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惊魂不定地转过头,两只耳朵尖立,曜金严肃地按住他的肩膀,“坐到我身边来,我保护你,子弹快不过我的动作。”
另一边,连御从岑禛颈窝里抬起头,问:“怎么突然开始攻击我们了?”
守河的脚步因为前路有数人强拦的缘故,不得不放慢,岑禛谨慎地观察四周,“不清楚,不止一批人,这很奇怪……是不是斗奴场下了命令?”
连御觉得岑禛的猜测很有道理,他搓了搓右手尾指指甲上完全隐形的通讯器,贴在唇边低声道:“畔,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这是他原本准备给岑禛用的耳麦,方便岑禛每时每刻回复他的信息,发情初期他还想着怎么才能给斗奴场里的岑禛送过去,发情后期他直接理智清零寄了个本体快递,亲自给送进了斗奴场里。
通讯器那头明显没有任何准备,一阵兵荒马乱敲敲打打后,畔试探犹豫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是连御?”
“嗯,没错,是我。”
“天呐……你是神吗?怎么什么都做得到。”畔发自内心地惊叹不已。
其实岑禛也有点惊讶,连御实在太过全能,总是能在他以为遇到绝处的时候打开一扇门。
不过一想到身边人是书内那个黑暗哨兵1802,岑禛又淡然了,只能说确实名不虚传,除非是守河这种变态,否则没有任何人、任何组织能对付住他。
而且守河只管抓,不管关,他人一走,连御第二天就越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禛哥:终究还是逃不过红绿灯的命运……
鲢鱼:错,多了一个人,是四喜丸子了。
第77章
更何况,现如今守河大佬还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狮作伥’,失去了唯一强有力的劲敌,连御完全处于肆意妄为的无敌阶段。
“别神不神的了,你还在屏幕前吧?看一下为什么战奴都开始攻击我们。”连御说话时将音量压到最低,并且手背搭在唇前遮住口型,还将目光对着岑禛,好像是在和他交流。
畔攥住胸前的衣服,强行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他急切地说道:“十分钟之前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买家给不同的战奴下单,要求追杀你们。我现在不管点击哪一个战奴,他的任务都与你们敌对。”
连御挑起半边眉毛,“知道原因吗?”
“还需要原因?你们未免太惹眼了。”畔把满卧室的大小悬浮屏都拉到近前,十分不熟练地顶替连御的职位,他在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一边摸索一边汇报情况,简直头痛欲裂。
“而且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之前监视器完全捕捉不到你们,我发现岑禛在屏幕内失踪也焦急了很久。是后来你们同伴扛床板飞奔这个行为太夸张了,奴市才发现画面有问题,又紧急投放了一批监视器。”
“只是投放了监视器?”岑禛问,他和连御挨得近,也听到了畔的话。
“是的。”畔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他确实又白又甜,却也不是个真的傻子,岑禛这句问话一出来,畔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奴市似乎把你们的行为当作一个彩头,非但没有立刻发动芯片杀死你们,反而隐隐有把次当作这次斗奴场的噱头,大肆宣扬,鼓励买家卖家们观看意思。”
“事实上,你们确实让买家们兴奋起来,新的监视器一到位,他们纷纷慷慨解囊,又投入了一大笔的钱。”
连御唇角一勾,是个神采飞扬的表情,“不出所料!”
“奴市觉得一切仍在掌握之中,蝼蚁意外的反抗不足以推翻大厦,他们打算好好利用我们,等到气氛推到最高潮,给足奴隶们希望,再发动芯片结束一切。”岑禛同样压低声音,谨慎地将唇齿开合保持在最小的幅度,“这样掉以轻心对我们是好事。”
守河已经完全停住脚步了,挡在前方阻拦的家伙实在太多,将前方的路堵得水泄不通,有几个脾气火爆的甚至已经干起架来。
“啊!!”指尖上的畔忽然出声,开口就是惊呼:“完了完了完了!一个买家提出的条件说,无论是谁,只要杀了你们中的一人,就可以被买走,从斗奴场脱身。这是全图消息,现在整个斗奴场的战奴都涌过来了!”
狼人的愈合能力绝对可圈可点,脑壳破洞流了一身的血,非但没有把他流成狼干,坐在守河专床上兜了一刻钟风之后,他竟然又攒回些许力气。面对几乎能用人海战术把他们淹死的敌人,待守河停住脚步的时候,他举着都已经关不上的医疗箱第一个跳下了床板。
紧随其后的是曜金,他一只手里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捎上的钢管,另一只手和把床放下的守河相握。
他们仍受奴隶芯片控制是奴市有恃无恐的底线,他们必须表现出对斗奴场规则的敬畏,以此来展现芯片的约束力,这样奴市才会继续放纵。
两个全书最佳正义代表人就是能把男人握手这么gay里gay的动作,做的正直得冒金光。
接下来跳下床的是连御,他观察过四周的情形,飞快地把透明粘膜形通讯器从指甲上剥落,然后抓过岑禛的右手贴在了他的食指指甲上。
“战斗力倒数第二的就不要打架了,老实待这儿做文职工作吧。”甩下这句话,连御笑着走到前方去,把战斗力倒数第一的狼人往身后一拽,和曜金并肩站在一起。
岑禛相信身经百战的黑暗哨兵对时机的把控性,当处于发情期的连御都愿意离开他,开始正经应对敌人的时候,证明形势已经严峻到他必须这么做了。
“下单的是坠云星盗团!”畔再次传来消息,“连御的……某一支通讯器上有人发来消息说,浅水人鱼已经在深水人鱼的帮助下逃脱了,蛮云认为和你们有关系,气得发疯,所以一定要让你们死。”
岑禛正在给连御建立战斗模式下的精神链接,闻言轻描淡写地说:“你给他去个消息,说关系不大,让他不要迁怒。”
“我哪里会发信息……再说就算会我也不敢啊。”畔说,“糟糕,曜金没有向导在旁协助,我担心他的五感。”
“爱莫能助。”岑禛没本事同时建立两条精神链接,而且他已经和连御永久标记,即使他顶着连御可能会倒戈爆发的危险,专注连接曜金的五感,效率也非常低下。
在特种星之外,向导本身的战斗力就要大打折扣,他们充当的角色往往是引导和支援哨兵,使哨兵发挥出他两倍乃至三倍的能力。
然后岑禛就发现,两个连御照样怼不过中央星人守河。斗奴场的人可不会讲绅士风度,单挑精神,几十个人群起而攻之,打算就是用牙齿咬,也要一人一口把这四个相当于‘自由身名额’的人撕碎。
但人多真的并不代表什么。
看得出来,守河大佬怕惊着奴市高层的人,已经很收着他的能力了,拆飞船发送机时的可怕怪力都不敢使,但无论怎么收敛,他照样是一拳一个小朋友,利刃割不破皮肤,电击宛若挠痒,子弹打在身上像塑料玩具。
满防就算了,伤害还很高,连御输给他真的不冤。
打架开始之后再握着手就很麻烦了,守河干脆捡了具尸体撕了衣服扯成布条,把尸体捆在了身后,反正角色限制是和人有身体接触,又没说活人死人。
狼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在他被一个龟甲人压在地上时终于全部蹦了出来,以山河席卷之势告诉他逞强的后果。事实上狼人早就是强弩之末了,曜金说过会保护他,连御也做出过将他往身后拉的动作,甚至稳坐后方的岑禛力气都比他大。
狼人又何尝不知道,他虽然是四人中个头最大,长相最凶悍的,但武力值却是最低的,但身为狼人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后退。
骄傲且孤独的狼可以死在战斗的途中,但绝不能躲在安全的后方苟且偷生。
岑禛就像背后长了眼睛那样躲开一发正对他后背的子弹,他敏捷的动作让暗处狙击的战奴一惊,本以为这个黑发男人被保护在后方,是薄弱点,但这反应速度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甚至在下一秒,战奴就看见黑发男人回过身,目光竟然直直地望向他所在的角落,他惊得冷汗瞬间密密麻麻地分布整个后背,屏住呼吸瞬间离开了射击原位。
从始至终,连御都没有往岑禛的方向分出半分心思,他知道自家向导应付得来,反而是守河关注了一下,发现岑禛并不需要帮助之后又反身回去继续割草。
在连御打出第一拳的时候,守河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向导,星警上岗必修的宇宙全种族信息课他可是满分,警署里也有同僚就是哨兵向导,守河不至于分不清两者的战斗力。
所以连御让岑禛坐在后方,他上前干架,守河非常理解,但现在一看岑禛的体能,他不由得陷入迷幻状态……
最开始他以为这是两名向导,然后发现是一名哨兵一名向导,结果他们其实是两名哨兵???
既然已经从床板上站了起来,岑禛便不打算立刻坐回去,他脚步一错,下一刻就已然欺身至龟甲人的面前。
这只大乌龟没有厉害的招数,就凭借着缩头加壳,靠压死人的体重把狼人欺负得死死的,狼人可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压出来了,但依旧强忍着不肯惨叫。
另一边曜金好不容易挣脱开裹住他全身的丝茧,感觉整个人都要化蝶,他正想来帮助狼人,见岑禛出手,他立即咬着牙一跃而起,单手用力直接把那半空中可恶的蝴蝶女半边翅膀撕了下来。
乌龟人确实有点重,但顶多就是连御0.5个狮子的重量,岑禛两只手一起扣住它的壳,微一使劲,小山一般的龟人不管在壳里怎么用力,还是得乖乖被挪开。
狼人咳出一口鲜血,被岑禛从地上搀起,他半只眼睛完全被血糊住,声音好似也淹了血,“小……心……”
岑禛抬起医疗箱,挡住了龟人刺过来的尖刀,乌龟人见一击不中,飞速松开尖刀缩回了壳里。
最无赖的打法莫过于此,打不过我就缩,有本事你把壳敲碎了来打我,等你无计可施了,我再悄咪咪溜出来偷袭你。
岑禛扶着狼人在床板上躺下,这个床板年纪轻轻就承担了过多的重量,从嫖床变为飞床,现在又成了担架。
他抬起手,低声问:“找到了吗?”
畔的声音从指尖流出,“还在找……我只会一个画面一个画面的切。”
方才岑禛就想到了,畔是买家视角,他可以看到斗奴场内所有监视器的画面,那他们的地毯式搜寻就远远比不过畔的上帝视角了,还不如他们在这里打着,让畔来找那个地图上不存在的核心区域。
安置好狼人,岑禛走回龟甲人身旁,准确的说是走到了龟壳的旁边,看着地上这刀枪不入、坚硬无比的甲壳,他起了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禛哥:壳很好,下一秒它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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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出来。”岑禛踹了地上的硬壳一脚,口吻冷淡,好似没什么威胁力,龟甲硬壳内的人也装死一般纹丝不动。
岑禛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有些人就是没有危险来临的感知力,死到临头还觉得自己很安全,分明他刚才从狼人身上把龟甲人挪开的时候就已经彰显过自己的力量了。
最后的警告无效,岑禛只得弯下腰,先是手上扣着背壳边缘一拉,再脚上一踹,将龟甲人翻过身四脚朝天,接着伴随壳内的声声惊呼,两手各握龟壳开口的一边,硬生生地于龟甲人的惨叫之中把它腹背两边的壳掰了开来。
倒没有出现什么生理上血腥的画面,譬如鲜血肉块滋哇乱飞之类的,龟甲人的身体只和腹壳有黏膜粘连,背壳非常干净,所以岑禛的这个动作就是简简单单地剥了个壳,但龟甲人心理上的画面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离了壳的他全身又嫩又白,裹着粘膜像是剥了皮的鸡蛋,他从没见过能这样把自己生剥活扒的猛男,吓得双手环抱瑟瑟发抖,看着十分可怜。
“借用一下,之后再还你。”岑禛十分‘有礼貌’地拎起这强行借走的硬壳,往有出气没进气的狼人身上一放,龟壳顿时成了一床十分坚固的小被子。
即便狼人血都吐了一整缸了,他此时依旧嘴硬地在壳底下抱怨:“你是在……提前给我搭棺材吗?”
“挺好的了,别人求之不得呢。”连御的声音遥遥传来。
在于岑禛的战斗精神链接下,他仿佛被分割成两个人,拥有了两双眼睛,两种感知,他的本体被七八个猛男环绕,在夹缝中反击反杀,而另一个身躯则刚刚虐待了一只可怜阿龟,现在正居高临下地看着狼人。
狼人实在太累了,他哼一声闭上了眼睛,小声说:“我先休息会……待会喊我起来……”
他觉得他将这句话好好地说出口了,但在岑禛眼中,狼人只是嘴唇翕动,吐出了几声微弱的气音。岑禛把龟壳往上提了提,遮住狼人的全身,血腥气味弥漫开来,呛得人心烦。
终于,畔在岑禛指尖喊道:“找到了!在酒窖旁边!”
虽然是个好消息,但畔却全然不是欣喜的口吻,他慌乱地继续解释:“我之前怎么找也找不到,是因为它根本不在地面上,而是藏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