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妖管局》作者: 清麓
文案:
谢涯幼年在山里迷了路,被一只白猫带下山,深受电视剧荼毒的他许诺长大后嫁给白猫。
时隔多年,谢涯考上了老家的单位。
入职后,他逐渐发现同事们不对劲。
美艳的女同事是个坐拥百万粉丝的网红,每天至少五只鸡。
文弱的男同事A是个签约漫画家,每天高产一百张瑟图。
黝黑的男同事B神出鬼没时常旷班,是田径比赛颁奖台上的常客。
某天回家后,谢涯外公告诉他,他未婚夫找上门了。
未婚夫不仅长得好看,坐拥金山银山,是位隐藏大佬,关键他还是只猫!
本以为可以从此过上快乐的撸猫生活,直到后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撸了只假猫。
谢涯崩溃:“我到底嫁了个啥?!”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涯,季灵渠 ┃ 配角:陆芳朝,梅疏彤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到底嫁了个什么?
立意:深入群众,惩恶扬善。
第1章
清晨浓雾未散,寂静的公路上只有两道灯光缓缓驶近,天刚蒙蒙亮,路旁的树被风一吹,远远看去像是有道人影正在招手。
“近日,本市接连发生四起恶性杀人事件,凶手尚未被抓获,目前警方已成立专案组对这四起案件进行调查,希望广大市民朋友注意安全,夜间尽量不要单独出行……”
“麻烦把声音调小一点,我想睡一会儿,谢谢。”谢涯揉了揉自己疲倦干涩的眼睛,对出租车司机说。
他坐了一宿的火车,今天早晨五点刚从车站出来,昨夜里上铺的小孩儿一直在哭闹,下铺的大叔呼噜打得震天响,根本没法睡,这会儿谢涯哈欠连天,只想到家前先补上一觉。
原本的新闻换成了轻柔的音乐,谢涯原本就困,在音乐的催眠下没到一分钟就沉沉睡去。
出租车司机通过车内后视镜迅速瞥了一眼后座的青年,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喉头上下滚动。
“滴答、滴答……”
哪儿来的水声?
谢涯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睁开眼睛。
比视觉上的冲击来得更早的是嗅觉,一股腐肉的恶臭味随着一阵气流一并钻入谢涯的鼻子里,差点让他把昨晚的方便面给吐出来。
这下他算是彻底清醒,定眼一看,瞳孔剧烈颤动,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可扑面而来的腐臭味,又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是现实。
一个硕大无比的老鼠头就在他面前,距离近得仿佛要和他跳贴面舞,大张着血盆巨口,唾液不停的往下滴,砸在座椅上,皮质的椅套迅速被腐蚀穿,它尖锐的牙齿上残留着血色的残渣,看起来像是某种肉类,谢涯一时无法用脑子去思考,那些残渣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屏住呼吸,鼻翼大张,顾不得浑身被吓得发软,迅速转过身去开门。
“艹!”车门居然被锁上了!
逼仄的空间让谢涯心脏狂跳,怪物不等人,它从前座伸长脖子,用力的冲谢涯张口咬了下来,谢涯往下一滑,凭借着柔韧的腰堪堪躲过这一口。
没等怪物反应过来,他当即抬脚将对面的玻璃踹碎,碎片划伤了他的脸和手臂,鲜血溢出,滴在后座上,这个动作像是刺激到了怪物,它的眼睛赤红,抬起锋利的爪子迅猛朝谢涯拍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谢涯夺窗而出,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和灰尘,连滚带爬地朝山林里跑去。
怪物没有第一时间去追谢涯,而是低下头,将谢涯滴在后座上的鲜血舔去,它的身子一顿,像是尝到了什么珍馐,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它的身体快速膨胀起来,将车门撞落在路边,车灯下出现一个鼠头人身的巨大影子,朝着谢涯逃跑的方向追去,眨眼间便消失了踪迹。
谢涯不敢停下来,天色微亮,周围一片浓雾笼罩,只能借着一点微光看清脚下的路,公路上没有一点遮蔽物,他确定自己跑不过那个怪物,如果在公路上逃命,只有死路一条。
夜晚的山林充满了危险,但他从小在这片长大,山路对他来说并不难走,兵行险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周围一片死寂,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谢涯一个人,原本轻微的喘息在这种极端的安静下,被无限扩大,令人心头发慌,冷汗直流。
“吱吱——”
“吱吱吱——”
起初谢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随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的叫声聚集在一起,他的脚步逐渐慢下来。
他被包围了。
浓雾中一双双猩红的眼睛,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密密麻麻,避无可避。
鸟雀仓皇飞窜,连带着树木倒下的巨响,从谢涯的身后逼近,那声音宛如一双巨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勒住他的咽喉,让他难以喘息。
他看着那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鼠头人身,足足有三四米高,赤红的眼睛将谢涯牢牢锁定,没有一丝犹豫,甚至于急不可耐的张嘴朝他咬下来。
死定了。
谢涯退无可退,后背冷汗直流,他抓起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树枝,最后一搏,朝着怪物的眼睛戳上去,感谢他平时爱好各种运动,命中率很高,精准的戳中了怪物的眼睛,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疼痛让怪物狠狠给了谢涯一爪子,谢涯被掀翻在地,滚出两米远,差点吐出一口血。
背上的伤口正在流血,鲜血的味道让周围的老鼠们躁动起来,发出吱吱吱的叫声,谢涯的视线一片模糊,他怕是做梦也不想到自己会是这个死法,被老鼠分食一定很痛,他还是先咬舌自尽比较好。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行动之际,一阵凛冽的风倏然从他身边掠过,宛如削铁如泥的利剑,将他身后巨大的怪物卷到天上。
借着破晓的天光,谢涯隐隐看见那阵风将巨大的怪物切成数断,就在他以为会被怪物的碎尸砸一脸时,那阵风突然化作火球,将怪物吞噬殆尽。
谢涯狼狈的躺在地上,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竟觉这火光好似璀璨的烟火。
等火光散去,一切归为平静,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老鼠们也都不知所踪。
大概是绷着的那根弦断了,亦或者是谢涯伤得过重,他的眼前骤然一黑,没了意识。
“嗯?”谢涯抬起手遮住刺眼的光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里是哪儿。
等看清周围的景色,大脑开始运转,他猛地坐起来。
“奇怪?怎么没有?”谢涯左右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居然一处伤口都没有。
难不成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那他怎么会在山林里?
谢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叶。
他在哪儿?
从衣兜里拿出手机,可惜没有信号,就在他一筹莫展时,不远处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闯入他的视线。
谢涯定眼看去,那是一只白猫,金色的眼瞳,纯白的毛色,优雅的身躯,即使是在山林里穿梭也一尘不染,晨辉洒在它的身上,像是异世界来的使者,神圣而尊贵。
他微微一怔,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那白猫看了他一眼,便径自往前走,走出一段距离后,见谢涯还愣在原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他看。
谢涯恍然大悟,白猫是在叫自己跟上去。
他不远不近的坠在白猫后面,约莫二十分钟后,终于看见公路,他欣喜地跑过去,确定是公路后,转头想要和白猫说声谢谢,可视线里早已没了白猫的踪迹。
这里距离他家已经没有多远,谢涯暂时对出租车抱有心理阴影,干脆当做晨练一路跑回去,四十分钟后,他推开了自家的院子门。
“外公,你别霍霍那些花了,让它们自然生长,活得比较久。”
“臭小子,我就叫你别回来你不听,一回来就说老头子坏话。”年过古稀的老人穿着一件蓝布长袖,手里提着一把壶,正在给花浇水。
因为人老了,记忆力不好,老人总是忘记自己浇没浇过水,一天至少要给花浇五次水,养不了多久就得换新的,每次还悄悄瞒着谢涯,故意买同一个品种。
将浇花的壶放下,陆芳朝推了推老花眼镜,“怎么这么脏?遇见什么事了?”
谢涯正在玄关处换鞋子,听见外公的问话,手顿了一下,将换下来的运动鞋放进鞋柜里,“外公,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吗?”
“当然有,是不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来来来,到外公的工作室来,给你烧点符水喝。”陆芳朝说着就要把谢涯往里拉。
“不了不了,外公我昨晚坐火车没睡好,我先上楼去补个觉,等我睡醒起来做饭。”谢涯逃命似的往二楼跑去。
他外公是附近有名的神棍,谁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到外公这里来算一算,是不是家里哪个去世的死鬼缠上自己了,还是观音菩萨要把自己儿子召回去当座下童子,总之找他外公做个法,讨一碗符水喝,就能立竿见影,恢复健康。
谢涯从小跟着他外公长大,小时候还被迫给他外公当过帮手,只觉得哪天他外公被警察叔叔抓走他也不意外,自然是不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洗完澡躺到床上,谢涯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他错误估计了自己的心大,没几分钟就睡得昏天黑地。
和煦的清风从窗户吹入,将院子里的花吹落在地板上。
一道人影出现在谢涯的床边,素白的手缓缓落在他的额头上,谢涯大概做了什么美梦,勾起唇角,在无意识间蹭了蹭那只手,他的动作让对方指尖微顿,旋即将手抽回。
房檐下,陆芳朝低垂着头,恭敬地说:“我方才从小涯身上感受到大人的神力,多谢大人出手相助。”
阴影处伫立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远远瞧着便感到摄人的压迫力,他轻缓的应了一声,却让陆芳朝察觉出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
“大人,小涯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我方才在他身上探查到天珠的气息。”男人的声音如凤鸣鹤唳,委实动听,只是此时的陆芳朝并没有那个心思聆听。
“可……可是小涯是凡人,天珠若是在他身上,他必会爆体而亡。”陆芳朝断然没料到,自己大限将至,谢涯却在这个节点和天珠扯上了关系,若是他一走,又有谁能护住谢涯。
“这也是我所不解的,待我想个法子留在他身边调查此事。”天珠与他息息相关,只能亲自探查此事,旁人代替不了。
陆芳朝闻言,顿了顿说:“我记得小涯儿时曾与大人有过婚约。”
第2章
一觉睡到大中午,谢涯补足了睡眠,精力充沛的下楼打算做点好吃的。
“醒啦?快过来吃午饭。”陆芳朝将盘子放下,冲谢涯热情的招手。
谢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抗拒:“不是说等我起来做饭吗?”
“我不是看你睡得沉吗,正好你好久没回来了,想念外公的手艺了吧,外公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猪蹄,快来尝尝。”陆芳朝笑出一脸褶子。
可谢涯却是笑不出来,桌子上那黑乎乎的一团是猪蹄?
最近猪肉这么贵,白嫩嫩的猪蹄为什么要被他外公糟践,留着让他清炖,红烧,凉拌不香吗?
谢涯举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在桌上的三个菜上来回游移,始终无法下筷。
“来来来,多吃点肉,天天熬夜加班吧,都瘦成猴了。”陆芳朝阔绰的夹起一大块黑黢黢的猪蹄放到谢涯的碗里。
谢涯顿时感到手里的碗一沉,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吃过午饭后,谢涯怀疑自己要成佛了,看看他外公,似乎还觉得自己的厨艺又精进了。
灌完一大碗水,谢涯依旧觉得嘴里齁咸。
“我前几天看见你小学同学推着孩子出来散步,你在那边谈对象了吗?”陆芳朝拿起橘子放到谢涯手里,在他旁边坐下。
谢涯小时候皮,陆芳朝一度以为他要辍学,结果谢涯不声不响考了个帝都大学,可把陆芳朝给乐坏了,当晚就把谢涯他妈怀上谢涯时埋下的女儿红给挖了出来,和谢涯喝了半坛,说另外半坛留着谢涯结婚的时候再喝。
要不是不想让陆芳朝喝高了,谢涯一点儿都不介意陆芳朝把整坛全喝完,他一个男人,要什么女儿红。
毕业后谢涯就留在帝都工作,当一个兢兢业业的码农,如果不是之前陆芳朝查出癌症晚期,时日无多,他大概不会辞职回老家。
“我一个穷小子没车没房,谁和我谈恋爱啊。”而且谢涯上了大学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为男,找对象就更难了。
陆芳朝正要说什么,谢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陌生号码。
“喂……”
“请问是谢涯先生吗?”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畏畏缩缩,像是被迫演讲的自闭症患者。
“我是。”谢涯确信从前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应该不是认识的人。
对方断断续续的说明来历,谢涯凝神听了半晌,总算是听懂对方让他如果下午有空可以过去办入职手续,因为明天是周末,他们要休假。
“好的,我现在过去方便吗?”谢涯询问道。
“可……可以的。”对方的声音越听越虚弱,谢涯怀疑自己再和他说下去,他可能要晕过去。
“好的,那我现在过去,麻烦告诉我一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