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夏好奇道:“爬山?哪里有山?”幼儿园的游乐设施都是他亲手布置的,为了小朋友们的安全,假山什么的可没有安排。
“当然是我这座人形大山啦,”刚刚被当做“大山”被一群小朋友抱胳膊抱大腿的陆压懒洋洋地走过来,模特的身高让他在一群还不到他腿长的小幼崽们之中格外的突出,也怪不得让一群小家伙们把他当做“攀登”的目标。
“你的伤口虽然好了,但这才过了几天?还是多注意一些比较好,可以陪着他们玩,但是身体的碰撞还是注意一些。”虽然很喜欢小孩子们活泼泼的模样,但是仓夏也知道,这些妖怪小幼崽们的力气也是不小。
更何况小孩子不比大人,一旦嗨起来那是很难控制得住力道的。
“安啦,他们的力气最多给我挠痒痒而已,不过我会记着的,以后我的身体只有你才能‘碰’。”陆压凑过来,在仓夏红润的嘴角偷吻了一下。
“哎呀你注意场合啊!”仓夏忙不迭地推开这越发肆无忌惮的家伙——以前最多只是摸摸抱抱,可是自从这家伙“解禁”之后,那真的是有点不分时间地点的意思。
陆压顺着仓夏推搡的举动夸张地倒退了几步,想想刚才情难自禁好像是有点没给小孩子做好榜样,可是当他低头一看的时候,却对上了好几双亮晶晶的小眼睛——之所以是眼睛,是因为这些人小鬼大的小不点儿都用他们那胖胖的小短手捂住的脸……哦,如果忽视他们拿张开到最大的指缝的话,那是真的捂住了脸的。
见他们看过来,妧妧还咯咯地笑着:“没关系,你们不用管我们。”
见仓夏横了自己一眼陆压清了清嗓子,赶紧补救:“咳,那个,刚刚是只能最非常非常亲密的人才能做的动作,也是非常私密的举动,刚才是在说不好意思,小朋友们不要乱学啊,是陆压叔叔做得不对。”
“没关系的我们都理解的,我爸爸妈妈也经常这样做的。”卢什安老神在在地点头。
“适当的举止可以让小孩子感受到父母的恩爱,也有助于家庭的和谐。”略带些低哑的小烟嗓响起,说话的正是才化形没两天的爱莉。
小姑娘化形之后的模样玉雪可爱,虽然有孩童特有的婴儿肥,却依然能看出尖尖的下巴,再加上黑亮的童花头以及小小年纪就沉静的气场,完全可以想象成年以后又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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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爱莉那漆黑无亮光的双瞳,仓夏莫名觉得亚历山大:“咳,爱莉呀,这种说法,你是从哪儿看来的啊?”
“不是看来的,是妈妈教的。”爱莉一脸无辜道。
仓夏正在暗想是不是因为梅丽夫人在和男伴亲热的时候被女儿发现然后就说了这样的解释,便听到小姑娘继续用那种平静的语气继续道:“妈妈说这是很正常的,所以让我看到夏夏老师和陆压叔叔如果这样那样‘啃来啃去’的话,不要大惊小怪。”
因为才化形两天,爱莉的形态还不是很稳定,所以梅丽夫人才会私心请求让宝贝女儿在幼儿园寄住几天——她早就知道,距离仓夏越亲近,那么好的影响越多。
仓夏&陆压:“咳——咳咳咳!”
这下子,连一向脸皮奇厚的陆压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可是他看着小朋友那纯洁的眼神,又不好解释太多,只能扶额——该说果然不愧是黑寡妇吗?
“夏夏老师你感冒了吗?”仓夏刚刚从尴尬中缓过神来,就对上了小幼崽们关切的眼神,这让他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个……夏夏老师刚刚只是被口水呛着了,不是感冒,不过小朋友们你们要注意身体健康,如果有一点儿不舒服就要及时给老师们讲。”
一说到生病,小家伙们果然都被转移了注意力:“我们一定不会感冒的!”吃药苦,打针痛,他们才不要咧!
不过说起生病……
“夏夏老师,小立他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啊?我们的诗歌都会背了,可是小立还没有学过呢!”陆易仰着小脸看着仓夏,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思念。
自从圣诞节小立随着岚雪他们回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大人或许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小朋友们却觉得离开了小伙伴好久好久了。
霸天咬着手指头:“小立不会以后就在那边上学了吧?”虽然已经化形成功,但是小小的尖牙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收回去,所以下意识总是喜欢找点儿东西磨磨牙,而手指头就是最方便的了。
“不会的,”仓夏轻轻地抽·出小云豹的手指头,用手帕擦干了对方的口水,“小立他也很想念朋友们,只是他的爷爷奶奶都生病了,所以他多陪了他们一段时间。而且小立的爸爸妈妈说他们下周一就会回来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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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感受到了小伙伴们的思念,第二天午休的时候,仓夏就接到了岚雪的电话,说她带着小立回来了,因为小立实在是很想念幼儿园的一切,所以她只好送小家伙来上课,还希望园长能够通融一下,让他们进来。
虽然距离下午放学其实也没几个小时了,但是想着小立,仓夏也没有拒绝。
而在他前脚离开,后脚从繁忙的事物中解脱的陆压便来找他共进午餐了,却被曦月告知说仓夏去接小立去了。
陆压的心中一闪而过不对劲,还没等他察觉,就见伯尔曼一脸严肃地赶了过来:“刚刚林周家立小朋友的家长联系说,他们那边出了点事,那个林娜越狱了,所以他们准备延后一段时间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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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沙子的妈妈生日,专程请假带着母上大人出去嗨一天~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只小妖怪
仓夏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身上到处抚摸的一只手给弄醒的。
说真的,当人清醒过来的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躺着,身旁多了一个妙龄少女的时候,心里的感受都会有点难以言喻。
他只记得是出去接小立他们,但是在门口看到他们母子的时候,却发现岚雪有些憔悴,小立也紧紧抱着岚雪的腿。
这是怎么了?
尽管仓夏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对学生的担忧占据了上风,他还是走了过去。
不是之前回复的消息说圣诞节过得很开心很圆满吗?难不成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仓夏询问岚雪,但是对方只是沉默摇头不说话,小立也是始终不抬头看自己,这让仓夏满心担忧。
当时也没有多想,他蹲下来想要安抚小立,万万没想到的是,轻言细语让对方终于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并不是小立本人!
对方的确和小立长得有八分相似了,可是仓夏作为和他们朝夕相处的老师,却在第一眼的时候发现了异样。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不是百分百相似,那“小立”在抬起头之后,便冲着仓夏一笑。
那笑容甜美居然有几分熟悉。
糟糕。
仓夏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念头,便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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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短暂的回忆,仓夏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计,内心懊悔不迭——他光是想着现在情况不太平,却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学生和学生家长便掉以轻心。
也是,按照岚雪对小立的在意,以及小立的懂事,正常情况下是做不出下午来上课的举动的。
也是他刚才被小孩子们的思念影响了判断力,更是没有想到对方还有这么假冒的方式……想到对方并不是普通的人类,仓夏在你先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些。
只是,万事遇到都先要先思而后行,总感觉这样的生活又实在是太麻烦了些。
虽然想的挺多,但是他脑海之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他很快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情况。
“……西方魔女?”仓夏本来是想叫对方的名字的,但是想起他们之间的过节,便没有出口那个相对于会显得比较亲近从称呼。
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着仓夏甜甜一笑:“讨厌啦,别叫得那么生分呀,叫我‘媋’就可以了啊夏夏!”媋把手指头放到嘴里吮了吮,仓夏才发现对方的手指是破的,流着红色的血液。
注意到仓夏的目光,媋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眨眨眼:“真是的,你醒来的也太快了吧,我都还没有画完呢!”
仓夏眉头一皱,下意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光溜溜的,但是皮肤上不知道被用什么东西给涂抹画了很多古怪的花纹,身下也并不是床铺什么的,而是冰凉的地面:“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做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想要擦拭身上的图案,却发现那涂料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仿佛浸透在了皮肤里面,怎么也搽不掉。
“不做什么啊,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罢了。”媋轻轻笑道,伸出另一只手将仓夏推到,仓夏并不愿意如对方所愿,可他却半分反抗的举动都做不出来,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摆弄着。
“为、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仓夏发现自己身上使不出什么劲儿来,更不用说逃跑了。他现在内心焦急,暂时却想不到可以逃脱的方法,也不知道陆压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没有。
“哎呀你太天真了啊夏夏,为什么都经历过了一世了你还这么傻白甜啊?”媋语气俏皮,话语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因为我需要你,所以就要你为我奉献啊!反正这世间也没有神明了,神眷者这种存在,本来也应该彻底消失掉,所以我也只是‘拨乱反正’罢了。”
见仓夏对自己横眉怒视,媋咯咯咯地笑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唷——因为这是用我的血液加上我的本源神力绘制的,所以根本就搽不掉的唷,就算你把现在的皮肤切掉,也是没用的唷。”
仓夏愕然地看着对方的动作,心中又惊又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怒火和抗拒:“快停下!”他并不知道对方打算做什么,可是他也不是傻子,对方的这一番举动,铁定的对自己有害无益。
“停下?”媋状似无害地歪了歪脑袋,“我怎么可能停下呢?我可是耗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你‘请’过来的呢,我可从来不做白工的。”
她自顾自地说着,又要将鲜血淋淋的手指头往仓夏的皮肤上戳,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瞬间被灼烧成黑色的灰烬:“啊——!”
“怎么了殿下!”随着她的惊叫声,外面猛地撞进来一个人——这人身形十分的高大,但是形容枯槁,身上也只是穿着简单的衣裤,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样子。
“阿历克赛,你怎么来了?”因为看到了他,媋连自己手指的剧痛都顾不得了,她对后面跟进来的男女怒叱:“我对你们是怎么吩咐的?!不是说了要让阿历克赛好好休养吗!”
仓夏却猛然睁大了眼睛——阿历克赛?这个男人是阿历克赛?
仓夏虽然和他们交集不多,却也记得在西方魔女身边的这个高大沉默的侍从——明明不是长得这个样子的啊!难不成……是同名同姓?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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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媋毫不留情的疾言厉色,那男的皱了皱眉:“腿长在他的身上,难不成还能将他绑起来?”
那个女的态度却要更诚惶诚恐一些,但是态度之中依然带着些许埋怨:“本来是这样做的,可是阿历克赛在得知您在为他想办法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暴起,这才……啊——!”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黑色的雾气勒紧了脖子,另一道黑气钻进了胸口,她本来就憔悴的神色更是猛地变得青白,整个人站立不稳匍匐在地,语带惶恐和惊惧:“殿、殿下……”
媋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淬满了寒冷:“阿历克赛的名字是你能直接叫的吗?!”不过却并没有对那个男的有所叱责。
女子睁大了眼睛,连忙跪下来求情:“是……对不起,是阿历克赛大人……”
“殿下……”阿历克赛并没有多分一份眼神给那求饶的女子,却是将担忧的目光锁定媋,想要将对方的手握住,“您方才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吗?”
媋这个时候倒不像刚才面对仓夏的那种满不在乎,也不像是对待那名女子的鸷狠狼戾,她藏起疼痛和忐忑,故意装作神情欢快和高傲的模样:“没什么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还有谁有胆子敢伤害我?不过阿历克赛你别多说话,这个身体还不太适合你,别浪费了你的魂力。”
仓夏本来不欲插·入他们的对话,但是却敏锐地发现了媋在面对这位高大的侍从的时候态度与众不同——说起来,在当初一开始相识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位西方魔女和她的侍从关系有些太亲密了。虽然她的身形的确比不上同龄人,显得格外的娇小幼·嫩。但是年纪上却已经成年了,却动不动地就被侍从抱在怀里……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内情,也并不打算探究其中隐情,但是听着西方魔女的话细细琢磨却有点不对劲——什么叫做“这个身体”?难不成还能有几个身体?
有些人在身处逆境的时候会惊慌失措,脑袋成一片浆糊,但有些人却是会处境越危险越是冷静。
仓夏虽然不至于是后一种,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一直在内心安抚告诫自己勿焦勿躁,大概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他虽然全身无力,却不至于连思考能力也“瘫痪”了。
内心转了几个念头,仓夏知道他们不会主动告诉自己,便想着制造一些冲突,反正他见这位魔女似乎很不愿意让这位侍从得知她不好的情况,那么他不介意给她添一些堵:“手指头都没了,这还叫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