床上滚两圈,直接滚到床边,闭着眼嚷嚷:“你以后别想要我抱。”
抱着被子背过身,没看到脸也知道这人气呼呼的。唐胥轻笑摇摇头,也躺下来;把床头灯关后,房间陷入黑暗,不一会儿,房间内响起浅浅的呼吸声。
“啊!”
一声惨叫划破唐宅的早晨,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唐宅的人似乎也不惊讶了。果不其然,少夫人的吼叫声传来:“唐胥,你又绑我。”
没过一会儿,唐宅的主母穿着宽大的睡衣从主卧室跌跌撞撞跑出来,冲回自己房中。
被遗留在床上的唐胥有瞬间的怔愣,昨晚灯光昏暗,他并没看清风腓穿着什么睡衣,刚刚被风腓的叫声惊醒,唐胥才发现他穿的竟然是自己穿过的睡衣。
心被挠了一下,痒痒的,有什么似乎就要破土而出。
因为又被绑,风腓生气了,气的早餐也不吃,直接无视唐胥大步迈出唐宅,以此抗议唐胥的绑人行为,看上去特别有骨气;当然,在这前提下,要忽略他怀里抱着的那堆包子。
唐胥无奈失笑:“唐一,跟上去。”
唐一惊讶了,他十几岁跟在唐胥身边,除一年一次的休假旅行,他从没离开过少爷的身边,现在少爷的意思是让他跟着少夫人?哪怕再多疑问唐一也不能问出口,他是‘唐家’训练出来的贴身护卫,他的第一准则就是:服从。
唐一对唐胥躬身,正想转身跟出去,唐胥又开口了:“护他,敬他,如我般,懂吗?”
“是。”
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唐一令命而去。如果当初只把风腓当成少爷一时兴起,现在唐一才是真正把风腓当成唐家主母。
风腓去的地方是盛唐片场,到达时,饰演‘企业家’双亲的两位六十岁老人因为被吓到住院没在,那晚在场的人员全都集齐了。
根据他们说词,当晚都没异样,事件是突然发生的,他们也弄不懂。
“夏靖宇拍前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把我身体还回来。”
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众人转头看过去,纷纷上前打招呼;来人长相清俊,气质文雅,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丝忧郁,面色有点差,看上去像没睡好,但风腓却看出来他这是长期郁结在心所导致。
眉头不自觉拧起,风腓觉得有点不高兴,他不喜欢与人相交过甚就是因为他总能看出别人的命运,哪怕只是一眼已经足够。
古一昂拉着风腓上前,给俩人介绍:“风大师,这是慕白,在这部戏里面饰演‘大学生’的父亲。小白,这是风大师。”
俩人礼貌性伸手握握就被古一昂引进休息室,三人落座,风腓问道:“你能详细说一下当天的情况吗?”
慕白点点头:“当然。”
《冥婚》这部戏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大学生名叫陈昕,撞死的企业家名叫李海,李海被撞死后,李家以此为要挟,只要俩人结冥婚这件事便算;贫穷的家庭跟愧疚让陈家在考虑一天后就答应了。生活并没电影戏剧化,也没什么狗血故事,反而温馨很多。
陈李两家结完冥婚后,陈昕受到李家的喜爱,李家双亲经常来陈家探望陈昕,俩家人越走越近,就像一家似的。一年后,陈家双亲病逝,陈昕搬进李家,还改姓李,正式认在李家名下,故事很完美,本应落下帷幕,可在这时,陈家一房亲戚陈姑妈突然说陈家双亲是被陈昕下手毒死的,为的是认贼作父。
远亲疯疯颠颠,没多少人相信她的话,不过一个月后,她在陈家那幢破楼里自焚而死,听当地人说至今还能听到她疯疯颠颠的叫声。
《冥婚》就是根据这个远亲说的情况而改编成的灵异电影。
《冥婚》拜堂那晚是凌晨,那天他们这些主演都是睡到下午才来上工,那天晚上导演请吃饭,夏靖宇就坐在慕白旁边,脸色煞白,慕白问他怎么了?夏靖宇回话说没睡好。
演员没睡好脸色差是常事,慕白也没在意,吃完饭后,夏靖宇说要去现场感受一下气氛问慕白要不要去。慕白想着这是自己第一次拍灵异片,提前进入一下状态也好,便跟着一起去了。
大堂气氛很阴沉,摆设就是按灵堂的样子,右边摆放着道具棺材,棺材两边摆着四个纸人,红艳艳的双唇咧开,似看着你在笑,栩栩如生,却渗的慌。大堂案台上摆放着白烛,还有一个牌位,一只公鸡被绑在桌子底下。
夏靖宇进来就盯着棺材看,那目光让慕白很不舒服,正想提议离开,夏靖宇突然说:“我想进去睡一下。”
慕白虽然惊讶,但也没多想。夏靖宇躺进去后就闭上眼了。慕白在旁边等一会儿,见他还没睁开眼,就叫他两句。这时夏靖宇睁开眼,定定望着天花板:“把我身体还回来。”
“夏靖宇。”
慕白厉喝一声,夏靖宇像猛然惊醒般身体蹦了一下,慌忙从道具棺材爬起来,脸色煞白跑出去,留下慕白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吉大利。
第21章 盛唐闹鬼事件【9】
这一段小插曲发生后,慕白一直在留意夏靖宇的情况,当晚事发时,邱景枫抱着牌位去撞道具棺材,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当制止邱景枫送往医院后,大家才发现夏靖宇不见。
剧组当晚就报警,可现场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风腓站起来转一圈并没发现有异样,说来也是,找线索这事警察最专业,他们都找不到,风腓更没辙。
“这牌位是李海的?”放在道具桌上的是块黑幽幽的灵牌,上面结满血迹,除刻在上面的字,其它地方都被血迹浸蚀,牢牢粘住,仿似一体。
“这个灵牌是仿制品。”凌导上前说道,她一个女导演经历这样的事惊吓并不小,一名演员失踪,一名演员发疯更让她压力达到顶峰,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天都昏昏沉沉。
风腓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在灵牌上刮一下,一层厚厚的黑渍被刮下来:“上面是什么?”
“这是一种特殊的塑膜,粘在上面为的是更接近原物。”凌导当初为还原事件真实特地去参观过陈家旧居,也去过李家,不过李家拒绝提供资料,倒是牌位被凌导无意看到,问几句话后才问出来。
“原牌位上是什么?”
“是种塑料,,李家双亲说这是为了能把牌位永久保存做的防护。”
风腓摇摇头:“这是鸡血,鸡血淋牌位可是养鬼的手段,而且这血看起来也不是新淋的,至少有十年左右。看来这是真正的灵牌。”
“不可能?”凌导惊讶叫道,其他人则是满脸惊恐退后几步,从邱景枫这事发生后,他们都不敢再踏进个‘灵堂’,今天要不是经纪人强制让他们来,他们宁愿放弃这部戏。
事情变的有趣起来,在这也看不出什么,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佛,风腓决定去找李海的双亲,顺便见一见那位陈昕,当然,出差费跑不掉。
被亮晶晶的目光盯着,古一昂感觉压力很大,这少夫人真这么缺钱?
这时负责这起案件的方警官过来了,他是无神主义,对所谓的闹鬼嗤之以鼻,不过案件陷入瓶颈也是真,上面已经下令要他在两个月内破案,所以他最近跑盛唐也勤快,就是依旧没什么进展。
来到的方警官听说他们要去找李家双亲也决定前往,虽说不信神,始终是条线索。不过李家并不在帝都,坐高铁去也要三个小时,风腓说要去,古一昂就愁了,少爷会放人吗?
古一昂的担心风腓没放在心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用鸡血养鬼这个念头;善灵还被他封印在佛珠里,魂魄虽被他缚住,可时间一久,精神力耗尽,善灵将变成白灵,所谓的白灵就是没有思想的魂魄,跟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
【腓腓,鸡血养鬼会养成厉鬼的,】虚弱的声音响起,是昏睡的小四醒了,风腓感到自己的灵识微微波动一下,小四突然尖叫起来:【腓腓,是佛珠,你拿到了?】
风腓摸摸手腕上的佛珠,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那是,也不看我是谁。】
【腓腓最棒了,】小四捧完后风腓后,灵识忍不住往风腓手腕的佛珠探去,却发现自己的灵力被扼住了,不禁恼怒:【腓腓,放开。】
【你先说一下那天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为何会重生?】
“风大师,风大师。”
正瞪着双眼跟小四用灵识对话的风腓被古一昂一掌拍在臂膀上,差点没把他拍飞。这时的小四趁着风腓卸神,灵识直接探向佛珠,可还没碰到,一下子被弹回来,震的小四发晕。
“风大师,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适合?”古一昂奇怪风腓的出神,不过现场人多,也没多问。
风腓:“今天吧!早点解决也好。”
古一昂:“额,唐总那边?”
风腓疑惑了:“这有问题吗?”
没问题吗?这问题大了,风大师到底有没自觉,他可是唐家主母,说走就走,这真的好吗?
古一昂担心的理由风腓根本不在乎,不过在古一昂的坚持下,风腓还是打个电话给唐胥。
唐胥正在开会,私人电话响起时,看到上面显示‘腓腓’两字心情颇为愉悦,在听说风腓要离开帝都几天时,浅带笑意的脸顿时沉下来。会议室内气氛刹时噤若寒蝉,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董事长怎么突然变脸了。
坐在唐胥旁边的商秘书暗暗把‘腓腓’这名字记下来,标上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