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前半段被困住的半个小时,作死配角‘岑禛’并没有出现,所以岑禛认为这段情节并不会发生太多变化,他昂首看向头顶,一枚金色的徽章就明晃晃地贴在天花板上,叫嚣着:来啊,有本事来抓我啊。
迷宫外。教导主任周边围着二十面屏幕,画面的主角分别对应着二十名选手,一旦哨兵和向导会合,屏幕就融合成一面。
“一号队伍和五号队伍的地理位置都非常有利,只隔着六扇门,啊,很可惜五号向导越走越远了……九队的向导方向很明确,她应该是察觉到哨兵在哪里了……”
教导主任解说着解说着忽然一顿,奇怪道:“十队的向导在做什么?他为什么没有立刻离开房间?”
不止教导主任讶异,所有关注比赛的哨兵和向导们也都很费解,画面中,岑禛先是慢吞吞地看了会头顶的徽章,又观察了一会左右墙壁,和那些不能离开房间,只能四顾发呆的哨兵行动倒有点类似。
“这人是不是理解错比赛规则了?”
“好蠢啊哈哈哈。”
“岑禛?哎哟,我刚反应过来,那不是白塔12班出了名的绿茶向导吗,吊着好几个A级哨兵,最近好像又去勾引了一个A+……”
“这么恶心?他别是嫌弃同队的哨兵,在故意输呢。”
“十号动了,动……诶??”
岑禛当然不会知道他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外界的观众的一片哗然,他尝试着倒退,快步冲刺,踩着墙反身往高处跳了一下。
如此往复了三四次,岑禛忽然扭了扭手腕,像是终于做好了准备,这时,他胸前的号码牌忽然传出声音,来自教导主任,对方说:“十队向导,请问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游戏规则,是哨——”
下一刻,岑禛猛地冲向墙角,左右墙壁各借一次力,这就跳到了屋顶,随即他单手抵住天花板,整个人往房间中央一蹿,右手一伸,这就抓到了轻附在天花板上的徽章。
号码牌里的声音瞬间就卡住了,在岑禛稳稳单膝落地时,更是从其中远远爆发出了层出不穷的喊叫声。
“嗯?”岑禛低头看向号码牌,“怎么了?”
教导主任不愧是系统数据,他处变不惊地迅速改口:“没什么,比赛愉快。”
“……”岑禛很无所谓地把徽章放进口袋里,随便找个门,走了出去。
但外界其他同学们就没有教导主任那样的接受能力了,在一段惊诧惊叫后,气氛陡然沸腾,五感控制力差的哨兵强自按住自己的好奇心,退到安静的地方用终端继续关注比赛情况,控制能力强或者有专属向导的哨兵则是激动地加入了讨论当中。
“这怎么可能,我没看错吧?这还能是个向导?”
“三米……不是,就算是男性向导他总归也是个向导吧?刚才他怎么做到的?这体能得是多少了啊,S?S+?白塔有S级体能的向导吗?”
“主任!是不是哪里出错了,这十号队员是两个哨兵吧?”
“没有问题。”教导主任立刻辟谣,“岑禛的确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向导。”
“那就是变异了?”人群中传出一个异想天开的声音,“性别变异什么的?”
“别瞎扯了,我就听过精神体变异,什么从猫变狗的,什么时候又出现性别变异的?”
“那怎么解释向导一蹦三米高吗!”
“这不蹦了三下……”
“准确地说是三米六,我是学生会负责维护迷宫场地的。”
就在外界讨论得如火如荼之时,岑禛又入帐了三枚徽章,总共50个房间25枚徽章,平均每两个房间就有一枚徽章,现在又是游戏初期,基本没有徽章被动过。
中途岑禛曾与二队的向导撞了个正着,对方是个戴着眼镜的棕发马尾妹子,故意朝他啊了一声,误导道:“我刚刚见到你家哨兵了哟,在那个方向,你走反了。”
“是吗?”岑禛冷淡地斜觑她一眼,妹子嘻嘻笑着说:“不用谢我,下次见面手下留情啊!”
撒完谎她赶紧开溜,纯然不知在她离开后房间内发生了一个可怕的鬼故事,一名向导熟门熟路地两步跳了三米多高,取下了第四枚徽章。
外界的观众已经从议论纷纷变得安静如鸡,不是他们见多不怪,而是已经惊讶到了极点,说不出话来了。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这向导可能有巧劲,从小热爱上房揭瓦,平时没事就爬树,精神体绝壁是只猴子,但这已经是第四回 ,岑禛看模样居然还喘也不喘,跟没事人一样。
这只能是绝对的体能压制。
“这真的是向导吗……”第无数次有人提出了相同的异议,周边却无人敢去回答。
良久,一个怯怯的声音小声说:“我也是白塔12班的……我记得岑禛体质是B啊……”一时间,周围的同学们眼睛瞪得更加突出,好几个抛下这要是B他们当场吃终端的狠话。
虽然迷宫比赛绝对的关注度全部集中在了十队,但教导主任作为联谊会主持人,必须秉承着公正的态度继续讲解其余队伍的情况:“九号队伍两名队员已经第一个会合,目前是游戏的第七分钟,其余队伍最接近的属一号队伍……五号队伍的向导真是越走越远了……六号队伍向导真是一门心思往反方向狂奔,明明是89%场内最高的相容度,我相信很多同学都非常看好这一队……”
岑禛放好第四枚徽章,想了下刚遇到的向导就差标在额头上‘我在瞎指’的动作,脚步轻转,从对方刚刚来时的门走了出去。
场外,好多人都已经把其他队伍的直播给屏蔽了,专心看这个恐怖的向导表演。
“这是信了二队向导鬼话了?太憨了吧?也就只有哨兵能这么蠢,我再次质疑这个岑禛的性别。”
“性别歧视???”
“我怎么觉得……十队向导只是怕自己走到迷宫边界,浪费时间而已……”
比赛很快进行到了第十五分钟,在场的十个队伍已经有八个队伍的哨兵和向导成功会合,目前还算是初期,徽章大多还在头顶,各个队伍即便碰面也不会开展争斗,而是避开彼此更可能地去获得徽章首摘分。
岑禛推开房门,好死不死地竟然再次巧遇了二号队的马尾妹子,对方正和自己的哨兵站在一起,看到被她骗过的岑禛,十分尴尬地吐吐舌头。
二号哨兵也是个女性,短发,身高比马尾妹子要矮些,但四肢肌肉线条流畅,明显更加能打有力,她看到岑禛只有一人,号码牌还是白色显然是个向导,眼睛猛地一亮,结果正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又发现白色的号码牌之下的‘十’字还是红色,这是未与哨兵会合不可攻击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连御:独自在房间里的第一分钟,想他。
岑禛:独自在外面的第一分钟……徽章都是我的!
第6章
“啧,这都将近二十分钟了,你还没找到自己队的哨兵?”短发妹子眼中都冒出了怜悯之意,“你一个一个房间排过去也该找到了吧?”
“怪谁呢?”岑禛刻意对着马尾向导说出这三个字,后者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秉持着人道主义关怀说:“不好意思,这次不骗你了好吧,十号哨兵刚刚我们真的遇到了,在这个方向,大概五个房间左右?”
短发妹诶了一下,和马尾妹对视一眼,果断选择附和,“对对对。”
岑禛直接无视她们,借道走向下一个房间,下一个房间竟然又有队伍,是八号队伍,女性哨兵和男性向导组合,哨兵刚摘完徽章,见有人出现,立刻摆出了警戒姿势。
“啧。”岑禛暗自想着刚才真不该和二号队伍说话浪费时间,八号哨兵发现岑禛还是不可攻击的状态,立刻放松了戒备,她挑挑眉,还挑衅地抛了抛手里的徽章,“我记得你是60.19%相容度那队?都这时间了还没会合,你们基本凉凉了啊。”
岑禛吸取教训,话都不等哨兵说完直接推门进入下个房间,结果接下来竟然一连空了好几个房间,肯定是早有其他队伍将附近扫荡过。
向导为了尽快找到同队伍的哨兵,一般会尽量往迷宫中心走,好有更多的方向选择,岑禛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立刻选定方向,径直选择同一条线路开门,想要去迷宫的边界看看有没有漏网徽章。然而,就在面向某一扇门时,岑禛忽然停了下来,犹豫地将手放在触碰扣上,迟迟没有推开。
场外,几百名在现场观众,以及更多被朋友唤来,远程关注比赛的同学皆是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岑禛,期待他推门而入。
“开门啊!”
“纠结什么这十号??推门啊草!”
“这十号哨兵和六号哨兵都快闲得长草了,迷宫内又屏蔽个人终端信号,上网打个牌消磨时间都做不到。”
“六号哨兵就在五秒前已经得到解放了好吧,只剩这十号哨兵了……他是不是睡着了?我看他从第二分钟起就保持着这个坐地靠墙的姿势……”
“没睡着,眼睛睁着呢,都没眨过几次。”
“推个门有这么难吗?”
“……他,他退回去了??我瞎了???”
“???”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和哨兵会合,对啊!他根本不用会合啊!徽章自己就能拿,不会合他还能免受攻击……妙啊!!”
“卧槽??对哦!”
……
就在手指触碰上门的那一刻,一种极为难以言明的预感从指腹像电流一般窜上了岑禛的脑海,酥酥麻麻的战栗令他动作一顿,岑禛收回颤抖的指尖,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房间内的场景,一个朦胧虚幻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淡金色的长发落在地上,明明是个成年哨兵,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却保持着像孩童一样蜷缩抱膝的防卫姿势,把脑袋埋进膝盖里,仿佛只要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他也切身地感知到了里面那个男人的情绪——痛苦……以及恐惧。
为什么会有恐惧?他在害怕什么?岑禛忍不住沉浸进这份情绪中,想要去抓住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然而当他正要细思的时候,共感又立刻如潮水般褪去,仅剩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纯白色房间里。
三秒的犹豫过后,岑禛决然收回手,接着转身快步走到另一扇门前,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连御恨恨地朝着本以为会打开的那扇门咬牙切齿,他在岑禛靠近的那一刻猛地从靠墙的姿势坐正身体,二十分钟已经几近是他的极限。
伪装的笑容都已经准备好,结果……对方竟然离开了……
离开了???
连御重新坐回墙角,哼一声:“不赢了!”
场外,十号队伍的直播画面已经被终端观看的观众刷满了‘心疼哨兵’的弹幕,紧接着又是一波‘不,你赢定了’的弹幕。
游戏第三十分钟,总时长刚过一半,所有玩家同时听到了来自主持人的提醒:“所有徽章都已被收集,目前积分排名第一的队伍是……十号。”
这个提醒来的时机十分不巧,恰逢岑禛正与三号队伍同处一间房,三号队的哨兵和向导本来在质疑岑禛怎么可能还没和哨兵会合,一听这声提示,三号哨兵直接暴怒地冲到岑禛面前,极为冲动地一把扯下他的号码牌。
“你他妈作弊了是不是!!!老子要举报你私自改造号码牌——”
话音未落,教导主任的声音便从号码牌中传来:“三队哨兵违反比赛规则,禁足十分钟,三队持有的两枚徽章转移至十队。”
三号哨兵:“……”
三号哨兵:“???”
两张懵逼的脸面面相觑,岑禛淡然地从三号向导手中接过两枚徽章和自己的号码牌,目光中甚至还流露出些许的嫌弃。
“这怎么可能……”等到岑禛走到门前,三号哨兵忽然嘀咕一句:“你是不是买通裁判了……”
“三队黄牌警告一次,请注意言行。”教导主任冷酷无情的声音再次传来,三号向导赶紧捂住哨兵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岑禛推开门,迎面就撞上了一号队伍,对方看到白色十号牌一如看到肥肉飞到嘴边的大灰狼,嗷得一声头脑发热就冲了上来,只一瞬间,岑禛戴上身还不过一秒的号码牌就再次惨遭□□。
“一队哨兵违反比赛规则,禁足十分钟,一队持有的三枚徽章转移至十队。”
不远处,三号向导和哨兵都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神情,仿佛看见了一分钟之前憨批的自己。
直到交完徽章后,一队向导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还没和哨兵会合?那你们十队怎么能积分第一?系统提示出错了?”
三个大大的问号道出了在场四人的心声,但很可惜,岑禛并没有为他们解答的意愿,他随手把徽章放进上衣右边鼓鼓囊囊的口袋里,保持缄默且目的明确地推门前行。
由于这边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哨兵们又一个比一个敏锐,很快岑禛周围便围了一圈队伍,他们互相警惕,但更多的还是对岑禛虎视眈眈。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两名向导拦住了岑禛的路,不攻击,也不让位,只无言地逼迫岑禛向他们妥协,因为在以往的各场迷宫比赛中,队伍之间的分数还都非常靠近,十队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仅仅比第二名的队伍高一两分,如果在这里被绊住,那无疑很快就会被反超。